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良田-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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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母，衍达是有出息的，外边银子也不是那么好赚的，辛苦是必然，能赶回来过仲秋，说明还是孝顺你们的。”柴衍峰笑着说。
柴鹰跟郭氏听了齐齐点头，脸上都带喜色。
一直说到过了酉时，柴衍峰看天色也不早，该是吃夕食的时候了，于是就提出告辞。
郭氏连忙不依，说是让三人留下吃饭。
柴衍峰拒绝了，郭氏说了半晌也不行，只好作罢。因为柴衍峰非要留下糕点跟野兔，郭氏只好收下，然后转身让柴衍达媳妇苏氏给装了半袋子白面馒头让柴衍峰带走。
柴衍峰推不掉，最后只好接了。跟柴鹰夫妇告辞，三人准备回家。
柴衍平背着柴衍峰，舒锦拎着馒头，走在路上就感觉擦身而过的山宁村民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他们。柴衍峰开始以为大家都在看他，所以越来越不自在，最后恨不得把脑袋塞到柴衍平后背里。
还是村里唯一的秀才王伯家的小儿子王逍林给他们解了惑。
“呀，衍峰哥，你们可回来了！快回家看看吧！徐大宝的娘正在你家闹腾呢，说……”王逍林看到柴衍平跟柴衍峰就连忙喊，喊到一半，一下看清了他们身边跟着的舒锦，突然就没音儿了。
“怎么回事，小林子，你说明白。徐大宝娘在我家闹啥？”柴衍平听了一惊，连忙追问。
王逍林看了看舒锦，又看了看柴衍峰兄弟俩，顿了顿，才说：“徐大宝的娘，说是衍峰嫂子把他们家大宝打残了，要跟你们拼命呢。”
“什么？”柴衍平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他转头看向舒锦，他这个干干瘦瘦，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大嫂会打人？还是打的徐大宝那个二流子？
柴衍峰看了舒锦一眼，他也很诧异。
徐大宝是个什么人品他当然知道，过去他腿没伤到的时候，那小子不敢惹他，可如今他却很可能来为难舒锦的。
看舒锦的样子，十有八九是她揍了那个家伙。只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她都没跟自己提起过？
“衍平，别耽搁了，咱们先回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柴衍峰看舒锦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想到家里现在肯定乱成一团，于是开口催促柴衍平。
柴衍平一听，连忙答应一声，背着他快步的往家跑。
舒锦也随后跟上。
三人还未到家，就看到自家大门外里三成外三层的站着看热闹的村里人，院子里传出一阵阵的哭号声。
有围观的看到三人回来，连忙让出一条路来，让三人进去。
“哎，衍峰跟衍峰家的回来了！”人们议论中，三人走进院子。
院子里除了叶氏，柴熊，还有另外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那妇人听说柴衍峰夫妇回来了，连忙转向门口。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大宝的亲娘，徐柴氏。徐柴氏此时眼睛一扫，一下就看到了舒锦，当即一声叫喊冲了过来：
“好啊！你个恶毒的婆娘，我跟你拼了！”
第42章 不了了之
“好啊！你个恶毒的婆娘，我跟你拼了！”
那妇人正是徐大宝的娘亲徐柴氏，见到舒锦就大叫着扑来。
徐柴氏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花白的头发挽在头上，插着两只银簪，穿着暗青色的襦裙，本该是慈眉善目的样貌，如今那表情却跟疯子没两样。
也不怪她激动。她的丈夫是别村人，嫁过去的时候，上无公婆长辈，徐大宝是她独子。徐大宝生下不久后，徐柴氏丈夫就得病死了，只留下他们孤儿寡母。于是她便变卖了房屋土地，回来了山宁村。
多年来她都是与儿子相依为命，对孩子难免就有几分溺爱。
徐大宝虽说素行不良，但是对她还算孝顺。如今看自家儿子被人打的起不来床，她能不疯吗？
舒锦自然不会任柴氏抓到，轻轻松松的闪到一旁，让柴氏扑了个空。
