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名侦探-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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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脸色黝黑,看起来甚是憨厚朴实。
杜枚忙回头看去,这一看却让他愣住了。
“哥……?你,你何时回来的……?”
话未说完,杜枚立即反应过来,忙捂住了嘴巴。
“杜枚啊杜枚!我辛辛苦苦将你带大,让你去读书写字,就是期盼着有一天你能出人头地,做一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离开不过短短两个月,你竟咒我去死?”那汉子怒不可遏,说完之后,直接一脚踹在杜枚胸前,将杜枚踹倒在地。
那汉子愤怒不已,指着杜枚喝骂了一阵子后,扑通一下跪在李沧海跟前,泣泪道:“李大人,都是我管教无方,竟然教出了这么个是非不分的兄弟。我这兄弟向来规矩,只是一时黑了心,才来诬陷李大人。求李大人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草民愿意替他承担一切罪责!请大人开恩!”
“哥……我……。”见汉子跪地向李沧海求饶,杜枚顿时慌张了起来。
“你什么你,还不快向李大人认错?”那汉子反手给了杜枚一巴掌,怒声道。
这一巴掌顿时将杜枚给打懵了,他捂着脸颊,愣在了原地。
“诬陷朝廷命官,你可知这是何罪名?轻则三年牢狱,重则流放边疆!你当真要替他担下此罪?”李沧海怜悯地看着那汉子,问道。
“只要大人能饶他一命,草民……愿意!”那汉子死死的攥着拳头,点头道。
这时,被打的有些发懵的杜枚,忽然醒悟过来,忙跪倒在李沧海跟前,哭道:“大人,这一切都是草民之错,与家兄无关!草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求大人不要责罚家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一头雾水。
李沧海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道:“你真以为你能承担一切后果?若此事只是百姓纠纷,倒还简单。可惜,你别忘了,是你前去告的御状!而今,你兄长尚在,你却故意撒谎,你可知这是何罪名?”
杜枚跪在地上,身体突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脸上更是连一点血色也没有。
第七百二十六章指认真凶
“欺君之罪,当诛九族!”李亨接过话头,淡淡地道。
杜枚闻言,整个人瞬间瘫在了地上,他身体不停地哆嗦着,喉咙里不断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地对着李亨拼命的磕起了头:“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
“哼,你当这欺君之罪是民间儿戏不成?即便是本王想饶你,圣上也饶不得你!”李亨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微笑,说道。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是草民一时贪婪,诬陷了李大人,可这都是他人所指使……求太子饶命啊!”杜枚吓得体若筛糠,磕头如捣蒜地道。
“哦?如此说来,是有人想借你之手陷害李沧海了?”李亨上前倾了下身子,眯着眼睛问道。
“太子明察,草民只是一个秀才,身份卑微,若无他人指使,即便给草民一百个胆子,草民也不敢陷害李大人啊!”杜枚颤颤兢兢地道。
自杜枚兄长踏进公堂之后,脸色一直凝重而阴沉的杨国忠,突然开口喝道:“岂有此理!你这刁民,胆敢陷害当朝二品大员,如此居心叵测,定是逆党!来人,将此人带下去,押入天牢,择日处斩!”
那杜枚闻言,顿时吓了一跳,竟直接给吓尿了裤子。
李亨不满地看了杨国忠一眼,淡淡地道:“杨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杨国忠眉头一皱,道:“殿下此话何意?”
“杨大人想必是在相国的位置上坐的太久了,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官阶。杨大人身为御史中丞,所要做的便是配合本王调查真相。本王希望你记住,此案主审者,是本王,而不是你!”李亨冷冷地道。
这一番话说出,整个公堂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那些大臣更是面面相觑,他们谁不知道,当今太子是个性格软弱之人?
