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风流-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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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福星介绍了基本情况,谢基副局长就说“雷鸣,你虽然刚刚来,但你是党员,局里经过研究,决定由你来拟写调解,这个任务很重,这几天时间,你先到现场去熟悉情况,阅读案件材料,9月25日以前拿出初稿,这政治任务,希望你按时按量完成,我们几位同志全力配合”。
雷鸣只好说好。
雷鸣已经知道自己入套了,一个由局领导设的套。
如此重要的案件,县里舍得调动百人工作队,为什么不能写出一个“调解”或者“调解意见”?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定有某些必要的内容无法确定,所以才难产,也可以肯定县领导班内部有不同意见,无法统一,所以才会这样拖下来,也可以肯定,这份调解文可有可无,不然领导不会把这个任务放到一个刚刚毕业分配的新人身上。
但雷鸣知道,别的人应该承担的责任,可能已经明确,已经没有办法推掉,领导要把自己拖入这个泥潭,肯定也不能洗脱他们的责任,领导这样做的目的,是拿自己来开刀。
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领导?雷鸣认为是自己推迟报到引起的,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会在能报到的那天报到。
雷鸣的肠都悔青了。
领导确定是给他上眼药,在局务会上,已经明确了拟写调解的任务是谢副局长负责,审核是由苏局长负责,黄福星对文字工作一窍不通,领导根本对他没啥指望。
但苏局长“多余”地讲了一句“新来的大学生是法律专业的,应该给他加点担,法律文先由他写比较好”。
这个任务多次被拖延,领导都成牛皮糖了,多拉一个人进来,就是要让新来的人陪杀。
谢副局长也不会再写这个东西了,调解局里没少写,但县主要领导意见分歧太大,根本不能定调。
雷鸣心里那个苦呀,没有词可以形容。
下桥乡新生村离县城40多公里,交通和经济情况都还不错,县政府的百人工作队大约有一半人长驻在这里,来三天休一天,不能来的工作队员须经所在单位面工作组同意后才能离开,两个队离乡府大约3公里。工作队员分成三个班,每天几经个班分别要到两队去两次,上午、下午和晚上,由协调组安排。
工作队员下去,一般有车送,下去的工作人员一般到农户家中或者到田间地头找农民谈话,稳定他们情绪,要求他们和解。
工作人员都住在乡政府的旧礼堂,几十个人,比学生宿舍还挤,大家都睡行军床,领导才能住招待所,吃饭都在饭堂,临时建了个洗澡的地方,条件极其艰苦。
一连三天,雷鸣都跟着工作组瞎转,一有空,他就阅卷,案很多文件,足有两尺高,但真正有用的材料很少。
但雷鸣还是认认真真地做了阅卷笔录。
他当然也发现了局里以前写的调解文,但都是不成形的。
案件事实都无法认定,如何调解?
双方都主张对争议标的有全部权属,如何调解?
双方都声称一定报人命之仇,如何调解?
调解,是指双方当事人以外的第三者,以国家法律、法规和政策以及社会公德为依据,对纠纷双方进行疏导、劝说,促使他们相互谅解,进行协商,自愿达成协议,解决纠纷的活动。调解工作应遵循的原则有①必须严格遵守国家的法律、政策进行调解。②必须在双方当事人自愿平等的前提下进行调解。③必须在查明事实、分清是非的基础上进行调解。
雷鸣以前真的没有接触这方面的案例,不过从调解的原则出发,他还是拟了一份补充调查提纲,足有近千字。
雷鸣认为,还原历史真相是案件处理的关键。
但双方对此都提出了证据材料,那地方叫放牛湾,在“三包四固定”定产量的登记本上,双方都有“放牛湾”的面积,多达近百亩,现有这些历史资料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同时,两边的老人都坚持说“放牛湾”属于自己所在的队。
