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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犹见离人照落花-第28章

小说: 犹见离人照落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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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云若微眯着眼,见沈三娘子如此,便知若是不让她跟着去,怕是太为难于她,他怕是定会重罚她。想到这,随即微微颔首
  沈三娘子面上一喜,“谢姑娘!”,说着边匆匆行礼,低着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一时后,昏昏暗暗的夜色里半透出几抹盈盈的月光。高大而巍峨的宫墙下,几对铮铮御林军正交相守卫着皇宫。
  一简朴的马车上,出来了一人,后头紧紧的跟着一人。
  萧云若身子骨较为羸弱,御用的太监服饰穿在身上虽然不显得大但略微有些冗长,圆润白皙的额头上合着一太监帽子的前沿,三千发丝盘起,素手拿着拂尘,唇红齿白,远远看去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一前一后尽了宫门,待宫门侍卫盘问,萧云若素手从怀里掏出一白玉令牌,正反两面赫然印着东宫两个金字,熠熠生辉。
  进了宫门,萧云若撇了同为太监装扮的沈三娘子一眼,便敛了衣袖,顺了几下发丝,低垂着头,露出白皙漂亮的后颈,慢吞吞的走在宫道上。
  黑暗昏沉的皇宫里不见一丝嘈杂之声,道上很少见到人影,一层层的青楼黄瓦鳞次栉比的矗立着,各处皆是一样的式样,不仔细分辨方向,是丝毫看不出宫殿的不同的。
  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连綿不断。而白墙的两端则是两条用白玉青石铺成的小道,綿延数里,连接着不同的方向。
  不过一会儿,萧云若缓步行至白墙前,抬着眸子,瞥了两端,约摸回忆了一下,便示意后头的沈三娘子跟上,转身入了右侧的小道。
  在小道行走了许久,萧云若细白的小脸上已是沾满汗渍,心下担忧府中大嫂的情况,也不感多做停留,加快着步子,直往小道的尽头。
  “你们几个抬稳当些,可是别摔着娘娘。”一声尖细的桑音突然从后头响起,带着警告。
  萧云若心里一吓,面上不显,忙停下步子,低着头,侧身同沈三娘子一同让开了道。紧接着一抬鸾轿便由着八人缓缓抬了过来,精致的鸾轿旁边站着若干的宫女及太监侍从等,鸾轿的上面则端坐着一着玫红色宫装的年轻女子。
  墨色的锦缎帘纱微遮住了年轻女子的脸,清晰可见,年轻女子眉角上扬,身旁的太监正颐指气使的指挥着侍从,眼角随意瞥了眼帘外,无意间扫过正立不远处低垂着头的一小太监,心头忽然闪过一丝熟悉感,想起什么又什么也想不出来。
  鸾轿稳稳当当的要过了身旁,萧云若蓦地松了口气。突然,鸾轿上的年轻女子叫了停,用手轻轻掀开鸾纱,淡淡的撇眼了鸾轿旁的两个太监,涂满蔻丹的手挥了挥,旁边的侍女会意上前至宫道上两名太监身侧。
  厉着声,“你们两个,是那个宫里的?”伸手指着萧云若。
  “娘娘恕罪!奴婢们是东宫御膳司的。”萧云若身后的沈三娘子捏着嗓子,声音似有些怯弱,但眸子里已经是寒光一闪。
  “御膳司?”年轻女子似无意撇了眼两人,捏了个帕子拂了拂鬓角,“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萧云若心里一紧,气氛更加窒息和紧蹙,脸颊上的细汗越发地多了起来,紧捏着手心,脑子里乱成一团,心下肯定这头是无论如何不能抬起的,她是认得自己的!,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后面的沈三娘子也是紧张着急得不行,心里也是一阵后悔,事先未知会主子,妥善安排好,若现下小姐出了事,主子非饶不了自己!。
  “大胆!还不抬起头来!”等了许久,也不见两人动作,女子身边的侍女已是失了耐心,厉声警告。鸾轿旁的几个太监立刻挽起袖子,准备强行抬起两人的头。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萧云若心下了然,现已是骑虎难下,没了法子,便只能祈祷她在夜中瞧不清楚,控制好身形,缓缓地准备抬起头。身后的沈三娘子寒光乍现,正欲将萧云若护在身后。
  “你们两个怎么这样蠢!,做些事情磨蹭到现在?!。”一尖锐的调子突兀地响起,险险地打断了萧云若和沈三娘子的动作。
  年轻女子有些不悦,正欲动怒,旁边的贴身侍女便出了声,“小禄子公公,认识这两人个贱奴?。”又用眼神提醒了年轻女子,这眼前的人是东宫的,不能轻易得罪。
  年轻女子虽是心有不满,但也知身边侍女说的有理,便也压了压怒气,没有发作。
  小禄子也是个会看眼色的,忙低声回答,“这两人正是奴婢的手下人呢!。”又带着些许讨好的笑意,朝着上首的年轻女子,“还请太子妃娘娘恕罪,这两个奴才是刚进宫的,不懂规矩。”说着,又厉声呵斥两人,:“还不向太子妃娘娘赔礼谢罪!”
