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边缘-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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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希望可以将这一刻无限延长。
　　　　威尔将咖啡地给艾诺莎，坐在她的身边，同样眺望着远方。
　　　　他安静地喝了口咖啡。
　　　　久久的平静后，艾诺莎笑着说道：“今天的天气很好。”
　　　　“是啊。”威尔脸上的笑容蔓延到眉眼深处。
　　　　却在这个时候，威尔接到汉尼拔的电话。汉尼拔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威尔放下手中的电话，迟疑地看向艾诺莎，讲道：“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一些关于这个案件的发现，你……”他既不想将艾诺莎一个人丢在这个地方，又不觉得这么带着艾诺莎前去见汉尼拔不太合适。
　　　　艾诺莎当然也没有这么快就和汉尼拔打交道的打算。她回道：“我想去市中心买点衣服，你回头的时候记得带我回来就行。”
　　　　“好，我一定会的。”威尔保证。
　　　　市中心，威尔一直目送艾诺莎的背影消失在商店里。
　　　　威尔不太清楚此刻他究竟想要什么，他只是清楚地知道一点，在艾诺莎身边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过此刻的安定。
　　　　身心终于落在了实处，灵魂不再漂泊。
　　　　威尔到达汉尼拔家的时候，距离汉尼拔估计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作为威尔的心理医生，汉尼拔直接问道：“威尔，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体贴的问话里面藏着他深沉的心思。
　　　　威尔一直对汉尼拔以心相交，“送一个朋友去了市中心。你能想到吗，她过来出差，居然没带一件衣服！”简直任性得可爱。
　　　　“she……”汉尼拔沉吟，他眼神深邃，表情诚恳，直截了当地问道，“威尔，你爱她吗？”
　　　　“……”
　　　　威尔完全不明白汉尼拔怎么会这么冒失地问。
　　　　爱？
　　　　一个才仅仅见了一面，连对方的性格都不太了解的人，直接说爱？
　　　　可是，对他来看，认识艾诺莎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他很了解她，她也非常了解他，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站在彼此身边。
　　　　威尔彷徨的眼神突然就定了下来，“是的。我爱她。”
　　　　汉尼拔颇感兴味地看着威尔。
　　　　昨天他还因为被过度逼迫，精神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如今，他却从泥沼中走了出来，笑得既自信又阳光。
　　　　仿佛魔法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短短的时间内，精神状态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汉尼拔理智客观地评价道：“她对你很有帮助。她似乎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威尔笑着点了点头。
　　　　汉尼拔一大早特地将威尔找来，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和思考。
　　　　一番谈话后，他为难地看着威尔，说道：“威尔，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因为这样做就违反了医患之间的保密协定……今天一个病人告诉我，他怀疑他的朋友，可能与交响乐团的谋杀案有关……”
　　　　威尔立即谨慎地点了点头。
　　　　威尔离开汉尼拔的家后，带上两名警员前去询问汉尼拔所透露的人，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真的是凶手。
　　　　托拜厄斯·巴奇，在巴尔的摩开一家音乐用品商店，专门售卖弦乐器。而在这一次的谋杀案中，受害者正是被切开了喉咙，声带按照羊肠线的手法进行处理，从嘴巴里塞进了琴颈，将人作为了人体乐器。两者之间似乎存在了某种联系。
