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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李本风的三宫六院-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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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化之剑,已是六莲环映。
    由三莲,而六莲,再至九莲,即是莲典的至境。本风现在的修为是半莲亦不生。
    羿璇师姐告诉本风,瀛水洲只分三清真身道修和俗世道修。三清真身道修者,要入世三度。入世时,踏离水岸而入世道,度劫再入离水岸时,即以意断剑,斩断尘根。离水岸唯的世俗之物就是断剑冢,内化之剑,世间神兵,聚而成冢。
    “你想知道天琴是怎么上的瀛水洲怎么被逐出师门的吗。”羿璇收剑坐于崖旁的株老树上,“来,别离师姐那么远,坐在起。”
    本风领命,走到老松旁,挨着羿璇师姐坐下。
    “天琴是师尊在天莱山发现的,那时候,师尊就是师姐这样,意化六莲而入世,看到了身无物全身赤红的天琴。师尊费三月之功,化去天琴的离恨之火,本想领回宫中抚养,却没想到,天琴竟破关而入离水岸……俗世道修,三岁入离水岸,天琴竟是冰胎玉质。守洲的梵琴长老,见之下,惊其天质,便为天琴灌顶清心,九岁以慧心琴剑入世……天琴在天莱山下的凤凰岭,遇上花间门的门徒,看见生母之坟,离恨之火突发,夜之间,屠灭花间门!”
    羿璇玉手轻轻地握住了本风的手:“人之情真是叫人难以琢磨,师姐以后会不会象天琴样,为人情而妄动杀念。”
    “人世,人杀人再正常不过,更可怕的是有些人杀人还要以正义和卫道之名,我知道,春山老爹当土匪就很逍遥,杀人也是救人,这世间,找不到不杀人的人。”本风这时才知道清心静欲的羿璇师姐为什么要芳心颤动了——羿璇师姐因情动了杀念了。
    “那师尊怎么能做到,乱世中亦不杀命。”羿璇很愁的样子。这些天,她夜夜观星,知道再怎么回避,这人情的劫星始终逃不掉。
    “这个……师父,嘿嘿,有师父的玄机,我资质愚钝得很,猜不出来,所以,索性就不去想了。”本风本想告诉师姐,师父在净土山上说过“为师逐鹿”,要是用千年后的现代词汇解释的话,那是逐鹿中原尸横遍野。
    旧朝灭新朝兴,哪朝不是奉天承运,杀人如麻。
    若是真的不想,就可达于佛家的无碍之境了。本风所谓的不想,乃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也许人世之难,真的会奉天承运,应手而解。
    ……
    又行了两天的水路,在涟水下船以后,把船上的物事装到马车和独轮车上,刘长风又找了十几顶轿子,让力弱的坐了轿子,开始走陆路。刘长风在头前领路,本风和正喜各推了辆独轮车,和推车的健壮青年们气走了三十多里山路,稍事休整,翻过了两座山,便到了琅琊境。
    找了家客栈,安顿好众人后,刘本风跟伙计要了壶好茶,走到本风的屋里,拿出了份去长安的名册。
    名册做得很细,特意标着,四儿代陈贞公主,五儿代陈婉公主……后面大串的名字,妃嫔宫女的都列上了。
    本风看了遍,想放起来。刘长风却道:“这东西你知我知,白纸黑字的东西还是烧掉,皇宫里的二圣都不是好糊弄的,干完这单,我刘长风可是要投到本风老弟的门下颐养天年了。”
    “你可舍得从六品仓户曹参军事的官职,那么叫人眼馋的皇恩浩荡荣华富贵你都不要了?”本风点了火盆,慢慢把将来可能事发的白纸黑字的罪证烧掉了。
    “哈哈哈,从六品的荣华,我刘长风太看得起这皇恩浩荡了。”刘长风慢慢地呷着茶。
    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君犯上,刘长风确实不是般地胸襟和胆魄。本风心道:将来若真有那么天,我李本风要替天问问杨坚杨广之罪,主笔讨隋室人道灭绝重罪的告天下穷苦百姓的诏书非刘长风莫属。
