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良田-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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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不说，还不分个场合时候，那县令带着衙门一干人等都在一品阁用饭呢，叶氏倒好！连县令都一块子骂了！
你们就说，你们爹娘是不是活的太舒坦了？是不是不作死就难受？
行了，你们也甭废话了，收拾东西！给你们爹娘带着衣物用的，我让衍达送你们去县里，你们去看看爹娘吧。这一下子就是五年的窑役，虽说是官家的煤窑，但这采煤的活儿哪那么好干的，一去五年，能不能活着回来还难说呢！”
兄弟俩一听，都慌了，连忙说了两句就抬着柴小米回家了。
下煤窑，别说柴熊这个岁数的，就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有命下去也未必有命上来。
消息一回家，吴氏蒋氏更是吓的直哭。一面安顿柴小米，一面又要给柴熊叶氏整理衣物给他们带上路。
平日里，柴熊叶氏的屋子是不让他们进的，如今自然要破例。柴衍泰在回家路上就打起了小九九。等进了柴熊叶氏的房间，柴衍泰立刻就上下左右的一通乱翻，想要把叶氏平日里藏的钱找出来。
蒋氏见状，也反应了过来。正抱着孩子她也不方便。就不断的告诉柴衍泰“看看褥子下头，看看床头有没有”等等。
柴衍平倒是傻呵呵的去给爹娘收拾衣物了，但吴氏又不傻。看柴衍泰那样子，她就反应过来了，干脆也不管柴小米了，让儿子带着女儿回屋玩。她则站在屋里，不错眼的盯着柴衍泰两口子。只要他们敢私吞翻到的钱财。吴氏绝对第一个跳上去！
很快，方寸大的屋子被翻了个遍，找到了两个上锁的小箱子，几十文铜钱。旁的也没了。蒋氏真想抱着箱子不撒手，无奈她要抱孩子，腾不出手。于是频频给柴衍泰使眼色。
柴衍泰这次终于收到了妻子的眼色，上前就要把箱子抱走。吴氏却不干了。于是蒋氏就又说吴氏。
吴氏明白，若是这个时候再不争，搞不好就得什么都捞不着！好容易婆婆这座大山倒了，吴氏决不能再让旁人骑头上来。于是，吴氏跟蒋氏针锋相对，嘴皮子利落极了，一时间吵的不可开交。
柴衍平还从没看过自己媳妇这样过，当下傻眼，拎着包裹都不会动了。于是兄弟俩看着妯娌俩吵。
就这时，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的柴衍达终于等不及，进来看情况，看到妯娌俩吵架，听了一两耳朵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于是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爹娘就要去服刑，这次甚至可能一去不回！你们不想着快点去尽尽孝道，反倒在这里因为这么几个铜板吵架！”
“大堂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家大业大，又有铺子，自然不在乎这几十个铜板，可我们不一样，我们有这几十个铜板，可以活好久呢！”
蒋氏闻言，冲柴衍达道。
柴衍达都气乐了。
“蒋氏，给我闭上你的嘴！你拿话挤兑谁呢？你当我闲着没事做，爱理你家的破事儿吗？要不是看在亲戚一场，你当数九寒天的，我乐意陪你们一趟又一趟的跑县里？
再废话，你们自己去县里吧！”
一句话让蒋氏瘪嘴不说话了。
柴衍达这才转向柴衍泰：
“你把东西放下！你爹娘还没死呢！你这么着急是做什么！如今不是要先去看望二叔二婶重要吗？亏二婶平日里还多偏心你跟你媳妇，狼心狗肺的东西！”
“衍平，东西收拾好了没有，收拾好了跟我走！不然等一阵县里押解的人动身了，你们这衣服送给谁去！”
“哦！好了，收拾好了！”柴衍平被点名，连忙答。
“那走吧。”
说着柴衍达当先就要出门，刚走了一步，回头看柴衍泰还没动作。皱眉道，“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你是不想去吗？就算你们要分家也得见过二叔二婶再说吧？那箱子都有锁，你不找二叔二婶要到钥匙，你是打算用牙啃开那锁头吗？”
