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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我从不曾说爱你-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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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起更新时间改回20:00整的黄金档吧,抱抱大家,你们可以倒计时下,看再过几章他们再见面,嘿嘿。

第69章
  苏季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离开过宅子半步。
  她连花园里都没有去;就是在屋子的一间间房屋里来回徘徊。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墨远宁还住在这里的时候,很少有时间去院子里闲坐或者休息。
  她现在回想起来;才意识到这几年间;他总是在忙。
  刚结婚的时候;是为了从苏伟学手中接手苏康;所以每天行色匆匆,即使下班回家,也总是在书房里忙碌。
  后来苏伟学病重,苏禾出事,她又伤心过度整日昏昏沉沉的,他就更忙了。
  再后来就是他在对付陈家;他们貌合神离的那段日子,直到后来他们离婚,她将他叫回来住在客房。
  这么一天天数下来,他在这四年间最轻松惬意的时候,可能还是他们刚新婚时,一起去国外度蜜月的日子。
  可那些日子却又短暂的可怜,不过区区十几天,就因为苏伟学亟待他回去帮忙,而匆匆结束。
  她四处寻找痕迹,从记忆里翻翻捡捡,希望能找出一些她将他照顾得很好,并且他们很幸福的段落,却又觉得实在是乏善可陈。
  连他们最初那三年,她一直认为是他们在一起时最幸福平静的时光,现在回忆起来,她仿佛也是过多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对他也时有疏忽。
  到后来,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她是否真有自己以为的那样爱他?
  如果有,又怎么会那么漠然地对待他,一点也不像一个深爱他的妻子。
  可如果没有,她又为什么会在失去他后,只要回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就会觉得心脏犹如被凌迟一般疼痛,无法停止,也无法得到安慰。
  苏季甚至没有在家里找到一张他的照片。
  他们签订离婚协议时,她让孙管家清理掉他们所有共同生活的痕迹,孙管家也执行得非常快速和彻底。
  现在她不但找不到他的照片,连他们婚礼和蜜月时拍摄录制的所有照片和音像,也都全部被销毁。
  她在回家后的第三天,又失眠了大半个夜晚,终于忍不住去问孙管家:“你去公司里问一下方宏,看公司里,是否还留着他的照片。”
  她没有说是谁,孙管家却立刻听懂了,答应下来就马上给方宏打了电话。
  在岛国发生的那些事,除了卓家和苏季以及孙管家知道外,方宏也有所耳闻。
  不过他也只知道墨远宁没有和苏季一起回来,他没敢深问,却也知道苏季是被绑架走的,墨远宁随后去营救。
  现在听到孙管家让他在公司里找墨远宁的照片,才终于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方宏做事一向迅速,也很快就从苏康的人事档案里,调出了墨远宁的一张证件照,还有其他几张他还担任公司总裁时拍摄的资料照片,全都打印出来,打包给了孙管家。
  最后孙管家终于将这些照片递交到苏季手中,她还坐在书房里发愣。
  苏季自己看书喜欢在二楼的小客厅或者卧室里,家里二楼的书房,一直是被墨远宁占用的。
  当然他们签了离婚协议后,他再次回来,就不被允许使用这里。
  不过因为苏季自己不使用,这里就没有在她盛怒的时候,被她特别关照清理。
  所以这里意外地完好保留了很多墨远宁的痕迹,他从小在国外长大接受教育,看的很多书籍都是外文原版的,于是那些外版书,就满满地占据了书房的大半书柜。
  他胃不好,没有饮酒的习惯,于是这里就不像很多男人的书房那样,会有一个酒柜,摆着些酒瓶和酒杯。
  他喜欢简洁的摆设,不喜欢繁杂的装饰,于是书桌上就只有一台电脑,还有一只造型奇特的黑白陶土制品,勉强能看出是一只小猫的造型。
  她进来看到时想了一阵,才想起来,那是她有段时间太无聊,去上了陶艺课。
  可惜她着实没有艺术天分,折腾了两个月,才终于折腾出一件勉强能看的“作品”,就当做礼物送给了他。
  她送的时候,大半只是为了消化掉这件狼狈不堪的“作品”,并为自己浪费的时间找个借口,送过后也就没有太留意。
  直到现在,她在这间充满他风格的书房里,看到唯一的摆设,却跟整体的风格充满违和感,努力去想,才终于想起这件事。
  接着她就又想到,原来她送他的东西,一直都不多,每到节日,或者他的生日,她当然也会按照惯例送一些礼物。
  她从网上翻过一些帖子,关于怎么送丈夫东西的,所以她也按照建议,送了新的领带,还有领带夹袖扣,整套的手工西服乃至喝水用的水杯等等或大或小,零零碎碎的东西。
  她没留心过那些东西送出后他都是怎么处理的,只记得她第一次送他的一条领带,他好像是用了很久。
  可即使是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大部分也都在他们签了离婚协议后,被当做垃圾清理了出去。
  她将他赶出苏家时,实在太过心急,当天他也只穿走了身上的一套西服,带走了一只公文包,他的绝大部分物品,都留在了苏宅。
  她当然也是没有想过要将这些东西归还给他的,在她那时的印象里,他所有的东西都是苏家给的,还有什么脸面要回去?
