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记-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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窖之中逃过了劫难。那地窖并未存放任何东西,是他父亲专门挖开,用来躲藏战乱的。村里由于各族人杂居,所以他父亲没有将这个地方告诉过除自己家人外地任何人。
前次的宋兵袭击,全村就剩下了郭怒一人,中躲过了袭击。由于缺乏粮食,他十分消瘦。尽管如此,他却早已习惯了那些可恶的强者对村庄的屠戮,只有今天这队金兵铁骑的出现让他心中有些惊诧,才会脸色突变。在他的记忆之中,村里受过无数次的袭击,如此强大地骑兵队尚属首次。他本想在安葬了母亲之后离开,但心中却有舍不得,这才逗留了几日,不想却遇见了金军的骑兵。
他想不出为什么会出现正规的骑兵,他只知道自己先要活下去,要让自己变强,变得没有人感欺负自己。
杀他父亲地人是个脸上有疤痕的金人,杀他母亲地是嘴上有个大黑痣的宋人,两人的样子都非常有特点,他已经牢牢地记在了心中,总有一日,他要报仇。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郭怒并不害怕,安静的坐在地窖之中,一动不动。不多会大队骑兵已经进了村子,跟着有缓慢的马蹄声从头顶传到了郭怒的耳中。
地窖之上传来了女真人的声音:“猛安,全村都是尸体,没有一个人,想是被人洗劫一空!”
“走了!这里既然没什么好拿,咱们象下一个村庄袭击!那帮该死的蒙古人,带我们绕了个大圈,却不见他们的踪影,现在又没有吃的,咱们去宋猪的地方抢些回来!”这千夫长一声呼啸,顿时马蹄声再起,整齐而有力的踏着地面冲出了郭家村。
又等了半个时辰,郭怒才从地窖中钻了出来,口中念叨着蒙古人这几个字。他对宋人的军队、西夏军队、女真人的军队都十分憎恨,因为村里都受过他们的袭击,惟独蒙古人从没劫掠古村庄,而且从那名金军千夫长的口中听出,他们是被蒙古人给戏耍了,郭怒不自禁的对蒙古人有了些好感。
“该走了!”郭怒自言自语,他进了自家的门,取了一个包裹,包裹里有三个馒头,一只干硬的冷冻烧鸡,这些是两天前从村里的富户家里搜罗出来的,虽然父亲曾教导他要知礼仪,但在这种景况之下,他心中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去,那些教导,他早就抛之脑后。
出了村子,他并不认路,只能朝一个方向不停的走着。雪越来越大,寒风如刀一般割在他消瘦的身躯之上,这一路行走又冷又饿,到了夜晚,雪终于停了,他也支撑不住,寻了路边的一颗大树,坐了下来,取出干冷的馒头,用力咬了一小口,放在嘴里慢慢融热,这才咀嚼着咽了下去。
幸亏天气够冷,食物硬也就硬点,否则根本无法储存这么长的时间,早就该发霉坏掉。刚吃完半个馒头,郭怒不舍得继续吃,便把剩下的半个又放回了包裹之中。天气冷得吓人,他将身周的雪扫了开来,就这么靠在树边歇息,只是没一会变被冻醒,这里无论如何也不比村中的家里,至少有个遮风挡寒的房子。
郭怒又冷又困,眼皮开始打架,就这么半睡半醒,随着额头越来越塘,他的神志也开始有些不清。
忽然间,道路的远处传来了马鸣之声,那马速度飞快,不大一会就飞奔了过来,将郭怒惊醒,他飞一般起身,正欲躲到大树之后,却听骑马之人喊道:“少年人,休要躲闪!半夜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
郭怒家避无可避,索性大方的站了出来,见那马上之人,披一身宋军铠甲,刀削般的脸上,最让人瞩目的是那双漆黑而沉静的眼睛。
夺势 第二百一十章
怒心中微动,便高声道:“家已经没了,却要我去何
骑将见这少年双腿打抖,脸色通红,显是发烧,但却强自站定,回答自己丝毫没有惧色,心中有些好奇,便道:“为何无家?”
