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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花月断肠刀-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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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反正死定了,告诉你,也好叫你到阎王那里去告状,月魄追魂听说过不?”崔士豪如遭雷歼,全身一颤,骇然说道: 
  “你没死?”晓梅恨哼道: 
  “小爷命长,火窟其奈我何?”崔士豪凶威尽敛,颓然说道: 
  “你干脆把我杀了算啦。”话已无力,头更是抬不起来了,宛如耗子见了猫,再也凶不起来;这情形,看在贺家父子眼中,纳罕异常。晓梅道: 
  “没那么简单,死与死不同,我问你答,如果实在,死便毫无痛苦,如敢谎言欺骗,哼哼,你该知道我的厉害。”崔士豪道: 
  “我知道得不多,看你问什么了,可不能故意为难我。”晓梅道: 
  “这你尽可放心,你不知道的,我也不问,你知道的,如想推托,也瞒不了我。首光我要问你,绝缘谷金矿矿主,究竟是谁?”崔士豪苦着脸道: 
  “你何必明知故问,算你狠。范凤阳,你该满意了吧?”晓梅道: 
  “不满意,范凤阳只能算个傀儡,真正的主儿另有其人,你应该知道。”崔士豪道: 
  “我只听外区头领说,好象是个老头子,背后也那么称呼他,我没见过,无法形容。”晓梅道: 
  “今天信鸽带来的令谕,拿出来给我。”崔士豪道: 
  “已经烧了。”晓梅道: 
  “谁署名?分派了些什么?”崔士豪道: 
  “署名只有一个‘金’字,口气似是范凤阳,谕令先将关洪父子除掉,收服余众,等他老婆一到,或杀或捉,均解送金矿。” 
  晓梅道: 
  “你很肯合作,把你给我的问答,写在纸上。”崔士豪断然说道: 
  “办不到!”晓梅诧问道: 
  “可有理由?”崔士豪道: 
  “我之死乃咎由自取,绝不怪你,妻儿何辜?”晓梅道: 
  “就你这句话,还算受听,韩章分明指给你一条生路,你却连他也要出卖,用心也太狠毒了。桌上这封信,可是家信?”贺诚接口代答道: 
  “是家信。我这里还替崔兄,存着几十两金子,道路一通,我亲自送去。话一定带到,力之所及,小弟必照顾他们母子的。”崔士豪临死之前,良心发现,故而道: 
  “兴儿,这位公孙公子,武功当代数一数二,你要学,跟他学。我教你那几招,只能送死,不准再练。”兴儿哭道: 
  “师父……”生离死别最伤情,但他也只唤了一声师父,底下的话,已是哽咽难继。晓梅出来已久,惟怨站中另生变故,恻然说道: 
  “身后事我会替你安排,放心去吧!”凌虚出指,点了崔士豪的死穴,尸身立即扑倒。兴儿何曾见过隔空点穴,神色上流露出极端的惊奇与羡慕。晓梅道: 
  “小兄弟,帮个忙,看他怀里有没有白天的谕令。”兴儿道: 
  “要有也在二姑身边。”但他还是细细搜了一遍,果然没有。 
  晓梅道: 
  “你很聪明嘛,等眼前的事情过去以后,如想找我,去问关洪。”又向贺诚说道: 
  “令郎资质不错,练武可望有所成就,今天多打搅了,改日再来道谢。”挟起崔士豪尸身,出屋一晃而杳。贺诚父子追出,哪里还见得影踪。 
  悲伤与愤怒,象两把无形的火炬,煎熬着印天蓝。 
  她很想静下心来,把当前的事情,再客观而深入地想一想。但是,用尽了一切克制功夫,结果全无功效。紊乱的思绪就象开了锅的水,翻翻滚滚,一波接着一波,涌荡不停。 
  首先,她便想到霍弃恶的被害。关于这一点,她勉强替范凤阳找一个理由。那就为了得到自己。现在结婚已经七年,可说如愿以偿,达到了目的。然而事实说明,并非如此。那么又为了什么? 
