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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唐朝名侦探-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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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海迷迷糊糊的打开房门,看到陶箬竹正站在门前。

“陶兄,这么早有何见教?”李沧海揉着眼睛问道。

陶箬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道:“大人,这是恩师让我交给您的东西。”

李沧海接过信封,拆开之后看了起来,这一看顿时让他清醒了起来。

这信上所写的是十四年前的御史大夫,罗忠在洛阳的隐居之处。

他胡乱的洗了把脸,随即便带着陶箬竹按照信上所写的地址找去。

洛阳城东市,在临近白马寺旁边,有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宅院。

小院门前,倒着一些药渣。

院子里种着一株梨树,梨树的枝桠已经从低矮的院墙内伸了出来,稀稀落落的挂着几枚尚未成熟的青梨。

“大人,这就是罗御史家。”陶箬竹说道。

李沧海双手背在身后,对他点了点头,陶箬竹了然,随即走到紧闭的门前,敲了起来。

一连敲了几下,也无人前来开门。

就在李沧海琢磨着是否强行撞门之时,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一名衣着朴素的男子走了出来,疑惑地看着两人,问道:“请问两位要找谁?”

陶箬竹对着他抱拳行礼,说道:“敢问这里可是罗忠罗御史家?”

那男子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忙挥手道:“不是,不是,你们找错人了。”

说着,那男子就要关门。

陶箬竹立即出手,将木门拦住,指着李沧海道:“这位是当今大理寺正卿,李沧海李大人,今日特来拜访罗御史,我们又岂会找错人?”

那男子闻言,脸色一阵变幻,但眼中却透露出惊疑之色。

李沧海掏出大理寺印玺对着那男子亮了一眼,那男子立即跪在地上,拜道:“草民见过李大人。”

“起来吧。”李沧海点了点头,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男子,说道:“你是罗御史的儿子?罗御史现在何处?”

“回大人话,草民罗通,家父如今不在家中。”罗通低着身子说道。

“不在家中么?这药渣还冒着热气,分明在不久之前刚熬出来,你身体硬朗,难道这药是你喝的不成?”李沧海声音不大,却包含着一股威严。

罗通身体突然一阵发抖,他断断续续地道:“这……这药,是……是贱内所吃……。”

“你以为本官会这么好骗?”李沧海皱了皱眉,说道:“本官此番前来找罗御史,只是为了想问他一些事情,你又何必欺瞒本官?”

就在这时,一名小女孩从里面跑了出来。

“爹爹,爷爷让他们进来!”小女孩跑到罗通身边,说道。

罗通愣了下,他回头看了看屋子,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对着李沧海道:“大人,请!”

走入宅院,李沧海才看到,这宅院虽小,但各种摆设却是井然有序。

宅院左侧是一株梨树,梨树下面是一个小小的花坛,里面种着牡丹。

院子之中有厢房两间,外加一处简易的灶台。

罗通引着两人走进正厢房,甫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

李沧海扫了眼房间,房间之内摆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张桌椅,以及一个书架之外,就只有一张床。

李沧海暗自摇头,罗忠乃是御史大夫,即便是辞官归隐,也会每个月有朝廷俸禄,也不至于生活的这般艰辛才是。

第三百九十三章御史大夫

此时,床头上坐着一名衣着朴素的女子,正在喂一名老者喝药。

老者形容枯槁,骨瘦如柴,半躺在床上,身体不断发抖。

“父亲,大理寺卿李大人来了。”罗通对着老者说道。

老者缓缓扭过头,用颇为苍老的声音喝道:“大理寺卿来了,你怎能将他们拦在门外?还不快快谢罪!”

罗通闻言,立即对着李沧海跪下,道:“方才草民担心老父身体,将大人拦在门外,得罪之处,望大人赎罪。”

李沧海将他扶起,说道:“你也是一片孝心,本官又岂会怪你?”

为了不让老者扭着头太过辛苦,李沧海走到老者床边,抱拳行礼道:“晚辈李沧海,见过罗御史。”

罗忠用浑浊的双眼打量了一番李沧海,吃力地道:“没想到这声震洛阳的李大人,竟然如此年轻,果真是后生可畏啊!”

