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良田-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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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婉茹闻言就是一噎。眼见江苍劲跟江端玉都看过来。只好硬头皮道：
　　“我哪有听到什么谣言。我只是说，不要因为一个疏忽闹了个坏名声什么的。老爷，你看。我本意只是提醒一句，倒是惹的郡主不快活了。”
　　后半句开始冲江苍劲诉苦了。
　　“那倒是奇怪了，衍峰忙的可都是正事，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既然身为朝廷官员，鞠躬尽瘁是应当应分的。难道这样也要受人诟病？如夫人到底要我提醒他什么？”
　　舒锦一向都是要么不开口，只要开了口就直切要害的性子，谢婉茹构陷不成，想打马虎眼。哪有那么容易？
　　“难道你是让我提醒他说：别去忙正事了，皇上交代的事情都先放一放，来见见山宁村里来的几个人吧。如夫人是这个意思？”
　　“我。”谢婉茹差点被噎死，“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就算世子没空，你总也应该回来看看吧。你那些生意，总不是皇上吩咐的吧，一介女流，何必沾惹满身铜臭的身外物……”
　　“咣当！”
　　谢婉茹的话还没说完，江苍劲手里的茶杯一下子就顿在了坐一旁的茶几上，发出不小的响声。
　　“妇人！休得胡言！”
　　江苍劲呵斥道，还想再说什么，舒锦已经开口。
　　“真不巧，我手里好多生意就是皇上吩咐我打理的，如夫人，要我请了圣旨给你过目一下吗？还是说，你希望我带你去皇上跟前讨论一下，关于满身铜臭的问题？”
　　舒锦开始还是笑呵呵的说呢，到后来已经收了笑容，手里的茶杯也一下顿在茶几上，声音也高了些，道：
　　“如夫人，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如夫人眼中我还是这样一个人呢！敢问如夫人，你这是瞧不起我了？”
　　“我，我没有啊……”谢婉茹道。
　　再不济，什么事情扯到皇上身上，以谢婉茹这身份她是绝对扛不住的，于是只好告饶。
　　“郡主不要误会啊，妾身真的不是这样个意思。实在是，实在是妾身读书不多，见识有限，若是言语中有冒犯，郡主海涵呐。”
　　说完，看向舒锦，见舒锦垂着眼皮又把茶杯拿起来，谢婉茹又看向江苍劲，江苍劲的身份，当然不会去给舒锦赔不是，只能狠狠的瞪了谢婉茹一眼。
　　舒锦低头喝茶不理她。就两句话的战斗力，没劲。
　　从刚刚谢婉茹开口，江端玉就没说话，甚至是眼神都没分给过柴家的几人，此刻江苍劲见谢婉茹惹了舒锦，只能把眼光传到江端玉这里，指望他能开口缓和下气氛。
　　江端玉收到了江苍劲的眼神，几不可见的点头，这才看向对面下首坐着的柴家三兄妹。
　　“你们别来无恙吧。”江端玉开口对着柴衍平道。
　　至于柴衍泰跟柴小米，他依旧是看都没看。
　　如果说对柴家还有什么感情，江端玉也就只是同柴衍平还有点愉快的回忆，还算有点兄弟情了。
　　可惜，柴衍平是个浑人，他是没有坏心，可同时他的是非也模糊的很。跟他的忠厚一样，他的愚孝十分的让人齿冷，而他有时又透露出让人心寒的冷漠。
　　江端玉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那个顽皮的弟弟怎么长大了就成了这样的一个人。自己受伤在家被柴家人苛待时，不见他仗义执言；自己把叶氏跟柴熊送到了大牢里后，也不见他对自己起怨恨之心。
　　真的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现如今，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比跟舒锦一起过好日子更重要的事情了。柴家兄妹来也好，去也罢，若是他们给自己惹麻烦，那自己不会手软，若是他们不过是来相聚一次，那今日一面，也算是圆满。
　　舒锦不是什么多话的人，谢婉茹就算是语带挑衅，但是按舒锦的性子通常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开口还嘴。之所以这样针锋相对的，恐怕还是为了给他时间吧？
　　也许，在舒锦看来，自己见到柴家人就一定会心绪难以平静，一定会心情动荡。所以，借着吵嘴的功夫，让自己恢复冷静。
　　其实，大可不必的。
　　对于自己来说，柴家人真的不过是过去而已，对于如今的自己，或者说，对于已经有了很明确的人生目标的自己来说，他们，都是过客。
