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宋-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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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绦冷哼一声,起身向御史台后面的台狱走去,高俅拍了拍梁师成,笑道:“梁大人不要担心了,一个李成能翻起多大的浪头?以蔡相父子,还能怕他不成?”
梁师成点了点头道:“是啊,下官想得多了,请两位大人见谅!”
高俅这才笑道:“梁大人,无论怎么样,你就只在旁边看着,本官倒想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了,梁大人只看好戏便是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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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看着王彦离开,这才转身在草垫上坐下,背上的鞭伤虽然不算什么,可是火辣辣的疼痛还是不时地提醒着他,眼前自己还在危机四伏之中!
只是这不过三几天,脚镣便将脚腕上已经磨的血肉模糊了。即便李成想办法在脚镣上缠了很多内衣撕成的布条,也还是没办法阻止脚腕上的伤势继续发展下去。
背上的伤只要不去碰触,过几天也就好了,只是这脚上的上,却是越来越严重,李成只能忍耐着,好在他心志异常坚定,并没有为眼前的困难吓到。反倒激起他从未有过的斗志,就想看看蔡绦再见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些,抬眼向角落里那只矮几上望去,上面是准备齐全的笔墨纸砚,这是狱卒午饭时送来的,说是限他三个时辰写好所有涉及此案的人员姓名,若是写的不够详细就要再次提审了。
看着那些厚厚的一摞纸,李成小心地把脚放平,让伤口不碰到脚镣,这才冷笑起来,若是自己不写,恐怕难逃蔡绦的严刑逼供。虽然宋代有刑不上大夫的规矩,也比明代执行的更为严格。但是,蔡绦这种仗徽宗的宠幸和蔡京的权势份外嚣张的人,恐怕一定会想出动手的办法来,否则他怎么能甘心被自己骗呢。看来自己这监狱几日游可不会太轻松,恐怕是要尝尝古代酷刑的滋味了!
想到这里,不觉苦笑起来。回忆起从前服役时学过的对抗审讯时的心理战手段,又忍不住叹气起来。这东西,在部队时没有用过,却想不到会用在这里,真是叫人无语啊!
纸上的白纸黑字,自己是决不能承认任何罪名的。不然身家性命难保,还要牵连无数人。眼下的情况,蔡绦一定会给想办法让自己受刑的。皮肉之苦,李成不是不怕。而且一旦受刑,在徽宗面前,便又有了一件进攻蔡绦的利器。这次之所以连续激怒蔡绦,一来是为了在百姓的舆论中拿下第一回合。二来,也就是为了这个苦肉计。只是不知道蔡绦会不会中了自己的这个苦肉计呢?
思忖之间,只听一阵脚步声从昏暗中传来,李成心知必定是蔡绦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只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无辜,皮肉之苦确实少不了的了!
看到李成躺在草垫上休息,旁边的小几上摆着纸笔,便冷冷地向跟在身后的狱卒低喝道:“把那纸笔拿来,本官看看!”
由于小几就在木栅旁边,那狱卒伸手便将几上的纸拿在手中,恭恭敬敬地配给蔡绦。蔡绦看上面竟然没有一个字,立刻勃然大怒,狠狠地道:“李成,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肯写出共犯,想来是以为本官不敢动你了?!”
李成冷笑着,点头道:“大人想对李成动手,恐怕也不是一天了,这倒无妨,尽管动手便是。”
蔡绦闻言,怔了怔,脸色陡变道:“即然这样,看来倒要请李大人试试蔡某的手段了!”
说毕,看了一眼身后的狱卒,得意地狞笑道:“不要以为上刑会有伤痕,既然本官要做,自然是要做的没有痕迹了,你可不要后悔才是!哈哈……”
李成心中暗自一惊,自己竟然低估了蔡绦,看来真是自找苦吃,不过既然已经落在蔡绦手中,皮肉之苦,自然是无法避免的了。只是不知道蔡攸究竟是什么打算,为何这么久都没有消息,难道是自己算错了?
想到这里,神色便有些阴晴不定,蔡绦见状,心中更加得意,低笑一声,示意身后的狱卒将两件刑具扔在李成面前。
李成低头望去,只见黑漆漆的两个连在一起的铁圈却不知都是做什么的,但是看起来倒也阴森恐怖,不觉眉头紧起来。
看到李成的样子,蔡绦得意地道:“此物乃是脑箍,乃是唐时酷吏来俊臣所创,专门用来对付不肯开口的囚犯,使得冤死者无数!如今此物却要在李大人身上再试,真是叫人想不到啊!”
