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良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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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锦同柴衍峰说着。
两人正说话,突然听到前院似乎有些吵,舒锦一愣,示意柴衍峰她出去看看,就走到了正房堂屋通后院的门外。
实际上舒锦怕柴衍峰跟她说话被别人听到,就一直放着精神力,正房发生的事情她一直关注着。
此刻正房里,柴小米正呜呜的哭,叶氏则轻抚着柴小米的后背安慰,同时正训斥着柴熊。
“有什么大不了的,瞧一瞧怎么了,还真当是什么宝贝啊!摸摸碰碰还能坏了是怎地!”
“有什么好瞧的!我说了,这东西不能让别人瞧见!”
柴熊闷闷的说着。
叶氏看他那个样子,似乎更来气,于是声音更高了八度:
“就在自家屋里看看,谁能瞧见!小米是咱的宝贝闺女,一个破牌子而已,值当你冲她吼吗?把你能的啊!”
“都是你惯她,哪有闺女乱翻自己爹娘东西的!”
“我惯她怎地!怎地!她不是你闺女?翻东西怎地!又没翻别人家的!”
“这东西本就不是咱家的!”柴熊难得被叶氏数落的有了点火气,声音也高了。
“怎地就不是咱家的了!这破牌子,不就是那废物身上带的么,咱们养了他二十多年,一块牌子还不能送他妹妹了!要我说,就应该给了小米当陪嫁!”
原来,柴小米从房里翻出了个玉牌,一看就很喜欢,想要据为己有,结果被柴熊发现并制止了,还训了她两句。叶氏听到女儿被训斥,当然不高兴了,就同柴熊吵了起来。
舒锦集中精力仔细看了看柴熊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块方形玉牌,一寸宽。上边四角刻着福寿安泰的字样,中间是双鱼捧珠的图案,两条鱼中间,巧妙的利用水波的纹路留出了一个孔洞,以红绳穿过。
整块玉牌雕工精美,颜色碧绿,玉质清透水润,一看就是上好的玉料雕琢而成。这东西一定价值不菲,绝对不应该是柴熊这样的人家能拥有的。
叶氏口里的废物,除了柴衍峰不作他想。
难道,这玉牌是柴衍峰的东西?
舒锦的眼睛在黑夜中闪了闪,看柴熊跟叶氏的态度,这东西就算是柴衍峰的,也不会是他们给买的。而且,柴熊还说不能让人看见,难道,是他们偷了柴衍峰的玉牌?
“你个死老婆子!还当嫁妆!你就想着美事儿!我说了,这东西,不能让人见到!当嫁妆,让小米将来婆家看到,还不是招祸的!”
“招什么祸啊!这么多年,我说卖你不让,说给小米,你还不肯!你留着它又有什么用!你藏着掖着的就不招祸了?”
柴小米目的没达到,还在抽抽搭搭的哭,当然,是半晌也没看到一滴泪的。但是叶氏可看不得女儿受委屈,抬手就指着柴熊骂:
“你就是个窝囊废!小米都这么大了,你连个像样的嫁妆都给小米攒不起,你要是个有本事的,就赚钱给小米买一块!买不起也就算了,如今,好容易小米看上了,你还不应!
这东西连那个废物都不认识,就送给小米,谁又知道!
这么多年,老娘给你生儿育女,给你操持家务,结果到头来连个小玩意儿都不能给我闺女!柴老二,你良心都让狗吃了你!”
“你个妇道人家,你懂个屁!”不能赚钱就是他的软肋,被叶氏几句话戳到了痛处,柴熊被叶氏骂的脸红脖子粗,恼羞成怒了。
上去照着叶氏就是一巴掌,直把叶氏打了个趔趄。
叶氏被打的一愣,接着就嗷一嗓子嚎上了:“好啊!你敢打我!这日子没法过啦!”
边嚎边骂,还嚷着要带柴小米回娘家。
柴熊也不理她,任她哭闹,只是把玉佩放到一个红布包里,然后放进了柜子下边的一口箱子,拿了锁头,啪嗒一下锁上了。
“我说了,这块玉牌不能让人看见,更不能给小米!你有本事,就回娘家去!回去了就再别回来!”
说完,柴熊把鞋一甩,抬腿上炕,面朝里一躺,再不出声。
柴小米看柴熊生气,估计是觉得事情大条了,也不抽泣了,坐在炕边扭着帕子不支声了。
叶氏在那里干嚎了半晌,见柴熊没来哄她,柴小米也不来劝,自己收了眼泪,抹了把脸,擤了把鼻涕,也甩了鞋子上炕了。
“小米,睡觉,明天娘带你回姥姥家!”
