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记-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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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话一边思索对策,他手里还有一张牌,便是那王泽,大不了所以罪责全部推在那个老头的身上罢了。
汪仲人话音刚落,黄飞便打断道:“休要戏耍于我,快带肖捕头去取了黄蜡石验明真伪!”
汪仲人笑了笑,也不答话,冲肖叶做了个请的姿势,当先迈步而出。黄飞在他身后,看他向书房方向行去,心中对林轩那“老道士”的佩服更加深了一层。
“黄员外,那道士说话果真可信?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和汪大人串通害你,今日咱们如此闹府衙……”
肖叶跟随提刑官多年,见识了不少案情,心思也较常人更加细腻。黄飞却不以为然,他不信汪仲人会有此等心计。
三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汪仲人亲自点亮烛灯,指了指那摆放在桌上石头,这一指之下,突然觉得很不对劲,立即凝神细看,这一下可不得了,绕是他再镇定,也情不自禁得叫了出来:“有贼,有人用真石换了我这假的石头!”
“哈哈哈!”黄飞大笑道,“汪大人,莫不是傻了,这黄蜡石价值几何,我想你也清楚,谁会以真换假呢!”
汪仲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双手不停的晃动,这让他怎么也想不通,今天白天还看过的石头,怎么会突然变成了真的。
肖叶当下道:“汪大人,证据确凿,请吧!”他本来还有所怀疑,也不信那道士之说,但眼前的情景,却让他不得不如此做。不过他很清楚汪仲人的背景,所以也不绑他,只客气地道了声请。
寨主 第五十八章 连环 六
“不是的,绝对不可能!”汪仲人大叫着起身:“肖捕头,一定是那勾结山匪的王泽陷害于我,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说着话,便拉着肖叶要走。
黄飞一听王泽二字,登时想起那道士说过的王土水泽之语,心中更是大乐,暗说这汪仲人却是找死,本来自己还猜不透道士这句话的含义,这下反倒由他提醒了自己。
肖叶拂手甩开汪仲人道:“大人,休要如此。那王泽是什么人,为何要见他?”
黄飞不等汪仲人回答,便抢先道:“王泽王大人官居汝州通判之职,为官清廉,口碑极佳!”他这般说却是又想起那道士说过,自己姓名命中该当几劫几贵。
这王土之上、水泽之乡便是自己的福贵之一,自然要替这贵人说些好话。其实他这话也没错,王泽虽然志大才疏,却也是真正的清官。
汪仲人听了,忙道:“黄员外,看人需看心,你与王泽并无交往,却不知他受贿之事,前日我已抄查他家,寻到他贪赃的证据。这只是其一,为了巡查真黄蜡石的下落,几日前本官派他带兵围剿青龙寨,不想他和张锁一同勾结山贼,致使我大宋将士损亡大半,现今这两人已经被我押在牢中,待上报朝廷之后再行处斩。”
黄飞虽然为商,但对汝州各大小官员的秉性脾气,也都了解一二。
张锁与众不同的脾气,他自是非常清楚。
这张锁是汝州军中最有本事的武官,素来与陆方不合,而陆方正是汪仲人一派。这汪仲人派了王泽统率兵马,兵败之后,又说王泽、张锁勾结山贼,很明显就是想一箭双雕,除去两个异己分子,有贪了自己的黄蜡石。
这些不过闪念中的事,汪仲人话音刚落,黄飞就已接口道:“肖捕头,依王泽的性子,定不会勾结山贼。张锁倒有可能,或是汪大人想栽赃陷害也不一定,咱们去了牢里,务必先将王泽大人保护起来,防止有人杀人灭口!”
黄飞为人精明,对他而言,张锁这种武官,杀了只有好处并没坏处,他现下要做的便是保了王泽,拉汪仲人下马。
肖叶办案多年,官场这套也清楚得很,听了黄飞和汪仲人的说辞,他对整个事情也了然于胸,当下点头道:“一切待见了王泽再说。”
话罢,做了个手势,示意汪仲人带路。汪仲人此时已然冷静了下来,他怕王泽当面乱说,于是喊道:“来人,去大牢通知孙牢头,就说提典刑狱司肖捕头来查王泽一案,速开门迎接!”
