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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如意春闺图-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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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定:“表姐想多了……我和郑公子并无交情…况且,我凭什么为了你…舍下自己的脸面去求他?”况且你还**裸的抢过一回她的未婚夫!
    “妹妹!我知道我错了,我也是慌不择路…我心里也不想的!我也是没法子…可是我父亲也算是你舅舅呀…况且…如果郑公子不中意你…怎么会为了你去敲打我二叔,让我二叔把我接回去…怎么会……”她想说的是,怎么会推开她,不就是怕如意看到了么!郑元驹那般好风姿的人物…他爹不过寻常富户罢了……怎么看,都是他在给如意出气。她是一点都不觉得是郑元驹自己恶心了她。
    “你说的这些,我一概不知!”如意冷冷一哂笑,崔玉质被如意这话一噎,她被崔二叔勒逼着回家去,说是崔家老爹犯了事。她本想求着如意帮着解决了,再死皮赖脸的留在赵家……可是如意一丝儿都不肯相帮!
    她去求薛氏,薛氏连面都没露。
    改了姓的郑元驹这会儿却在书房对散道人发脾气:“你这样做,岂不是让我公器私用?公私不分?”
    散道人:“赵姑娘喜欢。”
    “崔家这样的小鱼虾,我犯得着找上门去,忒跌身份了!”
    散道人:“赵姑娘喜欢。”
    “你去给人家小姑娘送什么条子,这不是私相授受么?
    散道人:“赵姑娘喜欢。”
    李元驹:“……”
    李元驹无奈,嘟囔道:“我要她喜欢!”带着赌气。
    散道人:“你要!”
    元驹几欲吐血。散道人看着这个人前稳重自持的郡王爷这会儿面上气的跳脚,可是俊脸上勾起的嘴角却泄露了少年的心事,他欣慰的拈须一笑。

  ☆、第四十四章 于归

44、于归
    崔玉质的事情,薛氏险险的避开了,只不过被赵绍荣勒令着少和苏氏来往罢了。她自然满口答应。
    老太太跟薛氏说着如意的陪嫁:“…亲家公的这一万两给宁顺压箱底…宫中出一万两,我这有三份单子,你且看看,我的陪嫁对半分…一半分作两份,宁顺和妙丫头一样,一半留给谨哥儿,陪嫁的铺子和庄子…也一样的分法…”薛氏做人不灵醒,术算却好,心中算了算,三万两!她只觉得被刀子割肉一般,这偌大的家业可都是她在打理!庄子、铺子…
    “既然我爹给了一万,不如这宫中就少些?”薛氏想到他爹,不肯为她撑腰也就罢了,还把银子给不相干的外人!
    “亲家公给宁顺一万两,等妙丫头出嫁的时候,只会多,不会少…”老太太知道薛氏的意思,可是这嫁妆也是姑娘家的脸面,嫁妆单子都是要留本传看的,哪些自哪里来,哪些自哪里去,都写的清清楚楚,若是宫中的不如薛国公给的,只有让人笑话的。
    “那媳妇儿的添妆……”薛氏更不肯自自己的嫁妆里给如意半分,又不愿做这坏人,只要老太太一句免了……
    “这个随便你,端看你的心意罢了。”老太太却不肯背这黑锅。
    九月初一,京中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说不出的喜庆气味,有外乡的人不明白,就有那热心的路人甲解释:“是安乐侯府嫁女呢,快看,送亲的来了……我的乖乖,怕是有六十四抬吧。”
    “这侯府的闺女怕是要嫁给国公爷府上吧?”外乡人也咂舌,看着这红衣男仆两人一组,两人一组的抬着嫁妆,红漆木棍都压弯了,可见是实打实的真货了。
    “嫁给天家呢!”路人甲有意显摆。
    ……
    如意隔着轿帷,在喜乐声里隐约听着路人的谈论,大红花轿八人抬着,稳当平顺,毫无崔妈妈说的江南那边,故意摇晃索要红包,否则就让新娘子出丑的意思。
    如意以为自己满心的会是庆幸,庆幸终于逃离了赵府,可是看着老太太白发苍苍的模样,在堂上她却真心的哭了出来,老太太如今对她真不算坏,该给的体面,该给的承诺都说了,也做到了。
    况且,还有赵如谨……想到赵如谨,她就想到今日他背着她,隔着盖头,带着哽咽说:“宁顺,你能嫁给凤雏,哥哥实在高兴,可是,若是他对你不住,你就告诉哥哥,哥哥别的本事没有,总能养宁顺下半辈子…”
    如意的泪隔着盖头,低落在赵如谨的脖颈里,兄妹两只盼这路程再长些,让两人最后一次…亲密依偎汲取温暖。
    如意用力眨眨眼,逼会汹涌的泪意,对自己说:“赵如意,一定要过得好好的!在那人身边,重新开始……过得好好的!再不能如过去,浑浑噩噩……”
    ……轿子停在宁王府门前,喜娘道:“新郎官踢轿门喽……”如意只听得轻轻的一声“咚”,元驹踢了轿门一下,然后按着喜娘说的步骤,掀开帘子,如意把手里的青玉如意递过去,元驹拿着青玉如意的一头,牵着她起身。
    “小心脚下。”元驹边走边给如意说,如意听着他温润的声音,只觉得手心都是汗意,滑溜溜的几乎抓不住玉如意。
    喜娘搀扶着如意上台阶过转角,走了两进院子才到了宁王府正堂,宁王和何氏分座两边,司仪唱道:“叩拜天地洪福广,吉星高照到百年,跪!”如意和元驹双双跪下,正要拜堂,却传来魏得贵的声音:“皇上驾到!”