说到这里,示意狱卒将李成绑在木桩上,看到李成紧皱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冷笑道:“真是叫人想不到啊,李大人,你若是再不肯写出详细的名单来,可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李成这时身上还带着沉重的镣铐,反抗的话根本就是自取其辱,索性任其捆绑。看到蔡绦得意的样子,不禁点头叹道:“诬陷无辜,实在是李成做不来的,还是请蔡大人上刑吧。只是这样做,恐怕也不会有多大作用!”
蔡绦冷笑道:“好!我就试试这脑箍厉害,还是你的骨头硬!”
话音未落,旁边的狱卒已经七手八脚地将李成按在木桩上,准备动手。这时,只听昏暗的囚室内忽然传来一阵冷笑。
第三十八章 喜讯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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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几人同时一惊,狱卒们也都顾不上给李成上刑,同时低喝一声,拔出身上的佩刀就要冲上去。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地道:“蔡大人真是好手段啊,这样擅自动刑,李大人的伤若是被皇上看到,恐怕蔡大人担待不起吧?”
蔡绦脸色一沉,冷冷地道:“究竟是什么人,胆敢私闯台狱重地!”
随着他的话音,张才带着两名殿前亲军司的士兵,手捧黄绢,面带冷笑地大步而来,看到被绑在木桩上的李成,不用张才示意,那身后的两名士兵已经上前亲自解开绳索,扶着李成在椅子上坐下。
蔡绦看到眼前的形势大出意料之外,正要喝问,张才冷笑一声,抖了抖手里的黄绢,道:“皇上,有旨。着李成立刻进宫见驾,其余人等,皆在宫外候旨!钦此!”
说毕,向蔡绦冷笑道:“大人还愣着干什么?快跟老奴进宫候旨吧!”
说毕,向带来的两名士兵道:“背上李大人,出去上了官轿便好。”
那两人闻言,小心地向李成道:“大人忍耐些,小的们尽力小心,出了这监室上了外面的软轿就好了。”
李成这时幸好还没有受刑,除了背上的伤,便只有脚上被铁镣磨得血肉模糊的双脚,其实倒没有其他问题。
听到那士兵这样说,李成便有了作秀的念头,这样的奸臣恶贼,实在应该好好教训一番,便是假装一点心理也没有什么负担,便故作无力地点头苦笑道:“那就有劳两位了,李成待罪之身,实在不敢当啊!”
张才同情地看着李成,叹气道:“大人乃是文士,身受刑具,真是叫奴婢看着都不忿呢!”说着,就要解下李成身上的镣铐。
李成想了想,摇头道:“毕竟李成现在还是罪臣,这镣铐,公公没有旨意还是不要取下,免得连累了公公。”
张才在宫里拿了李成不少好处,这段时间也很是想在合适的时候帮点忙,只是他一个内侍,很多地方不敢轻易插手,加上童贯的关系,看到李成脚上的伤,他便有心帮李成取下镣铐。这时闻言,听到李成还在担心连累其他人,还真有些感动。
只是想想李成说的,又觉得的确很有道理。不觉呆了呆,才手足无措地道:“李大人乃是文官,这镣铐原本就是用不着的,奴婢是看大人脚上的伤,实在……”
李成虽然没把这点伤看在眼里,但是也的确还是挺疼的。不过这时候,要的就是这个形象啊,不然怎么能显出蔡绦的跋扈和险恶呢?
不觉叹气道:“公公的心意,李成领受了,只是谋逆罪名,关系重大,李成不想有人因此而无辜受累,所以还是带着吧。”
张才也忍不住含泪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大人仁厚,奴婢不敢违拗了,请大人随奴婢进宫吧。”
李成笑着点了点头,那两名士兵这时也为李成的仁义感动,小心地背着李成,生恐步伐迈的大了,镣铐磨破伤口,将伤势扩大。
不过他们这点举动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虽然只带了三天的镣铐,可是脚镣足足十斤重,尽管李成小心躲避,还是在第二天便将皮肉磨得血肉模糊了。到这第三天更是有些惨不忍睹。不过按照李成的计划,这点伤也是给人看的成分大些。
在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搀扶下,李成总算几天来第一次走出监狱,骤然看到灿烂的阳光,呼吸着新鲜空气中那清甜的芬芳,感受着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的轻松,李成看着眼前舒适柔软的官轿,心里却早已明白,看来蔡攸果然没有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不觉故意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张才,皱眉道:“这怎么是官轿?我这身份……’
张才这才笑道:“用官轿来接大人进宫,乃是皇上的旨意,奴婢可不敢抗旨。您还不让取下镣铐,看到这官轿,您就该放心了吧?”
