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宋-第3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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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地甩着膀子,“和那一比,小风小浪,小风小浪!”
贾昌朝恨得牙痒,表面上却不能失了阵,依旧冷哼:“那老夫这回可要好好看看,失了文宽夫,子浩这次是怎么挺得过满朝的弹奏的!”
唐奕轻笑一声,没有接话。
怎么挺过去,却是要看赵祯的意思了。
……
“时辰不早了,贾相公把历年财报拿出来吧!”
贾昌朝闻言,扯起一边嘴角,老脸立时开了花。
“好啊……”
“来人,把东西给唐公子抬上来!”
唐奕一怔,“抬?”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众三司的使吏已经进来了,两人一口大箱子,还真特么是用抬的。
……
好吧,老贾够特么绝的啊!
抬,足足抬了一刻钟,箱子一口摞一口,码了一人来高,占了整整一屋子。
唐奕脸都绿了,“怎么这么多?”
老贾很享受地看着唐奕的表情,那叫一个解气。
“时间仓促,只准备了从景德四年至今的财报,也不知道够不够子浩查阅的,实在抱歉,实在抱歉!”
你大爷!!
景德四年?也就是五十年前,特么真宗朝的财报都翻出来了。
“真是难为贾相公了。”
“怎会难为?”贾昌朝昂然道。“陛下吩咐的事情,做臣子的自当用心。子浩若嫌不够,可再等两日,老夫把太祖年间的财报给子浩翻出来,也是应该的。”
唐奕瞅着那一大堆财报,再瞪了一眼贾昌朝。
这老货就是存心给他添堵,还太祖年间?他的本意是只看看近两三年的财报也就行了。要知道,哪怕只是两三年的,也够他看几天的了。
也不想想,大宋朝一共三百五十五个州府,每年春秋两税都要上报收支,单这一项就得有多少?加上朝廷兵、政、农、灾,还有营建赏赠、迎送使臣、内外双支等等等等的账目加在一块儿,又得多少?
这不是一摊买卖,也非一府农商,这是一国,一国的财政!
五十年……
唐奕要是想都看全了、理顺了,得累死他。
……
懒得理会贾昌朝,无语地随手打开一个箱子,翻出一本一看,正好是去年的财报。
唐奕不禁眉头一皱,在刚打开的箱子里翻了一阵,发现都是去年的卷宗。
再开一箱,前年的……
唐奕在心中顿时乐了,脸上的无语之色荡然无存,随之换了一个嫌弃的表情看着老贾。
“你啊,也就这个水平了!”
贾昌朝一顿,“你,你什么意思!?”
唐奕闻声,恨铁不成钢地点着那一口一口的大箱子。
“要是换了我,五十年的财报卷宗,我非掺在一块儿,让你光理顺就得费他三五个月,那才叫使坏嘛!”
“这特么看着是挺多,可一年是一年,还不是想找哪年就找哪年?想看哪地就看哪地?”
说完,还白了老贾一眼,“笨呢!”
“……”
贾昌朝也算是服气了,这孙子到底是疯子,是真特么的损。也是,他怎么没想到把这一屋子卷宗都打乱呢?
……
“唉!”这时唐奕悠然一叹。“这些年端是苦了贾相公了。”
“呃……”
贾昌朝一愣神儿,唐奕跳的有点快,真弄不明白他没事儿提这个干嘛。
“你想说什么?”
唐奕一脸诚然,“瞅瞅把您老憋的……”
又指着一屋子的财报卷宗,“都使起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
“你!”
都不等贾昌朝“你”完,唐奕立时阴阳怪气地抢白出声。
“小人行径啊!!”
老贾差点没背过气去,一口老血都到了嗓子眼儿。
合着我坑你的手段差了点,倒让你好生奚落?
转头一想,老贾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今天这一出,还真就有几分意气用事在里面。被唐奕踩了这么多年,能给他添添堵也能痛快痛快吧?
可是,唐奕堵没堵着他不知道,自己倒是好像胸口压了一块大石一般上不来气。
“你嫌多就直说,莫要含血喷人!”
“多?”唐奕冷笑一声。“一点都不多!你要把太祖朝的卷宗找出来,老子照样接着!”
