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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断袖不欢-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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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华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冷冷道:“太子逼宫,形势大乱,我带你来此,却是救了你一命。”
  “霜华姐姐为何救我?”知言斜倚在车厢,神色好奇。
  “一口一个姐姐,我都不忍心杀你。”霜华瞟了她一眼,说罢再不理会于她,继续驾车。
  宫中大乱,却丝毫未影响西京城的热闹。想到这江山或将易主,知言不由叹息。
  马车停下之际,知言撩袍下车,御周候府四个字赫然眼前。韩霖抱着一柄长剑,微微抬起了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书房。”他说。
  知言径直向书房走来,却见何子非仍在案前读书,仿佛外面的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
  “你可知宫中巨变?”知言习惯性地在他身旁坐下。
  知言侧目看他,却见御周候脸上升起怒意,将那书卷往案上一拍道:“昨夜凶险至极,你却不肯派人通知我。我竟是从余鹤处,得知了你彻夜未归的消息。”
  御周候极少生气,上一次生气,大约是因为她误以为他一心要杀荣贤妃。知言不由心虚地低下头,“昨夜我分身乏术,自己尚且出不了宫……”
  她虽然低下头,心里想的却是余鹤如何知道她彻夜未回,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便是他又去她府上堵人了。既不明媒正娶,又不肯对叶舒死心,原来余鹤师兄是这般无耻之人。
  见她服软,如小猫般瑟缩着身子不敢再说话,御周候这才收敛了脾气,转而将她拉至近前,迫使她分开双腿坐在他腿上,与他面对面地依偎在一处,这才抬手钳住她的下颌。
  这样的坐姿实在羞人,知言坐立不安,身下如有芒刺。
  御周候并未发现她的异样,目之所及是她圆润小巧的下颌,那里有一道斑驳的血迹,刺目惊心。
  何子非看了许久,道:“像是有人用血淋淋的手捏了你的下巴。”
  知言想到那一幕生死时刻,惊魂未定道:“险些为太子所杀。”
  御周候自袖中取出一方丝帕,仔仔细细将她的下巴擦了个干干净净。如此距离,如此姿势实在暧昧至极。知言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子非还能安坐于此处,就不担心宫中之变。”
  何子非的眸子近在咫尺,亮晶晶地教知言不敢直视,他的谈吐拂过她的脸颊 “别人的家事,我担心又有何用?”
  他的墨眉长且笔直,愈发衬得他长相卓绝,此刻他唇角微弯,竟是因替她拭净了脸颊,满意地笑。
  “那么……定是宫中胜负已分?”知言语气试探。
  何子非不答,轻轻环住她的腰,迫使她靠在他怀里。知言觉得耳畔清风拂过,有如羽毛轻轻抓挠,“陛下与太子,今日恐皆将殒命宫中。皇家之事,我唯恐避之不及。”
  怀中之人当即一惊,“二龙相争必有一伤,为何双双殒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何子非低声道。
  知言忽然想起一事,自怀中取出一本薄簿,“幸得我留个后手,将陛下口谕写了两份。”若是太子得胜,她便将这小簿一把火烧了,若是皇帝与嘉宁公主安然无恙,她便按照陈帝要求,依旧将此物交至礼部。如此一来,便可自保。
  知言正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洋洋得意,手中之物却被何子非抢了去。他翻了两页,脸上的笑容渐渐凝结。
  “嘉宁公主下降御周候?”他虽是一字一顿地将那内容读出,可口气却像是在质问知言。
  她的头埋得更低了。
  “若是我娶了嘉宁,你以为如何?”何子非问。
  “若是公主登基,你便是今后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夫,如此甚好。”知言答。
  “甚好?”那人不怒反笑,“许知言,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我是以色侍人的男子么!”
  知言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他再动怒,连忙道:“你不是,我是!”
  御周候将那簿子“啪”地摔在地上,双手捧起怀里那张满是惊慌的小脸,“御周候不会尚公主。”
  知言一愣,嘴唇便被他的吻碾压下来,他的气息萦绕在她耳畔,一遍一遍道:“我只要你。”
  一番生死激荡,却不料此时还能能坐在此处,听他动情的呢喃,知言忽然觉得心上一酸,落下泪来。
  及至午后,西京城噼噼啪啪下起了大雨,吵得人烦闷不堪。余鹤这才睁开双眼,勉强支起身子,却屋内仍是门窗紧闭。屋里尽是漆黑,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他兀自披起衣衫,推开窗子,使得凉气沁入,头脑清晰。
  凌乱的床榻与未干的痕迹,教他一遍遍回想起今晨的温柔与疯狂,果然是意犹未尽,非她不可。
  子时刚过,那个叫叶舒的小女子便来求他,往日避他如蛇蝎,却不曾料想她主动送上门来。她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为的却是许知言
  许知言是他的同门师弟,他自然不会不管,可当他看到叶舒那痛哭流涕,如同丧夫寡妇般的模样,浑身上下的气息都凝结起来。
  他为何要帮她?
