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梁红玉-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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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梁缨只好用力地掐着自己的大腿,不知道过了多久,腹部的疼痛开始减缓,大腿却开始麻木了。梁缨低头一看,自己掐的满大腿都是血!
回头,窗边的铜镜正好反射着淡淡的月光。“不看、不看”,梁缨在心里不停地告诫着自己,无法忘记上次在京口妓院和乐楼发作时满眼通红的恐怖景象。
但是,越是说着让自己不看就越是想看,梁缨抬头,看了一眼镜子:一张七窍流血的脸!那张脸,在镜子里晃了晃,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多……
梁缨顿时昏厥。在昏厥的那一刻,梁缨想的是:怎么才三个月就这么严重了,我是历史上第一个自己把自己吓死的人吗?
天亮了。韩府的这一晚颇不宁静,有人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伦家好好写文,你们能不能多一点收藏嘛~~~
☆、安能与君相决绝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 近代仓央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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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晚上,待到天明时,梁缨早已力气全无,皱着眉头,渐渐进入梦乡了。
韩世忠推门便进,他并没有注意此时梁缨惨白的脸色,而是直接掐住梁缨的脖子,直往墙上按。
梁缨睁眼,一时恍惚,以为还是睡梦中。待看到韩世忠血红的眼睛时,心里咯噔一声:“不好。”
“冰沁死了,你知不知道?这下你得意了吧。”
“啥?”梁缨一时有些没听明白。
“你这恶女,害死了冰沁,我要你去给她陪葬。”
白氏死了。白氏死了?梁缨这才缓过神来。
“不,不是我。”
“不是你又是谁?”韩世忠冷冷地追问道。“据我所知,昨夜整个韩府内就只有你和冰沁两个人。”
“不会,不可能。”梁缨依旧摇头。白氏虽然已是病入膏肓,但一时半刻还死不了。
韩世忠冷笑:“你要看才愿意承认是吧?”说着,一把拖着梁缨从西院来到了东院。梁缨的脖子被勒得生疼,呼吸都快提不上来了。
一进东院,韩世忠双手一推,梁缨便倒在地上。此时,她看见东院的仆人一个个全都面带泪光,跪在地下。顺着仆人的脸往前看,白氏的尸体还停留在床上,一动不动。面色惨白,再一看,七窍流血。
难道……昨夜在镜子里看到的那一张七窍流血的脸竟是白氏的?
“看够了吧,你这恶女,我要你给冰沁偿命。”韩世忠说着,再度提起梁缨,往前一扔。
“嘭——”的一声,梁缨的躯体跟地面来了个结实的接触,疼痛感再次弥漫全身,眼前仿佛有小星星在转啊转的。
不、我不想死。梁缨挣扎着站起来,解释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害的?”
“回春堂的张逢春大夫可以作证,那些大补药难道不是你买的吗?冰沁身子弱,吃这些药无疑于烈火化冰,如何能抵得住?”
“你这恶女,害人成性,我哪次看到你不是在伤人?怪我韩世忠太愚钝,引狼入室……”悲愤间,韩世忠又掐住了梁缨的脖子。
“没,我没有……”
“啪——”的一巴掌朝脸上呼来。梁缨用手捂着火辣辣的左脸:他、他竟然打我的脸?这脸、我爹娘都不曾打过?
这一巴掌下去,韩世忠,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自此、一笔勾销。泪水,哗的就流了下来。她想解释,说是白冰沁让自己买的这些药又有谁相信?
