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女-第3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他这么说,韫仪只得取过那半个饼道:“多谢二公子。”
在瓦罐放到火上没多久,里面的雪水便化开了,又等了一会儿,开始“咕咚”“咕咚”的冒起泡来,因为不敢用屋里的碗筷,所以他们只能就着瓦罐喝水,滚烫的水下肚,整个身子都感觉暖和了起来,那半个饼虽然吃不饱,但至少能让他们没那么饿,再加上喝下的水,一时也感觉不到什么饿意。
喝尽了罐中的热水后,二人各自寻了个地方躺下来歇息,奔波了一日,李世民着实累了,虽肩膀疼痛不止,依旧很快便熟睡。
火堆的余辉下,韫仪缓缓睁开了双眼,屋子很小,她与李世民之间只隔了不足一丈的距离,令她可以清楚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她站起身来,如一抹幽灵一般消无声息的来到李世民身边,冷冷盯着那张熟睡的脸庞,匕首就在她袖中,只要一刀下去,立刻就能了结了李世民的性命为墨平报仇。
这么好的机会,若是就此放弃了,真是浪费,想必……墨平也希望自己早一些替他报仇。
第七十八章 驷马难追
第七十八章驷马难追
这般想着,她慢慢蹲下身去,在手离着还有一尺距离时,窗子传来一声轻响,同时本应该熟睡的李世民倏然睁开眼睛,一把握住她的手,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他根本没有睡着,之前那番身世确实说得很动人,但并未打消他的疑心,装睡等着韫仪上钩,结果还真让他逮到了!
被他一把抓住手,韫仪果然露出慌张之色,“二公子,您不是睡着了吗,怎么会……”
“你当然希望我睡着了,否则你怎有机会下手!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为何要行刺我父亲!”李世民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温润宁和,这一次却异常严厉,令人害怕。
果然如此!韫仪心底掠过一丝冷笑,面上越发惶恐,骇然道:“二公子您在说什么,什么下手,什么行刺,我是梅雪啊,我不是刺客!”
“既然不是刺客,为何要趁我睡着之时,鬼鬼祟祟过来,还不是想行刺。”面对李世民的喝问,韫仪急忙道:“不是,我……我怎么会行刺二公子,我是怕二公子着凉,所以想给您盖上披风。”
李世民一怔,低头看去,果然韫仪手里拿着他之前给其的披风,未等他回过神来,韫仪已是哽咽地道:“原来……二公子根本就不相信我,一直到现在都觉得我与韫仪是一伙的,是刺客。”
李世民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形,一时无言以对,趁着他愣神的功夫,韫仪已是挣开他的手奔了出去,留下李世民一人盯着披风发呆。
温暖的身子被冷风一吹,韫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极力克制方才能够阻止笑声逸出双唇,一想到李世民刚才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真是好玩。
任李世民机关算尽,也想不到,自己会反过来将他一军,刚才她真的很想一刀杀了李世民为墨平报仇血恨。
但是,她没有忘记墨平是怎么死的,墨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所以,在有绝对的把握保护自己之前,她不会贸然动手,刚才她曾听到窗子有些响动,说不定那个段志宏就躲在窗外,一旦她动手,身份败露不说,连性命都不见得能够保住。
李世民,我一定会亲手杀你的,但不是现在!
“吱呀”开门的声音打断了韫仪的思绪,李世民从屋中走了出来,欲为她覆上披风,却被韫仪移步避开,冷冷道:“梅雪身份卑贱,不敢用二公子的披风。”
黑暗中看不清李世民的神色,只听他道:“外头天凉,进去吧。”
韫仪讽刺地道:“只怕一进去,二公子又会以为梅雪欲行刺于您,所以还是在此处待着得好。”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沈韫仪行刺之后,府中重重把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偏偏她却是凭空消失,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在府中有人接应。”
“所以二公子就怀疑到了我身上是吗?既是这样,您当初又何必救我出来,让我死在地牢里不是更好吗?”