  余鹤冷冷回她,“与我何干。”
  叶舒哭得梨花带泪,“许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若是大人肯出手相助,叶舒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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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鹤忽然觉得有趣,眉头一挑道:“做牛做马?”
  他将长靴踢到一边,“洗脚。”
  余鹤多年浸淫在大理寺中,每当审讯犯人之际,看到犯人痛哭流涕的模样,他便觉得心中大快。而今他便带着这样的快感,想要好好将面前的小女子折磨一番。
  她往日的心高气傲、视而不见,他都要统统踩在脚下,教她抬眼瞧他!
  却未曾料想,叶舒的眸子突然明亮如星,磕头道:“多谢大人。”
  余鹤眉头紧皱,为了许知言,她就这般乖乖地任他宰割?
  叶舒跪在余鹤近前,轻轻替他脱了袜,又卷起了裤腿。而后纤手入水,在桶中缓缓挥了半个圆圈,试了水温,才将他的脚放进桶里。
  水温不热不凉,恰到好处。一双小手在盆中轻轻拂过他的脚背,时而柔柔的抚摸,时而缓缓地揉捏,教余鹤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服得渗出了薄薄的汗珠。
  她既然肯任凭他驱使,余鹤自然也会大大方方的履行承诺。他旋即命人修书一封,送到御周候府上。
  叶舒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仍是认认真真地替余鹤洗完了脚,用干净的锦帕仔仔细细地擦拭。
  余鹤低头瞧她,白净的小脸含着笑,全然不似方才那哭哭啼啼的模样。想到她每日这般侍奉许知言,不禁怒从心生,“更衣。”
  叶舒一怔,方才他分明没有吩咐她更衣……
  “反悔了?”余鹤挑眉。
  叶舒咬了咬唇角,低头不语。快些,再快些,若是他存心折磨,她按照他的吩咐便快些做完便是。
  那繁复的腰带与外衫,却也难不倒叶舒。她十指灵巧翻飞,熟练至极。余鹤低着头看她,只见她也低着头,注意力全被他身上的衣带吸引了去,白皙的脖颈上散落了几根碎发。
  不知为何,余鹤忽然伸出手,轻轻在她后颈摩挲。
  叶舒惊恐地后退一步,睁大了双眼道:“大人请自重。”
  自重?她每日替主子洗脚更衣,入夜还要暖床,自重什么自重?余鹤忽然觉得心慌意乱,上前将叶舒横袍抱起,往榻上一扔。
  叶舒被摔得头昏脑涨,惊恐道:“余大人,你做什么!”
  余鹤将里衣脱下,露出健硕的臂膀,“不懂?”
  此时此刻,面前的男人好比饥饿的野狼,欲将她撕个粉碎,叶舒怎能不懂?男人啊……原来都是如此……她望着他,忽然笑出了声,“叶舒还记得初见大人之日,不慎打翻了茶盏,大人嫌弃那茶水肮脏。”
  余鹤不知她这句话的意图,蹙眉道“如何?”
