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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剑啸西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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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四浑不知他心思里这些东西,又指点了几招,道:“睡觉罢,七弟,明日四哥再教你。”莫之扬点点头,收了掌式。看看六位哥哥都相互拥着进入梦乡,淡淡一片月光使各人的神情又模糊又醒目,不知为何觉得十分孤独。

    他抬头向外面望去。一轮皎洁的明月正悬在那一方窗户框成的四四方方的深蓝色的天空里,周围不见一丝云彩,不见一颗星星。这简单而明亮有图画使他一时产生了错觉,仿佛那月亮离他很近,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似的。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臂,那圆月却一下子远去了。虽不见有逃的痕迹,但分明又挂在那高高远远的天空之中。

    他慢慢地收回胳膊,轻轻躺下,自己对自己说:“睡罢。”便闭上眼睛。二哥翻了个身,一条大腿搭在他肚子上,莫之扬轻轻推开。牢中鼾声此起彼伏,将他一下又一下的长长、深深的呼吸声都掩盖在这独特的小夜曲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之间,听得甬道中嚓嚓两声轻响,似乎有人跳了进来。莫之扬一惊,凝神去听,但好一会儿没有动静。他正以为自己听错了,脚步声却又响了起来,其中还分明夹着一个男人短促的一声“嘘”。甬道东头传来了值夜狱卒的声音:“谁?嗯?”接着火光从走道渐渐过来,那狱卒一间一间牢房挨着查看。甬道东头另外几个狱卒纷纷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异动么?”查看的那个狱卒道:“我方才似乎听到了些动静。”他口气之中似不太自信,多半以为自己听错了。忽听东首那几个狱卒各各低呼了一声,那查巡的狱卒听得不对,喊道:“刘胖子,陈栓柱!”却不见回应,愈发害怕起来,拿火把向甬道那头照着,弯下腰眯着眼睛尽力张望,右手抽出腰上的刀。

    莫之扬轻轻爬到门边,将半边脸挤在铁栅栏之间,乜斜着眼睛去看外面的情形。见那狱卒一小步一小步地向东走去,渐渐快到了自己所在的牢房门前。不知何时,牢房中大、二、三、四、五、六哥的鼾声都停下了,“金嘴老鸹”三哥、“快刀小妞”六哥也悄悄地爬过来,低声道:“似乎是有人劫狱。”

    那狱卒似觉得灾难临头,忽然大声叫道:“来人……”叫声却一下子停住,火把也一下子熄灭了,甬道中多了几个人影,一人哑着嗓子道:“再叫就杀了你!”接着火把重新点亮,但见四个蒙面人立在甬道之中,俱都是一身黑衣,两个提着长剑,一个矮一些的手持双镰,另一个则高高大大,左臂挟着那狱卒的脖子,右手捏着一把青色的匕首,对准狱卒的心窝。那狱卒口不能言,拚命摇头。大个子松开挟在他项间的手臂,问道:“我爷爷关在什么地方?”

    那狱卒迟疑道:“谁是……谁是好汉的爷爷?”一名提剑的黑衣人道:“秦老掌门关在什么地方?”那狱卒呆了一呆,道:“是个老头子么?”几个人一齐道:“正是,白须白发,个子瘦高,知道么?”那狱卒道:“第三间关了一个老头子,不知道是不是几位好汉爷要找的人?”

    那几个人打着火把,跟着狱卒向第三间牢房走去。走到莫之扬他们的牢房时,“金嘴老鸹”忽然道:“这几位好汉,放我们出去!”那四个黑衣人怔了一怔,却催着那狱卒往第三间牢房走去。金嘴老鸹嚷道:“先放了我们,不然老子就大声叫喊!”“八臂铁匠”单江道:“老三,别乱嚷嚷,这几位好汉是来救秦老爷子的。”那为首的大个子黑衣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回头看了一眼,道:“稍后就来放你们。”

    牢中七人都十分兴奋,拚命挤在栅栏边向外看。但见那四个黑衣人连同狱卒都向东边走过去,被墙壁挡住了。听得狱卒道:“是不是这一个?”跟着那大个子的声音道:“爷爷!”其余几个蒙面人都叫“师傅”。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谢儿!信平、信义、信朋,你们怎么来了?”一个蒙面人道:“师傅,信举、信坚、信廉、谦儿、逊儿他们也都来了,在外面望风呢。”秦三惭“哦”了一声,道:“你们都来啦。”蒙面人纷纷道:“爷爷,你一定受了不少苦,这些该死的畜生!”“师傅,我们来迟了。”有一个蒙面人对那狱卒道:“狗子,快把牢门打开!”