柴氏见着抓不到人，使出了一哭二闹的本事，借机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没有天理啊，一个刚刚嫁过来的女人都敢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你得是多恶毒啊，把我儿往死里打啊！丧尽天良，你也不怕遭了天打雷劈啊你！”
柴氏坐在院子里嚎，院子里外一堆人围观，她也不觉得丢脸，倒是柴熊看不下去了，给叶氏使了个眼色。他个大男人，自然不好说柴氏什么，只好让叶氏出马。
叶氏本也跟柴氏吵了半晌了，且不说舒锦打没打人，以叶氏的霸道，她当然容不得别人来自家撒野。
“徐柴氏！你少在我家里哭天抹泪的！你那儿子是个什么德行谁不清楚，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外边惹了什么祸事，你反倒赖起我们家了！赶紧走！少在我这里嚎！”
柴氏一听，一下子从地上窜了起来，一蹦老高，手指着舒锦，喊着：
“我赖你们？你们问问这女人！是不是她动的手！当时有人看见的！”
叶氏一叉腰，吼回去：“谁看见了？谁！有本事你找出个证人来！”
徐柴氏一听，眼睛一亮，心说就等你这句话呢，转回头看向看热闹的人群。
说实在的，下午舒锦打人那一幕真有不少人看到，而且，这些人许多也就在这围观的人群中。柴氏扫了一圈，上前拽了个人出来。
众人一看，被拽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祥符家的，关氏。
这个关氏，说来也真是哪里都有她。下午舒锦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她刚好去别家串门回来，远远就看到了，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到了徐大宝上前拦着舒锦的一幕。
她就不远不近的看热闹。到看到舒锦抬手几下就把徐大宝给打趴下，把她也吓了一跳。心说这衍峰家的，平日里温言细语的，真看不出，出手可真黑啊！
等舒锦打完人走了，关氏这个不怕事大的就颠颠的去通知了徐大宝的娘徐柴氏。告诉她她儿子让人打了。
这不，这关口，柴氏直接就把她拎出来让她作证来了。
“哎呀，哎呀我说嫂子，我就是跟你说你家大宝让人打了，我可没看见谁动的手啊。”
关氏一边往回抽着自己胳膊，一边说，眼睛时不时的瞄向舒锦。
开玩笑啊，这衍峰媳妇看着是个好说话的，可是还不是两句话不到就把徐大宝打得下不了床？她要是做了证，万一让这女人惦记上了，回头收拾她可咋办？她是爱看热闹，可不爱惹祸上身！
“好你个关菊花！你敢这样讲！明明是你告诉我是衍峰家的动的手！这节骨眼儿上，你倒不承认了！”徐柴氏一听，急了，冲着关氏就吼。
“哎，你别不讲道理啊，我好心给你送信儿，你怎么还诬赖人啊。”关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坚决不承认自己说了是舒锦打人的话。
柴氏来时就是看儿子受伤，想来出气，再有也是想让柴家赔些钱出来的。没成想，这关键时刻关氏竟然不肯给她打证言。
柴氏眼睛又看向其他几个人，当时她从家里出来找儿子时，有些人就是在场的，他们也都是看见了桥上发生的一切的。可是当柴氏的目光望过去，这些人都把眼光移向他处。明摆着不想趟这个浑水。
“行了我说大宝他娘！”叶氏看了，心下得意了，开口说，“你就别到我家来打狡赖了，你儿子指不定在哪里跌的呢。别当我们家老实就欺上门来了。你呀，好好回去看着你那个儿子去吧！等他伤好了，让他规规矩矩做人，不然，哪天真的残了，可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了！”
要么说叶氏这个嘴巴就是损呢，眼看着徐柴氏拿不出证据，说人家不算，还非得多黑上几句。
徐柴氏看着里里外外的人，又看向冷冷的看着她的舒锦，最后看了看叶氏，心里觉得不好。
“好啊，我看出来了，你们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等我去找里正评理去！打了人，还当没事人是吧？你想得美！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转身就要往外冲。
“你去好了，我等着！我就不信了，找了里正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叶氏根本不怕柴氏真的找里正。她可刚刚问过老二媳妇了，说是老大跟老大家的就是去给里正送礼去了。