  “大人尚且嫌弃未饮过的新茶,而今却不嫌弃贱人这残花败柳的身子?”叶舒笑着笑着,眼角的泪水喷涌而出。
  然而在余鹤看来,却全然不是如此,他心道这女子倒也有几分胆识,如此明目张胆地告诉他,她已经跟了许知言。
  可是她这样说,他就会放过她么,跟了许知言又如何,明日他亲自到府上拜访,将她娶回府上疼爱便是,何以这般啰嗦。
  话一出口,仍带着大理寺审问犯人时惯有的冷漠与侮辱。
  “真脏”余鹤冷笑一声,便见榻上之人面色煞白。
  裂帛之声,夹杂着女子细碎的哭声,教余鹤既兴奋又烦闷。他一次又一次地索取,将身下的女子里里外外吃了个干干净净。
  下一次,我便温柔待你。余鹤心中这样想,动容地亲吻她含泪的侧脸,却累得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瑭:余大人太过闷骚

  ☆、四三章 长梦不醒

  及至吏部尚书齐皓还朝,已是半月之后。太子孔诏逼宫谋反,当场被诛,陈帝难忍丧子之痛,薨于龙隐殿。
  齐皓悲愤不能自已,当夜他奉旨出京,乃是为了尊先帝遗愿,将嘉宁公主扶上皇太女之位。他疑心太子谋反,便连夜将虎符送至玉王府上,想必玉王定能围剿叛军,保圣上平安。
  及至宫中,下马、卸剑。新皇的口谕一并传来,“齐皓擅离职守,护驾不周,致使废太子谋逆犯上,即日起押入天牢待审。”
  新帝?齐皓冷笑数声,他早知太子不臣,却不料玉王殿下更加心狠手辣,这一回坐收渔利实在漂亮至极。
  早前太子夺了他掌管御林军与兵部的实权,因而宫变之时,他无力控制局势,只得拼死用虎符调动了虎贲军,却换来了擅离职守,护驾不周的的评价。可是一直以来无心朝政的玉王如何突然涉入朝政,如此干净利落的做事风格并不像他。
  请君入瓮,借刀杀人,难道他身后有高人指点?
  孔轩登基,普天同庆。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先帝与贤后合葬。朝堂之上,文武众臣位列两班。这半月以来,先皇党与太子被剿灭殆尽,新皇下手迅猛,毫不拖泥带水,一时间令百官臣服。
  “陛下……鸾太妃娘娘,已有三个月的身孕,哭闹着不肯离宫。”楚端低声道。
  声音不大,却被殿上的一干众臣听得清清楚楚,殿上谁人不知,鸾贵妃曾与太子乱了人伦纲常,能苟且活命已是大幸,可是腹中胎儿的去留,却是尴尬至极。
  众人伸长了脖子,都打算听听这位新皇如何处置鸾太妃。
  不料皇帝悠悠道:“且随她去。”
  太妃娘娘的住所与新皇的宫殿遥遥相望,真是一桩奇事。若不是听闻陛下有那龙阳之好,众人还以为陛下对太妃有所思。
  这倒也难怪,陛下近日尤其宠爱殿上这个名叫楚端的小黄门,听闻楚端这几日才净了身被送进了宫。众臣面面相觑,都觉得小黄门与鸾贵妃有几分相似,要是说起来,这小黄门与礼部尚书许知言也长得很像。
  太妃平安无事、小黄门日渐得宠、许知言步步高升,众臣这么一琢磨,原来陛下喜欢如此长相的男女。有老臣悟性极佳,抚须暗想,原来陛下与先皇一样,都对魏皇后许云昭念念不忘。
  一场风波过后,便是长久的平静,除了夜深人静之时,偶尔听到长宁宫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那里住着的,是曾经名动一时的嘉宁公主,她在宫变之时临危不乱,表现神勇,处处以维护先帝。
  谁知先帝却在太子伏诛后含恨九泉,嘉宁公主一时无法忍受父母双双辞世的事实,竟是疯了。
  先有荣贤妃痴傻辞世,而后又是嘉宁公主日夜癫疯,常言道红颜薄命,竟是一语成谶。
  入夜之时,每当孔轩听到妹妹那歇斯底里的呼喊,便惊恐地睡不着觉。他的脑海中一遍遍浮现出她伏在父皇身上痛哭流涕的模样,除了哭喊,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瞪大了双眼,双手颤抖着摇晃着他的肩膀,不可置信的声音凄厉如鬼,“哥哥……哥哥……你好狠!”
  忽然从梦中惊醒,孔轩已是满头大汗。午夜梦回,那日宫变的情景历历在目,虽说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他已经安然地住进了龙隐殿,可心中的空虚却越来越大。孔轩披衣起身,于银色的月光下独立窗前。琥珀色的长发自他脑后松散地垂下,映得侧脸愈发惨白。
  清新的男子气息萦绕在他周身,楚端也披了薄衫,轻轻环住他的腰身,“陛下又做噩梦了。”
  孔轩唇齿微动,“朕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
  “若不是陛下力挽狂澜,还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楚端的唇游走在孔轩的后背,柔软撩人,教孔轩没由来觉得舒爽。
  “诛杀兄长,万劫不复。”孔轩痛苦地闭上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楚端轻笑,“我新得了些寒食散,陛下可愿一试?”
  “寒食散?”孔轩的声音忽然提高“可是历代帝王都视作仙药的寒食散?”
  “正是。”楚端的手不安分地滑入孔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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