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春闺图-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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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忙起身:“怎么了这是?”
郑元驭含着泪:“儿子如今正是一心学业的时候,您没缘故的一口气送了两个丫头来……这还是在孝期里头,您可有为儿子想过半分?”
郑元驭是她小儿子,因为得西府老太太喜爱,她为了讨好西府老太太,对这个儿子也就淡淡的,日积月累,这种淡淡的就成了习惯。
罗氏忙扶起他:“是我昏招了,我正想说把那两个带回来呢。”
郑元驭依旧哭泣:“太太,您能不能把对哥哥的心思用一分两分在儿子身上来?哥哥做了错事,你却把我娘子怪罪上了,您有没有想过,父亲听了怎么看我,怎么看我娘子……儿子再不好,总是太太亲生的,太太给儿子留些体面吧!”
说完叩头起来,罗氏才跌足暗悔,那晚急躁了,把金氏拉下水来,没顾忌郑元驭的心思,郑元驭忍了两天,终于没忍住,上门来诉苦了。
ps:也不知道v文怎么分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自作孽
罗氏见郑元驭这样,也是心疼得很,一把抱住他哭道:“我的儿,你这是剜你娘的心啊!我对待你们兄弟,是一模一样的心思,你哥哥如今少了一只耳朵,算半个残疾,一生无望的……我才少不得多包容了他。你是有出息的,能挣出自个儿的路来……”
这些是她的心里话也是迫不得已才说出来的,还有一点她从未提及,也不愿意提及。
“太太!哥哥如今这般,焉知不是您纵容太过的缘故?儿子有这样的哥哥,以后就是出了仕途,提起来也是毁前程的。”
罗氏眉目一跳,又痛又急,难免暴躁了些,瞪大眼睛看了郑元驭:“你这是要帮着那头大义灭亲了不成!好不好总是你兄长,睡了个把丫头罢了!难道你还要杀了他不成!”
郑元驭见罗氏死不悔改,咬牙切齿:“那丫头是世子爷的姨娘!”
“世子爷!世子爷!难道你也要跟红顶白的,要奉承上去不成!什么世子爷!不过是命好托生在了那头罢了!姨娘!赵氏可有喝过她敬的茶?名不正言不顺的,算哪门子姨娘!”罗氏也是被逼急了,忍不住说出了这些话。
郑元驭看她的眼神带着不敢置信,他一直以为罗氏是端庄宽容的……
罗氏近日连番算计落空,也是心浮气躁,按捺住情绪:“我的儿,你哥哥自然有你父亲管束着,你放心,终究不会碍着你的前程。”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郑元驭要解释,罗氏抚着胸口:“我真是……,心口闷得慌,且让我歇一歇。你去吧。”
郑元驭还待分辨几句,见罗氏脸色憔悴,忍住了话。垂头丧气的出去了。
“三福家的。”他前脚走,罗氏后脚就叫了三福家的进来:“任二旺家的如今是留不得了。等那小杂种腾出手来。咱们……就被动了。”罗氏咬咬牙,数了几圈楠木手串。
“太太,这个……小的把任二旺家的约出来?”三福家的道。
罗氏摇摇头,看着徐徐上升的香烟:“总归是一家子,她一个人也寂寞……那把火,当初没烧死那贱人……仆代主过……她受了也是一样。”
罗氏温婉的容颜上由着历久弥新的刻毒。
三福家的素来是她的好狗一条,听了也不多问,自去安排了。
………………
任二旺家的还咬死了说是西府老太太。把当初糊弄如意的话一一说了,郑元驹只是冷冷的勾着嘴角:“那让你诬蔑爷我,也是老太太授意的?”