“来人!!”昂然高喝。“给我抬走!”
“且慢!!”
贾昌朝登时抓住了什么。
“你不能搬走!”
唐奕眉头一皱,“为什么?”
“为什么?”贾昌朝冷哼道。“朝廷财税卷宗让你一个白身查阅,已经是陛下开恩。你还想带走!?”
“此乃国之重册,岂容儿戏?”
唐奕无语道:“你不让我带走,我怎么看?”
“就在这儿看!”
说完,老贾又加了一句,“陛下让你查阅,却没说让你带回家查阅。”
“嘿!!”
唐奕歪着脑袋看着贾昌朝,火气一下就窜了上来。
“过了啊!”
第666章 我和你,不一样
唐奕不知道贾子明为什么用这么拙劣,这么不入流的手段为难于他。这不是他这个段位的老臣应该干的勾当,更不是贾昌朝当下的处境应该行的事。
但他现在,却是没那个心思想这个为什么了。仅仅这两天的时间,让唐奕明白一个道理:
所谓高居庙堂,所谓位极人臣,真不是看上去越精明就越厉害,更不是装精明就玩得转,爬得高的。
相反,八面玲珑、能文能武、能屈能伸倒是比“精明”有用得多。
能走到朝堂这一步,哪个不是人精?哪个又不是戏子?
赵祯可以高明地装糊涂,文扒皮可以高明地忍受被打之辱,范师父也可以高明配合,那他贾子明也可以高明的‘拙劣’吧?
延伸开来,富弼、宋庠是不是也高明地躲开了此时的朝堂?
唐奕不敢多想,更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在大势将起,革新初现的这个节骨眼儿上,人心好像突然复杂了起来。
赵祯的全信全爱,士大夫的忠贞为国,在利益面前真的就那么不堪一击吗?
他不懂,更不理解!
说到底,他唐奕是靠一腔热血、满腹真情,还有超越千年的见识才走到今天的,可不是靠腹黑钻营。
他只是个热血青年,他不是一个政客!
他只是个两辈子都不爱玩心眼儿的拧人,但不是个话出三分真的戏子!
他的心情很差,脾气……
也很差!
冷冷地看着贾昌朝,“老贾,我唐奕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
“这里,可不比休政殿更不好动手。”
贾昌朝闻声,出奇的全无惧色。
“哦?你是什么人?老夫还真有点儿糊涂!”
说着,老贾眯着眼睛看着唐奕,“十年前,老夫当你是个浑人。”
“五年前,老夫又发现你是个高人。”
“可不论浑人也好,高人也罢,老夫从未怀疑你是个性情中人。”
“可惜……”
“现在嘛……”贾昌朝砸吧着嘴极尽嘲讽。
“原来子浩也逃不开人伦私欲,不过是个也知道怕,也知道自保的俗人罢了!”
“……”
“俗人?”
“俗人!”
唐奕一边琢磨着这两个字,一边抬步朝老贾走了过去。
贾昌朝眼神犀利,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一步未退。
“怎地?又要用你装疯卖傻的那一套动手打人吗!?”
唐奕轻蔑地与贾子明对视。
“贾相公!”
“你错了。”
贾昌朝一颤,唐疯子不动手?改讲理了?
“错,错什么?”
“你当我打了文宽夫,是为自保,是为私欲?”
“哼!”
老贾冷哼,“难不成子浩真是疯劲儿上来,扁扁文宽夫才能解气?”
唐奕轻笑,“打他,有别的用意不假。”
“但是,你当那是低头、是自保,却是看轻了我唐奕了。”
说到这里,唐奕猛的双目圆瞪,暴喝之声就在贾昌朝的耳边炸响:
“老子就是因为低不下这个头,更不想与你们这帮脏人为伍,才动的手!”
老贾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下意识倒退一步,怔怔地看着唐奕。
而唐奕此时继续吼叫,极、尽、嘲、讽。
“真当谁都他妈跟你一个揍性,削尖脑袋就为了那点权,那点利!?”
紧逼一步,扯着老贾的大紫官袍,托到他眼皮底下。
“这身官皮真就那么好披?”
“傻逼!”