又过了一会儿,正屋熄了灯,舒锦也回了茅屋。
柴衍峰也还坐在那,问舒锦怎么回事。
舒锦把事情说了,当然没说玉牌的样子什么的,就说柴小米看上了什么东西,柴熊不给,所以跟叶氏吵起来了。
柴衍峰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说道:
“爹娘一向疼爱小米,少有不听她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让爹这么宝贝。”
“反正吵得挺厉害。你娘还说,明日要带小米回娘家呢。听着像是你爹打了她一嘴巴。”
柴衍峰沉默了半晌,才开口:
“舒锦,你进了柴家门,他们也是你爹娘了。人后就罢了,人前一定注意,别让村人笑话。”
“……”舒锦汗。
白日里若是有人,她还勉强叫上两声爹娘的。可背着人,她就现了原型,却没想到,柴衍峰竟然给了这么一句。
第32章 叶氏要钱
舒锦忍不住噗嗤笑了,心说:柴衍峰,你这么教我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真的好吗?
不过,柴衍峰能说出这样的话,让舒锦诧异之外,也深深体会到,柴衍峰同柴熊一家人有多大隔阂。
连孝道都不顾了,可见柴熊家让他有多寒心。
“我明白了。”舒锦笑着说,然后拿起脸盆盛了水,边浸湿了布巾拧干给柴衍峰净面,边跟柴衍峰商量,“我明日去外头弄些石块,就先在院子里搭一个简单的灶台吧。买的锅子较小,但也够咱们两人用。明早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在舒锦看来,自己动手做饭吃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想到这些心情也很好,话也就多些。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心情不错,柴衍峰也笑笑,说:
“我吃什么都好。你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吧,刚好尝尝你的手艺。”
“行啊,那我明日垒好灶台,就上山挖些菜回来,然后做个汤,咱们就着昨天的包子馒头吃一顿。然后晌饭再琢磨。”
舒锦说完,出门把水泼进了菜地里,收拾好东西,扶柴衍峰上了床。两人又商量了一下还需要买些什么东西,然后就睡下了。
一夜过去,鸡鸣一过,舒锦就起床拎着新买的锅桶之类的出了门。到河边把锅跟桶子洗涮干净,然后送回了家,又背着筐出门,四处找了许多的石头,背回去,就直接在院子里茅屋侧面搭了一个灶台。
搭灶台通常是男人的活儿,但是舒锦自末世而来,末世里,常常外出执行任务,野地宿营时这样的活她也不是没做过,可算是驾轻就熟。
石头形状不规则,也不够平整,但是舒锦悄悄的用风刃把石头削过,如今这些石头虽然看着还是不平整,却在舒锦垒好之后,一块块的扣在一起,不会轻易倒掉。
反正也不过是个临时的灶台,不用太认真。舒锦很快就搞定了,然后放好了锅,拿了柴放到灶膛里,就去舀了两舀子水,打算先把新锅用热水烫一烫再做饭。正忙着点火,叶氏尖酸的声音就传进耳朵。
“呦!你当砍柴不费事是吧!一下蓄那么多,还有,这干巴巴的一锅水,你是要干啥?挑水了吗你就用!”
舒锦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
对这种人,舒锦的一贯策略就是,别理她。越搭理她,越来劲。
可是,叶氏既然来了,怎么可能只说句风凉话就走呢?她昨天晚上被柴熊抽了个嘴巴,今天虽然没提回娘家的事情,可实际上心里还憋着气呢,所以一大早上就想来后院给柴衍峰还有舒锦找点不自在。
叶氏在后院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到了舒锦跟前。冲着舒锦一伸手,说:“好了,把钱交出来吧!”
茅屋里柴衍峰虽说是起了,可舒锦却出门时把门关上了,叶氏也不好就这么闯进去。昨天晚上舒锦回来时,天已经黑了,但是她可是看见舒锦两手都没空着。定是买了不少东西的,可惜,转了这一圈也没看到舒锦昨天到底都买了什么。
叶氏一直是认为柴衍峰是有私房钱的,否则舒锦也不至于进了次镇上就买了这些东西回来,想想就气不过,于是她一脸理所当然的伸手找舒锦要钱。
舒锦看到灶膛里的火已经升起,盖上锅盖才直起身,看了看叶氏伸出来的黑鸡爪子。
叶氏的手,黑黑的皮肤,毫无光泽,褶皱干瘦,还有长长的黑指甲,可不就像是鸡爪子似的。
“我没有,都花光了。”
舒锦面色平静的说。
叶氏一听不干了:
“花光了!好啊!吃我的,喝我的,得了钱不上缴就算了,竟然还敢花光了!”