能找的老人都找了,能找到的人都说属于自己一方的。
县里各部门组成的工作组都束手无策,更何况雷鸣。
工作队员都说,干脆让他们继续开打,然后都关起来,然后就清净了。
也有的队员说,再这样下去,会有部分工作队员先被送进精神病院。
两村村民多次集体上问,案件已经被列为全国督办的10个纠纷案件之一。
为了应付,雷鸣开始写调查报告,把案件的主要情况,存在问题都说清楚了,但下一步怎么做,他也没头绪。
工作组每天中午饭前都开碰头会,司法局的调解任务都是被点名的。
第三天下午,雷鸣和谢副局长回家休息一天。
在车上,看雷鸣有点变黑变瘦了,谢基动了恻隐之心,他也不知道苏局长为什么要拿这小开刀,所以就安慰雷鸣说“小雷,工作要一步一步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注意保重身体”。
雷鸣心中稍稍有点安慰,但心中仍然压力重重。
回到单位,雷鸣就骑单车往家跑。几天不回家了,不知道家里情况如何。
看到西院榨油的生意还好,烤房也有一些来料加工维持,雷鸣回家回家见妈妈一下,就回到单位,放下单车,马上乘车去十里亭。
几天来,雷鸣把all机留给李玉梅,乡政府的话不好打,雷鸣也没什么心情,所以根本没顾到门面的生意。
当雷鸣黑着脸出现在门面时,众人谁也不敢多说两句,李玉梅等了好一会,才忐忑不安地向他汇报。
首先是财务,情况还一般,赢利的所下降,但雷鸣还能接受。其次是店面管理,出现了问题,送给一家四星级的干货有质量问题,被退了回来。
一家店出现的问题,其它店没有发生,能说明什么问题?雷鸣不管那么多,不管他,退就退了,大不了不做那家的生意,谁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干脆不管了。
最后,李玉梅汇报,有一个老板来话,要求雷鸣回来了就找他。
原来是那个池州的老板魏真铭找到江宁来了。
第三十九章 圈地运动
魏真铭是个老帅哥,四十岁光景,雷鸣没有什么好心情,就坐在门面里和他交谈,连楼上也没请他上去。
客套几句,魏真铭就把他的名片递过来,这是一张个人名片,上面只有名字和联系话。雷鸣没有个人名片,所以就把公司名牌递给魏真铭。
给魏真铭上过茶,雷鸣就说“不知道魏老板有何见教?”
魏真铭笑道说“雷老弟够爽快。我有个生意,需要在江宁市周边找个地方办厂,恰好发现老弟你盘下了纳怀村那块地和房,我想租用或者买下你那块地”。
“哦!魏老板想做什么生意呢?”
“皮革加工,我已经承包了江宁市肉联厂,我想垄断江宁市所有的牛皮和猪皮,加工后送广东”。
“我想我们没有合作的可能,谢谢魏老板的关注”。雷鸣正心烦,见这家伙是做这营生的,就直接拒绝了。
魏真铭笑了笑说“雷老弟,你听我说完嘛”。
雷鸣又坐下来。
“我只做简单加工,我可以和你分成的,你那地方好,有水源,不用接自来水,我们用水不少,我们抽河水,可以大大节约成本”。
雷鸣面无表情地说“你不用再说了,那地方是我家的祖业,我不会在那地方搞这种事的,你还是另找高明吧”。
魏真铭彻底服了,他纵横商场十几年,第一次被人这样干脆地拒绝,让他十分郁闷。他也站起来,向雷鸣伸出手说“雷老弟,我知道这是有污染的项目,但这生意总得有人做是不是?我们保持联系,交个朋友,有机会我们要继续合作”。
他也从雷鸣心神不安的神色中看出雷鸣心中有事,就接着说“雷老弟是有心事吧?改天雷老弟你有空了,我作东,请雷老弟你喝茶,到时请老弟一定赏光哦。”
雷鸣被他说到心坎上,觉得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就说“还是我做东吧,我现在确实没心思想生意上的事”。
“皮革加工只是我的副业,老弟你少年老成,又是本地龙,我想我们会有更多可以合作的地方,”说完掏出他的另一张名片递给雷鸣。
雷鸣主意已经定,就不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道谦,礼貌地送走了魏真铭。
看了魏真铭后来给的名片,雷鸣才后悔起来,这个魏真铭竟然是池化集团的副董事长,池化集团是池州的私营企业,但是听说这个企业利润很大,每年达几千万,但公司领导层很低调,从来不在公开场合漏面。
但魏真铭为什么要投资这么小的生意呢?是不是对方在试探他?
