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良田-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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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要听他们的？那你要干嘛？”
　　刚刚柴衍峰刚有所动作的时候，舒锦就醒了，等他把手伸过来时。舒锦第一反应是反击。这个人这几天就神不守舍的，舒锦第一反应就是他打算听他大伯母的话，找她进行下“造人”运动之类的呢。
　　“舒锦，我真没有！”他说。
　　她在黑暗中勾起唇角，脸上扬起一个讽刺的笑：“你敢说你没有想过？”
　　柴衍峰换了口气，又说：“我确实有想过大伯母他们的话，但不是要听他们的打算困住你。”
　　“舒锦。你还记得你进门第一天。我同你说过的话吧？”
　　“哪一句？说我可以随时离开吗？”
　　柴衍峰一愣，想不到她真记得。
　　“怎么，你想反悔了？”她声音带着讽刺。“你不是说，若是我想离开，你就可以让我走吗？如今怎么了？是发现我有用了，舍不得了？还是说。之前的话本来就是骗人的？”
　　“的确，我是想反悔了。”他说着。接着就觉得她手上力道加重，疼的他差点叫出声，连忙拼命忍住。
　　“你还敢承认！”她闻言更生气，手下加了力道。丝毫没想留情，听到柴衍峰疼的又是一声闷哼，心里多少有些快意。“你们盘算的倒是不错。几亩薄田，一个孩子拴住我一辈子？柴衍峰。你这二两银子花的倒是真值啊！不单买一送一，还外带我给你做牛做马一辈子，想得倒是美！”
　　“我能赚钱还成了错处了是吗？哦，把我拴在家里，拴在地里，然后你去做个什么账房，这样就算你有本事了，才算全了你男人的面子是吗？自己没出息，就竟想着压着别人，要不要脸？”
　　舒锦是真的生气了。她感觉自己做了一次东郭先生！
　　“舒锦，我是后悔了，可我真的没想过听大伯母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喜欢你啊！”他冲口而出，倒把舒锦喊的一愣，柴衍峰咬牙，又开口：“你进门时，我说到时候若是你想走我会放你走，确实是真心的。
　　我那时每日呆在后院里，感觉这双腿越来越不好，感觉活着一天比一天更无趣。可是每一天鸡鸣，我还是可以睁开眼睛，没有就那样睡过去再醒不来。我竟然说不上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是我觉得，我这样很不对。我想，若是再没个人看顾着，我哪天也许就会死在那个破屋子里了……
　　所以，我想起了衍达的话。我找衍平找了刘婆子，用我最后剩下的私房银子，想买个媳妇回来。我当时想着，只要能有个人每日跟我说说话，只要她能对我稍稍尽点心，让我别无声无息的死了都没人知道，就行了。只要能做到这样，我绝不亏待她。”
　　“可是，我得说，人都是贪心的。我也是。”
　　“你很好，比我预期的，好很多很多很多。我不会说多好听的话，但是，如果没有你，我不会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没有你，我也不会看到希望，我也不会还有机会能再站起来。所以，我想反悔了。
　　我，不想放你离开了。”
　　说到这里，感觉舒锦似乎要开口，他连忙急急地保证：
　　“我是不想你离开我，但是我真的没打算像大伯母说的那样，那样对你。真的，我发誓！”
　　“那你这两天神不守舍的，是想干什么？”
　　“我只是，我只是在发愁，我思来想去，发现竟自己没什么筹码能留住你。”他说完这句，便不再说话了。
　　舒锦沉默的看着他的后脑勺半晌，终于松了手，利落的把他脱臼的关节给他接回去。听着他疼的直哼哼，心里的气总算是消了一些。
　　“哦，那你现在说有话同我讲，是想好了怎么留我了？”舒锦抱起双臂，冷冷的看着他。
　　柴衍峰被一番折腾，又疼出一身汗，可是现在舒锦正等着他的答案，他不敢耽搁，活动了几下关节，支着身体费力的坐起身。
　　若是往常，舒锦肯定会上前帮把手的，这回舒锦却待在原地纹丝不动，就看着他挣扎半天才爬坐起来，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我其实没想好。”他说，“就是因为想不到，所以才每天心不在焉。不过这几日看你也不理我，我就猜你一定是误会我要听大伯母他们的话了，所以想给你解释解释的。”
