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败军神-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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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进制的,最多只能差六个小时。
误差产生的原因很简单,不外乎就是天津军工局的齿轮精度不高,发条材质不良,吴畏给他指点了一下,让罗周道找人手工修正,忙活了几天,终于有了一台可以不用每天校准的时钟了,偏偏这一段时间吴畏够忙,他一直没见着人,趁着这个机会赶过来报喜。
程斌和叶黛虽然不学工科,但是对于钟表还算熟悉,程斌自己就有一块英国产的怀表,所以听罗周道说起座钟的事情,都很感兴趣,发现吴畏对这个消息不怎么热心,不禁有些奇怪。
吴畏的兴趣从来没有放在赚钱上面,反倒很乐意看到工业化在国内推广,所以在这方面倒不藏私心,给几个人详细解释了工业化生产和标准件之间的关系。
罗周道现在是空手套白狼,再怎么努力生产出的座钟也不可能比得上国外的量产货或者国内的手工艺品,唯一的机会就是走低价路线倾销,但是现在再怎么说这玩意也算是个奢侈品,没人会买一个每天差半小时的座钟苦练加减法。
但是天津军工局的产品质量真心不怎么样,罗周道现在还要请人手工修正,这样一来不但产量上不去,互换性也不行,好在齿轮传动是旋转件,需要分布误差,还算好一点,不然都加工成了耦合件,吴畏就只能欲哭无泪了。
尽管工业化革命在十八世纪就已经开始了,但是时隔一个世纪后,能够真正阐述工业化特征的人在全世界还是凤毛麟角,能像吴畏这样系统阐述的估计伸一只手出来还能闲俩手指头,程斌三人自然不可能一下就听明白。
罗周道只关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是努力记忆吴畏谈话中与自己有关的部分,程斌的问题就广泛得多了,他记心又好,每次吴畏说话告一段落,他都能拿出吴畏刚才话里的名词或者段落来提出问题,甚至连当时吴畏说话时的语气都能记住,借此询问是不是还有言之未尽的东西。
程斌虽然不是工科出事,看问题的高度却比学生们强得多,吴畏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感觉就像是和黄有为谈论军制改革时一样,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和程斌解释,惟恐一时不慎,被对方抓住破绽。
吴畏毕竟不是搞工业理论出身,工业化革命的很多方面根本弄不明白,费了好大劲才算说了个一知半解,这时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很多学生,居然都听得津津有味,顿时吓了一跳,心说自己这点料可开不得讲座。
好在时间已经不早,应该来的人都已经到了,看到吴畏说完,程斌就招呼大家入席,有什么问题日后再说。
学生们纷纷散去,人群中露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正是秋卫卿,另一个人是个年青男子,身穿长衣,与秋卫卿并肩站在一起,神态亲密。
吴畏愣了一下,不由得多看了那男子一眼,这时秋卫卿已经走了过来,向吴畏笑道:“吴兄大才,今日算是又领教一番高明。”然后给他介绍身边的男子,“外子王廷均。”
吴畏琢磨了半天才明白外子的意思,顿时如果晴天霹雳,茫茫然不知所谓
第73章同舟
这一段时间里,吴畏也见过了秋卫卿几次,知道她除了上课外,并不经常在外逗留,只以为是女孩子家教严,在这个时代不好和男生们厮混。
他不知道这时代女性的开放程度,生怕接近秋卫卿的时候太过急迫,把人家吓跑了,所以一直没敢表现得太热切,只能算是混了个脸熟,看起来秋卫卿对他的印像也不错,有时在学校门前遇到了,还会打个招呼,说上几句。
吴畏正觉得自己距离成功之日又近了一步的时候,突然听说秋卫卿已经结婚了,顿时觉得人生竟然如此艰难,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所以整个晚饭的时候都显得有些浑浑疆疆的不在状态。
好在刚才他刚刚给大家科普过一次工业化革命的理论,描述的图画太美,让人浮想联翩,席间神不守舍的也不只他一个。大家都以为他还沉浸在那个话题里不能自拔,不但不以为异,还纷纷议论吴畏是个做大学问的人,更难得的是他还是个战斗英雄,这时代居然真有上马平天下,提笔定乾坤的人。
直到散席之后王廷钧和程斌过来告辞,顺便相约有时间再就工业化的话题聊一下的时候,吴畏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告诉大家要去汉阳厂的事情。
听说了吴畏出行的时间和路线后,几个人的表情就有些怪异,王廷钧沉默了一下,才笑道:“看来内子要请吴兄照顾了。”
吴畏其实不怎么习惯和这些文化人打交道,总觉得他们话里有话,听起来费劲,这次也不例外。
他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愕然说道:“秋姑娘也是明天的海轮去上海?”