“在没有抓到沈韫仪之前,每一个人都有可疑,并不单指你一人。”李世民话音未落,韫仪已是故作生气地道:“可是你却对我处处戒备,甚至故意装睡,我本是好心好意,结果……”她声音一哑,道:“只怕……连来这城郊山上画雪莲,只怕也是二公子的借口,根本就是想借此事试探我。”
李世民自不会说实话,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带你来此,确实是为了画下雪莲寄给无垢;至于刚才,我也确实睡了,不过我常年随父亲征伐,习惯了随时保持警觉,稍有人靠近就会醒来。”
韫仪低了头没说话,好一会儿,她涩声道:“我……我早就与你说过,我也是被沈韫仪给骗了,她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是否你们一日抓不到韫仪,我的嫌疑就一日洗不清。”
“刚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再怀疑你了,可以吗?”
韫仪将信将疑地看着李世民道:“真的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话间,一大团积在树上的雪被风吹得往他们脸上扑来,好不容易等这阵风过去了,发现彼此头发、眉毛甚至是眼睫毛上都是雪,犹如刚从雪里钻出来似的,极为可笑。
不知是谁先笑了起来,另一个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座荒废了将近一年的村子头一次响起了欢畅不绝的笑声。
待得笑过后,李世民拂去韫仪身上的雪,借着屋内微弱的火光道:“是不是不生气了?”
韫仪别过脸道:“原来二公子还会在意我这个小小舞姬是否生气吗?”
“你替我画下雪莲花开,又一起经历这么多,我已当你是朋友,自然会在意。”说着,他郑重朝韫仪施了一礼,道:“刚才之事,还请梅雪姑娘见谅,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等了一会儿不见韫仪说话,他道:“如何,可以原谅我了吗?”
韫仪见火候差不多了,道:“二公子都这样说了,我又怎敢再计较不放,只是还请二公子记着您刚才的话,我确实不知韫仪之事。”
“我明白,不会再有下一次!”随着李世民这句话,韫仪与他一起回了屋子,一夜无事,翌日起来,雪已经停了,地上则积了足有一寸多厚的雪。
二人骑着青云回到府中,刚步入府中,便看到林总管匆匆忙忙走了过来,紧张地道:“二公子,您去了哪里,何以一夜没有回府,二夫人与大公子都快担心死了,也不敢告诉太守,怕影响他的病情,您要是再不回,就要派人去找了。”
“我没事,只是昨日被风雪阻了道,所以未及回城,在城外歇了一夜。”说着,李世民又道:“你派人去请徐大夫过来一趟。”
林总管刚刚安下去的心,因为他这句话又给勾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李世民道:“二公子您受伤了?”
第七十九章 送信
“只是小伤罢了,不打紧;另外你去毓秀阁告诉二娘一声,就说我已经回来了,省得她担心,至于大哥那边,我自己过去,徐大夫来了,你让他直接去庆春园。”
在林总管答应后,李世民对身边的韫仪道:“你且先回去歇着,待徐大夫来后,我会让他去你那边替你医治。”
“我只是脚扭伤而已,不打紧,回去抹些药油就好了。”面对韫仪的推辞,李世民道:“不管怎样,还是让大夫看过放心一些,杨嬷嬷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自会派人去与她说,记着,在脚彻底好之前,不要去练舞,以免加重伤势。”
他们之间的对话令林总管眸中微闪,以前他就觉得二公子对武梅雪特别的好,果然没错,如今又孤男寡女共处一夜,平日里看着二公子跟个圣人似的,原来也是有七情六欲。
“嗯,多谢二公子。”目送李世民离去后,韫仪回了她与江采萍住的屋子,后者正在屋中来回踱步,瞧见她进来,先是一怔,旋即飞奔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连珠炮似地道:“姐姐你去哪里了,为何一夜都没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你有没有事?还有二公子呢,他也回来了吗?”
韫仪好笑地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好歹也先让我坐下,然后再一样一样的问。”
江采萍回过神来,连忙拉着韫仪坐下,直至这时,她才发现韫仪走路之时,脚步微跛,急忙道:“姐姐你的脚……”
“没事,扭了一下而已。”在扶着桌沿坐下后,她道:“去将柜子里的药油拿来。”
江采萍连忙依言取来药油,替她除下鞋袜后轻轻揉着,疑惑地道:“姐姐,你们昨儿个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会弄成这个模样?”