唐奕真的无从宣泄,后世的脏话都飙出来了,也不管老贾听不听得懂。
“装了几斤墨水,就当万物通达,识人知物了?脑袋进水了吧!?”
“实话告诉你,你连世界有多大都特么没认明白,还人心?你懂个卵子啊!?”
……
“你他妈知道老子想要什么啊?就把我往自己身边儿拢?”
“听清楚了!”唐奕越说越来劲。
“老子和你不一样!”
贾昌朝臊得脸通红,“你,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唐奕无语地摇头,渐渐平静下来。
“多活几年吧,我做给你看!”
“呵……”说完这句,唐奕自己却是笑了,笑出了声儿。
看着贾昌朝那张疑惑不以的脸,心中却是没了怒气,反而有一丝超然的怜悯。
帮贾昌朝平了平衣襟,“你……”
“才是俗人。”
“理解不了老子的高尚!”
……
说完,唐奕转身而走,大步离开。
“既然不让搬,那就放这儿吧,我明天再来。”
……
“相公最好找个人看着点,要是一不小心有人给弄乱了……”
……
“我可是会打人的哦。”
……
老贾怔怔目送唐奕离去,心中一直回荡着他的那几句话。
“不低头……等着看?”
他要干什么?
以贾子明的心境,他还真想不出来唐奕要干什么。
……
出了三司职房,唐奕面容渐冷,心情也是越来越阴沉。
刚刚对贾昌朝,他话说的硬气,老贾一点便宜也没占着。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唐疯子真的就那么硬气,真的就不是为了自保吗?
不见得。
若不心虚,何用动手打文扒皮?
甚至文彦博找上他的时候,乃至赵祯装糊涂的时候,他就应该像以前一样直接怼回去。
可惜……
他没有。
……
出了皇城,一抬眼就见大街对面一人负手而立,很有派头地站在那儿等他。
唐奕行了过去。
“以后别摆这造型,和你那络腮胡子一点不搭调。”
“呃……”
潘丰闹了个大红脸儿,还真就当真了。
“真的假的?我看曹景休总这么站着,挺有样子的。”
唐奕无语,曹仙长自带仙气儿,也是你一个糙人能学得来的?
不和他逗贫,“你怎么在这儿?”
潘丰嘿嘿一乐,这才想起正事儿。
“听说你心情不好,却是来开解开解。”
唐奕不信,潘丰可不是这么善解人意的主儿。
“谁让你来的?官家?”
潘丰笑着摇头,“错了,曹景休。”
唐奕闻言,眉头微皱,“他自己怎么不来?”
潘丰道:“景休怕你多想,就只有让我来了。”
唐奕神情一暗,曹佾不来,他才真的会多想。
“走吧。”潘丰拉起唐奕。“今天你选地方,老哥哥陪你到底!”
唐奕略一沉吟,“那就去你那儿吧。”
潘丰不解道:“我那有什么好去的?门槛都快踩平了,没有一点新鲜。”
唐奕轻声道:“想喝酒……”
潘丰怔了一怔,相识十年,还是头一次听唐疯子这么深沉地说想喝酒。
“看来,这次陛下伤大郎不轻啊!”
唐奕残笑一声,“伤我的,不是陛下……”
“是这狗日的世道!”
第667章 平趟定了
长街之上,唐奕与潘丰并肩而走,看上去倒也悠闲。
潘丰借着长街漫步的当口儿,也是劝慰起唐奕来。
“行了,知足吧,这些年朝廷让你弄的都不像朝廷了。总有个例外,总不能全由着你的性子来吧?”
唐奕反问:“怎么就由着我的性子来了?”
“难道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好。”潘丰坦然承认。“但是,太不真实!”
说到这里,潘丰看着唐奕,“十年啊,大宋十年没换过宰相!十年间,除了一个唐疯子,台谏再找不到使其提得起斗志的攻伐对象。
十年间,官家下的旨、东西两府行的令,被延误、驳回的,还不足原来一年间的数量。
十年……咱大宋朝好像忘了内忧外患的狂风暴雨,好像真成了太平盛世。
十年间,铁相不换、西北盐改、调兵边境、兵指大辽,这些事因为你唐疯子好像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就办成了。可是,放在以前呢?”
潘丰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