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女-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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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紫微宫出来,已是黄昏时分,杜如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今日的街市与往常有些不同,家家户户门口都挂起了红灯笼,这是朝廷的要求,为了后日晋阳公主与崔府公子的大婚,整个洛阳城皆挂满了红灯笼,长燃三日不得熄。
一路过来,听到最多的,还是百姓对于韫仪克夫一事的议论,不少人皆在等着看崔济会否成为第二个郑阳。
在经过一条巷子时,听到一间半开着门的屋子里传来女子与孩子混在一起的哭声,甚是凄惨,台阶上还有白色的纸钱,想必是家中有人过世。
正准备离开时,有两人也经过此处,听到里面的哭声,摇头道:“前几日见到他还好好的,一转眼就死了,真是世事无常。”
另一人嗤笑道:“这就是报应,平日里仗着会几分拳脚功夫,就在我们得月坊做威作福,还逼着我们叫他一声吴爷,他也不想想,这声爷自己当不当得起,要我说啊,就是活该。”
之前那人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就是可怜了他家女人与两个孩子,孤儿寡母的往后也不知要怎么过日子。”
第两百六十九章 吴阿力之死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要你来操什么心,再说了,姓吴的在咱们得月坊横行了那么多年,肯定攒下不少家底,前几日我在赌坊门口见到他和那个姓赵的,听他说话的口气,钱应该不少。”说着,他道:“好了,咱们还得去做事呢,快走吧。”
吴爷……得月坊……难道死的人是那天他在清徐酒庄见过的那个人?
想到此处,杜如晦赶紧上前拦住那两名中年男子,拱手道:“二位大哥,你们认识这户人家吗?”
其中一人嫌恶地道:“整个得月坊,就没有一个人不认识这户人家的,连三岁幼童也知道,不过可没人想要认识他。”
旁边那人补充道:“此人与姓赵的一伙,在得月坊横行霸道,勒索我们辛苦赚得的钱财,要是不给他,就砸摊子或者去做事的地方捣乱,非得给了钱才肯走,实在可恼,如今他们死了,我们总算是有太平日子过了。”
“他们?”杜如晦皱眉道:“难道还有人死吗?”
那人努一努嘴道:“不就是与他混在一起的赵老九吗,昨儿个也死了。”
赵老九?难道是那日酒庄中与姓吴者在一起的那个人?
“那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面对杜如晦的问题,二人对视了一眼,摇头道:“谁知道,突然之间就死了,依我看,定是他们恶事做太多,所以遭了报应。”
待得二人离去后,他走进了那间传出阵阵哭声的人家,穿过一个不大的院子,是一间青瓦大屋,在寻常百姓中算是颇为不错了,一个身披麻衣的妇人搂着一双儿女跪在地上不停哭着,屋正当中摆着一副棺木,香炉中只有冷冷清清的三枝香,看来并没有人来此祭拜;想想也是,得月坊的商户百姓多年来一直受他盘剥,如今他死了,那些人高兴都来不及,又哪里会来祭拜。
杜如晦虽也不此这姓吴的为人,但毕竟人死为大,既然来了,便取过一柱香为其点上,随后走到妇人身前,“嫂子节哀。”
妇人抬起哭得红肿的双眼,待得看清杜如晦的模样后,她疑惑地道:“你是何人,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杜如晦谎言道:“我与吴兄是在清徐酒庄里认识的,喝了几次酒颇为聊得来,我还想着下次请吴兄去我家聚聚,哪知他……突然就过世了。”
妇人对于他的说辞并没有怀疑,抹着泪道:“想不到他还有你这样的斯文朋友,唉,他在生的时候,我不知劝过他多少次,让他正正经经找份差事做,别再拿那种钱,他偏就是不听,现在这样……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说到此处,她又哀哀的哭了起来,身边那两个幼小的孩子见母亲哭,顿时也哭了起来。
杜如晦试探道:“我看吴兄身体不错,怎么突然就过世了?”
妇人一边哭一边道:“我也不太清楚,那天他与老九与往常一样出去喝酒,因为他经常一出门就是一整天,我也没在意,哪知道傍晚的时候,有人来家里说他被堵坊的人打死了,我赶紧带着孩子过去,到那边的时候,他与老九都没了气,直挺挺躺在地上,后来官府也到了,把赌坊那几个打手一并带去了衙门。”
杜如晦皱眉道:“这么说来,是误杀了?”
