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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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来自己这里才几天就学会了耍赖皮,这是一个很好的进步嘛。这段时间以来,改造他们脑子里那些封建思想的伟大工程,看来还是值得继续努力的啊!
这时,一名在赵构书房服侍的年轻内侍,进来禀报道:“王爷请舍人前往书房一叙。”
李成闻言,忙由孙园和鸢儿服侍着换衣服,一边问道:“王爷回来了?”
那内侍忙躬身笑道:“王爷刚回府便命奴婢来请舍人了,舍人快些吧。”
李成匆匆换了衣服,跟着那内侍来到赵构在王府的书房,刚进院子,听到动静的赵构已经快步迎了出来,示意那小内侍退下,这才拉着李成的手,欣喜若狂地道:“师父,多亏你想到的那个办法,父皇知道是赵构向钱公公进言之后,向百官夸我是诸位皇子中最尽孝道的。这个……这个可是父皇第一次这样夸我……师父……”
看他兴奋的双颊通红,双眼中含着泪花的样子,李成没来由地心中一软,这还是个渴望着父爱的孩子啊!可惜,生长在这样特殊的家庭环境里,父爱就显得分外稀有了。
拉着李成来到书房,赵构指着放过在书案上一大堆字画,含泪道:“师父,这些字画,赵构每年都会写一副送给父皇,可是父皇却从来没有打开就送了回来。母妃和孤王都是潦倒之人,,母妃不得宠,很难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平日有什么好处也都是捡着太子那边,因为父皇喜爱书画,孤王自幼就苦练书道,只为父皇能有朝一日看上一眼便好。可是皇上从来都没有将这些字画看上半眼。这次,皇上居然夸起孤王的字来……若不是师父的巧计,赵构哪有父皇向众位重臣夸奖的荣耀。”
李成看他激动的有些失控,心中感叹,却还是劝慰道:“王爷和皇上终究是父子,血浓于水啊。
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赵构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向李成点头道:“这次师父替赵构立下大功,赵构一定铭感五内。”
李成笑了笑,摇头道:“这是王爷和皇上父子天性,哪里是在下的功劳,王爷言重了。”
赵构闻言,忽然淡淡一笑,点头道:“师父日后还要尽心教导弟子才是,将来必定不敢忘记今日之事。”
李成忙谦虚地躬身道:“李成自然会尽心竭力,王爷放心。”
赵构看着李成,点头道:“师父这几日在府中可还习惯?若有什么不便尽管来说。”
李成急忙拱手道:“在下这几日刚定下一门亲事,正想向王爷说明,将来恐怕要搬出王府。”
赵构闻言,皱眉道:“若是孤王这里有事,需要急召师父来见,那又怎么办呢?”
李成急忙解释道:“臣下准备就在王府附近寻找一处合适的宅院,到时候王爷有事召见也十分方便。将来王爷也可以有一处方便见到外臣的地方。”
听李成这样说,赵构这才点头道:“若是找到了房子,就和我说一声。另外,师父这门亲事,小娘子是哪家闺秀?早知如此,孤王替师父好好物色才对。”
李成忙拱手道:“这门亲事乃是臣下自行聘定的,乃是清白人家。”
赵构闻言,这才笑道:“既然这样,难得师父成家,孤王也该有所表示。那就从孤王的私帐上支取二百两纹银拿去筹办,若是不够直接去管家那里支取便是。”
李成有些意外,看着赵构那兴奋的通红的小脸,忽然想起,这孩子也就十三岁多一点,按照古人的方法来算也才十四岁,看着那得到父亲夸奖而欣喜若狂的样子,不觉有些心酸。
第十六章 倚为心腹
大约是察觉到了什么,赵构不好意思地看了李成一眼,抬手拍了拍脸颊,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低声笑道:“师父,构儿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师父不要责怪啊。”
看着他忽然从成年人一下子又变回天真的孩子模样,李成忍不住点头道:“以后在师父这里,你就尽情的撒欢,我这里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只是,出了这门,王爷还要回复从前的样子。”
赵构闻言,大有深意地望着李成,嘻嘻笑道:“说来奇怪,虽然很少上师父那里去,但是每次看到师父,都感到很舒服。”
李成笑了笑,摇头道:“大概是李成不懂中原的规矩,反而让王爷觉得自在些吧。”
那是啊,到底都是现代人,观念上的差别,这些古人是很难想象的。那些可以让人窒息而死的规矩,自己这里就完全没有。前段时间,赵构不怎么过来,大概是不想面对自己这个师父兼下属吧?