　　　　威尔来到的时候，对方非常的镇定，还热情地邀请他们进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回答了问题。
　　　　然后，趁着他们不备，他袭杀了其中一名警员，将他和另一名警员引到地下室去，趁机绑架了另外一名警员，带着他开车逃走了。
　　　　威尔立即联系杰克·克劳福德，通知他们赶紧追捕凶手。
　　　　等到威尔他们再一次知道凶手的下落时，他却死在了汉尼拔的手中。
　　　　汉尼拔的常常治疗病人的客厅中，已经一片狼藉，汉尼拔正在将事情讲述给了杰克听——凶手前来见他的一个病人最后一面，然后突然杀了病人，还打算杀死他。
　　　　在反击中，他错手杀死了对方。
　　　　只是一次正当防卫。而且已经抓住了凶手，杰克·克劳福德也接受了。
　　　　倚着汉尼拔的办公桌，威尔看着一脸狼狈的汉尼拔，对比着之前他打理精致的外貌，突然觉得这样的汉尼拔非常的平易近人。
　　　　他在他的面前讲述着他脆弱的想法，他和他平等地站在一处，他真诚地看待他。
　　　　“威尔，我很感谢你能这里。”
　　　　威尔露出了笑容。
　　　　似乎，自遇到艾诺莎之后，一直遇见的都是好事。
　　　　他摆脱了迷茫，心情开始变好，开始和汉尼拔交心，噩梦在消失，他甚至能够好好地享受午后的阳光。
　　　　已经是午后了，威尔赶到市中心与艾诺莎分别的地方，远远地看见有人正站在路边，带着帽子，一脸沮丧。
　　　　他将车停下，然后看见对方立即朝自己露出了笑容，立即朝着他跑了过来。
　　　　威尔感到自己的心仿佛也仿佛被午后的阳光融化了般，暖暖的，懒洋洋的。

　　☆、第119章　汉尼拔的晚餐

如果说威尔身上有什么变化，那么最显眼的是，他的面部表情越来越温和，比以前更爱笑，眼神不再游离，甚至有时候还会直视对方。
　　　　他看起来渐渐地和大家差不多了。不再游离之外，变得让人容易接近。
　　　　杰克·克劳福德再次看见威尔的时候，深切有这样的感受。
　　　　他们再次遇见一个棘手的案件，案件根本就无法找到任何的线索，他只能寄希望于威尔，希望他独特不同常人的思考方式能够给他一点线索，一点启发。
　　　　他让其他人离开，将空间留给威尔，让他更方便移情到凶手的身上，让他变成凶手，让他凶手的角度再次查看这起案件。
　　　　杰克和艾诺莎站在远处，遥遥地看着威尔。
　　　　杰克查过艾诺莎的底细，他能够查到的是，原本是英国人的艾诺莎曾经做过一些坏事，之后来到了美国，就加入了安全局，和许多大人物私交很好。
　　　　这样的人却对威尔情有独钟，非常感兴趣。
　　　　并且，她对威尔，意义非常。
　　　　按理说来，他不该将背景这么复杂的人放在威尔身边的。但是，她对威尔也具有正面的影响力了，他也无法舍弃。
　　　　所以，他必须确保艾诺莎对威尔无害。
　　　　杰克的问话直接而不客气，“你对威尔究竟是什么想法？只是感兴趣，还是朋友，或者……恋人？”他看着艾诺莎，下一句话甚至非常的失礼，“你和他发生关系了吗？”
　　　　“……”艾诺莎皱起了眉。
　　　　她和威尔的关系……她知道威尔对她的感情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发展着。
　　　　好感瞬间变成了喜爱，喜爱里掺杂了眷恋，眷恋发酵着，在越来越亲近的关系里变成了迫切渴望稳定的爱意。
　　　　威尔爱她，那份爱并不单纯，却非常的真诚。
　　　　艾诺莎想起午后在荒野上散布时，冬天凛冽的风从身上穿过，连一点温度都不留。威尔走在她的身旁，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威尔的手非常的温暖。
　　　　他知道她并不想太快发展他们的关系，所以，他以她的速度慢慢地来。
　　　　他会和她一起坐在长椅上晒太阳，他会教导她做菜，会和她一起给狗狗们喂食。
　　　　那是一种平静到美好的时光。她也在一点一点慢慢地喜欢上威尔。
　　　　艾诺莎冷冷地回道：“你太失礼了，杰克。”
　　　　杰克狐疑地看着艾诺莎，总觉得艾诺莎和威尔的关系不同寻常。
　　　　远处，巨大的图腾柱上，绑满了尸体的各个部分，看起来非常的恶心，可是，据威尔判断，这是凶手在向众人展示他的战利品，在书写他的成就。
　　　　威尔给杰克他们指明方向，由他们去寻找更为具体的实质性证据。
　　　　如果是平时，艾诺莎会和威尔在超市里买好食材，然后回去一起做晚饭，但是今天，他们受到了邀请。
　　　　汉尼拔·莱克特邀请威尔和他的朋友前去共赴晚餐。
　　　　这一次，艾诺莎同意了。
　　　　艾诺莎很想知道，当汉尼拔看见她时，看见她出现在他最钟爱的研究对象的身边时，他的反应。
　　　　一定很精彩！
　　　　威尔驱车前往汉尼拔的家。
　　　　威尔可没有前去赴宴，得换一身好衣服的心思。
　　　　当汉尼拔打开门时，看见的依旧是一身休闲服饰的威尔……和他身后非常熟悉的女士。
　　　　连片刻的停顿都没有，汉尼拔一脸惊喜，“巴菲特小姐！好久不见了。”