以往见到杨国忠,对其都是毕恭毕敬。
而今日,这性格软弱的太子,竟然言辞如此犀利,这倒让人有些意外了起来。
杨国忠脸色更是难看至极,他没想到李亨竟然当着群臣与百姓的面,当场顶撞于他。
而最让他不爽的是,即便如此,他对李亨依旧要毕恭毕敬,不能做出任何僭越之举。
不过,杨国忠毕竟是只老狐狸。
他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即满脸微笑的对李亨行礼:“殿下教训的是,是下官僭越了。下官也是对此事甚为愤怒,一时没能忍住脾气,还望殿下恕罪。”
李亨厌恶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罢了,你也是一番好心,也怪不得你。本王既然奉父皇之命调查此案,就要查个清清楚楚,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是是是。王爷教训的是,下官受教了。”杨国忠忙对着李亨卑躬屈膝地笑道。
“行了,这些客套话就不要多说了,还是言归正传吧!”顿了顿之后,李亨盯着杜枚道:“你说你是受人指使,才陷害李大人。本王问你,指使你之人是谁?”
“回太子殿下,指使草民之人就是……长安府府尹韩大人!”杜枚眼睛扫过在场众人,突然他一抬手,指着韩渠大声叫道。
韩渠身为长安府府尹,也是此案之关键证人,是以也来到了公堂。
但他一直站在旁边,耷拉着脑袋,是以众人谁都没有在意他。
此时,听闻杜枚大叫,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韩渠。
韩渠茫然地抬起头,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冤枉!冤枉啊!殿下,臣冤枉啊!”韩渠反应过来,忙走到公堂之上,对着李亨边跪拜,边大叫冤枉。
“韩大人?”这下,不仅是众人,就连李亨也有些惊讶起来。
李亨曾见过韩渠数次,这韩渠任职长安府府尹两年有余,虽无甚功劳,但也没有什么大过。
可以说,他是个存在感非常薄弱之人。
李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杜枚所指控之人,竟是长安府府尹!
“杜枚,你可要想仔细了再开口!你若再敢信口雌黄,本王现在就将你推出去斩了!”李亨喝道。
杜枚跪在地上,颤颤兢兢地道:“殿下,草民哪还敢说谎?草民所说句句属实啊!”
“句句属实?你说韩大人指使你冤枉李沧海,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所说真假?”李亨厉喝道。
“草民可以用性命发誓!若有半句谎言,愿死无葬身之地!”杜枚大声发誓后,喘着粗气道:“此事发生在安兴坊火烧命案之前几个时辰,草民因无所事事,便在安兴坊附近游荡,却被人拦住,带到了一处僻静之处,去见了一个蒙面之人。那蒙面人给了草民一包金银,让草民在案发之后诬陷李大人。草民只是普通百姓,纵有天大胆子,也不敢诬陷朝廷命官。可那人却许诺草民,事成之后,让草民进入长安府为官。草民起初并不相信之所说,直到他摘下面罩,草民才知道那人竟是长安府府尹韩大人!”
说到这里,杜枚停顿了一下,他看着韩渠,惊恐地道:“草民本想拒绝,但他却逼迫草民吃下了毒药。草民没奈何,这才答应了下来。韩大人让草民用钱财收买了几名地痞无赖,并在火烧之后,故意散播谣言,说这一切都是李大人为了向圣上邀功,而故意杀人。就连去御史台状告李大人,也是韩大人所指使。太子殿下,草民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啊!”
“殿下,臣冤枉啊!臣根本就不认得此人,又如何会去指使他陷害李大人?”韩渠不断地磕头,大呼冤枉。
李亨眉头微皱,他盯着杜枚道:“你之所说,全是你片面之词,并无任何证据,叫本王如何信你?”
“太子殿下,草民所说句句属实啊!”杜枚慌张地大叫道。
“句句属实?你先是诬陷当朝大理寺卿,而今又说这一切都是长安府府尹所指使,你以为还会有人相信你?”杨国忠冷哼一声道。
杜枚这下真的慌了,他呜呜地大哭道:“太子殿下,草民不敢撒谎。这一切都是韩大人指使草民所为啊!”
第七百二十七章当堂揭穿
“事到如今,你还想血口喷人?看来若是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还真不知律法之森严?来人,将他重打五十大板!”杨国忠厉声喝道。
杨国忠话音刚落,两名衙役立即上前将杜枚按在了地上,抄起戒棍便打了起来。
公堂之上,顿时响起一阵惨叫之声。
杜枚本就是个文弱书生,哪里禁得住五十大板?才打到二十板,便痛晕了过去。
李沧海担心这样下去,会真的打死杜枚,于是便开口道:“太子殿下,请下令暂停行刑。臣有些事情要问一问韩大人。”
李亨挥了挥手,让衙役将杜枚拖下去,盯着他道:“难道,你也认为杜枚是受韩大人所指使?”