  “娘娘恕罪!”两人皆反应过来,上前几步,礼数周全向女子行了礼。
  年轻女子知小禄子是东宫的副总管,碍于不好得罪,便心不甘的点了点头。
  还未待夏季月发难,“娘娘海涵,这东宫事多,请让奴婢带着两人回去做事呢!。”小禄子便笑眯眯的朝他说道。
  这一句话一下堵得夏季月不行,这‘东宫事多’,往小了说只是一宫之杂事,可往大了说可就是事关太子之要事,这可是容不得她一小小的妃子能够阻难的!,夏季月平时虽也是娇纵了的,但脑子还清醒,现时夏家因皇嗣一事,已是遭到打压,姑姑也多次警告过自己不可招饶事,“如此,公公便好好替太子爷打理好东宫事务才是。”话语几字是咬牙切齿。
  “是。”小禄子也懂得见好就收,忙轻声应允,退至一旁,又似有意无意地站在了萧云若的身前,遮挡住了夏季月的视线。
  夏季月瞪了他一眼,虽仍对后面那两个太监有些猜疑,尤其是前头这个太监的身影太过熟悉,行为又过于鬼祟,但又不好再停留,既然是东宫的人,只好日后问问再是,遂放下鸾轿,让人起了轿,离开了。
  直到夏季月的鸾轿没了影迹,萧云若的心方才稳稳落下,抬起头,正欲寻问小禄子些什么。
  只见他朝左右小心翼翼地看了两眼,低着声,“请随奴婢来。”
  萧云若略迟疑地看了身后的沈三娘子一眼,见她点点头,便明白这人可信,放着步子,跟上了他的脚步。
  一路未语,跟着小禄子弯弯曲曲地走过了几条宫殿小道,终入了东宫。
  看着眼前越发熟悉的事物,景色,萧云若的步子是越发有些缓慢,心绪散开了来,不知觉自己已是入了东宫主殿,看着一同亲手种下的越发硕大的南国海棠树,树下他为自己做的秋千,及他抱着抬高自己挂在屋檐的风铃,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都还在。就好象这里什么也曾发生过,而她也从未远离一样。
  萧云若怔愣许久,望着这未从变更过的一切,心里是一阵阵苦涩漫延,自己终是欠了他太多,但,这一世她怕是还不清了,身份,地位,还有家族,这一切的一切都容不得她推卸,还有他的政治宏图,他的清明盛世,都是她想要守护的,所以只有放弃了他们的一切,对不起他。
  

  ☆、求他

  半响,萧云若长叹息了一声,收敛了思绪,回过神来,方发现身边的人早已是退下,偌大的内殿里仅有她一人,也不愿意坐下,只是垂着眸子静静地等侯着。
  约摸了一会儿,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在空旷的内殿里显得特别的突兀。
  萧云若心里早已是躁动不安,他,来了!,暗捏紧了双手,又不停地暗示自己此次来的目的,方才镇定了下来,转过身子,低着头,行了一礼,“臣女萧云若拜见太子殿下。”
  没有如从前一般阻止她行礼,也没有如从前的温柔话语,只有令人有些窒息的静谧及避无可避的灼人的视线!,少顷,他才叫起,“免礼。”
  话语里带着些疏离,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暗流涌动,似无意间看了一眼萧云若,淡淡道:“萧府中事,本殿刚已是知晓,萧府即为孤之母家,孤能帮扶的自当帮扶。”说着,便优雅从容的坐在正堂上,案上一枝枯萎凋谢的海棠花与整个明黄金亮的大殿显得格格不入,案上浓浓的茶气四处弥漫,让人看不见他此刻的面容。
  萧云若一怔,他疏离的话语令她一阵难受,下意识的咬紧牙关,低垂着头下脸上苍白一片,但,这不一直是她所想要的吗?,那自己又这是在失望难受什么?,还再妄想着他的温柔低语?,那不自己硬生生地拒绝了的,现在,早已是属于了他身边的新人吧。狠掐了一下大腿,疼得倒抽了口气,不用想,白皙的大腿上肯定是青紫一片。略收拾好杂乱的心绪,低着桑音,“多谢太子殿下。”不察觉,低阖着的眼眶已经有些发红。
  上座的叶晋澈紧抿着唇,微颔首,面上毫无表情,凌厉的眸子里也是波澜不兴,好像不受一丝影响。但若是仔细一看,明黄色的袖口下,双手已经是紧握成拳,青筋凸暴。半晌,叶晋澈强迫着自己从萧云若身上移开目光,冷冷的朝殿外唤了一声,“小福子!”