黄飞不在官场,以为这是汪仲人在拍马屁,也不多言。
肖叶却心知度明,这汪仲人心中定然有鬼,虽然黄潜善、汪伯彦他都得罪不起,但来之前,吴大人交代过他,若有确凿证据,便钉死汪仲人,也好挫挫汪伯彦这奸臣的锐气。
吴大人姓吴名山,是河南一路的提刑官,他素来和宗泽一样,是主战派。
但他为官一直信奉明哲保身,只有万全把握之时才会按照自己的所想去行事。
而黄潜善能爬到高位,看人很有一套,他很清楚自己将此事交托给宗泽,按照宋法,宗泽定然会交由吴山处理。
黄潜善自己并不想和汪伯彦直接撕破脸皮,毕竟对外他两人都是主和派,因此这事由吴山处理再合适不过,若是找不到证据便算了,若是能找到确凿的证据,那汪伯彦想帮这个远房表弟也帮不上了,只能吃一个哑巴亏。
肖叶不待再想,打断汪仲人道:“不必了,汪大人,由你带路,咱们速去汝州大牢,连夜问话,汪大人也想早些脱了干系不是?”
说着话,伸手捏住了汪仲人的肩胛骨,稍稍用了点力,这汪仲人却是丝毫不懂武功,当下一阵疼痛,也不敢多言,只好带路前行。
这一路走来,汪仲人心中盘算,到了牢里,要立即暗示牢头,自己在门口多拖半刻时间,牢头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王泽变成哑巴。
汪仲人平日行事谨慎行事,从不会出现此时这么仓促的事情。
可昨天王泽大闹府衙之时,汪仲人却是一扫几日的担忧,大喜过度,没有急着杀了或是废了王他,而打算慢慢折磨他。
他怎么也想不到关押王泽才过七个时辰,便有人找上麻烦,很显然对方早有预谋,旺仲人被逼的不得不打算险中求胜。
可能他太过紧张,忽略了肖叶的本事。
刚进了牢门,肖叶便不容他多说半句,直接让牢头在前领路,带着去寻王泽所处的牢房。
汪仲人没了办法,只能跟着进来。王泽气得不行,自是无心睡眠,他见汪仲人带人来到木栅门外,当下冷哼一声道:“汪仲人你这狗官,要杀便杀,不要羞辱于我!”
他是汝州通判,虽然平日和众官员、衙役格格不入,但牢头熟知官场,又没得到汪仲人任何指示,对他也还是比较客气,因此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你贪赃枉法,勾结山贼……”汪仲人边喊边用眼神示意牢头进去,牢头和这知州再熟悉不过,当下就明白他的意思是要自己进去挑衅王泽,然后杀人灭口。
可他没想到,正要开门,就被肖叶拦住,跟着又见肖叶对汪仲人拱手道:“大人先不必说话,在下要问问通判大人!”说着话,肖叶又转过头来对王泽道:“在下提典刑狱司捕头肖叶,特来调查汝州知州汪仲人勾结山匪一案,王大人有何话不妨直说!”
王泽一听,登时大喜,他赶忙道:“肖捕头,想不到你们知道的如此之快,吴大人果然清明,配得起提刑官之位!”
说着话便把在青龙山寨所听到的详细道了出来,又说陆方在半路想杀了自己,回到城里听到另一知情者张锁张校尉也被抓了起来。这么看来定是汪仲人和陆方见阴谋败露,要杀人灭口,才如此行事。
他并没想到汪仲人派他剿匪之前,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了他。只是认为是他们阴谋被揭穿后,才决定诬陷他贪赃受贿、勾结山贼。
这些话说完,王泽沉吟了片刻,又道:“无论怎样,本官带兵不利,大败而回,丢了众将士的性命,这是事实。虽然我是文官,但罪不可恕,事情完结之后自当辞官以谢罪!”
一番话虽然迂腐,却字字发自肺腑,光明磊落。肖叶对吴山的为官之道,耳濡目染。他自己也属于明蔗保身那类,但王泽这样的官员,他一直是很为佩服的。
王泽说话的当口,汪仲人几次想插话,俱被肖叶用眼神阻止,直到王泽说完,他才赶紧大叫道:“一派胡言,肖捕头,千万不要听这老匹夫胡说!”