“战乱纷扰,被金人屠了村,只能四处流浪!”郭怒依旧平稳的回答。不过他心中却是转过几转,才这般回答,他猜出对方是一宋将,便故意说是金人屠了村,声音平稳,是表现自己亲人已经死了许久,他可不会说出自己住在郭家村,万一这宋将了解这附近情况,定会知道郭家村的人是各族杂居,到时候怀疑自己是否汉人的身份,那便要糟。
骑将听后,道:“你可有去处?这寒冷的雪夜,若在不能取暖,怕是要冻死了,我正要去延安府,可载你一程。”
郭怒知道,此刻自己已经冷极,或许在这雪夜中多呆片刻,便会死去,求生的欲望让他没有理由拒绝这位将军,但他并没有想这种心情显露出来,只是淡淡地道:“那么多谢将军了!”
说着话,郭怒行到马前,想翻身上马,却是太过虚弱。那骑将自是看出,伸手一把将他提上马来,跟着将自己盔甲外的披风解了下来,给郭怒披上,随后双腿一夹马肚,马立即前行起来。
马速不急不慢,郭怒知道是因为这骑将担心自己的身体,不由有些感动,但他依旧不言不语,经过父母惨死、屠村这等惨绝人寰的事。他早已不富少年人的性情,显得深沉而内敛,但他却想不到这种内敛更让他看起来与众不同,更容易引起人地注意。
随着马的颠簸,郭怒越来越困,强自坚持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睡了过去。那骑将微微一笑,更是放慢了马速,如此行了一夜,终到了延安府近郊。
郭怒也醒了过来。头依然还有些晕沉,但他却硬挺着要下马自己走。那骑将看了,忽道:“你可愿当兵,你家人既都被金人屠戮,若想报仇血恨,可入我营!”
郭怒闻言,略略一想道:“多谢将军送我至此。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不想加入宋军,告辞!”说罢,双手一拱,便大踏步的向前而行。
骑将见了。微微摇了摇头,便自行骑马进城。郭怒见那骑将远去,便几步踉跄靠在路边的树上,他的身体十分虚弱,四肢发软,方才下马说话,全是装出来的。靠了一会,还是感觉难受,只能坐了下来。浑身发烧得厉害。郭怒心中暗叹自己怕是要死在这里了,他甚至开始后悔方才不如跟那骑将走了。好歹性命能暂时保住。跟着又想起了死去的爹娘,又想到了以前村里热闹的景象,就这般在胡思乱想中沉沉地晕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脸上一阵疼痛,郭怒迷糊的睁开双眼,就见一个凶神般地兵士正举着鞭子要抽下来,想必方才的疼痛正是在睡梦中狠狠地挨了一下所致。
未等这鞭打下,郭怒怒从心起,伸手抓了这兵士的鞭子,用力扯住,道:“你做什么,我睡觉碍你甚事!”
那兵士见这瘦弱的少年,竟会发怒,不由嘲笑起来:“你这泼才,想造反不成!”说着话用力一扯鞭子,郭怒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拉紧了鞭子,那兵士一扯之下,竟然没能拉动,顿时生了怒气,便奋力一夺,郭怒知道自己气虚,便故意一松手,这兵士向后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兵士恼羞成怒,起身拔出腰刀,凶狠的砍了下去。郭怒似是一瞬间将积累多年的怒气爆发了出来,似乎自己地父母就是被眼前的兵士所杀一般,发了狠,迎上那刀一把抓住,用力向自己方向一拉,跟着自己身体一侧,抬起膝盖用尽力气狠狠地撞击在那兵士的肚子之上,这一下,让那兵士痛得趴在地上,连声哼哼,郭怒将全身之力都用上了,见那兵士倒地,自己也颓然坐下,大口喘着粗气。
他从小就和玩伴们打架,向来都很厉害,乱闹得苦了,到处看到村民的鲜血,伙伴们的头颅被砍下,早也忘记了反抗,只有躲闪。
直到刚才
不大一会,一名骑将牵马过来,看着郭怒笑了笑,郭怒以为他也要杀了自己,拼力想站起身来,却是不行,那骑将微微点头道:“好小子,吴将军定会喜欢,跟我上马!”话音刚落,不等郭怒答应,硬是将他提了上马,跟着自己也飞身上马,纵马向城内行去,也不理会那被郭怒击翻在地地兵士。
郭怒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本就病重,方才的怒气又让他使脱了力,这么被马匹一颠簸,立即又晕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却见自己躺在床上,帐顶是灰布颜色,微微动了动身体,感觉恢复了些力气,慢慢起身,四处张望,见所处房内布置简洁,除了床外,就是靠墙的一套桌椅。正要起身下床,却听门一声响动,被推了开来。一位灰布长袍的老者走了进来,他手中端着一碗药剂,见郭怒起身,忙道:“小兄弟,务要起身,你身染伤寒,已经昏睡两天了。还需要多休息几日,老朽这刚给你煎好了药,已不烫口,你可服下!”