“是啊。”王廷钧肯定了他的猜测,他老家是湖南湘潭人,不过秋卫卿这次是回绍兴老家,然后才会去湘潭,王廷钧走不开,只能让秋卫卿自己一个人上路,有吴畏同行,一路上倒真是有个照应。
如果是在从前,吴畏听说能和秋卫卿同舟,那真是要大赞老天爷给力的,可惜现在刚刚听说“罗敷有夫”自己来晚了一步,心情不免沮丧。
给人后院松土的事情吴畏是没兴趣干的,可是又不能和王廷钧说“其实我暗恋你老婆,所以大家还是争如不见的好”,想来想去也没办法拒绝,只好先答应下来再说。
不只王廷钧等人,就连钟笛都看出吴畏答应起来有些勉强,奇怪的问道:“莫非吴兄有不方便之处?”
吴畏心说要有不方便也是你这个师姐不方便,为什么好女人都被猪拱了?可惜王廷钧文才相貌都是一时之选,就算是猪,那也是一口好猪。
大家出了酒楼,吴畏和众学生一路回燕京大学,王廷钧和妻子上了马车,才和秋卫卿说道:“这个吴畏似乎不怎么高兴啊。”
秋卫卿洒然一笑,向丈夫说道:“求人不如求己,我又不是手无伏鸡之力的弱女子,要人照顾干什么?”
王廷钧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这个妻子怎么都好,就是太过要强,当下也就抛过不提,叮嘱起秋卫卿路上的饮食来。
吴畏回家的路经过大学,与众学生告辞之后,钟笛却并不回学校,陪着吴畏一起往小院来,看看两边没人,才向吴畏说道:“秋师姐的事,还望吴兄一路上多费心。”
吴畏和钟笛自然熟悉,说话也不用绕弯子。当然他也不可能脑残到要和钟笛坦白自己喜欢秋卫卿的事,只是苦笑着说男女有别,自己总不好天天往秋卫卿的房间跑。
钟笛听了也觉得是个问题,他生性洒脱,上次被吴畏救了之后,听说那几个打自己的人是学校的教授找来的,学生们都猜是张瑟竹做的事,钟笛却不以为意,只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不需再提。
有这种心态,他对吴畏提起的男女大防是不怎么在意的,不过他总不至于给吴畏科普思想解放,想了想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叮嘱了吴畏几句,自己也回学校去了。
吴畏这一夜无话,第二天直接去码头坐小火轮到天津,总参在这里有专门的驻在人员,早早给吴畏号了船票,居然是个通铺。
吴畏在心里大骂总参抠门,不过要让他自己掏钱买票那也是绝对舍不得的。
有王廷钧和钟笛的嘱托,吴畏总不好躲进船舱成一统,干脆在码头边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秋卫卿。
王廷钧好歹算是共和国总理的贴身秘书,在政务院里不见得如何风光,出了京城那就是各方争先巴结的对像,这次亲自送秋卫卿过来,船行早就准备上等舱伺候。
王廷钧眼神一般,不过吴畏这一身军装实在显眼,所以一眼就看到了拎着行李坐在码头边上的吴畏,他倒没什么架子,招手向吴畏打招呼。
天津港的船行算是英资企业,雇员一向是眼高于顶的,像王廷钧这样的人自然要给面子的,但是像吴畏这种少校军官就没什么优待了。陪着王廷钧过来的船行管事看到王廷钧主动和吴畏打招呼,这才多看了他几眼。
吴畏走过来和秋卫卿见了面,这才知道她还带了个侍女,倒也不是单独上路。
王廷钧还记得吴畏昨天勉强的样子,也就没有再提请吴畏照顾老婆的事情,大家把行李搬到船上安顿好了之后,就下船离开了。
秋卫卿住的是单间的上等舱,来来去去有很多洋人,治安还算不错,吴畏也不怎么担心,看看没什么事,就回自己的舱室去了。
他的舱室虽然比不得上等舱,到底没有沦落到底舱去,条件也还凑合,只是人多气闷了一些,也没有桌椅可用。
吴畏在船舱里坐了一会,想着黄有为给他的题目,就拿了纸笔走到甲板上来,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先写个思路,他从前是出惯了差的,知道无论火车还是轮船,餐厅都是开放的,可以用那里的桌子写字。
这时客轮刚刚驶出天津港,可以看到不远处两艘英国炮舰正耀武扬威的驶过来,甲板上几个英国水兵对着客轮指指点点。
英**舰在中国近海有优先通航权,所以客轮正在给炮舰让路,姿态不免有些狼狈,惹得英国水兵笑了起来。
吴畏脸色铁青的站在甲板上,双手握住船舷的栏杆,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用上了全力。
这时听到耳边有人轻声说道:“栏杆何罪,值得吴兄如此摧残?”