叶氏说着说着,声音就更是高八度了,“老娘不管!先给我拿一千文出来!”
“我没有。”
“没有?那把你昨天买的东西拿出来给我!”
“我昨天买的都是油盐之类。”
“不管是什么!反正把你买的东西都给我拿出来!”
“你真要?那好,都给你吧。”舒锦眉毛都不动一下的答应了。
叶氏一听,心下立刻得意起来,脸上也露出笑容,可是,嘴角刚牵了一半,就被舒锦的下句话弄得僵在了脸上。
“我把买的东西都给你,然后,还是跟你们一起吃吧。”
“……”
一起吃,然后天天被她气个半死是吗?
叶氏一想起前些天的经历,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齿。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多的窝囊气。
“一起吃!你到想得美!敢来混饭吃我就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一大早上就惦记着吃吃吃!果然是个囊死的玩意!”
叶氏骂着,连忙转着脑袋转移话题:
“用了那么多的柴禾,赶紧给我上山砍柴去!还有,那两缸水先去给我挑满!否则,敢吃饭我掀了你的锅!”
叶氏说完,看舒锦没说话,觉得自己是成功的镇住了这个大儿媳妇,扳回一局,一仰头,趾高气扬的走了。
舒锦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把灶膛的火压了压,拿了扁担水桶打算去挑水。结果,刚刚提着扁担水桶刚走到前院,就碰到柴衍平。
“哎?大嫂,你这是要干啥去?”
“去挑水。”这不明摆着吗?
“啊,大嫂,快给我,我来挑吧。”柴衍平说着就抢过扁担水桶,转身嗖嗖嗖的走了。
舒锦看着空空的两手,笑了下,转身准备回后院,结果就看到从正房的灶房出来的吴氏。
显然,吴氏听到了自家男人的声音才出来的。
她看了一眼舒锦,脸上显然不怎么高兴,却没说话,转身又钻回了灶房。
叶氏想要为难舒锦,常常把重活安排给她干,舒锦又不是傻的,虽说干点活累不死人,可是她可没理由那么听叶氏的话不是?刚好舒锦去干活时,常常会被柴衍平看到。
柴衍平是厚道人,手里没活,自然就想帮舒锦,于是就常常跟舒锦抢着累活干,吴氏就对此很有意见。可是,吴氏是个闷葫芦,有意见也不吭声,就会苦着脸。
第33章 初探桂平崖
最忙的收割跟播种季已经过去,所以山宁村人也开始陆续有人上山采摘些时令野果野菜之类的。
舒锦上了山,在山林外围时时碰到村里的人。有些妇人见了她,也多少会跟她搭个话,她都是平静的答了。
一个村里住,碰见的次数多了,说的话也就多了。之前听刘婆子说舒锦是个傻子的人都发现,这个衍峰媳妇虽然话不多,却应答自如,一口官话,且进退有度,绝对不像是个傻子的样子。
于是大家都猜,是刘婆子又胡诌,倒也没想到旁的上去。
舒锦打着猪草挖着野菜,慢慢的就开始往山林深处走,有好心的看到,连忙喊住了她。
“衍峰媳妇,可不能再往前了,在那边点可是桂平崖,有毒蛇猛兽的,千万别过去了,万一被伤着了可不是小事!”
对于这种善意的提醒,舒锦笑笑答应,就说自己只是去那棵树后头,不走远。也就应付过去了。
她先是转了个弯,然后趁着没人注意,几下子闪身就脱离了这些人的视线。
她今日其实就是想过了桂平崖看看的。
先前已经把仓兴山看了个大概,草药之类的地在何处也都有了个数,所以,她想去另一头看看。
毒蛇鼠蚁之类的,换做寻常人,尤其是女人,吓也能吓死了,可惜,舒锦却不会怕那些东西。在她看来,那都是一个个的大钱儿!
李家药铺收草药,当然也收些蝎子蜈蚣之类的毒物。
草药还有人挖,毒虫,蜈蚣蝎子可不是人人都敢抓都会抓的。那山上若是多得是这些,她不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