他们家可是跟里正家是实打实的亲戚，里正还刚收了家里的礼。这功夫，难道还能帮那个地痞说话吗？
徐柴氏虽说也是姓柴，但可是早出了五福的亲戚，这里外是个人都分得清楚。所以叶氏有恃无恐。
“你，你们都给我等着！”徐柴氏气的跺脚，转身走了。
看热闹的人见矛盾双方已经走了一边，也就慢慢地散了。关氏是最后走的，走前还瞅了瞅叶氏，说：
“二嫂子，这次我可向着你们的啊，我可真没跟她说衍峰家的打的她家大宝的事儿。”
叶氏用眼角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
“哼，没事就回吧。留下也没夕食招待你！”说完转身回屋了。
关氏讨了个没脸，唾了一口，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柴熊见人散了，看了看背着柴衍峰的柴衍平，又看了看舒锦。也不同刚刚那躲在叶氏身后的熊样了，冷哼了一声，板着脸道：
“老二，背着你大哥进来，还有，老大家的，你也给我滚进来！”
第43章 三堂会审
“老二，背着你大哥进来，还有，老大家的，你也给我滚进来！”
舒锦抬头，跟柴衍峰对望了一眼，两人都进了正厅。进到屋里，柴熊跟叶氏已经坐在了上首。蒋氏跟柴小米不知道打哪里也出来了，也站在厅里叶氏身后。
柴熊面沉似水，摆着脸色，舒锦看了，心中冷笑。这个平日大事小事都犯糊涂还死爱面子的柴熊，这功夫倒摆上一家之主的普儿了。
柴衍平把柴衍峰放到了一把椅子上坐定，自己也站到了一边去。舒锦就站到了柴衍峰身旁，看着上首的柴熊夫妇。
“给我跪下！”柴熊看到柴衍峰坐定了，舒锦在一边站着，突然就一声低吼。
柴衍平被吓了一跳，差点腿一软跪下，幸好吴氏走到他身边把他拉到了一旁，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厅中站着的舒锦。
柴衍峰双腿如今不能动，跪是肯定跪不下去的了，那这不用说，肯定是叫舒锦跪了。可惜，舒锦还是笔直的站着，就那样抬着脸看着柴熊跟叶氏，眉毛都没动一下，更别说跪下了。
眼见着舒锦的样子，当着儿子媳妇的面，柴熊一下子脸更黑了。他是个好面子的人，如今被媳妇这样公然的违抗，他怎么能不生气。
“老大！看看你娶得这个好媳妇！她眼里还有我这个公爹没有！你就是这么教媳妇的！”柴熊在舒锦这里吃了瘪，转而冲儿子开火。
柴衍峰回头看了看舒锦，舒锦也转脸瞥了他一眼。就这一眼，柴衍峰就决定不能顺着柴熊。那一眼里可不是哀求亦或委屈，而是一种冷漠。
尽管相处不久，可在他眼里，舒锦是个十分有主意的女人。就从叶氏几次三番都拿捏她不住就可以看出来，舒锦绝对是个倔强的主儿。如今，柴熊想把他那一套混手段使在舒锦身上，不用说，她铁定是不会买账的。
这个时候，他若是因为孝顺，说了让舒锦顺从柴熊的话，不用想，以后这个女人铁定同他离心。
抬头看着叶氏那闪着精光的小眼睛，看着柴小米跟蒋氏唇角讥笑的弧度。他难道要为了不把他当人的所谓家人去为难自己的枕边人吗？
“爹，你有什事垂询，直接说就是了，何必动怒。”
柴衍峰温声冲着柴熊道。
柴熊一听，啪的一声，拍向了椅子扶手。
“反了！反了！”他抬手指向柴衍峰，“你个不孝子！她才进门几天！你就敢让她骑在头上了！”
“爹此言差矣，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怎知错在哪里？”
“你！”柴熊气的够呛，半晌说不出话。
“老大，你少在那里装蒜！今天是不是你媳妇在外头打了人？别以为那徐柴氏走了你们就没事儿了！平日里在家抢东抢西也就罢了，今天还跑到外边打起人来了！你这媳妇，这是巴巴的给咱家招祸来了是不是！
这样的扫帚星，莫说是你爹让她跪一跪，就是打死她都是应该的！”柴熊憋不出话，叶氏一瞪眼，张口就是一大串。
柴衍峰转向叶氏，还是不急不躁的开口：“娘这是打哪里听来的，那徐大宝素来无赖，怎的他娘说什么你就尽信了？舒锦自打进门，每日勤勤恳恳，地里活儿没落下，院子里也没少拾掇，照顾我也尽心。爹娘怎么不看眼前的人，反倒帮外人说话。”说完又转向柴熊。
“爹说让我们跪下，我们自然是该听的，这是孝道。可是，若是爹因为我们有错让我们跪，我们总得知道是不是真的错了，是不是真的该跪一回。
若是没错就听了爹的话跪下了，事后才知道误会，不是坐实了爹冤枉了好人吗？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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