    却听秦三惭长叹一声,道:“都不要乱动,放了他!”蒙面人们或叫爷爷,或叫师傅,口气中都十分惊讶。秦三惭道:“你们也真是愚妄。若是我想走,当初何必进来?”听得众人又叫爷爷、师傅,间杂着咚咚的声音,似是在磕头乞求。秦三惭道:“秦某将满八十四岁了。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而无所矩。莫非我八十以后,便是老糊涂了么?当初众徒问释迦牟尼:‘相也何者?色也何者?’佛祖笑而不答。信平,你道是为何?”韩信平是秦三惭首徒,这年已是近五十岁的年纪,平时跟随师傅,常听师傅讲佛说经,自觉不仅武功上已得秦三惭真传,便是佛学禅理,与其他师弟们相比,也是没有不符大师兄名位之处。但这时见问,却不知如何作答,只“砰砰”叩头。秦谢怕耽误时候,抢着答道:“爷爷,莫非连佛祖也不知么?”

    秦三惭“咄”的一声,叱道:“佛祖怎会不知?谢儿,过了八月,你就二十一岁了,仍是这般有头无心,我……我真是……”说到这里,连连咳嗽。秦谢叩头道:“是,爷爷,谢儿愚顽不化,您老人家今日离开这里,今后谢儿常跟在你身边,定会有所长进。”道:“狗儿,快打开牢门!”跟着“咦”道:“狗儿呢?”

    那狱卒趁他们几个叩头的时候,蹑手蹑足爬向一边,弯着腰走了十来步。听到秦谢发觉,吓得魂飞魄散,拚命向甬道门口跑去,一边尖声喊道:“来人哪!劫狱啦!杀人啦……”路信朋左手一挥,弯镰“呜”的一声挟风而至,直插入那狱卒后背,那狱卒大叫一声,扑倒在地。

    秦谢跳起来,奔到狱卒身边摸到一大串锁匙,跑回韩信平面前道:“大师叔,我找到钥匙啦。”韩信平伸手接过,喜道:“这下好啦。”其余蒙面人也一齐庆幸。却听秦三惭长叹一声,道:“这串锁匙少说也有七十余条,你们一条一条试过来,总得一柱香功夫,那时,大队官兵早就来了。”韩信平道:“是是,师傅,弟子愚笨之极,依师傅之意如何?”秦三惭道:“信朋,方才你那一招‘巨蟹解甲’少使三分力气,那狱卒便是活的,让他开锁,自然就一举成功啦。”路信朋“啪”的搧了自己一个耳光,道:“我真是该死之极!师傅,眼下怎么办?”秦三惭道:“我这些日子无意之中,适得清闲,将那‘撼山神功’练成了。要开这铁栅栏么,想来不会太难。”几个人均大喜,纷纷道:“那就好那就好。”

    秦三惭微笑道:“原先这‘撼山神功’,我总也练不成,心想一俟练成,便传给信平的。”韩信平叩头道:“师傅,请您施展神功开了这牢门,只要师傅平安,弟子便是什么都不学,也是欢喜之极。”秦三惭赞道:“信平这话便长进了,可是,你再想想,我在这里不平安么?”

    忽听外面哨声骤起,人声大作,跟着响起叮叮当当的兵器相接这声。韩信平人等变色道:“是信举他们跟官兵打起来啦,师傅,师傅,弟子求您快快走罢!”

    莫之扬他们这边听得明白,“拦路虎”班训师班老二忽然喊道:“秦老爷子,你莫非老糊涂了么?快走啊!”他这一喊,不仅单江、卜万金他们跟着催促,便是其余牢中那些囚犯也一齐鼓噪。

    秦三惭长笑数声,众人停下声来。秦三惭道:“今日我离开这里,便从此天天东奔西逃,一己之劳不足论,牵连徒弟孙儿,于心何忍?我意已决,你们若是明白孝敬之道,便快快离去!再有言语,我即自绝经脉!”韩信平、秦谢等人一齐泪流满面,拚命叩头。众牢囚听秦三惭心意坚决,鼓噪之声变成了叹息。

    忽然甬道木门撞开,冲进十几名官兵来。秦三惭喝道:“蠢徒、不肖孙儿,还不快去!”转过身形,朝内面对牢房墙壁。韩信平咬一咬牙,道:“师傅,江湖四宝您老人家藏在了哪里?”秦三惭愣了一愣,苦笑道:“人人以为我知道江湖四宝在哪里,你也信么?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知道什么江湖四宝。信平,你们是不是白来了呢?”韩信平“嘿”了一声,却知不是辩解之时,沉声道:“走!”提剑冲出。秦三惭道:“不要妄伤人命。”但话虽如此,韩信平别说不肯听,便是听话,又怎能不保?几个人红着眼睛,刀起剑落,刹时便放倒六名官兵,余下的五六个官兵见他们凶猛,掉头向甬道门跑去,却被追来的牟信义、王信坚截住,两边夹击,一个活的都未留下。牢中众犯瞧得明白,大声欢叫,空气中的血腥味,比之日日谈论的女人脂粉气,更令他们热血沸腾。