然而,梁缨不愿示弱,抬头,一脸桀骜地看着韩世忠。
“来人,把她押到开封府。”韩世忠衣袖一挥。回眸间,看到梁缨脸上的泪水涟涟,不知道为什么,心最深处的那个地方竟然也痛了一下。叹了口气:“先押在府中的小黑屋里,等、等冰沁入土为安之后,再送至开封府。”
韩世忠啊韩世忠,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不能对她下狠心吗?握紧了拳头,韩世忠默默走向白冰沁的床旁。
冰沁,对不起。
樱桃从安坊李师师处回来的时候,正碰到梁缨被安叔他们押往小黑屋。一把冲上去,拦住押送者,问道:“怎么了?不许你们欺负红玉姐。”
“再拦阻一起押下去。”
院里,传来韩世忠的声音。
到了现在,梁缨反倒是无所谓了,心如死灰也不过如此。于是,笑着去安慰樱桃:“傻丫头,没关系,你自己在外面照顾好自己。”说着,就自己主动走进了小黑屋。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这间屋子,比当初进西院的那件还要脏乱。但此时,梁缨已经没有心情管这些了。她累了,彻底累了。在韩府的这段日子,真的好累。
席地躺下。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妈妈一脸嗔怪地对她说:“小缨子,回家了,妈妈给你做好吃的了。”
醒来。梁缨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那儿直到现在还是红肿的。大概、他真的想对我除之而后快吧。又想到了梦里的情景:妈妈,我想回家了。
小黑屋在西院的西北角,本来西院人就少,到了这儿更是少有人烟。白天还好,一到夜晚,各种小动物就出没行动。梁缨倒地而睡的时候,朦朦胧胧中,总觉得头发上有异物。一摸,竟然是一只老鼠。
梁缨心里一阵发毛,赶紧把老鼠扔了。虽然她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但是,这种地方环境实在是太艰苦了,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
地上不能睡,那学小龙女悬丝倒挂,睡在空中吧。可是,这边连绳子都没有,梁缨只好纵身跃到房梁上,想着暂时换来一块安全的领地。没想到,一转身,一条蛇正对着她吐着杏子。
“啊——”梁缨第二次从房梁上摔下来。
这一次,她由于之前体力透支精力不足,竟然晕倒了。一睡就是三天。
睁开眼的时候,正听到樱桃轻声叫唤的声音:“红玉姐,你怎么了?”
“没事儿,我睡着了。”
“你这一睡就是三天啊……”门外,樱桃带着哭腔说了出来:“这三天我给你带的饭,你一口都没尝,我、我快吓死了。”
梁缨安慰道:“没事儿,樱桃。”罢了,又问道:“他们怎么让你给我送饭?”
“我、我担心你,我是偷着来送的。”说着,樱桃又开始小声的哭泣。
果然,韩世忠,你对我是恨入骨髓啊,想要把我饿死在这儿吧。梁缨苦笑。
“小姐,不说了,我该走了。明天我再过来给你送吃的。还有,樱桃相信你。”樱桃说完这句,就赶紧溜开了。
估计在这个时空里,相信自己的人、也只有樱桃了吧。梁缨想着,鼻子里又是一阵酸涩。
窗外,韩世忠看着樱桃提着小饭篮轻轻离开。松了口气:她还活着。转过身来,又陷入了深深的双重痛苦之中。
拂晓时。
梁缨透过窗户看到东方既白,太阳露出了半张脸,朝霞正好,把整片天空染成一片彩色。窗外的精致,可是比这小黑屋里面好多了。
不知不觉间,梁缨用力掰开窗户的横栏,丝毫没有注意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推开窗户,让清晨的凉风轻轻地吹着自己,感觉格外惬意。
突然,梁缨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打开了窗户!自己可以从这儿逃跑了!
念头一起,梁缨毫不犹豫地翻出窗,一溜烟地向南跑去。
太好了,再见了韩世忠!不用进开封府啦!
大约跑了半里路,已经过了东京的老城区,再往前走就到了新城了。梁缨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大概是追不过来了,于是,就放慢了速度。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翠色女衣。而且,身上没有一分钱。
去韩府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不敢。
去张然那儿要回自己之前的东西?不行,张然是韩世忠的人,这一去,估计就有去无回了。而且,逃跑,按军纪处置,罪加一等。这样想着,梁缨顿时就放弃了回去拿东西的想法了。
先就这样吧,走一路再说。
出了大梁门,就走出了汴梁市区了。
此时,日已当头。梁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虽然已经是秋季,但“秋老虎”还是挺厉害的,再加上走了这么久,基本上没吃什么,感觉身体更虚了。
大梁门口。
一对夫妻正慢悠悠骑着马往城里行走。
梁缨扫了一眼,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根本就不是一对夫妻。那女子分明是被男子强制着坐在马上的。真正的夫妻该是什么样,梁缨可能不知道;但假夫妻一定做不出真夫妻之间的申请和默契,比如,她和韩世忠。
“等等——”梁缨走上前去。
听到这句,男子身体明显僵硬了起来。那马上的女人则向她投来求救的眼神。
果然,自己没有猜错。
“二位,进城吗?”