李成看着院子里的众人,故意喟然叹道:“李成本来就是罪臣,皇上的恩典自然不敢违抗,所以只能勉强上轿,请大家多多担待一二。”
张才这才松了一口气地道:“大人上轿,奴婢也就放心了,不然皇上怪罪,奴婢可就担待不起了。”
说毕,示意身边的士兵将李成扶上官轿,这才翻身上马,带着蔡绦等审理此案的官员,浩浩荡荡地向皇宫而去。
一行人从正门宣德门进宫。远远地便有一名小内侍等在宫门前,看到一行几人,忙上前传了徽宗的旨意,命蔡绦在宣德门前候旨,又命李成不必下车,叫来几名侍卫簇拥着官轿向崇德殿走去。
李成还是第一次这样坐着官轿在皇宫里大摇大摆,不觉大感不安,看到不时有官员惊讶地向这边望来,心中便更加猜度起徽宗的用意来。按照历史的记载,似乎蔡京只是被徽宗疏远过一段时间,具体是什么时候自己倒不知道。只是希望这次能发生历史上那样的事情。自己也就可以借此机会脱身了。
想到这里,又觉得徽宗这样大张旗鼓地向自己显示荣宠,极有可能是向就此放过蔡京父子!用这样的方法安慰自己,既然让自己这个苦主无话可说,也就不能在蔡绦擅权的问题上纠缠不清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正好消减蔡京的势头,而又不伤到蔡京的元气,这样就可以控制其他新的势力出现。尤其是自己这样的忽然出现的一股势力背后,隐隐地纠缠着康王府,恐怕这个才是徽宗会担心的。毕竟,王爷们的势力太大,就会对太子产生威胁,从而影响整个权力核心的结构,影响国家的稳定。再加上北方金人势力的不断进逼,徽宗这点心思,也就不难猜透了!
心念急转之间,李成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看来历史果然难以改变,眼看有了可以先除掉蔡京的机会,却偏偏不能,掣肘之处数不胜数。若是勉强坚持,恐怕反而会让徽宗对李成起杀心!
虽然是穿越来的,可是也不是来送命的,李成还不想在这时候,为这件不值得的事情送掉性命,家里的娇妻美妾还在等着自己呢!为了那个温馨的家,自己也不能随便放弃这条小命!
思忖之间,官轿已经停在了崇德殿前的丹陛下。李成看着高高的台阶咬牙向宫中走去。这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可真是让李成感到分外地漫长。
待他走去殿中,双脚已经浸满了鲜血,身后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脚印,看得殿内的宫女和内侍纷纷骇然变色。
好不容易走到御座前,李成倒吸着凉气正要下跪,便听徽宗怒气冲冲地厉声道:“是谁给李成上了镣铐?!还不给朕取下去!”
随着这话音,李成便感到一双大手用力搀扶自己,抬眼望去却正好看到徽宗那紧皱的双眉和铁青的脸色!
第三十九章 太子赵恒
李成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徽宗身边,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少年竟然正在亲自扶着自己,只觉心头一跳,那少年却扶着李成在旁边的软榻上坐下,这才温和地:“李大人,无需惊恐,这镣铐本来就不应当加于大人之身!”
他话音未落,两名内侍上前,小心地替李成取下镣铐,又小心地上了药,这才退了下去。
徽宗看着李成,点头道:“这件事,爱卿怎么看?”
李成双脚已经包扎完毕,总算减轻了一些痛苦,这时听徽宗这样问,便知道是蔡攸在背后作用的接过,便假作不知地跪下,真挚地道:“微臣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所以一直尽忠于朝政,一片苦心天地可知。如今忽然被指为谋逆,李成自觉惶恐而且冤枉,只是若陛下当真不相信李成,李成任由陛下处置便是!”
听了李成的话,徽宗犹豫了一下,望着旁边的少年道:“这是太子,你还没有见过吧!”
李成先前已经隐隐地猜到了一些那少年的身份,这时闻言立刻恍然,急忙就要行礼,却被赵恒扶住了。李成还要坚持,只听赵恒低声笑道:“李大人伤势骇人,还是先坐下吧,孤不会怪罪的。”
李成闻言,这才没有坚持,扭头向赵恒望去,终于看清楚了赵恒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