    牟信义大声道:“师傅呢?”韩信平道:“老人家不走!”牟信义不信,越过众人便来寻找。忽听头上地面脚步声密集,大队官兵已经奔来。秦三惭道:“速去!速去!”韩信平拉住牟信义、王信坚,冲出甬道木门。

    牢中众犯兴奋难抑,听得外面杀声震天,不下百人,心道:“秦家的人的确厉害,不过,外面官兵重重,是不是能冲得出去?”又复担心。

    喊杀声响了一阵,渐渐淡了。众人正在猜疑,一队官兵下到地牢,为首一个军官模样的喊道:“都老实些,谁敢鼓噪,先将谁杀了!”一个一个牢房查看。班训师班老二道:“长官,一个都没有跑。”那军官哼了一声,瞪他一眼。班老二又道:“咱们这么老实,明天是不是奖励几块牛肉尝尝啊?***老子两个月没听吃过一点肉啦。”众犯听他说的大胆,也纷纷叫嚷。那军官骂道:“你们这些死囚,都住嘴!再吵的话,别说吃肉,连饭也没得吃了!”“金嘴老鸹”卜老三笑道:“长官,干什么这么生气啊,嘿嘿,气大伤身,兄弟可是给你打过招呼了。”那军官冷冷一笑,道:“贼性不改。”

    军士们查看一番,不见有人逃脱,这才将死去的几名狱卒抬出去。一名小头目模样的人进来报道:“报告曹总司,贼寇来了十个,跑了九个,抓了一个回来。”那军官道:“带进来。”小头目得令而去,须臾三名军士拖进一个人来。这人浑身浴血,只剩了一条手臂,却瞪着眼睛,破口大骂。那军官走上前,问旁边的小头目:“咱们折了几个兄弟?”那小头目单膝跪下,垂首道:“报告曹总司,咱们……咱们折了十六个兄弟,还有九个受了重伤,不知……不知能否保住性命。”

    那军官冷笑一声,向被抓回的王信坚道:“几位的身手不凡哪,嗯,是来救谁的?”王信坚骂道:“老子不知道!”曹总司笑道:“你少了一只胳臂,还是这么硬气,很好,很好。”忽然拔出佩刀,一刀挥下,将王信坚的断臂砍下一截,王信坚大叫一声,一口血水吐将出去,登时涂了曹总司一脸。曹总司恼羞成怒,佩刀向他当头砍下,半空中却硬生生顿住,恨恨道:“老子一定会让你说出来。”

    王信坚忽地向后撞去。架着他的那两个军士不假思索,忙伸手顶住,他却借这反弹之力,向前扑去,曹总司猝不及防,被他单臂抱住。见他满面血污,狰狞吓人,一时吓得忘了抵挡。王信坚更不稍停,张口向他右耳咬落,曹总司失声叫痛,捂住右耳时,王信坚已被两名军士按翻在地。曹总司摸着右耳,但觉半个耳轮已然撕裂,再也不能遏制怒火,一刀插下去,王信坚大叫一声,挣扎几下,就此气绝。曹总司怒火犹未消,又挥刀狠狠地砍了数下,直将他的颈骨、后脑剁得稀烂,这才罢手,恨恨道:“拖出去扔给那几只藏獒!”两名军士将王信坚的尸首拖了出去。

    各个牢中的众囚眼见这幕惨剧,一时都心底泛起寒毛,寂静地出奇。在这寂静之中,但听秦三惭悠悠长叹,此外,也没有别的什么。

    曹总司冷笑一声,问趴在铁栅栏上发呆的班老二道:“你不是想吃肉么,要不要给你留一条大腿?”班老二一张黑脸颤动几下,干笑道:“免了,免了,我对人肉没多大兴趣。”曹总司立了威风,大声道:“各个死囚听了,今后谁再敢起哄,就活活喂了狗!”又冷冷一笑,大步走到秦三惭牢门前,站了好一会儿,这才道:“我知道你在江湖上大有来头,号称什么‘太原公’,是‘万合帮’的帮主。江湖上那一套老子不管,你被关在这里,既是老子的福份,也是老子的晦气。只是这里戒备森严,关卡重重,你再休要打逃走的主意!”众囚都知秦三惭本无逃意,这时却又有谁敢替他辨解?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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