吴畏一愣,霍然回头望去,正是秋卫卿。
第74章出航
吴畏和秋卫卿并肩站在船舷边凭栏远望,感受阵阵海风。秋卫卿看着远去的军舰,轻声问道:“你不喜欢英国人?”
“应该说我不喜欢所有在这片土地上炫耀武力的外国人。”
秋卫卿的个头在女人中不算矮,但是和吴畏站在一起的时候也必须仰望才行。她微微侧着头,露出颈间雪嫩的肌肤,看着吴畏说道:“前清积弱,才让外国人耀武于中国。但是新政建立之后,外国人多有示好,燕京大学就是英美合资组建的,对我国的帮助可见一斑。”
吴畏笑了一下,伸手指向远方,“那里有一片广阔的土地,叫做非洲,据说那里的人是从来不穿鞋的,他们甚至不知道鞋子是什么,如果你想在那里贩卖鞋子会怎么做?”
秋卫卿的脸上掠过一丝疑惑,她不是普通的小女人,当然知道吴畏是在举例说明,但是却并不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轻轻咬着嘴唇想了一下,问道:“会怎么做?”
“当然是先教会他们穿鞋。”吴畏说道:“西方的很多国家已经完成了工业化改革,国内拥有巨大的产能,这些产能没办法在本国释放,对财富的追求让这些国家很自然的把目光投向国外,中国有财富,但是没有消费的**,于是英国人运来了鸦片。”
他看着船下起伏不定的波涛,高声说道:“但是毒品在摄取巨额利润的同时也会摧毁市场,所以鸦片战争之后,西方人改变了策略。
“教给我们穿鞋?”秋卫卿恍然道:“可是穿鞋是有好处的。”
“如果为了穿鞋而失去更多的东西呢?”吴畏反问道:“鞋子一旦穿上,就没人会想脱下来,现代文明也一样,一旦你享受过了,就再也没办法割舍。”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秋卫卿明白过来,但是立刻又问道:“可是他们建造的大学也会教给我们制造鞋子的办法啊。”
吴畏笑了一下,“只提供自己想提供的东西总是很难的,特别是在思想领域,有太多物极必反的例子了。”
他很认真的看着秋卫卿,“当西方人的生活方式在国内成为高端的象征时,自然就成了模仿的对像,那个时候还需要推销吗?”他的目光落到秋卫卿胸前衣襟的表链上,“比如钟表。”
他的目光很大胆,但是也可以解释成触物有感,所以秋卫卿感觉到吴畏的目光后,虽然脸上有些发烧,到底也不好提醒吴畏非礼勿视,只好不安的稍稍扭动了一下身子,说道:“你不是正在和罗周道研究自己生产钟表吗?”
看到秋卫卿的动作,吴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在心里叹息的同时转开了目光,望着天空中飞翔的海鸟,点头说道:“我们不能不穿鞋,又不想失去太多的东西来交换,就只能自己学会制造鞋子,把外国人制造的鞋子留给他们自己穿。”
秋卫卿愣了一下,再看吴畏的时候就忍不住肃然起敬,说道:“当初我们还笑吴兄与罗兄沉迷于管仲之道,今天方知二兄志向,失敬!”
吴畏一笑,正想客气几句,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阵掌声,一个身穿燕尾服的高大白人看着他们,用流利的中文说道:“精辟的见解。”他摘下自己高高的礼帽,向秋卫卿鞠了一躬,说道:“真是想不到在这远东的地方能有幸见到您这样美丽的女士和听到这样精辟的理论。”
“我也没想到能遇到一位精通中文的绅士。”吴畏淡淡说道。
这年头普通中国人还是比较害怕洋人的,所以海船出港后,洋人们来到前甲板放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