正自胡思乱想,转眼看到一名内侍捧了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裹和一个大红锦盒。
看到李成不解的样子,赵构笑了笑,指着托盘里的东西,点头道:“这是特地为师父赶制的两套衣服,眼看天气凉了,府里上下都在准备添置衣物,赵构特地找人做了两身。那个小包裹是二百两银子,师父拿去筹办亲事。”
说到这里,上前把那个大红锦盒拿在手里,递给李成道:“这是父皇赏给赵构的东海珍珠,这是父皇头一次赏下这么贵重东西。赵构如今把它送给师父。这个,原是师父的功劳。”
李成哪能要他这样辛苦才得到的父亲的礼物,忍不住摆手道:“这个可不合适,太贵重了。”
赵构贪婪地看着锦盒,摇头:“父皇赏了两颗,一颗我留下,一颗送给师父,也好歹是个心意。”
说到这里,他又继续补充道:“连母妃那里,父皇都赏了一批上好的宫锻。东西虽然不值什么,但是也能让母妃很是安慰。”
李成闻言不好推脱,只好都收下,这才笑道:“难得皇上挂念,王爷更要努力才是。”
赵构双目一亮,向李成郑重地点头道:“以后自然还要靠师父。只是,眼下太子那里恐怕就容不下我了。”
李成笑了笑,点头道:“王爷现在不过只是讨好皇上得些封赏,并没有能够威胁到太子地位的实力,目前他不会为难王爷的。”
赵构点头道:“若是不会惹来太子猜忌就好,如今弟子刚刚开府,的确还没有能力抗衡太子。所以,想要依仗师父辅佐。”
李成点头道:“王爷放心,将来的事情虽说都是天意,但是也要顺势而为,只要把握住机会,在太子之后登上帝位也并不难。”
赵构吃惊地望着李成,讶然道:“为什么是在太子之后?怎么……”
差点又说漏了,李成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忙摇头笑道:“太子已经由皇上钦封为东宫之主,将来即便王爷能够取而代之也终究是在其后啊。”
听李成这样说,赵构这才点头笑道:“原来师父是说这个,如此,的确是在太子之后啊。”
李成知道这时距离金兵南下,北宋灭亡,还有五六年的时间,若是自己想要改变那段沉重的历史。就要在这五年之内让自己拥有壮大到能够影响朝局的势力。可是,赵构在历史上就是有名的胆小昏聩又无耻的皇帝,虽然眼下的赵构还是小孩子,但是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让赵构改变那已知的性格呢?这是一个难度很高的难题。
如果这一切,自己都无法改变,那又该怎么办呢?
李成望着恢复了孩子特有的天真样子的赵构,心中真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孩子,真的是历史记载的那样吗?
看到李成若有所思的样子,赵构笑道:“孤王心里太乱了,真是让师傅见笑。是赵构有些失态,师父还是不要见怪。”
李成摆手笑道:“这倒没什么,只是这后半年,王爷还要和太子走的亲近一些,将来有事,才好免得掣肘。”
听李成这样说,赵构虽然不解,却还是点头道:“赵构会依照师父所言去办。只是,不知道为何一定是半年呢?”