　　“就这些？”
　　“嗯，就这些，我就是想跟你说，你放心，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
　　他也想登高一呼，一呼百应啊，可是，他目前是真的做不到啊，除非，他也能一飞冲天……
　　
第119章　态度决定一切
　　舒锦此时倒是有几分相信他的话了，所以气消也了不少。
　　其实想想看，若是她不愿意，他们有再多算计又能把她如何呢？倒是真犯不上动气。
　　这么想着，舒锦的气就又消下去一点。
　　柴衍峰看着黑暗里属于舒锦的轮廓。
　　如今的情况是：方舒锦没有了柴衍峰，可以活的很好，甚至更好。可是，柴衍峰如今却离不开她方舒锦了。
　　这一句柴衍峰没说出来。也说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等着舒锦的回应。不管如何，舒锦有理由生气的。至于原不原谅他，已经不是他说了算的了。
　　“你觉得，如何能留住一个人？”
　　半晌，舒锦终于开口，声音平静，不像刚刚那样，冷得如同含着冰霜雨雪。
　　柴衍峰闻言抬头，看着她。
　　“打个比方，你上山时无意中发现了一只鸟儿，很喜欢，打算养起来。你要怎么办？”
　　当然是打个笼子养起来。这是柴衍峰的第一反应。可他觉得这个答案有问题，于是他把嘴闭上了。
　　可惜，他不说话。舒锦依旧猜出了他的想法：“你一定在想，养鸟儿当然要打个笼子了。对吧？”
　　“……”
　　“可如果，你发现那只鸟不是一只普通的鸟，而是一只鹰呢？”
　　“鹰？”柴衍峰愣了愣。他不了解鹰，可是，再不了解，他也知道。鹰是不能养在笼子里的。鹰的高傲。不允许被关起来的。
　　想到这里，黑夜中，他的眼睛闪了闪。似有所悟。
　　“鹰不肯呆在笼子里，你怎么办？它想要高飞，你又当如何？为了不让它飞走就要折断它的翅膀吗？”
　　“如果鹰的翅膀都断了，那你养它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我是个人，不是鹰。我永远不会给人机会折断我的翅膀。谁都不行！如果你真有过这种想法，最好趁早打消了。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想伤害我的人，我不会轻饶。”
　　“我不会……”
　　他有些着急的解释。但是被她挥挥手打断了话。
　　“不管你会不会，我话总要说在头里。”她转而又说，“你知道。我的去留，取决于什么吗？其实不取决于那些外在的东西。只取决于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
　　“对。你的态度。”舒锦笑了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之前从没想过离开吗？不是怕没地方去，也不是怕养活不了自己，我是觉得，你还不错。起码，在没分家以前，每当我跟你家里人对上的时候，你站在我这边。
　　你向着我，那我自然也要帮你。不过，我想活的自在点。所以，虽然我没想过要把你扔下，但你也给我记住，永远别想用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对付我！”
　　“我说了，我不会那样做的。”
　　“那样最好！”只要他依旧像过去一样听话，就算日后不是夫妻，她也不会亏待他。
　　“只要有一次，你敢这么做，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
　　舒锦说着，毫不保留的出气势。凛冽的杀气跟寒意扑面而来，直把柴衍峰压的喘不过气来。似乎刚刚被卸掉的关节又疼了……
　　这一夜两人说到很晚，算是把话说开了。第二天，两人之间的关系终于是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舒锦没有再刻意冷淡柴衍峰，倒是柴衍峰，也许是因为之前惹她生气了，所以说话还有些小心翼翼的。不过后来看舒锦的态度很正常，他也就慢慢放下了。
　　经历了这一次，柴衍峰看的清晰明朗：舒锦还根本没把他当丈夫，甚至，根本没打算跟他过一辈子。而他如果想要真正留下舒锦这个人，靠手段，靠胁迫也都是没用的。
　　柴衍峰此刻正坐在轮椅上，一边抚摸着大腿，一边让自己感觉着两脚的拇指，一点点控制着让它们微微的动上一动。脑子里，却依旧想个不停。
