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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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淡心中郁闷,这个张贵妃还真是,夸人都不知道怎么夸,还说什么说得比唱的好听,这不是变相骂人吗?
说了半天,总算飞快地将大约五集的剧情给说完了。孙淡心中暗自得意,大概估摸了一下,如果一切顺利,最多再说两个小时,就可以把这个差事给交卸了。
还来得及温习一下功课。
总算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张贵妃兴致很高,特意赐孙淡与自己一起用饭。
不得不说,皇宫里的御膳都是垃圾。除了蒸就是煮,寡淡无味,还都不怎么新鲜。
可孙淡也是没有办法,只得胡乱朝嘴里扒拉着。
突然,张贵妃停下了筷子,脸也沉了下来:“不对,不对,孙淡,你是在应付本宫,你好大胆子!”
第三百五十二章 纠缠(三)
孙淡愕然看着张贵妃,“贵妃娘娘何出此言?”
张贵妃板着脸:“我就觉着今天的故事味儿不对,怎么很多地方你都说得不详不细的,这不是糊弄本宫吗?”
孙淡心中一惊,这个张贵妃虽然笨,可听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故事,已经习惯了《还珠格格》的叙事风格,如今他突然加快了节奏,张妃就算是再蒙昧无知,也能很自然地感觉到。
他还是装出很疑惑的样子:“不详细吗?臣的故事就这样,娘娘也听得很开心,怎么反怪臣糊弄你了?”
张贵妃哼了一声:“你以前可不这么说故事的,比如小燕子在学堂里对对联那段故事,你以前讲的时候,不但将故事说得清爽,连先生心里怎么想,小燕子心里怎么想,旁边的其他几个皇子和公主又想什么都一一说得分明……对了,还有他们脸上的表情你都说尽了。可以说是纤毫入微,让人听了,就想像是真到了那个地方,真看到那些人一样。可若换成你今天这个法子说故事,这些都不会说的,直接一句就带过去了,让人搔不到痒处,不过瘾啊。你说,究竟是不是在糊弄本宫。”
她心中已经有些回过味来,看样子,这个孙淡已经知道自己是想将他拖在这里,好让他没时间备考。
哼,想就脱身,没这么容易!
孙淡听完大觉得头疼,张贵妃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再这么说下去只怕不成,还得换上跟隐秘的法子。他想了想,只得道:“既然娘娘喜欢听细的故事,臣照以前的那个法子说就是了。”
他脑袋在不停地转,最后却没想到任何办法,心中也有些着急。
吃过饭,按说应该先喝杯茶消化一下才能做正事,可孙淡不想在延迟下去,立即清了清嗓子拿出浑身解数来同张贵妃周旋。
这一回,孙淡的故事倒也说得细致入微,如张贵妃的要求一样,把所有人物的心理活动和面部表情都做了深入的刻画。
不过,这一回他说书的语速极快,还带着一股京片子的麻利劲儿。在北京呆了这么长时间,孙淡的那一口京片子已经非常利索了。而北京话真要说起来,还真快。比如: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若换成粤语,只怕抖索半天也扯不清楚,可京片子只需嘴唇一翻,两秒钟之内就能把这十个数字给数完。
况且,孙淡当初在大学读书时可是当过一断时间播音员的,字正腔圆,嘴皮子极是来得。
这一开讲,就如暴风骤雨梅花间竹,那些句子就春蚕吐丝一般绵绵不绝。
一时间“你大爷”,“您老吉祥”之类的词句滚滚而来。
刚开始的时候,张贵妃听得还很有味道,只觉得孙淡今天兴致极高,表演状态非常不错。而说书人的状态也能很容易地影响到听众,让张贵妃等人不觉被他的述说带动,心情随着故事的主人公上下起伏,同喜同悲。
变化就出现在一口茶上。
现在正值初春,虽然今天下了一场小雨,可北京的气候总体来说还是很干燥的。加上宫中的伙食大多以蒸煮为主,也不提供时令鲜果蔬菜,以防皇帝吃新鲜菜蔬吃上了瘾,大冬天的时候突然想吃夏天的东西,那个时候,御膳房的人也只能都去抹脖子。
也因为这样,总体来说,宫中的膳食吃了容易口干上火。
张贵妃一时口渴,低头端了茶杯,喝了一口。正因为这一耽搁,等她抬起头来,孙淡的故事也已经不知道说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忙叫道:“慢一点,慢一点,本宫跟不上了。”
孙淡心中冷笑,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再慢,明天也不用去考试了。
他依旧用极快的语速说着故事,这一阵下来,又很快的说完一集。
张贵妃只听得心中发慌,怒道:“孙淡,你是故意的吗?”