妇人点头道:“应该是吧,我曾问赌坊的人为什么要打他,赌坊的人说是因为他输了钱却撒谎说钱袋不见不肯给,后来还冤枉赌坊出千,哄闹之下打了起来,一时失手给打死了!”说着,妇人激动地道:“阿力昨日一早出门的时候,我亲眼看他把钱袋装在身上,可是在将他尸体运回来后,却没有发现钱袋,确实是被偷了,他没有撒谎。”
杜如晦点点头,道:“那吴兄近一个月来,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妇人想了一会儿,道:“是有一件事,以往他都是百来文百来文的往家里拿,可差不多在半个月前,他突然拿回来好几贯钱,我问他是怎么来的,他不肯说,再后来一次,他拿了将近十贯的钱回来,说什么以后发达了,想要多少钱都有,还一直笑个不停,跟疯了似的。”
杜如晦神色一变,急忙道:“吴兄后来有说钱是怎么来的吗?”
妇人摇头道:“没有,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只让我尽管用就是了,说以后有的是。”
半个月前,也就是他们遇到姓吴之后没多久,难道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般想着,他道:“嫂子,我能不能再看吴兄一面?”
“当然可以。”在妇人答应后,杜如晦走到棺木前,这会儿尚未盖棺,他可以很清楚看到躺在里面的吴阿力,趁着妇人不注意,杜如晦伸手稍稍拨开吴阿力的衣襟,可以看到他胸口与脸部一样,都有着被殴打过后的痕迹,照妇人所言,这就是他的致死因,但是……赌坊只是求财,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且一死就是两个?
在问得赵老九家的住处后,杜如晦去了赵家,那里与吴家一样,到处都是灵幡与纸钱,与杜如晦一样,半个月前,赵老九也曾往家里拿了许多钱,不过有一件事情杜如晦没想到,赵老九出事前竟然也被人偷走了钱袋。
之后,他又去见了当时替他们验尸的仵作,据其所言,二人致命伤都是后脑受到重击。
同样在半个月前突然发了横财,同样被人偷走钱袋,又同样后脑受重击意外身亡,彼此之间有太多的共同点,只怕他们的死不简单。
还有那些钱,是谁给他们的,为何要给?能够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定然不是普通人家,难道……不会,不可能是他!
在压下窜出来的念头后,杜如晦去了牢房,当时打死吴阿力他们的几个人,此刻就被关押在牢房中,等候判决。
那几人一听到杜如晦提及此事,忙不迭道:“那两人真不是我们打死的,我们冤枉啊!”
“若不是你们打死,官府又怎会将你们关在此事?”面对杜如晦的话,那几人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重重叹了口气道:“只能说我们点子背,我们在赌坊做了那么多年,对于打人这种事情一向都很有分寸,从来没有出过事,哪知道这次就随便揍一揍便死了两个,真是晦气得很。”
第两百七十章 牢中问话
“你是说你们没下狠手?”杜如晦话音未落,那人便道:“当然没有,在赌坊做事求的是财,要是把人打死了,不仅没财还会落得一身麻烦,换谁也不会那么做啊。”
杜如晦思忖片刻道:“那除了你们,还有没有人打过他们?”
那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齐齐摇头说没有,其中一人道:“倒是有人扶过他们。”在杜如晦的要求下,那几人将当时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吴阿力二人是在午膳过后去的赌坊,当时两人都喝了不少酒,浑身酒气,他们算是赌坊的常客的,隔三岔五就去赌一把,不过打从十来天前开始,二人几乎是天天去赌坊,而且出手阔绰,一两贯钱的输赢根本连眼都不眨一下;他们的异常自然相起一些相识之人的好奇,问他们在哪里发了财,二人并不肯说,只说是天降财福。
那日与平常一样,他们押大小赌输赢,不过两人运气不好,十把里面至少有七八把输,两人输得眼红越赌越大,在又一把输了之后,二人突然说异口同声的说钱袋丢了,说赌坊里有人偷他们的钱袋,正在这个时候,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庄家,几粒骰子从庄家袖子里掉了出来,吴阿力他们是老赌鬼了,看到这一幕,自然知道刚才的赌局之中,庄家动了手脚,顿时争执了起来,一个让赌坊还他们输的钱,一个让他们把刚才的赌帐付了,僵持不下。
见有人在赌坊里捣乱,他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打了起来,场面极为混乱,再后来吴阿力他们突然就倒下了,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在装死,哪知道竟然真的死了。
说完这些,那人摇头道:“我们兄弟不知道倒了几辈子的血霉,居然摊是这么个事,这一次,就算不死,恐怕也逃不了充军之刑了。”
听得这话,另外两人都抱着头满脸懊恼,杜如晦道:“你刚才说有人扶过吴阿力二人,知道是谁吗?”