  难道他另有所欢?抑成为了财产?仔细一想,又觉全都不象。 
  关于前者,他对自己用情很专,最低限度,直到目前,自己还没发现他有这种倾向,一点可疑的迹象也没有。关于后者更不可能了。自己又无兄弟妹妹,谁经管还不是一样,他并不是一个糊涂人,不信他连这个道理想不通。 
  其次,想到父亲的死。那夜得到噩耗,他仍睡在自己身边,匆忙赶去,父亲已近弥留,仅模糊说出“扮装”两字,即已含恨而死。他当时曾说: 
  “什么秘笈?是不是已被别人偷走了?还不快去检查一下?”自己当时正悲恸万分,又恨他只重秘笈不重人,全无悲容,所以没有理他。也许他警觉操之过急,已经引起自己的怀疑,过了半年,才再在闲谈中,重复问起。最近一年,问得更勤。殊不知在许婚之后,父亲即曾恳切地叮嘱过,武功与暗器,绝对不准传人,连他也不准传授。为什么不准传他? 
  如因霍弃恶的失踪,他涉有重嫌,或是发觉他不可靠,何以又把自己嫁给他?莫非暗中受着极大的威胁,纵然不愿意,也不敢答应?嗯!这一料想,比较接近事实。 
  否则,父亲只有自己这么一个独生女,偌大财产,何以陪嫁的装奁极其有限?显而易见,这件婚事,并非心愿,也可以说,给自己保留一个后退的余地,或是,还要观察他一个时候,再作决定。总之,父亲是不喜欢他的,父亲的死,他脱不掉嫌疑,凶手自然另有其人,焉知不是他本人在背后策动? 
  现在就更明显了。他急切需要这种秘笈和暗器,来对付公孙兄。他们之间,究竟结有什么深仇大恨?这种秘笈和暗器,是否真对付得了公孙兄? 
  问题一个接连一个,愈想愈多,突然,“笃笃笃”三次叩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胡二娘轻声问道: 
  “场主,粥熬好了,您是现在吃还是等会吃?”印天蓝佯装着已睡熟,没有理她。胡二娘略微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仍然没有得到答复。 
  印天蓝已得晓梅警告,知道胡二娘武功不弱,不由凝神专注,聆听她的动静。椅子轻微动了一下,料系胡二娘已经坐下。隔不一刹,即听胡二娘喃喃自语道: 
  “这一睡不知什么时候才醒,我还是把这粥靠在火上的好。”接着,椅子移动,脚步声起。同一时间,印天蓝耳中传入一丝衣袂破风声,轻微之极,显示轻功甚高,如非专注,恐怕还听不到。破风声止于门前,印天蓝以为晓梅回来了,不禁暗自责道: 
  “小哥怎如此大……”哪知想还未已,来人已开门进入楼中。胡二娘似乎亦感到意外,道: 
  “主……”话声轻如蚊蚋,随即被一声更轻的“嘘”声,给止住了。印天蓝心中暗惊,知道来了敌人,而非晓梅。更要听个仔细了。全神贯注,穷极耳力,反而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不用说,两个人是在传声问答。印天蓝立即作了必要的准备。 
  片刻之后步履声再起,胡二娘下了楼,来人却向睡房走来。“卡”的一声,来人竟敢大胆推门。印天蓝早已把门闩死,来人没用力,自然推不开。 
  “除了范凤阳,谁敢这么大胆?”印天蓝立刻有了这个想法,暗道: 
  “如真是他,再好不过,当面把事情弄个清楚。”来人没推开,即扬声唤道: 
  “蓝妹醒醒,蓝妹醒醒!”果然是范凤阳,一声比一声大。 
  印天蓝“唔”了一声,佯装还没有完全清醒,翻了一个身,借势把被子拉开,又盖在身上。范凤阳等了刹那,没见开门,料知印天蓝未醒,似已不耐烦,重重的敲了几下门,道: 
  “蓝妹,开门!”印天蓝佯装被敲门中惊醒,没有好气地说道: 
  “你不是说过,不再见我了么,又来干什么?”范凤阳道: 
  “气话怎能认真,我听说你受了伤,快开门,让我看看伤势如何?”印天蓝早已想好对付他的办法,认为晓梅说的对,范凤阳虽涉重嫌,还得真凭实据,才能叫他心服口服,俯首认罪。 
  现在见他还在佯装,将计就计,道: 
  “我还死不了,用不作假殷勤。”范凤阳道: 
  “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别留下后患。”一副丈夫关怀妻子的神情,体贴入微。印天蓝不领这份情,道: 
  “快滚,我现在困得要死,让我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再说。” 
  欲拒还留,亦煞有情。范凤阳道: 
  “我只看一眼就走,绝不打搅你的睡眠。”印天蓝故意唉声一叹,道: 
  “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告诉你,伤处业经救我那人包扎好了,只要不用力,几天就好,还不滚?”范凤阳道: 
  “是不是月魄追魂给你包扎的?”印天蓝佯怒道: 