  所以她让孙管家把那些东西扔到垃圾站,也不会还给他。
  她现在想着,就会觉得以往的自己,实在太刻薄自负,于是才会连可以借以怀念他的物品,都寥寥无几。
  即使这也是一种惩罚,她却也无法有所怨言……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和他人无关。
  拿到了那些他在公开场合,带着一脸礼貌微笑的照片,她也觉得是种安慰,甚至又回头看孙管家,认真地问:“这些照片可以放大到多少?能不能像等身那样大?”
  可除非是刻意拍摄的那种高像素照片,比如婚纱照,又哪里有照片的像素是可以放大到等身的?
  孙管家犹豫了一阵,还是据实回答:“可能不行。”
  苏季愣了一下,接着就又说:“那只好请一个画家,按着照片画一张可以等身的画了。”
  孙管家点了下头,表示这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他马上去联系画家。
  一边答应着,孙管家还是又一次把到嘴边上的询问咽了回去,他其实早该问了:讣告是否要发?追悼会要不要举行?什么时间举行?
  可这样的问题,他又实在不忍心对着苏季问出来。
  回家了这么多天,她脸上的神色,在一天的大部分时间,仍旧是恍惚的。
  她有时候甚至会看着一张桌子或者椅子微笑,他知道那种时刻,她大半是回想起了墨远宁还在的时候的情形。
  可接下来,她通常就又会露出哀痛的神情,他就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个人已经不会回来的事实。
  然而即使苏季刻意回避,有些事情也终须面对。
  在她回来后不久,向苏家久问墨远宁下落,而得不到答复的陈朔,还是通过他自己的渠道,知晓了在岛国发生的一切。
  他很有可能是通过使馆人员得知的,所以知道的相当具体,他气势汹汹地跑到苏宅质问苏季的时候,冲口就是一句:“我儿子拿他的命换了你的,你怎么连他的遗体都给我带不回来!”
  此刻的陈朔,已经完全没有了昔日的所谓风度,双目发红,神色狠戾:“我看在小宁的份儿上,才纵容了你这种丫头……既然小宁不在了,我要你整个苏家给小宁陪葬!”