    “本风老弟,明天咱们就该分手了,说实话,这路上,跟你有说有笑谈天说地,早生结拜之心……这形式咱就不搞了,来,拍个巴掌,拉个钩,咱们来日方长。”刘长风跟本风对了下掌,又很有童心地勾着手指,使劲儿拉了拉,“给琅琊王夷藏的拜贴我都写好了,礼单让正喜带了,明天早送过去,过了琅琊,春山老爹就能迎着你们了。”
    本风对迎来送往十分地不在行,路上,过山过庄拜码头的事,都是刘长风打点。
    ……
    二天,本风早起,看到换了男装的陈贞、陈婉,差点笑出来。天音的巧手,把两位国色天香的公主,弄成了丑八怪,大酒糟鼻子,细蒙蒙的小眼睛,蜡黄的脸色。
    只是她们两位金枝玉叶的优雅举止,仍会叫人浮想联翩。
    刘长风那边就显得有些肃杀了。要去长安城实现人生转折以享荣华富贵的冒牌皇族中人,都坐上了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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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些人早就颗红心向长安了。
    看着那么多人,滚尘而去。本风心里觉得,口封得再紧,也不可能点风声不漏,估计,刘长风去了京城仍会用金钱之道摆平。本风看着渐去渐远的幸福奔长安的囚车队,摇了摇头,坐上了刘长风给他备下的赤骝马,召呼了被天音打扮得奇形怪状的众人,在官道上慢慢行着。
    正喜早就走了,估计这会儿应该坐在王家喝茶了。
    天音和羿璇师姐,陈贞陈婉四人坐了乘八抬大轿。云清道长和三阳真人则若即若离地跟在后面。
    响午时分,正喜风风火火地回来了。看他的样子,是受到相当地优待了。
    正喜到了本风跟前,胳膊肘拐了本风下,“隆重,我受宠若惊,连闭了三个月食关的映佛山秦家老夫人,也来了。跟在老夫人身边的至少有十八家道派掌门。我袁正喜从生下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德高望重,这次去见王老道,下子见到俩。”
    “真的德高望重?应该还有仙风道骨什么的吧。”本风笑嘻嘻地看着袁正喜。
    正喜去王家送拜贴,换上了身织锦绣松的道袍,俊郎的眉目,加上天天子夜时分参研五斗星阵盘,气质上着实有了大变化。
    要是在富贵人家,正喜这样的年龄,早该娶妻纳妾了。
    “正喜公子,王家有没有相般配的妙龄金枝?”本风听着胯下之马的得得蹄声,心情也很不错,“要是有相中的,在下就穿个针引个线。”
    “你小子,这几天跟刘长风这滑头老道,净鼓捣这个了。”正喜从背上抽出了三阳真人送给他的天阳剑,“咱好的是这个,哪象你整天琢磨着做什么田舍翁,做梦都想娶娇妻美妾。”
    “兄此言差矣,道和美妻可兼得也。”本风正色道。
 第二十二章 牌坊林,淑女典范
    行在官道上,本风很留心地看着两旁的景物。
    进了琅琊景,便有高棵低棵的枣树,还有江北常见的可以落栖凤凰的梧桐树。还有刚刚吐出嫩蕊的桃树。
    又看到桃树,很亲切。
    离王家的大宅院还有十里多路的时候,王家的家丁就迎出来了。还有不少看热闹的村民站在路边指指点点。
    “这是我小时候玩泥跑山的地方,说不定,喂是诸葛武候的后代呢。”正喜跳下马,跑到路边的个亭子上,对着本风喊道:“这亭子就是当年诸葛武候做马前课的地方,你看,诸葛老先生的鼻子就是让我给碰掉的,现在的是刚补上的。”正喜对他的少时之作,很得意,伸手摘了亭外的几片桃树,啜到嘴里,鸟叫似地吹了几下,跳到马上,对跟在本风身侧的天音道:“咱们琅琊山的桃子,比之净土山上的桃子只差那么点点,我跑山累了渴了,都靠它撑着。”
    本风看了看诸葛武候亭,亭上有两排字,诸葛马前课,妙算天下成。亭子西北面,还有座伯仁墓。
    这时候,伯仁墓边出现了个人影儿。本风起初不太在意地扫了眼。转头看到天音时,他打了个激凌:两个人怎么那么像。
    难道是天音的姐姐?