  “你当真不知道他已经葬身火窟了么?”范凤阳似是非常惊愕,道: 
  “他死了?真是难以想象,怪不得你会受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印天蓝冷哼一声,道: 
  “你该比我清楚。”范凤阳似是无可奈何,道: 
  “自从月魄追魂一现身,蓝妹便对我发生了极大的误解,我又没有跟你们一路,怎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印天蓝道: 
  “何须你亲自露面,派几个亡命徒就够了。”范凤阳道: 
  “蓝妹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手下的人,你全认识,是哪一个,我非彻底追究不可。”印天蓝道: 
  “不见得吧,常斐庆与诸葛赫,过去我就没见过。”范凤阳道: 
  “蓝妹怕是中了月魄追魂的毒,我怎会跟这些江湖末流为伍。”印天蓝冷哼一声,道: 
  “尚大空你也不认识?”范凤阳似是一怔,道: 
  “他到我们家里去过,我怎不认识,只是从那次走后,一别六年,再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你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印天蓝再没理他。范凤阳等了半天,见她没回答,诧问道: 
  “蓝妹怎不说话?”印天蓝冷漠地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范凤阳道: 
  “你不说我也能知道。”印天蓝心里一动,暗问自己: 
  “莫非昨夜救我的那个黑衣人就是尚大空?”不好,此贼显已起疑,不管是否,先将尚大空保全住,将来也是一个活口。 
  如此一想,哪敢怠慢,立即反问道: 
  “你有多聪明,究竟能知道什么?”范凤阳道: 
  “昨夜就是他把你救走的,可对?”印天蓝连声冷笑,半晌笑止,讥诮道: 
  “真不含糊!”她知道范凤阳多疑,故此模棱两可地说。范凤阳果然中计,道: 
  “难道不是?救人还有什么配不配?”印天蓝道: 
  “凭他那种三脚猫的功夫,也能在金星石手下救我?”范凤阳哈哈狂笑,道: 
  “你愈说愈奇了,也可见你中毒之深,月魄追魂还跟你说过什么?”印天蓝道: 
  “难道那金衣人不是金星石?”范凤阳道: 
  “三十年前,江湖上果有这么一个人,武功天下无敌,但那早就成了过去,现在嘛……”言讲中,大有睥睨天下,不作第二人之想,却又不把话说完。印天蓝道: 
  “今日天下,该轮到你了是不?”范凤阳道: 
  “我虽不敢小觑天下,放眼辽东,月魄追魂不死,若他兄弟联手,尚足教我惧怯三分,今日嘛,嘿嘿……”印天蓝暗吃一惊,始知此贼平日深藏不露,所言纵嫌夸大,亦必有几分实学,灵机一动,道: 
  “除开公孙兄弟,现在就有一人,足以教你枕席难安。”范凤阳不假思索,即道: 
  “可是龙介子?”印天蓝诧问道: 
  “龙介子是谁?”范凤阳道: 
  “就是救你那人。我想过了,你说的是,尚大空的确不配。”印天蓝道: 
  “这次你仍旧猜错了。龙介子我没见过,这个人我却极熟……”她也故意不把话说完,以见范凤阳反应。范凤阳似是极感意外,道: 
  “辽东地面居然还有我不知道奇人?”印天蓝道: 
  “你不知道的人和事还多着呢!”微微一顿,方始说道: 
  “不过这个人,你不仅知道,而且很熟。”范凤阳一怔,道: 
  “是谁?他还……我不信。我不信他能教我难安枕席。” 
  印天蓝道: 
  “是霍弃恶,你不信他还活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你可懂?”范凤阳道: 
  “三尺之童都懂,我怎不懂?”印天蓝见还问不出真情,率性开门见山,直接挑明问道: 
  “你设计害他,又霸占了他的妻子,难道不怕他找你报仇?”范凤阳不答反问道: 
  “是他亲口告诉你的?”印天蓝道: 
  “一点不错。”范凤阳再次放声狂笑。印天蓝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诧问道: 
  “你笑霍弃恶奈何不了?”范凤阳道: 
  “我笑你!笑你说谎都不能骗人!”印天蓝恍悟所以,道: 
  “反正这是事实,信不信在你。”话已出口,她只好坚持下去了。范凤阳道: 
  “霍弃恶失踪以后,我还亲自找过他。彼此至交,无怨死仇,至于跟你结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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