“罗御史过奖了,晚辈不过是破了几桩小案罢了。”李沧海微微欠身道。

“好、好,不骄不躁,沉着冷静,圣上没有看错人啊!”罗忠颤巍巍地称赞了一番,接着说道:“李大人该不会专程来看望老夫的吧?”

李沧海点了点头,道:“既然罗御史看出来了,那晚辈就直说了,十四年前……。”

“且慢!”罗忠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他对着罗通道:“通儿,你们先下去吧!”

“可是……您的身体……?”罗通有些担忧。

“不妨事,去准备些酒菜,好生款待下李大人。”罗忠挥了挥手,说道。

罗通叹了口气,对着李沧海行礼道:“大人,家父重病在身。有劳大人代为照看。”

李沧海点了点头,罗通这才带着妻女关上房门离开。

罗通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他们三人,这时罗忠才叹了口气,吃力地说了一句:“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

李沧海眉头微皱,他盯着罗忠。道:“罗御史知道晚辈前来的目的?”

罗忠突然咳嗽了起来,陶箬竹见状,忙走了过去,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过了好一会,罗忠才叹道:“若是老夫所猜不错,李大人应是为了调查十四年前,秦复将军通敌叛国一案而来的吧?”

“不错。”李沧海点了点头。

罗忠叹了口气,颤巍巍地道:“没想到时隔十四年。才被人提起此案,老夫原以为会带着这些秘密进棺材呢。”

李沧海心中一动,罗忠如此说,就表示他一定知晓一些内情。

“罗御史,当年究竟发生何事?秦复将军真的通敌叛国?三司会审的结案陈词究竟写了些什么?”李沧海忙不迭的问道。

罗忠似乎陷入了回忆,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地说道:“老夫已经守着这个秘密十四年,这十四年来。老夫日夜不得安宁,老夫愧对秦将军啊!”

李沧海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罗忠接下来所说的,将会是至关重要之事。

就听罗忠叹道:“当年,秦复将军威震边关,又被圣上加封为怀化大将军,可谓是风头无两。秦复为人耿直,最是眼中容不得沙子。他虽身处边关,但对朝中之事却一直牵挂于心。圣上重用李林甫,迫害忠良,人人敢怒而不敢言。但只有秦将军敢于直言进谏,在朝堂之上。更是指着李林甫的鼻子,痛斥其为奸贼,可谓是大快人心。”

“可惜,圣上当年对李林甫宠信有加,对于秦将军的进谏,圣上并不以为然,反而劝秦将军与李林甫要将相和睦。”罗忠吃力地喘息了几下,李沧海忙给他端了杯水。

罗忠喝了口水,润了润发干的嘴唇,接着说道:“后来,边关突然传来急报,说吐蕃大军侵占了瓜州等地,而那时秦将军刚好回家省亲,于是便传来秦将军通敌叛国,故意放吐蕃大军进犯边关之消息。”

李沧海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我已知晓,圣上因此而相信谣言,命人将秦复关押起来,只因此案涉案者乃是怀化大将军,是以圣上责令大理寺、吏部、御史台三法司会同洛阳府,共同审理此案。”

“不错,当年三法司会审,审理此案足足用了三天时间,传唤了十多名人证,以及若干信件。但秦复却始终不承认自己通敌叛国。”罗忠眯着双眼,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不知那些人证都是些什么人?”李沧海问道。

罗忠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道:“那些证人,皆是秦将军部下,但在我等审理之时,却发现这些证人皆是不久之前,从其他队伍调至秦复手下。他们众口一词,纷纷证明秦将军与吐蕃相互勾结,甚至还有人手中握有秦将军与吐蕃大将之间的往来密信。不过,在老夫看来,这些人皆非秦将军心腹,秦将军断无可能让他们知晓自己通敌之事。”

李沧海思索了片刻,沉吟道:“如此说来,几位大人也不相信秦将军通敌叛国了?”

“秦将军为守护大唐安宁,十年如一日的守在边关,一生历经大小数百场战役,血染征袍,忠心耿耿,又岂会通敌叛国?我等自是不相信秦将军会叛国。”罗忠咳嗽了一阵子,激动的说道。

李沧海点了点头,他思索了下,说道:“晚辈在调查此事之时,发现有关此案的结案陈词都不翼而飞,这结案陈词之中究竟写了什么?”