　　
第383章　做选择吧衍平
　　不过，舒锦能这样，他还是很受用的。无意识的抬手转了转左手指间刚刚套上的指环，冰冰凉凉，这可是跟舒锦手上那一只一对的呢！
　　说起来，自己都没想过跟舒锦佩戴成双配对的东西，以后可以多弄一些带。
　　江端玉想着，就已经有些走神，知道对面柴衍泰的声音传到耳中，他才反应过来，把注意力放到对面的几个人身上。
　　“我，都挺好的。”柴衍平老实的答了一句，看向江端玉的眼中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是不是久别重逢后有些激动，还是他真的有些思念这个大哥的。
　　不过，他的表情，不管是江端玉，还是旁的人都没怎么注意。
　　柴衍泰跟柴小米从舒锦跟江端玉一进来就盯着两人看。江端玉跟舒锦两人的气度自然是他们还在山宁村时比不了的。不但是衣着打扮的问题，还有经历过事情后沉淀下来的气质。
　　当然，气质这种玄乎乎的东西柴家兄妹是不会懂的，他们关注的，不过是江端玉跟舒锦的衣服配饰而已。
　　这布料，很贵的吧？这首饰要不少银子吧？哎呀，这双鞋，这双鞋要好几十两银子吧？都够村里一家人吃一个月了！
　　哎呀果然是发了财了啊！
　　这要是也能分些给他们……
　　想想就流口水了啊。
　　满眼满心发财梦的柴小米跟柴衍泰可不管江端玉没有理睬他们的意思，看到柴衍平憋了一句挺好就没了下文，别提多着急了。
　　柴衍泰干脆就横插了一嘴，把柴衍平旁的话都憋回嘴里去了：
　　“大哥！好久不见了！我们都极是思念你啊！”
　　“是啊是啊！”柴小米在一旁狠点头道。
　　“大哥，过去小弟做的有些事情是不怎么对。不过，这段时间我是很后悔的，这次来长都，就是想跟大哥你当面赔不是，希望你不要记恨我。虽说，咱们并非亲兄弟，但是咱们兄弟相称多年。感情可不是假的！你说是也不是？”
　　“就是就是啊！兄妹嘛。哪有越不过去的沟沟坎坎的？”柴小米跟着道，“大哥，大嫂。你不知道，知道你们不在江兴县了，小妹我知道以后真是伤心死了。”说完，柴小米还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虽然，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假。道，“嫂子，你也是的，走了不说一声不说。竟然也不稍一封书信来！”
　　这一声声嫂子，听得舒锦直起鸡皮疙瘩！
　　在山宁村的时候，柴小米就没叫过她一声嫂子。现在突然之间嫂子长嫂子短的，真是让人不舒服。听她还说什么伤心。说什么书信，舒锦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话音刚落，就接口问：
　　“书信？寄书信给你干嘛？你又不识字！”
　　“我……”
　　谢婉茹在边上一听，终于心里舒服了点儿。原来不是只有她会被舒锦噎的说不出话来。
　　这种幸灾乐祸的心里，真是好扭曲……
　　江苍劲闻言都忍不住喝了口茶，试图把笑意压上一压。
　　舒锦这话，说的实在是太直白了。而她对于柴家人的不欢迎也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呢。
　　“恩，你们兄妹分别不少时日了，肯定有许多话说，我也还有些公事，不如，你们在这里慢慢聊吧，我先去忙了。”
　　江苍劲最后放下茶盏，对着众人道。又叮嘱江端玉：
　　“玉儿，柴家几位远道而来，不要怠慢了。”
　　“是的，父亲。”江端玉答应道。
　　“府里有几笔帐要算，我也先走了。”谢婉茹见状，也起身要离开。临走之时，递了个眼神给柴小米，这一幕江苍劲没看到，却没有躲过舒锦的眼睛。
　　等两人离开，刚刚柴衍泰跟柴小米做出来的热情表现也收敛了起来。倒是柴衍平，没了江苍劲这个气场强烈的“大官”在，他自在了不少，看着江端玉似乎是想开口叙叙旧。
　　不过，没开口就被江端玉开口打断了：
　　“衍平，小宝跟月儿还好吧？”他问的是柴衍平的一双儿女。
　　“好，他们都好的。”柴衍平答。
　　“吴氏如何？”
　　“她也好好的。”
　　“那就好。”江端玉道。
　　接着，江端玉看了他一眼，说：“衍平，你们这次来长都是做什么的，我多少心里有数。咱们好歹称兄道弟多年，若是你想回山宁村，我可以安排人，明日就送你回村。”
　　“呃？”柴衍平脸色有些茫然，可是，眼眸里也有一丝慌乱。
　　舒锦从来都没有认真看过这个柴衍平，过去，这个人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大包子”的代名词。可此刻一看，慌乱？
　　不心虚，为何会慌乱？原来，不但是柴衍泰跟柴小米，连柴衍平也是知道来长都要做什么的？