李成这时估算着宋江起义的事情,想来不会太久了,若想准备充足,又不能拖得太久免得泄露秘密,半年时间应该最合适不过。而且记得书中提到宋江起义大约是在冬季,距离现在正好接近半年。
看到赵构不解,李成也不能说的太多,只是点头道:“我从西域来的时候,曾经听说梁山上如今聚集了一伙土匪,平日虽然也做些剪径打劫的事情,却在山上打出‘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大旗,这个就恐怕不是普通的土匪了。”
赵构疑惑地摇头道:“即便不是普通的土匪……难道……”
说到这里,他悚然一惊,举目望着李成,低声道:“难道是想造反?师父的意思是借这个机会把太子……”
他的话猛地一停,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目光冷酷地盯着李成。看着那孩子还带着稚气的脸上忽然涌起的冷酷杀气,李成暗自惊心的同时,极力平静地摇头道:“太子毕竟是皇帝的嫡长子,身份不易撼动,这一件事还无法动了他的根本。眼下倒是王爷在皇上和朝廷中树立威望的机会。”
赵构闻言,眼中的杀气渐渐散去,点头道:“师父果然考虑的比其他那些蠢材有云泥之别,这样的话,先让父皇和朝臣们对赵构有些印象,将来有事也必然会事半功倍。只是,未免有些……”
李成见他想得还是简单,不觉暗自叹气,这个赵构,果然没有几分政治头脑,即便是做了皇帝,最多也就是个庸君,不做昏君已经是最大努力了。哎。
看他还是没有明白,忍不住摇头道:“太子毕竟是嫡子,皇上绝不会轻易废立。若是王爷借着梁山反贼造反的机会,栽赃太子,绝对难逃皇上慧眼。到时候即便不当面斥责,背后也会对王爷的动机产生怀疑,那样的话,王爷的力量还没有壮大,便遭到了皇上和太子同时猜忌,将来就很危险了。”
赵构闻言,这才恍然道:“师父果然厉害,只是若是不借此机会攻击太子,以后……”
李成看他还是这样纠缠,心中叹气,表面还是平静地摇头道:“梁山反贼究竟什么时候真反,眼下只是猜测。希望王爷多派一些眼线潜入梁山附近打探消息,我们也好早作准备。”
赵构连连点头道:“师父言之有理,孤王这就前去派人盯着。”
李成忙摇头道:“王爷不要亲自出面,这事还是由李成去办。”
赵构闻言,立即点头道:“如此更好,若是师父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弟子一定全力相助!”
李成有心把梁山的这伙好汉保全下来,不要上演小说中描写的悲剧结局,同时若能将这些人收拢在身边,对于即将到来的乱世是极为重要的自保力量。
计划商定,赵构的心情似乎更加轻松,这时不觉笑道:“师父恐怕是要亲自前去一趟梁山了,所需费用,直接想账房支取便可。”
李成急忙点头道:“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公开,王爷刚刚赠送了李成不少钱,足够费用了,账房上就不去了吧。”
听李成为自己考虑的这样的仔细,赵构大为感激,忍不住叹道:“赵构的事情反而让师父破费,实在令赵构惭愧。”
李成忙笑道:“这倒没什么,亲自跑一趟倒花不了几个钱,王爷无须放在心上。”
赵构还是苦笑道:“小王开府以来,身边依附之人不少,门下的清客、谋士之流也是不在少数,可不过都是想在孤王这里谋个一官半职,从来没有人能够有师父这样尽心谋划。实在令孤王感叹!”
李成心知,赵构一来年纪幼小,在徽宗面前又不得宠,前来投靠的人大多是看在王府的财物上,前来混点温饱。真正能够帮上他的并没有多少。
第十七章 生财之道
七月,正是酷暑难耐的盛夏,李成带着孙园,打扮成普通文人的样子前往位于王府后面,外城的东福巷内去看一家准备出售的房子。
孙园小心地跟在李成身后,低声道:“这房子原是一个官员新买的房子,因为告老还乡那官员急于卖掉,所以只要价七十两白银,若是再往下拿拿价亦不是难事。”
李成毫不在意地答应着,一边跟在孙园身后来到东福巷内,房子看起来倒是十分整齐。近三百米长的小巷内,只有三户人家,大部分全被这一所宅院占据。从外面的围墙向里面望去,看起来绿意葱葱,隐隐可以看到里面巍峨玲珑的白墙灰瓦,倒也整齐。
孙园这时早已上前叫门去了。半晌,才出来一名身穿皂衫的中年大汉,看到身穿布衣,文士打扮的李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才急忙躬身道:“小官人可是来看房子的?”
孙园看了一眼身边的李成,点头道:“我家舍人听说你家的房子要出手变卖,所以过来验看,若是合适,今日就定下了。”
那人闻言忙侧身让李成入内,一边躬身道:“我家老爷和家眷都已离开,只留下老奴在此照看,这房子三年前老爷五十五整寿便休整过一次,这次若非老爷急着回乡,也不会轻易出手。”
李成打量着院子,只见三进院子,倒是宽敞。最让李成满意的还是后面带着一个小小的园子,里面一个池塘正开着不少睡莲。
看到这房子的确不错,李成忍不住点头道:“房子倒是还算整齐,不知你们要价多少?”
那人看了看李成的衣着,点头道:“纹银六十两,可是绝不能再少了。这里终究是内城,官人可要体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