郭怒疑道:“这是哪里?那捉我来的军官呢?你是何人?”
那老者微笑道:“小兄弟,带你来的是张校尉。老朽是这里随军的大夫,咱们军由吴指挥使统领,是他亲自让我给你医病地。”
“吴指挥使?我不认识,能否带我见见他,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肚子有些饿!”郭怒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既然这位姓吴的军官能救了自己,那给些吃的总没问题,他现在想地就是要好好活下去,有机会将这些屠戮村人的军队都杀个干净,尤其是杀自己父母地那两位宋金士兵,虽然找到他们的可能性很小,但他们的样子一直深深地印在郭怒的脑中。
老者点头道:“放心,你喝了药之后,老朽就叫人为你拿些吃食。不过吴指挥史正在练兵,怕是要到晚上才能见了!”
夺势 第二百一十一章
怒闻言点了点头,接过药碗,喝了下去。那老者见他碗来,叮嘱他不要下床走动,一会便谴人送吃的来。郭怒一一答应,不过等老这一走,他还是忍不住下床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舒服了许多,见那桌上摆了笔墨,有一张写了字而墨迹未干的纸。郭怒走了过去,他跟村里的秀才学过几年,认识些字,那纸上写着驱除胡虏四个大字。郭怒不会欣赏,只觉得这字比村里的秀才写得有力多了,确是很有气势。
正暗自赞叹,门外又有声响,一仆从打扮的人端了饭菜进来,有肉有菜,香气扑鼻。郭怒许久没吃过一顿饱饭,这一看,连忙道声谢,接过碗筷,大口吃了起来,那仆从见状,道了声:“小公子,慢吃!便转身离开。”
一顿饭后,郭怒只觉很困,便又躺下,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醒来之时,觉得身体恢复了十之八九。起身下床,见天色微亮,于是推门而出,外面是间院子,天气虽冷,却是空气清新,郭怒深深吸了口气,活动了下身躯,混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郭怒所在的屋子处于院落的西面。看来是客房,中间有一正房,正房的另一边也有一座房子,一共三间并排而立。
院里空无一人,院内有一片空地,空地的一角站了一会,感觉微冷,正要反身进屋,却听自己所在的西边屋门被推了开来,见一布衣劲衫的中年行了出来,他一见郭怒。忙道:“小兄弟,身体好些了么?”
郭怒转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那日救了自己一命,将自己从村子不远处的大树下带到延安城门地那位骑将。
“是你?”郭怒微惊,随后又平静道:“想不到还是跟你来了军营,多谢将军相救!敢问将军高姓大名!这军队又是宋军的什么队伍!”
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吭,那将军听了,微微点头,随后道:“我姓吴名嶙,甘肃人。这里是宋军陕西主力军,在下现任都指挥使。初次见小兄弟,就觉颇有骨气,前日丢你在延安城外,被我部将见你面对兵痞时的勇气,更是在我面前大赞你了一番。我正缺一名亲卫兵,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郭怒闻言。略一沉吟道:“亲卫兵是何兵种?”
吴嶙微微一笑道:“亲卫便是我的护卫,都是从军中选出的骁勇之士,当然你的功夫尚且不够,但你的的勇气是在我大宋军中少有之人,待你身子好了。便随我一同操练。”
郭怒听了,道:“将军,我不想做亲卫兵,我想做普通一兵,凭借自己的本事立功生职!”
吴嶙听了,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果然有胆。小兄弟,我应了你,只是尚不知你姓名?!”
“在下郭怒。多谢将军,在下今日已觉大好。可以随军操练!”
“好,郭怒,这就跟我去军营。你被编排在神龙营虎贲都,张文都头是你的头儿!”吴嶙说着话便大步向院门行去,郭怒也很干脆,跟着他便出了门。
两人一前以后,行不多久,便到了延安城驻军地。郭怒本就没什么行李,领了柄顺手地刀,便入了营。刚好兵士们集合,吃早点,郭怒跟着喝了碗稀饭,随即便随军队操练。
这伙军队和郭怒以前见过的宋军不同,每一个都神情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