“不清楚,那两个人眼生得很,仿佛是第一次来赌钱。”他话音刚落,另一人道:“我记得其中一人就是撞到庄家的那一个。”
杜如晦直觉当中有问题,急忙道:“可知他们当时往哪里走了?”
那几个人齐齐摇头,“那个时候场面乱得很,谁会注意到他们。”
杜如晦双眉紧锁,找不到那两个人就意味着线索中断,无法再追查下去,正自为难之时,牢里的一人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问这些?”
杜如晦含糊地道:“这件案子有几分可疑,所以想再仔细查一查。”
他的话令那几人精神一振,连忙道:“你是说,吴阿力二人很可能不是我们杀的?我们不用被判刑?”
“我不敢肯定,所以才想找到你们问问,可惜你们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一听这话,那几人连忙道:“有有有,一定会有线索给你,你等一会儿。”说着,他们低了头苦思冥想,无奈那两人实在面生得紧,纵然是搜肠刮肠也没有一点印象;过了一会儿,之前向杜如晦描述事件经过的人道:“告诉你那个白日鬼的名字有没有用?”所谓白日鬼,就是在白天动手偷窃的,若是晚上,又叫开天窗、踏早青等等,不一而同。
杜如晦这会儿也想不出别的线索,只得道:“你且说说。”
“在与吴阿力争执的时候,我曾看到白三,他是洛阳城里有名的白日鬼,被抓去过官府好几次了,但每次都过不了多久就放出来,偷术很是高明,不过在咱们赌坊行窃倒还是头一回,应该是他偷了吴阿力他们的钱袋。”
在问清白三的住处后,杜如晦离开了牢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眼见即将到宵禁的时候,他只得先回了家中,翌日一早,他就赶去了白三的住处,明日就是三月初九,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到了白三家却扑了个空,想是出门“干活”去了,杜如晦无奈之下,只得在其门前不远处等着,一直等到晌午时分方才瞧见一个短小汉子吹着口哨走来,一只手上下抛动着钱袋,想必是他的胜利品;在彼此擦身而过时,杜如晦试探地唤了一声白三,后者停下脚步,打量着杜如晦道:“你是谁?找你白爷什么……哎哟,轻点,手快断了!”
杜如晦拗着白三的胳膊,冷声道:“说,前日长丰赌坊之中,你是不是偷了两个钱袋子?”
白三忍着痛道:“你别胡说,我可是个正经人,哪里会偷别人的钱袋子。”话音未落,胳膊传来一阵剧痛,“你这只胳膊不想要了是不是?”
白三也算是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但这样凶狠强硬的还是第一次见,怕他真拗断了自己胳膊,赶紧道:“别别别,这位兄弟,有什么话好好说。”
“回答我!”面对杜如晦的逼问,白三只得道:“是,前天我确实去了长丰赌坊,也确实偷了两个钱袋,里面的钱我还没用,你要的话,我给你就是了。”
短暂的静默后,杜如晦放开了他的手,“为什么要偷他们的钱袋?”
白三脸色微微一变,笑道:“我就是靠这行吃饭的,要说瞧见了不偷那才叫怪事。”
杜如晦将他细微的神情变化收在眼底,不动声色地道:“据赌坊的人说,这是你第一次在赌坊行窃,为什么?”
白三目光闪烁地道:“那天我在街上转了几个圈,都没找到合适的人,就想着进赌坊碰碰运气,结果还真让我偷到两个。”
杜如晦冷声道:“结果你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