　　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包子”呢！
　　“衍平，虽然，咱们不是亲兄弟，但是好歹一个屋檐下多年，我劝你还是回山宁村好好过日子。我想，这些日子你们得的银钱应当是够你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再不济，你们想做个什么小营生也有本金了。
　　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自过各自的日子，不要为了一些莫须有的东西铤而走险。你看呢？”江端玉平静的道，面上的表情，似乎就是在说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大哥，我，我并没有……”
　　“有没有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想留在长都，还是回山宁村。”
　　“我……”柴衍平迟疑又犯难。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才刚来几日，今日才刚刚看到你，怎么话都没说两句，就要赶我们走了呢？这也太不像话了！怎地你做了个什么世子爷，就忘了本了呢！”柴衍泰见柴衍平犹豫不决的样子，当下起身道。
　　江端玉冷冷的目光却看过来，面无表情的道：
　　“不然呢？我该欢迎你们来吗？如果我没记错，在江兴县时我就说过，同你们再没关系，我也警告过你们，别再想缠着我从我这里捞好处吧！我本就同你们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好啊！柴衍锋，你果然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啊！”
　　“噗通！”
　　柴小米本是尖叫着窜起来，上前一步走，然后下一秒，她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第384章　最后的劝阻
　　柴小米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全厅的人都愣住，不过舒锦跟江端玉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柴小米今日穿的是簇新的长裙，样式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小姐常穿的那种裙摆拖地的样式。穿上这样的裙子，显得人身姿摇曳，只不过走路的时候要注意，迈步的时候要轻轻踢动裙摆，这样裙摆抖动起来，一个好处是漂亮，另外一个好处，就是不会因为踩到裙摆。
　　可惜，柴小米从来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她也没试过那种贤淑的走路姿势，更别说，她生长在农家里，哪有农户人家舍得把裙摆做得那么长任它拖地的？那不是败家吗？
　　所以，柴小米如今虽然衣装是换了，她心里也美得不行，但是，她的行为习惯根本没有适应这稍微华丽一些的衣裙。
　　于是，刚刚情急之下，她依旧是窜起身，抬脚就往前跑，结果可想而知了，虽然没有左脚拌右脚，但是就这么两脚都踩到自己的裙摆上，直接把自己摔了个“五体投地”。
　　“又不过年，不过节的，我可没有红包发给你。柴小米，你给我行这么个大礼，也实在太客气了。”柴小米还在挣扎着要爬起来呢，舒锦奚落的话语就已经砸到了她的头上。
　　“你，我呸！”
　　柴小米想要想过去一样骂人，可是，话到嘴边没敢真说出口，总算摔了这一下把她差点飞走的理智甩了回来，让她记起这是哪里。
　　来之前她就同柴衍泰商量好了，这护国公府也不能白来，得先从江端玉跟舒锦这里敲下点好处再说。
　　如今的柴小米，总算也知道。想要钱，张口就要舒锦跟江端玉是不会给的。于是，骂人的话塞回肚子里，转头看向了柴衍泰。
　　“大哥，怎么说咱们也兄弟这么多年，你怎么能一点都不顾年昔日的情谊呢！”柴衍泰道。
　　“就是！好歹也是我爹娘把你养大的，如果不是我爹娘。你哪里会有今日的这些荣华富贵！”
　　“这个问题我在江兴时就已经明白的告诉过你们了。如果你们总要想用这个来要挟我，不断地想靠着这么个理由从我这里捞好处，那你们就别想了。我这里没好处给你们。”
　　江端玉脸色并不多严厉。但是话出口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柴衍锋！你竟然这样讲！”柴小米见说了好几句了，江端玉语气也没有缓和的意思，于是当下就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