雷鸣可没想那么多,吃了饭,不到八点,就上huang睡觉了,两边的生意都还好,他就放心了。
刚刚睡了一会儿,雷鸣的all机就响了,是黄新龙有事找他。雷鸣哪都不想去,黄新龙正好在江宁市区,就到门面来。
黄新龙找到门面,见到王莹,觉得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王莹见到他,就知道是找雷鸣的,连忙带他上楼。
雷鸣也不起床,让黄新龙坐在床边和他说事情。
见雷鸣无精打彩的样,黄新龙说“鸟人,我知道你们局领导给你压力了,你们工作队上有我的同学呢。你别怕,以后你就会习惯了,呵呵,谁叫我们没后台呢?我也不经常这样,我们是牛马,做好了是领导的功劳,办砸了是我们的责任,认命吧,争取当了领导,以后我们也整人!”
这话正好说到心坎上,雷鸣坐了起来说“刁,我不信他们能开除我,找个机会搞死这几个野仔”,接着掏出烟来抽。
原来黄新龙在警校的老师调到公安厅任职了,想在城关附近弄个庄园玩,就找到黄新龙,要黄新龙帮忙物色,黄新龙家太偏远,一下想不出去哪找,想到雷鸣搞土地有经验,又是本地人,所以就找雷鸣商量来了。
雷鸣一听,就来精神了,他详细问了情况,原来一段时间以来,省里和市里的一些老板、干部纷纷到江宁城郊租地搞种养,一亩地一年的租金是30到几十元不等,一下可以签订几十年合同,租金一年一付。
1995年前后,民工到开放地区打工形成潮流,农产品价格低下,土地丢荒很多,以及让土地丢荒,不如租出去赚钱。
雷鸣也是个自私的人,他想起英国历史上的圈地运动,那可是资本原始集累的手段。
雷鸣认为,在中国,土地资源永远是稀缺的。
但江宁市号称全国土地资源最丰富的五个省城之一,周边土地还是不少的。
从法律层面上,雷鸣认定这是从农民手中承包土地,法律是没有禁止的。特别象雷鸣以妈妈的名义承包荒山荒地,更无可非议。
雷鸣估算,一亩一年也几十元,要是能租下百把亩,资金上也没有什么问题。
雷鸣马上和黄新龙骑摩托车回到纳怀村,直接去三叔家。
三叔正好要睡下,雷鸣问他村里有没有土地可以出租做养殖用的,三叔纳闷了,这个侄是不是想当农民了,刚刚买下西院,现在又想搞什么农庄。不过他说有一个生产队有几百亩土地要出租,叫放马坡,其中荒地有300多亩,水面有100多亩,交通一般,就是土地太贫,种不了什么东西,最多只能种木薯,水面也养不了鱼,因为每年都发大水,此外还要开一条两公里多的路,要经过村庄,有不少老板已经去看过了,因为没有道路,不敢投资,都没有谈成。
雷鸣想了一下,那块地他是知道的,是一个小山谷,风景不错,面对着西江,交通不方便,但雷鸣有信心能开通公路,按一亩地一年租金30元计,一年要付租金一万多元,这对雷鸣没什么难处。
雷鸣就托三叔去谈租那块地的事,租金过得去就行,但租期要尽量长,这样他才好投资,要以他妈妈的名义去租,钱也去他妈妈那里要,另外还托三叔帮黄新龙租一块30亩左右的土地,三叔听说是镇派出所帮省公安厅租的,满口答应。
办完事,黄新龙叫雷鸣去仙湖玩,雷鸣不想去,就回家,把租地事情的爸爸妈妈说了一下,妈妈已经帮雷鸣收了好几万元块钱了,听说雷鸣又要投资,也没有说什么,雷鸣又和他们谈单位的工作安排和单位安排房的事,但他不敢把领导为难他的事说出来。
爸爸没什么意见,妈妈却想把房后面的几块地租下来,她想让姥爷姥姥来家里住,让他种一些中药。房后面的土地都是熟地,租金可没那么低,但雷鸣也高兴地同意了,最好能租大一点的,把旁边爷爷家后面的土地也租下来最好。反正租金便宜,随便投资种点什么都不会亏本。
姥爷家世代行医,又上过省立中医学校,以前在省中医研究所工作,退休后迷上了种药,带姥姥去了一个偏远的药园种药,已经三年多没回到江宁市了。雷鸣的妈妈只有一个哥哥,留学后留在美国,也多年没有回来,眼看两老已经70多岁了,雷鸣妈妈就想接他们回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