　　　　他上前拥抱了下艾诺莎。
　　　　艾诺莎顺势推开虚抱的怀抱。她客套地笑了起来，“是啊，好久不见了，莱克特医生。”
　　　　汉尼拔从艾诺莎的眼中看出了敌意，他知趣地往后退了退。
　　　　威尔看了看艾诺莎，又看看汉尼拔，仿佛闻见了硝烟味。
　　　　汉尼拔为威尔和艾诺莎准备了丰盛的海鲜大餐。
　　　　装点精致的盘子里，食物看起来那么的美味。
　　　　食物的香气在钻进鼻子中，发出无声的邀请。
　　　　可惜，只要想到里面有几样食材是什么，就让人没有了下嘴的胃口。
　　　　艾诺莎的对面，威尔已经喝了口汉尼拔倒下的红酒，他微笑着感慨着汉尼拔的手艺，他正要打算拿起刀叉时，就听见艾诺莎道：“莱克特医生，你的食材都是哪里来的？能确保卫生和安全吗？我很抱歉我问得有些失礼，但是，我无法信任从别人手中端出来的食物。”
　　　　威尔只能放下了刀叉。艾诺莎的攻击性太强烈了，甚至让他觉得她跟他有仇。
　　　　他疑惑地看着艾诺莎。
　　　　艾诺莎正双目直直地看着汉尼拔。
　　　　汉尼拔的脑海里闪过他动手处理“特殊食材”的场景，十分礼貌地微笑着，“你可以放心，所有的食材都是我亲手挑选的。我可以百分百地保证它们一点问题都没有。”
　　　　艾诺莎托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是在下雨天吗？也对，下雨天时才能得到丰盛的食材。”
　　　　汉尼拔瞳孔一缩。他的脑海里自然出现了那天雨夜，他动手打晕掳走的“食物”。
　　　　她知道。
　　　　她知道他做过的事情。
　　　　她一清二楚。
　　　　汉尼拔有种强烈的危机感，甚至让他有种冲动，现在就解决了面前的这个麻烦。
　　　　威尔更加困惑地看着汉尼拔和艾诺莎。他理解艾诺莎对别其他人的戒备，所以他安慰道：“艾诺莎，汉尼拔做的菜真的非常的美味。他的食物非常的安全。你可以相信他。”
　　　　汉尼拔微笑着接过话，“当然，我所有的食物都是正当渠道，我亲自挑选的。甚至包括那些可爱的小猪仔们。或许你应该担心的是，它们是不是longpig（人肉）。”他直接假意借玩笑的话来试探艾诺莎知道了多少。
　　　　艾诺莎冷冷地回道：“或许你是的。”
　　　　威尔刚刚还想回“汉尼拔你真幽默”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他突然发现气氛艾诺莎和汉尼拔之间的气氛不大对劲。
　　　　艾诺莎转过头，抱歉地对威尔道：“威尔，我相信你。可是……”她直接将敌意露在了脸上，“可是我一点都不相信你，汉尼拔·莱克特医生。你是谁，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可一点都不了解。我又怎么相信你！”
　　　　汉尼拔眼底深处透出怒气……和杀气。
　　　　到现在，威尔终于确定——艾诺莎不喜欢汉尼拔，甚至说讨厌。
　　　　再留下去，结果也只能是不欢而散。
　　　　威尔抱歉地看着汉尼拔道：“抱歉，汉尼拔，我和艾诺莎先离开了。非常感谢你的招待。”
　　　　艾诺莎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威尔，然后朝汉尼拔露出个示威性的笑容。
　　　　汉尼拔摇摇头，温声道：“这不是你的错。不用放在心上，威尔。”
　　　　目送威尔握住艾诺莎的手离开，汉尼拔回头看着满桌子被浪费的食物，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表情更难看了。
　　　　艾诺莎和威尔两人手挽着手，沿着汉尼拔屋外的小道，往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艾诺莎刚刚就好像是故意在那样的场合，当面将她和汉尼拔的矛盾挑明的。威尔突然停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艾诺莎反问，“你觉得呢？”
　　　　威尔回想着刚刚的场景，一个想法突然毫无关联地闯进了他的脑袋里。他用肯定的语气回道：“你想让我和他分开，你想让我们保持距离。”
　　　　艾诺莎诧异地看着威尔。他居然猜到了！
　　　　威尔笑了起来。他的感觉是对的。“在森林中，老虎遇见狮子，第一反应就是宣示自己的领地和主权。艾诺莎，你在向汉尼拔宣示对我的所有权吗？”
　　　　艾诺莎愣了下，然后笑了起来。
　　　　她回道：“我之前和汉尼拔有过接触。据我的感觉，他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男人。他不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个人。”
　　　　威尔微笑着问道：“你是在担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