    本风初看伯仁墓边的那人的年纪,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他绝没有想到,立在那里的是出家做尼姑都做不成的北周皇后杨丽华——天音的生身之母。
    杨丽华看到了天音,只看了眼,便匆匆地离开了。
    看眼就够了,她和云清道长样的心意,不想现在就让天音知道,他的亲生父亲宇文云重,是北周皇族,她的亲外公却是沾满了宇文皇族鲜血的大隋皇帝杨坚。
    吾不杀伯仁,伯仁亦因吾而死——杨丽华弱质纤纤,若不向佛,亦不问道,心内的愤怨和愁苦如何得以排解。
    她无颜面对宇文云重,却怎么也抛不下自己的亲生女儿——宇文皇室的唯血脉。
    脚步有些踉跄地走下伯仁墓,顺着杂生的桃树走到琅琊台上,杨丽华又忍不住回头看着,身影有些模糊的天音。
    如果婺华师姑还在就好了,可惜……
    云清道长站在琅琊山上,心内也是翻腾不已:有天音在,他即使举剑,亦不能杀杨坚,杀了杨坚,丽华则会随父而去。可恨!我宇文家族不争气,被人算计去了江山,竟至连子孙血脉也尽丧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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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羿璇和三阳真人不愿凑世俗的热闹,护着陈贞陈婉两位公主和穿了粗布衣服有妃嫔宫女们直接进了琅琊县城,找了三家客栈,安顿下了。
    本风和天音是王家和秦老夫人要迎的主客。
    王希藏为厚地主之谊,早早地和秦老夫人坐了轿子迎到了五里铺。王家在琅琊带树大根深,王家庄周围的村子都以王家大宅为中心,名字不是七里屯,就是十里坡。甚至连靠着琅琊县治所的两个村子的村子,也是十八牌坊,十三里沟。
    本风不惯寒喧,不太适应咬文嚼字儒佛道皆通的王希藏的特别见外的客气。倒是跟秦老夫人颇有话头。
    王希藏的年纪估计在八十开外,秦老夫人已是百岁近妖了——妖得有亲和力,老夫人象孩子样拉着本风和天音的手,问问北方的冷和南方四月的草长莺飞。
    其实,秦老夫人和王老道最想看的是沈婺华。他们想看看被大隋皇帝奉成慈佑菩萨的南朝皇后的金尊真身。
    本风郑重道:“师尊已在天莱山闭关静修,未能与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谋面,小子初承师门,所学有限,又不知江北礼数,还望见宥粗陋,不至辱没师门。”
    “李本风,听说你的莲花手印很是厉害,施出来让我们看看。”王希藏的宝贝孙子王清阳从屏风后面蹦出来,手里已擎了青虹剑。
    “阳儿,不得无礼,人家初来乍到,就嚷着要比剑,成何体统?”王希藏虽是斥责之声,脸色却是脸的慈爱。
    王清阳的老爹随杨坚屠灭宇文皇族,不幸身死,只留下了王清阳唯的男丁——血脉是断不得的。
    唯的王家大宅院的香火继承人,出出进进都是前呼后拥,唯恐出点岔子。
    “爷爷,你就让我们比比吗。”王清阳撒娇。
    “阳儿,朝华之草,夕而零落,松柏之茂,隆寒不衰,岂可学街赌之辈,好勇斗狠。”位端庄雍容的夫人,莲步轻移趋于厅堂之中。
    姣花照水弱柳扶风——太端庄太淑女了,本风心里默默念叨:大家闺秀,从容蛋定,无以伦比地装逼。
    这个女人身上的若有若无的气息让本风下子就觉到了表外优雅的虚伪和做作。
    本风还不知道他的星映心所的半暗星期的晋境,竟然可以让他很容易地觉察到眼前这位处心积虑大竖牌坊内里却深度发—骚的王冯氏的气息。
    为王家延存了香火的冯夫人,前前后后十几年,守于闺阁,日研儒学,克欲重礼,上遵着长公,下育着劣儿,屡屡被乡里县里奏请贞节仁孝之名,竟在绣阁前竖起了个牌坊林。隋室为了彰孝复礼,把冯夫人当成了去胡兴汉的淑女典范。
    本风却想:这个女人不在人前的时候,肯定是另番景象。
    “敢问,眼前这位卓尔不群的少年俊才就是南朝婺华师姑的弟子吧。”冯夫人盈盈摆柳腰,朝着本风,“王冯氏这厢有礼了。”
    “有礼有礼,有礼走遍天下,无礼寸步不行。”本风哈哈笑。好象刘长风所备的礼单中,单给王冯氏的就有绿如意对,金马两只,还有幅东汉宫中的百鸟朝凤图。
    我李本风要是穷光蛋个,老王家怕早是放狗关门了。
    “唉哟,你说话可真有意思,快点都别站着了,听听他们南朝的人,讲讲有趣的事儿。”秦老夫人把心想跟本风比剑的王清阳也拉到了身边,“瞧瞧,咱王家的金枝玉叶就是不样,越长越水灵。”
    秦老太太跟王家算不上交厚,两家的走动,也都是面上的事儿。她说这话也是夹霜带雪,楞把个后生小子当成女人来夸。王家又是儒家的仁义孝礼,又是宫里为太子讲释佛经的太子少傅,还大开着琅琊道门,笼集了上千道徒。老王家是佛儒道,十全大补哪。
    “老夫人真会说笑话,你看,婺华师姑的徒弟才是水灵得叫人说不出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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