任二旺家的语塞:“小的全是一片忠心,就怕大爷走了邪路。”
她想着罗氏是有手段的,只怕会来救她的。
如意笑道:“任嫂子怕是想着能脱身呢。”她捂着嘴夸张的笑了。
这话正中任二旺家的心病,她讪讪道:“小的不明白奶奶在说什么……”
如意一下子冷了脸:“世子爷,这样死不悔改的,咱们且走吧。花间娘,关她两天,不许睡觉。只给水喝。”
任二旺家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两天不睡觉只喝水罢了,罗氏定然有法子的。
郑元驹也不满:“这么便宜她?要不直接卖到蒙古去。”
“世子爷。我总觉得……当初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任二旺家的说的信誓旦旦,只怕她说的是确有其事。”
“你说西府老太太?”郑元驹挑眉。
如意摇摇头:“我不知道呢,不过……我那婶娘如今收了丫头转手就给了弟妹……如今看来,是想弟妹来寻我的不是呢。”
若是单纯迁怒小王氏,要磋磨金氏……罗氏不是那样无的放矢的。
“你的意思是?”郑元驭皱眉。
“如今西府能依靠的,就是驭二弟能读书有个出身,加上罗家的帮扶,郑家的钱财,能给他铺就一条通天大路来。”
“所以金氏出身单薄了……”郑元驹听出了如意的话外之音。
“所以……有什么比挑唆了弟妹来和我斗气更称心的?斗不过。正好休了……还给你卖了一个好大人情,斗得过……那是最好的……”金氏虽说钱财看的重。可是为人上比小罗氏强,心眼也比小罗氏多。
“可恶!”不知是骂罗氏还是任二旺家的。
如意却俏皮一笑:“世子爷。咱们不恼……”她伸出细腻的手抚平他的眉心:“任二旺家的不是那等忠烈的,不过是人为财死罢了。只是她对婶娘怎么就这么信任?”
到了今时今日还以为罗氏会救她?罗氏如今是自顾不暇了:郑元骅的事儿,郑元驹可从没说过就此丢开手,不为未雪,而是为了对如意的图谋未遂。
“有把柄在她手上?”或许不是信任她,是怕她?
如意摇摇头:“左右不过是欺负咱们心善罢了。世子爷,咱们也唱出戏给她看看,免得关着寂寞?”
郑元驹揽过她:“由你!”
…………
罗氏找来金氏,没说几句就擦眼泪:“都是我被气昏了头……那两个丫头,我收回来就是了,你劝着驭儿,别和我这个做娘的计较。”
罗氏虽然不是刚强示人的,但是也少有这样哭哭啼啼求情的时候,尤其对着晚辈。
金氏一时诧异,半晌才心口不一的安慰:“太太也是为了咱们二爷好。”
罗氏知道金氏如今正是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郑善佑可是对金正辰颇有微词的,难免不会牵连到金氏身上来。
所以对于金氏这样说,她只是听听,就自言自语一般:“这可怎么是好,若是驭儿做了官,东府想到了骅儿这一出,随便在哪个御史面前提一句两句的……对了,陈御史的夫人对驹儿媳妇很是照顾。”
金氏心口一跳,很多话。郑元驭宁肯憋在心里也不肯和金氏说,多少有些瞧不上金氏的浅薄,想到以后郑元驭会因着那件事情遭人诟病:亲哥哥偷弟媳妇。大舅子睡亲哥哥的通房……
真是想想都能让人找条地缝跳下去。
“太太,那你说如何是好?”金氏没了主意。若是郑元驭厌弃了她。她在西府可真没了活路了!她急的快哭了。
罗氏牵着她坐了:“咱们阖府上下只把驭儿看做顶梁柱一般的……你大哥是个混账的,我自然要约束了他,亲家母也是有分寸的,那夜的事情……咱们都掩得死死的……怕只怕驹儿那头气不顺。”
金氏忙道:“驹大嫂子是个好说话的,我去求求她……”
她有些失了分寸,罗氏要的却正是这就话,就道:“这男儿心,哪里是女人能左右的了的?就是驹儿待你驹大嫂子有几分看重。可这……没有男人不介意的。”
“那……那怎么办呀。”金氏手足无措,似乎看到了郑元驭嫌弃的嘴脸,都快哭了出来。
“这事儿,咱们不急……驭儿出仕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好在明年秋闱,他也出了孝期了。”罗氏如今只是撒种,育苗的事情,还得别的人来做。
…………
西府老太太出殡的那一日,天下起了鹅毛大雪,使得十里送葬的人群显得不那么扎眼:总归天地一场白。
丧乐声声。振聋发聩,郑元骅也强撑着起来跪了一地,本是满心不愿的。可是看到如意白衣白裳的模样,身子先酥了半边,这才是要想俏,一身孝。
如意只把身子躲在了人后,他抓耳挠腮的心急,那垂涎的色中饕鬄模样让郑元驹紧了紧拳头。
郑元驭一把拉住郑元骅:“大哥,咱们得去前头跪着。”
郑元骅道:“世子爷也是正经的孙儿,也该跟着跪才是。”
“侄孙儿不必的。”郑元驭强劝他,死活拉着他去了棺材后头。人群前面。
………………
晚上回去,恰好两晚。花间娘来回话,可要审问任二旺家的了。如意摇摇头:“放她回去吧,顺便把他们一家卖身契给他们,由着他们,把屋子腾出来,我给知画一家住。”
任二旺在后巷的房子是数一数二的大院子,住知画一家正好。
任二旺家的拿着卖身契全然没有了喜悦,如今他们是身无长物的,这样被撵了出去……她打了一个寒噤。
回去之后困顿得很,一句多的话都没有,到头就睡了,任二旺叹气连连:如今任家的人去当东西,都没当铺肯手,怕晦气,只好让后巷得闲的小子们去,一两银子能落了四五百文也就顶天了。
他挨着任二旺家的躺下,这两天也去侯府求过,只是冯三家的那个木头婆子围着冯冬梅,死活拦着他!