柴衍泰闻言，这才悻悻的放下箱子，跟在柴衍平身后出门。
柴衍达瞪了眼蒋氏，又用奇异的目光看了眼重新低眉顺眼的吴氏，真看不出，吴氏也有这样厉害的一面。但柴衍达也只是对吴氏说：
“你们留在家里，照顾好小米，她伤的不轻，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若是落了什么残疾就不好了。郭伯我通知过了他一会儿就到。”
说完，带着衍平衍泰兄弟俩出发去县里了。
凡是牢房，都跟黑暗，阴冷脱不了干系，县衙里的牢房是标准的地牢。三伏天时地牢里都阴冷刺骨，更何况是这个时候？
江兴县得说治安是真不错，导致牢里几乎没什么犯人，搞得偌大一个牢里，空空荡荡，于是稍有响动就会从四面八方穿回一种空空的渗人的怪响来。
柴熊叶氏可是连着两晚没睡好了：开始在家里时时因为惦记找柴衍峰要钱兴奋的，昨夜是被关进了牢里吓得，加上今天又挨了打，虽然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但两人也萎靡在地，仿佛苍老了十岁。
当看到这样的爹娘，柴衍平当下就扑到牢门边，拉住爹娘的手一顿哭。柴熊叶氏也是老泪纵横。哭了一阵子，柴衍平总算想起正事，拿过整理好的包裹衣物，递给了两人。
叶氏柴熊接过东西，一时间又控制不住，又是痛哭。
第208章 报应
“都是那个混蛋害得，都是他害得！”叶氏哭着道。
“呸！都是你这死婆娘害的还差不多！当年就是你非要抱他回来。要不是你惦记着再找他要银子过年，哪会有今日这事了！要不是你那张嘴，不管天高地厚的瞎咧咧，能得罪了县太爷？
我柴熊真是瞎眼，怎么找了你这么个丧门星！”柴熊听到叶氏的话骂道。
“你还敢怪我？你是个什么好东西了？你没图人家钱财？不惦记你会同我出来？现如今出了事就会往我身上推了，柴熊，你就是个怂货！”
叶氏抹着眼泪鼻涕的顶回去。
柴熊气的不行，扬手就给了叶氏两巴掌，“你个老泼、妇，我早就该教训你！也不至于有今天的祸事了！”
“好你个怂货，你就跟我能耐，老娘跟你过了大半辈子，要是没我，你这儿儿女女的早饿死了！你还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本来就受了伤的人，竟然在囚笼里就那么打了起来。柴衍平连忙哭着喊他们别打了，可惜收效甚微。
过了好半晌，还是柴艳泰看不过去了，喊了一嗓子，说了他打进牢房来的第一句话：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为就这点事儿动手！爹，娘，你们就要走了，先别吵了，也别哭了，赶紧告诉我，你们屋里那两口带锁箱子的钥匙在哪吧！”
柴衍泰一直捂着鼻子站在柴衍平身后，看三人说了半晌也没说到重点，早就着急了，而柴熊竟然还跟叶氏打起来了，于是只好开口。
他这一声。可算是让柴熊跟叶氏停了手。
两人本就受伤，又折腾半晌，都没了力气，就坐到了牢笼边喘气。
“阿泰，来，让娘看看。”叶氏喘匀了气，冲柴衍泰伸出手。说着。
柴衍平连忙抹着眼泪让开。好让柴衍泰走近。可柴衍泰竟站在原地没动。
“阿泰！”叶氏疑惑，连柴熊柴衍平都不明白他怎么回事。
“四弟，娘叫你呢！”
“哎呀。你就告诉我那钥匙再哪里就是了！甭叫我过去！人都道牢里多出死人的，不是病死的，也是杀头的。谁知道你们这牢笼谁待过，干不干净？万一再有个什么病给我染上！”
叶氏。柴熊，柴衍平闻言全部傻眼！
叶氏先是愣愣的。接着看了一眼衍平，突然嚎啕大哭。
她这一辈子，生了五个儿女，老大是她最心疼的。却没活过四岁；生衍平正是她心灰意懒的时候，加上这个孩子从小就性子不讨喜，所以一直不得她喜欢；老三倒是还好。可是十五岁头里，说是出门找事做。出去了，就再没了音讯。最后一次传来信，说是出海了，可翻了船。
那次跟老三一船的人，都没有生还的。又经历了一次丧子之痛的叶氏于是把全心的疼爱都给了最小的儿子衍泰和女儿小米。
可，昨日县令刚要抓人，小米就连忙撇清，夜里更是把他跟柴熊俩从头埋怨到脚！这本来就够让她伤心了，没想到今日又见柴衍泰也这样！