韫仪将昨儿个的事捡着不要紧的说了一遍,旋即道:“我还算好了,二公子被山石砸中了肩膀,又一路颠簸过来,可比我的伤势重多了。”
江采萍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可不是吗?想不到二公子是一个这么有心的人,长孙小姐可真幸运,能有这样一位在意她的夫婿。”
韫仪喝了口茶道:“对了,这件事杨嬷嬷知道了吗?”
“姐姐昨儿个下午没有去练舞,今儿个一早又没去,杨嬷嬷哪有不知情的理,不过我已经与她说了,是二公子拉着姐姐去的,料想不会碍事,就怕……”她低着头没说下去,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韫仪好奇地道:“就怕什么?”
江采萍勉强一笑,再次加快了手里的动作道:“没什么,姐姐一夜没吃东西,想必也饿了,等我替你揉好了脚就帮你去找李娘要些吃的。”
韫仪哪是她这么轻易就能敷衍过去的,追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江采萍笑容垮了下去,眼圈微红地道:“今儿个一早我去练舞,那些人知道姐姐与二公子一夜未归,起初还没说什么,等杨嬷嬷一走,各种难听的话就都冒了出来,说姐姐勾结二公子去外面苟且,想要攀二公子这个高枝,总之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忍不住与她们争了几句,结果她们连我也骂进在内,说我也想攀二公子得个姨夫人的位置坐坐。”
韫仪淡然道:“嘴长在她们身上,她们喜欢就由着他们说去得了,去听那些个不着边际的胡话做什么,还与她们争论,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姐姐说的我自然知道,可也不能由着她们胡言乱语,败坏姐姐名声,万一传扬出去,姐姐以后还怎么嫁人。”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与二公子清清白白,根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难道连你不相信我吗?”
江采萍急忙道:“我当然相信姐姐,可是别人不会相信,姐姐刚成了领舞,她们心里不知有多嫉妒,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大肆中伤。”
韫仪抚着江采萍愁绪难展的眉头道:“放心吧,她们如果真的敢恶意中伤,自有人会治她们。”
江采萍先是疑惑不解,随即露出一抹喜色,“姐姐是说二公子?”
“不错,我这次为了替二公子画雪莲花开而扭伤了脚,他总算欠我一个人情,相信不会坐视我被人欺辱。”
听得这话,江采萍顿时安下心来,又恢复了爱说爱笑的模样,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一日的事情。
待得她说完后,韫仪道:“采萍,你帮我一个忙可好。”
江采萍不以为然地道:“姐姐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我一定帮你。”
韫仪点一点头,道:“我待会儿写一封信,你替我设法送出去给我爹。”
听得这话江采萍满口答应,“这个简单,等下回到了初一,我就去一趟双桥村,将信交给武伯父。”
韫仪肃声道:“不能过两天,今儿个就得送出去。”不等江采萍言语,她又补充道:“且不能由你送出去,更不能让别人知道是去送信。”
江采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试探地道:“姐姐,出什么事了?”
“采萍,你若信得过我这个做姐姐的,就不要多问,只管告诉我,你有没有法子?”
江采萍仔细思索了一会儿,道:“李娘倒是随时都可以出府,她也应该会帮我这个忙,但是……不能让她知道是送信,这个有些难,姐姐你别急,容我好生想想。”
静默片刻,江采萍眼睛一亮,脱口道:“有法子了。”说着,她从柜子里取出一双崭新的鞋子来,道:“这是我给爹做的鞋子,原想十五的时候送去,这次正好借此行事,就说这鞋是姐姐你做给武伯父的,让她带过去就行了。”
韫仪细想片刻,觉得此计可行,李娘为人甚好,料想不会有问题,她当即磨墨写信,在吹干了信上的墨迹后,卷起来塞进其中一只鞋里,她塞得很隐蔽,只要不穿鞋或者仔细看,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