他见任二旺家的睡得那般死气沉沉,下意识探出手指,还好,还好,还有呼吸。他也跟着躺下了。
迷迷糊糊只觉得透不过气来,烟雾直熏得肺疼,半晌才被凉水泼醒了,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就打了一个寒颤,只看到郑元驹那俊脸黑的阎罗一样,他一激灵,忙扣头。
“你说要弄死你们也就弄死你们,烧我的屋子做什么!”郑元驹一副郁闷的模样,对柴东说。
柴东呵呵一笑,郑元驹道:“我再给东叔你找个好的院子。”
“无妨的,无妨的。”柴东忙道。
任二旺这才环顾四周,吓得一身冷汗:他儿子闺女都跟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任二旺家的还鼾声如雷,而他的院子……火光冲天。
“大爷!这个人怎么处置?”三治拖着一个打晕了过去人上来。
任二旺一瞧,赫然是三福家的小儿子,焦隆儿!
ps:今天加班了,更新完了,见谅!
☆、第一百三十章 不可活
任二旺心下什么都明白了,吓得说不出话来,郑元驹道:“真以为你一个狗奴才,能斗得过爷不成?”
任二旺磕头如捣蒜:“都是那泼妇和西府太太成日勾结做下恶事来……”
他是真的恨起任二旺家的来了,却完全忘了是他默许她去和西府太太求情的,心里也侥幸,希望能借着两府的矛盾求得一线生机。
郑元驭夫妇对他们迟迟未有决断,他还真以为是罗氏给施压了,如今看来……罗氏存的心思竟然恶毒至此!
任二旺家的也被泼了冷水,气的破口大骂:“王八羔子,贼泼才……”
任二旺跪着过去给她两巴掌,才把她彻底打醒了,她看了看任二旺家的,顺着他目光看去,就看见火光冲天的房子:“啊……”她尖叫,任二旺一把捂住她的嘴:“还不来给世子爷赔罪!”
她才看到郑元驹,哭嚎着:“世子爷,你想小的死,一句话的事情,何必这样……”说着就在地上巡视半天,看到任小四在地上揉着眼角起身:“娘,我冷。”她一把把他抱在了怀里,紧紧搂着,任小四打了个哈欠接着在他怀里睡了。
她才松了一口气。
“你多心了,这屋子可是侯府的产业,要你们死……还真是一句话的事儿,只是有人等不及爷这一句话了。”
任二旺的扯着她的衣袖,示意她看,她看到了死狗一样的焦隆儿,眼睛瞪得老大,牙关咬得死紧,又茫然的看着任二旺。似乎在求一个肯定。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罗氏虽然惯爱阴毒计策,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阴毒计策杀人放火的事儿直接发生在她身上。
“爷我真的不明白,你的主子给你吃了什么药。你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当初的郭润兮对这几个丫头可都不差。
任二旺家的捂着脸伤伤心心的哭了起来,她知道。她没有退路了。
…………
罗氏一直以为,弄死任二旺一家子跟蝼蚁一样:焦三福对这些事儿是驾轻就熟的了。
却不想酉时刚过,院门刚开,三福家的就匆匆进来,神色不定。
没有人敢拦着她,她径直进了罗氏的屋子:“太太!”
罗氏昨夜念经到半宿,才倦极睡着,这会儿就有些睁不开眼。索性闭着眼:“怎么了?”
“隆儿,隆儿现在还没回来。”
“他去哪儿了?”她随口问。
“昨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