看衍平哭的眼睛红红，再看衍泰一脸嫌弃的捂着口鼻，不断催促着她们说出钥匙下落的样子，叶氏不禁悲从中来。这回是真哭了。
柴衍平的脸上还带着泪，见到柴衍泰那样子，明白他的意思后，忍不住站起身来训斥他道：
“四弟，怎么跟娘说话呢！娘叫你过去，赶紧过去！”
“别那么多废话，我就问那钥匙在哪里，你们说出来就完了呗，要看我我在这你不是也看得到？”
“混账！你个畜生！”柴熊气的骂，而叶氏哭的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回想这些年，她有多疼柴衍泰跟柴小米？可到头来，她们是怎么对待自己的？自己整日里抠门算计的，都是为了谁？可到了看看她得了什么？
她日日骂柴衍峰是要账鬼，是废物，是狼崽子，狼心狗肺天打雷劈。可到昨天以前，柴衍峰都未曾这样跟她说过话，未曾这样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
这一腔子的心疼溺爱，都贴补到狗身上了吗？
这就是报应，报应啊！
“哎呀别哭了！娘，爹，实话跟你说吧，你跟爹这一走，还不知回不回得来呢。所以你们走后，我很二哥就要分家！”柴艳泰补刀。
“你说什么呢？你个畜生！咳咳咳！”柴熊气的干咳不已，“我不同意！”
“衍泰！你说什么呢！你说的还是人话吗！”柴衍平也气的骂道。
“呸，别给我整哪套。我就不信你不想分家！反正爹娘不在了，家里的银钱房屋土地都是咱们俩分。我就不信你不惦记！”
“柴衍泰！你再胡说八道我揍你！”衍平越听越生气，直接冲着柴衍泰举起了拳头。
柴衍平天天忙碌不休，很有力气的，若是被他砸上一拳头可不轻，柴衍泰一看他真急了，连忙躲闪。一时间牢里吵闹的要命，哭的哭，打的打，四面八方回响出各种诡异的声响。
“好了！别打了！”柴熊突然一声大吼，把正号哭的叶氏跟正在一追一逃的两兄弟都叫的停下了动作。
柴熊仿佛又瞬间老了十岁一般。他看了看叶氏，又看了两个儿子一眼，叹息一声。
“老婆子，你那钥匙拿出吧。”柴熊说着。掏出贴身藏着的钥匙来。
叶氏抹抹脸，倒是依言也拿出来自己那一把交给了柴熊。柴衍泰见状，眼睛就是一亮，两步窜了过来，要接钥匙。可柴熊却不给他，而是叫柴衍平。
“老二你过来。”
柴衍平依言上前。
柴熊这才把钥匙放到柴衍平手里。
“钥匙你拿回去，不要忙着开箱子，箱子就等到你们请来了族老里正再开。分家就分家吧。家里的一切都在那箱子里了，你三弟估计也回不来了，你们俩就把家里平分了吧。
衍平，你是个好孩子，都怪爹以前蒙了双眼，没看出你的好来。日后……罢了。
你们分了家，记得照看你妹妹。她还没嫁人，今日又受了刑，怕是会留疤。你日后要是看到有合适的老实人家，就做主把你妹妹嫁了吧。
嫁妆钱就你们兄弟俩一人出一半！”
柴衍平握着钥匙，哭着点头答应。
“分家时记得到时候让你二叔公跟族老给你做主。”
柴衍平老实好欺负，若是没有长辈压制着，分家闹不好要吃亏。柴熊难得留个心眼，交代了这一句。直到这一刻，这个混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终于清醒了一次。
第209章 试水
涂了清漆的战船浑身清亮，木质纹理在水光的映衬下更是漂亮。只见它在水中浮浮沉沉，吃水线却始终维持在一定的范围内，可以想见，如果航行在大海之上，乘风波浪时，一定是另一番辽阔景象。
“看样子是成了。”柴衍峰观察着放在大号澡盆中试水的船模型，陆续调试了多次后，发现船身一直都可以稳稳的停留，于是道。
“真不错。”一同趴在大盆边缘的舒锦看着水中的船模型，眼中的喜爱毫不掩藏。
“你喜欢就好。”
“很喜欢。”舒锦点头道。
她确实很喜欢这个。于是随口说道：
“什么时候，你能成功造出这样的船了，记得带我去兜兜风啊。”
柴衍峰笑，点头未多说。但心里却暗暗起誓：会有那一天的。
“舒锦，你最近怎么了？似乎有什么心事。能说说吗？”柴衍峰转而跳到他最关心的问题上。
他总觉得舒锦最近有点心不在焉。
一说到这个，果然，舒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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