　　现在想想，舒锦想法子治好了自己的腿，也许只是出于道义。可朝夕相处之下，他却是真的喜欢上了舒锦。既然发现自己喜欢，那就只有想法子留住她了。
　　人都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肯扶持他走出来的，只有一个舒锦而已。也许舒锦来自己这里的目的也不单纯，可除了她，又有谁真正关心过他呢？错过了她，他一定会此生遗憾。
　　可是，用什么留她呢？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如今，他比旁人胜在同舒锦可以朝夕相处，可他也就只有这一点优势而已。
　　听她的话，帮她的忙？
　　这也不够！
　　旁人也一样可以。难道他一个大男人还要一直依附着舒锦活吗？也许就是因为两人相识时，他居于弱势，所以如今他即便是同舒锦有个夫妻的名头，舒锦才也全没把他当丈夫。最多，当他是个伙伴吧？
　　所以，他得强大起来！只有他有了跟她比肩的能力，才有资格让她正视他！
　　又想起大伯跟大伯母的建议，柴衍峰释然的笑了笑。既然有了决心，便不再困扰于能否留下舒锦，至于他们说的那些个法子，他真的不打算尝试。过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是，他们都是为他好，所以想着这样那样的主意要他防备，甚至陷害舒锦。可是，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就算是舒锦也按照他们说的那样永远留在他身边了，舒锦还是那个他喜欢的舒锦了吗？
　　大伯跟大伯母他们教他的简直都是些杀鸡取卵，卸磨杀驴的招数！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柴衍峰绝对不会按照他们的法子办的原因，那就是他不需要别人可怜！
　　他当年出外，赚钱不少时，叶氏常常在人前显摆，以至于村民无不羡慕佩服；而当他受伤，且被说成再也好不了时，这些村民便纷纷用同情的眼光看他。所以他才不愿意再在村里露面。
　　虽说他们未必是恶意，可也让人不舒服。他们的怜悯有时候仿佛一再的提醒他，他如今有多惨一样。所以这几年，哪怕他一再被叶氏错待，也从来不向村里人求助。实在不得已，也只是想在外边买个人回来照顾自己。
　　
第120章　麻烦找上门
　　柴衍峰本就因为伤了腿对于怜悯之类的情绪很敏感。大伯大伯母他们面对他的时候，又总是有种优越感，两人对自己的儿子很是满意，所以把自己儿子也看作是无所不能的。
　　如果不靠着衍达，他就不能有别的出息了吗？
　　他有时真不喜欢大伯大伯母他们这样的像是施舍一样的关心。
　　柴鹰他们之所以能把柴衍峰说的开始自我怀疑，也是因为有了舒锦的对比，他有点自卑。好在他已经完全想通。
　　如今的他，确实是配不上舒锦的。可是总有一天会的，而且，在他的想法里，这一天，不会来的太晚。
　　还好他是真没有想着因为自己的自卑而毁了舒锦。当然，从某种角度上说，这算柴衍峰命大……
　　经过这一回，舒锦对柴鹰夫妇的好感度也大大的下跌。本来舒锦还觉得这夫妇俩挺是恩怨分明的，现在嘛，以后能远着就远着点吧！
　　显然，他们根本没真心认可自己这个人，于是，自己如何就都是毛病。连能赚钱都是错了！
　　能想出那种法子来，说是名义上为了柴衍峰好。但卑鄙就是卑鄙。为了防止哪天她不小心一生气捏死他们，舒锦决定把他们也划到路人甲的范畴。至于村里的流言，无非是那么几个长舌妇瞎说而已，只不过在村中流传，舒锦不打算理会。日后总有清算的时候。
　　一如舒锦所料，枣糕再好，时间久了人们也会腻。于是舒锦这段时间又弄出蒸的牛乳蛋糕。这次的蒸蛋糕用了麦芽糖。色泽金黄，奶香扑鼻，还是老规矩卖了给闻香阁。依旧卖了个不错的价钱。加上枣糕的收入，每日一共要卖十几斤糕点，这样一天收入有时候甚至可以达到一两银子。
　　柴衍峰的腿康复的速度很快，舒锦看他每日在家呆着也无趣。就给他买些书看，或者偶尔去镇上时就搭乘车伯的车。带着柴衍峰一起去，有时候就干脆住在镇上。柴衍峰时常拿着根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有时候拿着小刀削一些木片木棍的，舒锦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索性也就也都由得他去。
　　这一日，送了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