    屋里众人都跪下,宁王和何氏忙起身让座,皇上也不客气就在正中坐了,道:“平身吧,朕今日来不过凑个热闹!”李炜站在皇上身后,看着堂上的一对新人,心内闷闷的痛,那个轻灵的女子,他还来不及挽回的时候,就飞走了!
    “继续吧。”皇上坐定,这是要主婚的意思了,司仪是个激灵的,道:“叩拜天地洪福广,吉星高照到百年,一拜天地!”
    两人依旧对着中堂跪拜,司仪接着道“:“生养之恩不可忘,孝敬双亲福绵长!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如意被喜娘搀扶着起身,两人对着鞠躬,有个促狭的就在元驹身后推了一把,两人撞在了一起,如意的盖头和凤冠都被撞掉了,露出一张芙蓉粉面来。突然的光亮让如意眯了眯眼,起身站定待看到元驹带着笑意的眼,渐渐的就安定下来,低下头去,不看众人。元驹咳嗽一声,喜娘忙要捡起凤冠和盖头。
    刚才推元驹的恰是蒋子宁,他哪里肯这样放过新人,对着皇上道:“既然凤冠和盖头都掉了,可知凤雏是亟不可待要进洞房了。”皇上笑了,被新娘子惊艳到的众人也跟着哄出声。
    “你这泼猴,等你成亲的时候,凤雏定要闹回来。”他以笑掩盖自己的不自在,不知怎么的刚才惆怅之中竟然生出嫁女的失落来,赵氏女真是像极了崔元娘。
    见如意已经把头低着都贴到了胸口,喜娘也抱着凤冠不知所措,皇上道:“既然拜堂完了,就按那泼猴说的,送入洞房吧!”司仪这才示意喜娘把新娘子送走。众人目送新人而去,只有李炜站在原地,觉得这堂前烛火太过明亮了,映照着赵如意那张脸那般耀眼,那般夺目。他多想把她揽在怀里,让她为他披上嫁衣……
    “……称杆掀起红盖头,称心如意!”喜娘笑着说着助词,元驹接过秤杆,轻轻的掀开如意的盖头,喜娘端上合卺酒来,元驹亲自端了递给如意:“这是果酒,别喝得太急,后劲大。”二人交颈喝完,如意只觉得元驹的气息阵阵喷在脸上,也不知是这酒果然后劲大,还是因为元驹的促狭,只把两颊羞得绯红一片,元驹接过她递的空酒杯时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她忙挣脱开了,元驹笑了,好看的眉眼弯成两泓上弦月,戏谑如意道:“夫人害羞了,为夫就先去招待宾客,让夫人略作休息…”他前脚刚走,后脚就进来一堆的贵妇人在床前站定,闹新娘子。
    这些贵妇人照例要夸赞新娘子一番,薛大奶奶郑氏笑的分外开心:“我第一次见意姐儿就喜欢,原来是应在了这里,这注定是一家人怎么会不喜欢?”