罗忠缓缓的抬起头,他浑浊的老眼盯着李沧海。

“结案陈词……。”罗忠突然笑了起来,剧烈的笑声,使得他喘息的更加厉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苦笑着道:“并没有什么结案陈词,因为我等并未审理出结果。卷宗上所记录的其实乃是我等几人,有关此案的疑虑,并没有写明秦复通敌叛国之罪名。”

“没有结案陈词?”李沧海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我等几人奉命审理此案,但却发现此案疑点重重,不论是那些人证,还是物证。都显得极为突兀,并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秦将军与吐蕃勾结。在我等看来,此案尚未完结,自然不可能会有结案陈词。”罗忠说道。

“没有结案陈词,那圣上手中的案词又是从何而来?”李沧海眉头深锁的问道。

罗忠盯着他,深深地道:“你当猜的出来这是怎样一回事。”

“李林甫?”李沧海从嘴里吐出了三个字。

罗忠赞许的对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年参与审理此案的三法司,连同洛阳府尹,我等四人只签署过一份案词。便是那份写有诸多疑点的案词。这份案词本应上呈御览,但在我等未来得及上呈之际,却突然传出三法司的结案陈词已经被送到了圣上手中,圣上在看到案词,确定秦复通敌叛国之后,大发雷霆之怒,下旨将秦将军一家抄家灭族!”

罗忠半倚在床头,双眼凄迷。他叹了口气,说道:“从圣上下旨。到秦家满门抄斩,这期间仅隔了一天时间。而圣旨从长安传至洛阳,最快也要三天。当时老夫就知道其中另有蹊跷,那份上呈给圣上的案词,只怕是有心人故意伪造而成。就在秦将军被处斩的当天,李林甫命人送来了结案陈词。并胁迫我等签字画押。”

“李林甫权倾朝野,圣上又对其宠信有加,摄于其威,我等也只得在结案陈词上签字。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我等后来会销毁那些所谓的结案陈词,只留着一份能够证明其中疑点的,同时又有我等四人签字的案词。”罗忠说道。

李沧海点了点头,恍然说道:“原来三司连同洛阳府的结案陈词,全是被你们所毁。你刚才说尚留有一份证词,那份证词现在何处?”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罗忠有些气喘吁吁,他休息了一会,接着说道:“李林甫此人口蜜腹剑,我四人参与审理此案,却没有个结果,他定然不会放过我等,是以我等纷纷辞官。”

说到这里,罗忠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哀伤之色。

就听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年的洛阳府尹,被李林甫以强抢民女之罪,发配充军,惨死于岭南道。我等先后辞官,吏部尚书却又被山贼所杀,惟有我与当年的大理寺卿林大人,一路颠沛流离。可后来在瞿塘峡,我们遭到杀手埋伏,林大人为了救我,而以身犯险引开杀手,至今生死不明。”

陶箬竹闻听此言,吃惊地道:“如此说来,那些杀手难道就是李林甫手下?”

“劫杀朝廷大臣,李林甫这是要杀人灭口!恐怕洛阳府尹与吏部尚书,也是死在他的阴谋之下。”李沧海语气突然变得冰冷起来。

罗忠的眼角滑落几滴浊泪,他吃力地擦去泪水,说道:“不过,李林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老夫手中还握着一份证词,这份证词虽不足以证明秦复是被冤枉的,但却可以置李林甫于死地!”

“既然您有这份证词,为何不交给圣上?而是自己保存?”陶箬竹不解地问道。

李沧海看了陶箬竹一眼,沉声道:“李林甫权倾朝野,先不说这证词能否送到圣上手中,即便是被圣上拿在了手里,圣上也不会相信这一面之词。交给圣上,就等于断了自己的后路。”

罗忠摇了摇头,说道:“老夫并不怕死,而是怕死的毫无价值。这证词虽不能证明秦将军清白,但却包含着诸多疑点,老夫一直想着,有朝一日会有人从这些疑点上,找出事情真相,还秦将军一个清白。”

说到这里,罗忠老泪纵横,他枯瘦的双手紧握着李沧海,颤巍巍地道:“所幸的是,在老夫行将就木之前,上天终于开眼了。李大人,老夫求你一件事。”

“罗御史请讲。”李沧海说道。

罗忠将身边放着的瓷枕抱在手中,轻轻摩挲了一下,猛地对着床沿摔了过去。

一声脆响,那瓷枕顿时四散开来。

与此同时,一张折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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