李沧海严肃地道:“真相究竟如何,待臣问过韩大人之后,自会大白于天下。”
“好,既然如此,那你尽管问便是。”李亨捋了下胡须说道。
李沧海看了一眼韩渠,韩渠颤颤兢兢地跪在地上,以头触地,也不敢抬头说话。
“韩大人,我来问你,安兴坊为何会着火?”
韩渠缩着脖子,微微抬起头道:“下官当时听从大人所派遣的两位医者所说,前去购置草药,至于为何会着火,下官并不清楚。”
“那依韩大人之见,那几间房子,为何会突然起火呢?”李沧海问道。
“下官不知……。”韩渠道。
“韩大人真的不知?好,那就让我来说一说。”李沧海淡淡地道:“在火被扑灭之后,我曾检查过现场。也就是在检查之时,我发现了一些奇怪之处。数十个人,分别挤在并不甚大的房间之内,但着火之时,却没能逃出一人,这根本不合乎常理。”
“这有什么不合乎常理的?”李亨不解地问道。
“回殿下,臣查看过三间房子,每一间房子,都有门窗。殿下试想,若是突然着火,这些人又岂会不知逃命,反而坐在里面等死?”李沧海说道。
李亨点了点头,沉吟道:“这倒也是,既然有门窗,为何他们不选择逃生呢?”
“那是因为,几间房子的门窗被人动了手脚。”李沧海沉声道。
“哦?这是怎么回事?”李亨诧异地问道。
“臣在调查之时,在三间房子的废墟之中,都找到了几个门环,而那门环之上,还拴着铁链。铁链透过门环,紧紧缠绕,甚是牢固。”李沧海沉声道。
“你是说,房门被人从外面用铁链给锁了起来?所以,那些百姓才没能逃出去?”李亨瞬间明白过来,兀自捋着胡须说道。
李沧海重重地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在废墟之中,臣还发现了半拉窗户。那窗户四角分别有四块寸许厚的木板,木板虽被大火烧焦,但臣可以断定,那窗户外被订上了一整块寸许厚的木板。也就是说,整个房间,不仅被锁死了房门,更是连窗户也给封了起来。”
“李大人所说未免太过牵强,即便房门窗户被封死,在性命攸关之时,那些百姓也会有求生欲望吧?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撞门逃生吗?”杨国忠哼道。
李沧海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杨大人确实聪明,一眼便看出了其中关键。不过,这也并非什么难事。只要一点点的迷香,便可让他们失去行动力。封闭门窗,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杨国忠微微皱眉:“即便如你所说,那些百姓中了迷香,又被封在了房屋之中,可这些与韩大人又有何关系?”
李沧海看了看韩渠,说道:“韩大人曾经说过,他将慧光送至安兴坊之后,便去购置草药。可据我所知,在安兴坊起火之时,长安城内各个药铺都没有见到韩大人的身影。我想问一问韩大人,火起之时,你又在何处?”
韩渠颤颤兢兢地道:“下官……下官当时腹内不适,便去了茅房。这点,跟随下官前去购置草药的衙役可以作证。”
“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韩大人去的茅房,应是位于胜业坊吧?”李沧海淡淡地问道。
韩渠惊讶地抬头看了下李沧海,道:“正是。”
李沧海眯了眯眼睛,道:“安兴坊起火是在丑时三刻,而你去茅房,是在丑时二刻,我没有说错吧?”
韩渠犹豫了下,点头道:“确如大人所说。大人该不会以为,下官利用这相差的一刻钟时间,回到安兴坊放火去了吧?”
李沧海盯着他,认真地道:“难道有何不可吗?”
韩渠愣了下,他忽然笑了起来:“李大人,从胜业坊到安兴坊,少说也要半个时辰才能走过去,而我只有一刻钟的时间,难道李大人认为下官会飞不成?”
“寻常人自然是做不到。但若是换做武功高强的轻功高手,那就要另当别论了。”李沧海淡淡地道。
“大人真会说笑,下官手无缚鸡之力,又岂会武功?”韩渠道。
李沧海淡然一笑,道:“韩大人掩饰的确实很好,但你若是以为矢口否认,我便拿你没办法,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说着,李沧海突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