肖叶冷笑道:“汪大人,要想知道结果,很简单。当日在山上,尚有数名兵士知情,若他们都和通判大人说得一致,那在下就只好对不起你了。
而此刻,你抢夺黄蜡石之事证据确凿,从现在起你不得随便走动,只能呆在府衙。在下会飞鸽传书,禀告吴大人,再行将你收监。
肖叶此时已经成足在胸,他识人无数,自然看得出王泽没有撒谎。而那些兵士,只消拿出提典刑狱司的名头稍微施加点压力,定然会说出真相,对于宋兵的懦弱,他是见得惯了,不可能有人会为一个将要倒台的知州卖命。
…………
明月当头,夜凉如水。
汝州军营的兵士们都已在营房中呼呼大睡,几个守卫也无精打采,全军八千人马,如今只剩了一千多,让这帮平日就懒散的兵士更加心灰意冷。
寨主 第五十九章 连环 七
潜伏在暗处斜眼牛春看着一排排营房,小声问道:“寨主,那二百兵士关押何处,这许多人要救,万一有点响动,岂不要发生一场大战!”
林轩听出他的紧张,悄声道:“擒贼擒王,咱门捉了陆方,那一切自会容易许多!”
“噢,小人也明白,可到了紧要关头,却总是忘记!”牛春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道。
“跟紧我!”林轩不再多说,起身就走,牛春紧随其后,两人速度飞快,如幽灵般从一个暗角潜入另一处暗角,不多时便到了陆方所居的营房之外。
汝州距金人所辖地极近,因此陆方并不住在城中的府邸,而是与兵士们同住营房之中。当然这并非他所愿,却是汪仲人要他如此,说是做样子给朝廷看,将来升官也算是一个由头。
若在平日,他房中必定彻夜笙歌,可近日才吃了败仗,担心自己的官帽,自是毫无心情,早早就睡了。
林轩四处看了看,和白天所探情况一样,只有两人守在主将房外,当下给了牛春一个手势,跟着看准时机,摸到一名守卫身后,一个箭步跨上,短刃闪电般抹向那人的脖颈,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几乎在同时,牛春也到了另一名兵士的身后,他就没有林轩这般利落,匕首刺入守卫心脏的是瞬间,还让对方发出了半声惊叫。
不远处有兵士听到,立即呼喝:“什么人!”
林轩反应极快,拽着牛春迅速没入黑暗之中,那兵士显然也是害怕,并不敢靠近,听着不再有响动,便站回自己的岗位。
牛春一脸羞愧:“寨主……”话才开口,林轩便打断道:“多说无益,学本事并不是一日之功,还是以前提醒过你的,在山寨里学的功夫不可拉下!”
“嗯,小人紧记!”牛春话罢,又听林轩道:“在外接应!”
话音方落,就见林轩悄然起身,以短刃削断木制门闩,轻轻推开了门。月色照进漆黑的营房之中,让林轩能清晰的看清这房中摆设,一张大床,左右各放了几张凳子,也算是简洁。床上躺着一人,正是那胖子都总官陆方。
“喂,起来了!”林轩走到近前,用寒光四射的短刃拍了拍陆方流着口水的胖脸。
“什么人!半夜……”陆方睡眼惺忪间,话才说到一半,便感觉胳膊一阵巨痛,正要大喊,嘴巴却又被人用一大团布给堵住。
疼痛慌乱中睁大了眼睛,才看清那青龙寨的头领正站在自己眼前,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这一照面,他是又惊又惧,当下一股暖流自小腹而下,竟尿了裤子。
林轩微微皱眉,把刺在陆方手臂上的短刃拔了出来,陆方又是一阵巨痛,口中的麻布都给咬得烂了,险些晕了过去。
林轩冷笑一声,将那短刃在手中转了两圈,跟着一把将他揪了起来,道:“张锁那两百兵士关在何处,速带我前去,若想耍半点花样,先要了你颈上的夜壶!”
陆方双股打颤,丝毫动弹不得。林轩又道:“是不是还想挨上一刀!”
这话一说,陆方浑身一个激灵,立时迈腿而行。也不知是惊恐过度到麻木,反而导致行动自如,还是刚才就一直在故做姿态。
林轩用刀尖顶在陆方脖后,出了房门。牛春见了,也跟了上来,他侧身靠在林轩背后而行,随时关注四面情况。
陆方自是不敢玩什么诡计,很快就带着二人到了关押处,这军牢十分庞大,从外面看就知道能容纳几百人。林轩心中疑惑,也不知是不是常常有这许多兵士要被关起来。
守卫这军牢的士兵一共三人,都自靠在墙上,半睡半醒。竟等陆方走到身前,他们也没一人感觉异样,去微微抬头看一眼。
林轩一个手势,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