    “这也是薛大奶奶慧眼,咱们这些人,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的时候多了去了。”说话的是个庹氏,其夫是安郡王,乃太祖的子侄辈,当初就是她一心想让丈夫过继到宁王府上,心里算计再多天生就是一副笑脸,所以人缘颇好。她这一捧哏,大伙儿都笑了起来,道:“咱们这些人见了人家俏生生的小姑娘都喜欢,薛大奶奶这是在给新侄媳卖好呢。”如意不好意思的笑笑,刚才的酒气绯红的脸给她添了许多娇羞之意,郑氏走过去牵着她的手道:“这孩子面皮薄呢,以后要多出来走走才是。”
    “谢谢姑姑。”如意福身谢过郑氏,郑氏道:“哎哟,这声姑姑真让我甜到心里去了,既然新娘子叫了我这声姑姑,姑姑总要护着你,咱们还是出去吧,让新娘子好生歇息,今晚有的闹呢。”这话说的众人都笑开了,如意想到元驹那促狭的眉眼,把头越发的低了。
    众人都退了出去,知画这才进来:“崔妈妈说,让姑娘先行洗漱了用些膳,姑爷怕是要三更天才会进来呢。”崔妈妈的伤病还未痊愈,如意不让她上来伺候,只把唱完送了回去,让清风顶了她的缺,把芍药升做了三等,一并带了来。清风是事事都看知画的,从不肯越过她。是以许多事都是知画在操持。
    “好。我要喝水。”果子酒后劲大不大,如意不知道,只是这甜甜的酒水喝了反而渴得很。
    清风端了水上来,如意问她:“崔妈妈可吃了?”
    “都吃了,是姑爷院子里的未雪姑娘招呼的我们。”如意一直觉得清风比其他的几个丫头聪慧,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恩,那我也用些。”说着就把凤冠取了,脱了霞帔,要坐到桌子前。
    “姑娘!席面要等姑爷来才一起用,姑娘还是先用着糕点。”知画忙拦住了,如意才看到清风端着的红漆托盘里除了有茶还有一碟子桂花糕。
    看到桂花糕,如意就想到万信昭,她托人送了一套镂空金头面来并几张亲自做的绣帕来,她住在安庆侯府,跟寄人篱下差不多,手头并不宽裕,如意深感她的情谊,也送了一幅画给她。想到这些,饥肠辘辘的她也没了食欲,淡淡道:“备水梳洗吧。”
    洗完澡如意越发觉得饿了,可是不想动,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龙凤烛火摇曳不止,慢慢的合上眼。
    元驹酒气熏熏的进来就看见他的新娘子穿着白色单衣,散着头发躺在床上,把被子裹作一团,抱得紧紧的,睡得正香。
    知画踌躇着要上前喊醒如意,元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离开床边道:“备水去。”知画只得下去,清风虽然站在窗前,但是一点喊醒如意的意思都没有,等元驹洗换好进来,让她出去她才出去了,还特意把满满的一碟子桂花糕放在了床头小柜边。
    元驹一看就知道,这丫头在说如意还没吃东西呢,他见众人都退了,才坐在床边,也不正经叫醒如意,只俯身几乎都贴在如意身上,在她耳边嘀咕:“宁顺,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如意梦见自己正在若尔盖草原上呼啸而过,格桑花开的正好,青草的幽香扑面而来,她终于可以将油门踩到底了,正在用力的一踩,却踩了一个空,方向盘也把不动,如意急了,狠狠拍了方向盘一巴掌,清脆的“啪”声让如意惊醒,元驹脸的特写就在眼前,黑黝黝的眼睛背着烛火也亮晶晶的,如意觉得手心火辣辣的,大概…她吞了吞口水,不着痕迹的往床头冲了冲,道:“没打到你吧?”
    “夫人梦见什么了,打的这般狠…下次告诉为夫,为夫亲自动手,免得夫人手疼。”本来都要亲到了的!元驹郁闷,想着如意还未吃东西,只得起身,如意借着烛火,看见他的半边脸有些红,梦里打的也忒准了些,如意闷闷的笑,元驹也乐了:“看来打了为夫,夫人高兴得很,来,这边脸也来一巴掌,免得一边肿的不好看。”这番插科打诨一扫新人的生疏感,如意起身道:“若是让那些暗恋定郡王的姑娘们知道了,我怕是要被千夫所指了!”
    “夫人这是在吃醋?为夫心里眼里可就只有夫人一个,别的人,一眼都不会看的……”心里话这般自然的就说出来,元驹松了一口气,哪知道那得了便宜还卖乖小狐狸精翻翻白眼,明显不相信,元驹气不过,揽过如意就是一口咬在她的脸上,如意楞得一动不动,只觉得脸颊刺痛,还没来得及说话,元驹就嫌弃道:“你要多吃点,太瘦了,一张脸都没我巴掌大,看着跟小狐狸一样,宁顺,你莫不是狐狸精吧?”若是脸上长点肉,胖胖的,圆圆的,就不会有人垂涎了,想到李炜看如意看的眼都发直了,元驹就很有危机感,李炜他爹可是有前科的,谁知道这好抢人妻的毛病会不会遗传?所以皇上走后,把李炜留下来,元驹就让蒋子宁几个一意灌李炜的酒,直到他醉瘫在桌上了才放心的去招呼其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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