孙淡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一摊手:“回娘娘的话,臣是个急性子,说话就是这样,娘胎你带来的,也没有办法。若娘娘今天听累了,我们改日吧。”
张贵妃却不肯就此放过孙淡,可她那这个家伙也是无奈。孙淡已经照自己的意思详细地说故事了,也不好再挑他的错。但若就这样让他退下,自己先前同黄锦商量的计策也整治不了孙淡,再说,过了今天,孙淡会一口气在考场呆上九天,这九天之中可就没有故事可听了。再说,若孙淡真走狗屎运中了进士,以后也没办法招他进宫来当说书先生了。
不行,无论如何,今天都咬牙把这个故事听完。
张贵妃:“好,你继续,本宫精神着呢!”她已经怒容满面了。
“且说,小燕子进了畅春圆。”孙淡继续说。
张贵妃毕竟舍不得这个故事,忙提起精神侧耳聆听。
可遇到这么快的速度,这么海量的信息,还是让张贵妃有点心力交悴的感觉,就连一直呆在她身边旁听的张蔷薇也是听得额头青筋暴起,紧张得没办法出气,生怕漏掉了一个字一句话。
到最后,张贵妃不住喘气,只觉得比走了两里路还累。
孙淡得计,并不放松,还在不停地说着。一时间,满御花园都是他朗朗的说书声。
“咱们就熬吧,看谁熬得过谁?”孙淡心中冷笑,一边说着故事,一边在不住地转着念头,希望找到一个脱身的好办法。
可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放弃了。
不过,整理了一下思路,他突然想,或许明天的考题未必就那么复杂。
三场九天,第一场的史论毫无问题,就算不抄袭,以他现代人的大历史观和超越同时代人的见识,也能得个高分。至于最后一场的八股文章,那可是自己的强项,直接在题库里抄就是了。最大的问题是出在第二场的公文艺学策上面,怕就怕蝴蝶效应,考题突然变化,抄无可抄。
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还真得要考真本事去应付了。
公文写作他不怕,怕就怕策论。可是,孙淡怎么说如今也算是侧身上层人物之间,对国家大政的认识比普通考生要清晰得多。如果孙淡拿不到高分,那么其他人也没戏。
矮子当中选人才,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一想通这一点,孙淡终于放下心来。
罢罢罢,若没办法备考,那就放弃吧,只要其他两场拿到高分,一样稳进三甲。
今日就当是考前放松,好好调戏一下张贵妃。
时间很快过去,外面的春雨好象也停了,御花园里虽然掌了灯,可花木婆娑,显得有些阴森,也非常的暗。
皇宫中,有灯光次第亮起。
孙淡这心一静,也不再发慌。如此一来,也不觉得时间难熬。
等到天彻底黑尽,大概估计了一下,此刻应该是后世的北京时间晚上九点,时辰还长,怎么继续耗着。
又说了一个多时辰,时间应该到了晚上十点半的模样,回头一看,这书一口气竟然说了四个小时。在孙淡高语速大信息量的轰炸下,终于有人受不了啦。
先前还神采熠熠的听众已都是一脸苦相,尤其是几个小宫女,一个个都是哈欠连天。可当着张贵妃的面却不敢造次,只得将脸偷偷藏在袖子后面,长长而无声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就泪流满面。
“娘娘,我头有点晕。”大概是因为听得太费神,张蔷薇只觉得心中一阵无缘无故地发慌,太阳穴突突乱跳,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旋转了。
孙淡心中得意,停了下来:“张姑娘身体不适,要不今天就到这里?”