  好在跟着他一起来的陈柏岳还算镇定,听到这里只沉声说了句:“爸爸,小宁应该不想看到您现在的样子。”
  这句话就像一记闷棍,打在几乎发狂的陈朔头上,卸去了强撑的气势后,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痛失刚刚找回的儿子的父亲。
  陈朔再未置一词,转身就走了,身后跟着浩荡的司机秘书和保镖。
  陈柏岳略略留了一阵,等陈朔出去了,才对苏季说:“替我和爸爸,谢谢小宁的那位朋友,也请她将安葬小宁的地点,告诉我们……即使人不在了,也总还是要有个地方可以凭吊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接着说:“请你也原谅爸爸,他听了消息,就说要筹备小宁的追悼会……正和殡仪公司谈着,突然骂了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冲到这里来了,他其实也是,太过伤心。”
  苏季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听他说完,才对他点了点头:“我也想过要给远宁开追悼会,可别人都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她说着还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们还没有领离婚证。”
  陈柏岳看着她突然就笑了,那笑容浮现在她苍白的脸上,就更像昙花那样,转瞬即逝:“所以我还是他的妻子的,不管他是否愿意承认。”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倒计时第一更吧,咳咳。
  爱沫如珠扔了一颗地雷
  多谢╭(╯3╰)╮

第70章
  第28章(上)
  追悼会最后还是在孙管家的争取下;以陈家和苏家两家的名义举行。
  陈家也在追悼会上;第一次对外公布了墨远宁的身世,承认无论他是否改姓;都是陈家的一员。
  陈家怎么样致悼词,是陈家的事;苏季没有那种心情在上百人面前展示伤疤,她把全副的身心,都放在了追悼会所用的遗像上。
  最终她还是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来画;那个人是卓言推荐的,也算是她童年的玩伴之一;B市宋家的大小姐宋心悦。
  宋心悦算是近年来画坛声名斐然的年轻画家之一;她的风格也偏重于写实,逼出更是细腻清丽。
  宋心悦听过卓言的介绍后;也很快从国外飞来H市帮忙,几天几夜赶工,总算在追悼会开始前,完成了那幅画作。
  她综合了那些照片,还有苏季的口述,画出来的墨远宁不但形神皆似,目光中还带着浓到化不开的温和,只用看一眼,就会让人沉醉其中。
  成画的那一天,苏季对着画布看了很久,宋心悦神色淡淡地收拾着作画工具,问了声:“有什么问题吗?”
  她是个冷美人,虽然作画尽职,态度也认真,神色却总带着些冷淡,应该是本性使然。
  苏季还是看着画,笑了笑:“不,太像了。”
  是啊,实在太像,不像他在公共场合时那样,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目光中却带着疏离感。
  就像只有他们两个人相处时,他对着她微笑,是那种真正卸去了所有防备和伪装,全然温柔的样子。
  她这么看着他,有那么一刻,突然不想让其他人也看到他这种神情——那些他最好的一面,她突然自私地只想自己珍藏,不给任何人发现的机会。
  可她最后还是笑了一下,说:“就用这幅吧,我很喜欢。”
  所以当追悼会开始,她穿了一身纯黑的素服,戴着黑色的面纱,站在遗像前时,身边不远处,就是这样一幅他微笑着的面容。
  不为其他,就为她觉得在他那样的目光下,她可以在那么多人面前,站得更雍容,站得更久,不至于凄惨到像是一个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女人。
  她想他也一定不愿意看到她那种难堪的样子。
  在陈朔的刻意操办下,追悼会当然可以称得上隆重,H市但凡数得上名号的世家,还有那些急于跻身上流社会的后起之秀,悉数都到场了。
  这样的哀荣,不可谓不盛大。
  可苏季心里清楚,也许陈朔也心知肚明:这样的事情,除了可以让他们自己更加好受一些之外,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来宾到齐后,致悼词的是陈柏岳。
  苏季本以为陈朔会下重金,请人写一份华丽至极的悼词,没想到他却没有。
  那份用词平实的悼词,听起来很像就是出自陈柏岳本人之手,他只是淡淡地回忆了一下和弟弟的重逢,还有感慨了一下未能尽到的兄长职责,就简短地结束了。
  苏季站在遗像前,能看到在场的很多宾客,显然都还没有酝酿好伤感的情绪流上几滴泪,就发现致词已经结束了,脸上多多少少有点愕然。
  她这么看着,就觉得有些可笑,等她把目光移到一脸木然的陈朔脸上,却觉得自己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
  那种极尽煽情的悼词,所为煽动的,也不过就是那些前来悼念的宾客的情绪。而煽动他们,让他们洒下几滴热泪,又有什么意义呢?
  真正和逝者至亲至爱的人的悲恸,既不是苍白的语言可以表达,也不需要刻意的调动。
  它们明明一直都在……连几秒钟喘息的时间都不肯给。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就觉得脸颊上一片冰凉,等她努力想了一下,才意识到:那是她的眼泪,从她站在这里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因为遗体已经在其他地方被安葬,所以追悼会后并没有葬礼,所以宾客也就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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