  “殿下万安!”小福子猛地喘了口气,拽着衣角忙不迭的进得殿来。
  “去东宫库房里取株千年人参送到萧府去。”叶晋澈冷冽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斜撇了正跪在地上的小福子一眼,随即莫不做声。
  小福子狠狠的打了个颤,身体抖了抖,心里不竟想:主子这是在四姑娘哪里受了气,正无处发呢。随即,低垂着的头,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道:“奴婢遵命!”
  一旁呆杵着的萧云若良久回过神来,始终不抬头,略微犹豫步至叶晋澈面前,规规矩矩的谢了恩,“谢太子殿下恩典!”
  也不知低身了好久,只听得上头传来男子熟悉的嗓音,心头不由得恍惚,呆愣了许久也不见反应。
  直至,匍匐在地的小福子小心翼翼的扯了下萧云若略长的衣摆,呆愣的萧云若才怔怔的缓过神来,猛地站起,踉踉跄跄的踩着长长的衣摆,双手胡乱挥舞,慌乱间竟拽着了自己宽大帽子上缨穗,柔弱的身子堪堪就要扑倒在地上。
  几乎是瞬间,叶晋澈顿时站了起来,大步一跨,猛得一手上前紧紧的抱住了萧云若的腰肢,直至稳稳的搂住了心口上的她,原本突然悬着的心安稳落下了地。
  “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你是要让我担心死吗?”叶晋澈冷冽的表情完全不复存在,劲眉深深蹙起,坚硬的双手死死的搂着怀里的女子,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心口的女子,铁青着脸,怒孔着。
  倒在叶晋澈怀里的萧云若发丝凌乱,头上的帽子被拽在地上,一脸的心悸和慌乱未平,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此时已经吓得脸色全无,直至男子的怒吼声才稍稍让她缓了些神色,粗粗的喘了口气,心口渐渐平复。
  “快!快去请御医来!”叶晋澈额头青筋凸显,看着萧云若苍白的脸色,原想斥责萧云若不小心的念头顿时消失得全无,焦急和惊慌失措的情绪涌上来,抱着萧云若急急忙忙就越过屏风,进了内殿,大声怒吼着。
  外殿直直跪着的小福子一个激灵,猛地冲出了殿,急急忙忙的就叫小禄子来。
  “快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小禄子也来不及问自己师傅什么,便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出了东宫。
  小福子待小禄子走后,又一把抓住殿外的太监,道:“去请卫律大人去库房取几株人参和些药材,亲自送到萧府。”
  太监连声应是往,行了礼便急匆匆的东宫外去。
  不过片刻,小禄子便拖拽着太医院的院首急急的进了东宫正殿。身后的侍从拎着药箱子紧赶慢赶的跟着一起进了殿。
  东宫正殿内,层层的明黄色纱幔挡住了内殿太子东宫床上的一女子。殿内缕缕淡淡的安神香升起,若有若无,很是安人心神。
  “启禀殿下。太医求见!”小禄子小心翼翼的隔着纱幔往内殿瞧了一眼,只隐约看见叶晋澈正亲手端着一青花瓷器杯子,想喂水给穿着不伦不类的太监服半躺在东宫床上的女子。
  猛地吞了口吐沫,心肝上狠狠打了个颤,:看来以后宁得罪主子,也不能得罪四姑娘!
  “叫他进来!”叶晋澈至始至终皱着眉,刚刚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安抚了萧云若片刻。不想,随即翻脸不认人,堪堪不配合的将自己手上的杯子打落在地。
  外殿的张太医低着头恭谨应了声是,跟着小禄子越过纱幔,步至一个厚厚的屏风前,敛气收声,“下官张瑞叩见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免礼。”叶晋澈略无奈的看了床上正背对着自己的女子一眼,听得张瑞行礼,随只好先叫他来给阿漾把脉。
  屏风处的幔帐被立在内殿的小福子轻轻放下,地板上的碎瓷器子由小禄子仔仔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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