“怎么可以,故事还没听完呢,本宫正听得入巷,孙淡你继续。”张贵妃又要防着孙淡不讲细节,人为地加快故事节奏,又要防着孙淡神不知鬼不觉地跳集,直接说大结局,透支的心力比张蔷薇不知要多多少。她刚坐了一个月月子,身体还没大好,难过得只想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可为了弄黄孙淡的会试,她只能苦苦坚持。
看到张蔷薇这么不争气的样子,张贵妃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扇了她一记耳光,骂道:“不争气的东西,本宫听孙淡的故事正听得上劲,你却来打搅,没得坏了我的心情!”
张蔷薇没想到张贵妃会突然给自己一记耳光,她本就性格倔强,同张贵妃有是血亲,平日里也随便惯了,没想到娘娘说翻脸就翻脸。
可这事明明就是自己错了,张蔷薇只能咬着牙不着声,泪花在眼眶里闪动。
孙淡看得心中大呼痛快:闹吧,闹吧,咱在现代可是经常通宵麻将的主,若说起熬鹰,明朝人会能熬得过我孙淡?
张贵妃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火,可不知道怎么的,现在是越听孙淡的故事,心中越来气。
她喝了一声:“来人啦,给我们都上茶,要浓一点的。”
孙淡有些吃惊:连兴奋剂都用上了!
接下来,张贵妃和张蔷薇不住地喝茶,逐渐喝通了,二人连番上厕所,显得极其狼狈。
茶这东西除了利尿,还有提神的作用。不过,如果浓茶喝多了,像张贵妃张蔷薇这种平日间不怎么喝茶的人,就容易醉。
果然,过不了多久,张蔷薇终于忍不住走到外面,对着痰盂“哇!”一声就吐了出来。
孙淡骇然,不觉问:“贵妃娘娘,我的故事听起来就那么恶心,要不,我还是别讲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巧遇故人
孙淡看那个东厂的太监又是杯儿又是盏儿,还自带了小火炉,鼓捣了半天,才端了一个牛眼睛大小的茶杯过来,有些发呆。
至于他口中所说的极品铁观音,喝在嘴里也没感觉有什么奇特之处,只觉得香味很是浓郁,还带着一股焦糊味。
孙淡习惯了绿茶,对这种半发酵的茶叶敬谢不敏。
一口饮尽杯中茶之后,孙淡哈哈一笑:“回去对毕公说多谢他了。”然后就跳上马车,朝一众内书堂的学员和家眷挥了挥手:“回去吧,别送了。”
“恭送先生!”内书堂众人同时一揖到地。
而枝娘和汀兰则站在大门口频频挥手,车辘辘而行,孙淡一直看着她们,直到马车出了巷子,再也看不到人了,这才将脑袋缩进马车之中。一种说不出的温暖从心头升起,他知道这九天,这两个女人都会在家里等着自己。
被人期待,被人等待的感觉真好啊!
马车在黎明的北京城中穿行,这个时候城中本就没什么人,又有东厂的人马开道,一路走得颇快,不片刻就来到了考场。
今科会试的考场依旧在顺天府学道衙门的,对这个地方孙淡可不陌生,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来这里了,上一次是乡试,不过是一次省级的考试,而现在则是国家级的大考。
上一次乡试,孙淡不负众望,得了举人功名,成为正式公务员不说,还得了第一名解元。所谓连中三元,就是乡试第一名解元,会师第一名会元和殿试第一名状元。拿到解元不过是走出了第一步,孙淡并不满足于中一个进士,要中连中三元。
只有连中三元,才能名正言顺地入翰林,才能名正言顺地在将来入阁为相。否则,若一点一点熬资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到阁臣那个位置。明朝选拔官员,对官员的出身和资历有一种近乎苛刻的要求,一切都要拿科举的名次和成绩说话。
等到了考场前的小广场,孙淡忙叫了一声“停”,就从马车上跳下来,对几个东厂的番子说:“你们也回去吧。”
小广场前已经积聚了很多人,看人数起码有上千人。
现在还未到卯时,考场也没开闸放人进去。所有的考生都站在广场上小声地说着话,口音也是五花八门,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其中,以江西口音居多。这却也可以理解,江西自明朝开国以来,文风鼎盛,出的进士最多。
这一千多人当中,又的已经考了许多届,在京城中住上十多年待考的大有人在。
北京乃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读书人虽多,可圈子却不大。很多人日常都会经常办办文会,切磋交流学问,这么多年下来,大多也都属实。这次来参加大考,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