男人不耐烦地回答:“是。识相的就赶紧让开。”
“我要是不识相呢?”顿了顿,梁缨又加上一句“这小娘子可是漂亮的紧啊,看得我好生喜欢。”
分明就是找茬,男人听梁缨这么一说,双手拿起马鞭,就狠狠地往梁缨身上抽去。
眼见那人的动作,梁缨心里就有谱了:果然,不是每一个人的武功都像韩世忠和素水那么变态,这个人,自己对付绰绰有余。
于是,不紧不慢的,空手夺过男人的马鞭,用力一拽,那男子就直接在马背上栽了下来。梁缨走上前去,一脚上去,狠狠地踩住男子的背。
然后,回过头来,对马背上吓呆了的那个姑娘叫道:“冷着干嘛,还不快走?”
那女子急忙从马上下来。
“谢谢女侠帮助,他是山贼,你可小心了。”说着,就要跑走。
“等等,帮我把他的衣服扒下来。”
听到梁缨这个要求的时候,姑娘是一脸懵逼。“这……不好吧。”
“快!”梁缨并没有给女子多少纠结的时间。
姑娘只好跑上前去,闭着眼睛,满脸涨红地把山贼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
梁缨接过衣服,笑道:“谢了,你可以走了。”
待到姑娘走远了,梁缨这才把没穿衣服的山贼一把踢到马路一旁。想着这里离汴梁太近,不能耽搁太久,于是,扬鞭一挥,“驾——”的一声,消失在远方。
地上的那山贼看着梁缨绝尘而去,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敢骑我们的马,简直找死。”
☆、今日方知我是我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唐李商隐 《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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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马前行,路过汝南的时候,在一个叫做嵖岈山的地方,梁缨有点迷路了。此时的梁缨,已经褪去那一身女儿装,换上了那小贼的衣服。毕竟,出门在外,男士还是比较安全。
牵着马,绕了好几圈,梁缨发现自己还在这座山的山脚下转来转去。
“真邪门!”看来是绕不过去了,还是得穿山而行。
打上山起,梁缨就不住地称赞这地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山石被风化成各种形状,让人遐想无尽。路旁更有潺潺溪水,掬上一捧,顿时洗去了旅途的疲惫。
山上。
两个巡山的小喽啰跑去告诉雷老大:“有猎物过来了。”
雷石翻身而起:“哪儿?”提上大刀,就跟着这两个小喽啰出去查看。
鉴于山路崎岖,这马根本无法骑了,梁缨干脆下来,直接牵着马,艰难地爬着山坡。雷石前来观看时,正巧看到这一幕。
“这人,一看就很穷酸;而且,还是个男的,又没钱又没色,你们自己解决了就行,干嘛还来劳驾我?”雷石看了一眼,就兴趣阑珊,准备离开。
其中一个喽啰眼尖,指着梁缨身后的马,叫道:“老大,你看,那不是咱们的马吗?”
雷石转身细看。“还真是,咱们有兄弟落这小子手里了。”
“从来都是咱们嵖岈山去抢别人,竟然还有人敢动咱们的东西?”
“老大,咱们要不要解决了他?”
两个小喽啰叫嚣道。
雷老大沉吟了半晌,说道:“也好,多叫几个弟兄,做干净点,我可不想又跟官府谈判了。”
“这个您放心,绝对让您满意。”一个喽啰立即迎合说道。
梁缨一路都在感叹着嵖岈山的秀美景色,等发觉周围被贼人围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收紧缰绳,把马拉到身旁,大声喝道:“你们,想干嘛?”
贼人们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笑而不答。
梁缨纳闷了:自己这身打扮,没财又没色,怎么还会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