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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花月断肠刀-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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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滑进冰崖下面去呢?”晓梅故意一翻眼道: 
  “那更是腿登眼闭,天下太平了!”印天蓝猛一出拳,打在了晓盾肩头上道: 
  “你是存心呕我!”晓梅摇头道: 
  “不是存心是有意!”于是印天蓝连打没完,晓梅就奔跑闪避,一路直上峰腰。 
  跑的不跑了,追的也追累了,两个人歇息下来。 
  别看这一阵奔跑没有多久,以二人这身功力来说,已自山路入口转上了七八里路程,这正是晓梅的心意。冰雪封山,无可坐处,尤其是在经过一阵奔跑后,两个人都觉得腹中有些饿了,可是却苦无果腹之物。印天蓝久居辽东,时走山野,这时道: 
  “梅哥,你可饿?”晓梅点点头道: 
  “早已饿了,只是没有吃的,奈何……”印天蓝接口道: 
  “目下只有抓松鼠来吃了!”在山居的人来说,不但是常事,并且认为这是美味,但在晓梅讲来,却是宁可饿着也不肯吃的东西。所以她连连摇头道: 
  “不不不,我不太饿!”印天蓝笑了,道: 
  “梅哥,生烤松鼠,好吃得很呢!”晓梅不要说吃,一听就已胀饱了肚皮,头直摇。印天蓝仍然带笑道: 
  “我身边带着盐,这是山行必备之物,等我抓到松鼠,烤好之后,包管你吃起来没有完没有够的!”说着,印天蓝就要开始寻觅松鼠藏处。晓梅一把拉住了她,道: 
  “再往前走会儿,可能……”可能二字刚刚说出,下文未继的空当,突然传来一阵烤肉香气,晓梅立即住口,印天蓝更是连嗅不已!接着,晓梅悄然道: 
  “转过山腰,似有大片平地,可对?”印天蓝道: 
  “不错,此时正有人在火烤鹿肉!松鼠肉比这种味道香浓得多了!”晓梅不再反驳,道: 
  “想想看,他们都是谁?”印天蓝哼了一声道: 
  “神兵洞中暗算我们的匹夫!”晓梅双目一霎,道: 
  “若真是,那算是老天爷有眼!”印天蓝又冷哼一声道: 
  “老天爷该瞎了眼睛!”晓梅眼珠一转,道: 
  “大妹,咱们小心点摸过去。”印天蓝头一点,提聚功力悄然转向山腰后。山腰后,果然有片四五十丈的盆地,那是山头久经风袭雨蚀之后,自然崩落了一段山岩,而成天然盆地!年月一久,树木自生,因此这片盆地中,巨松苍柏矗立。 
  晓梅和印天蓝远眺那烤肉的地方,在一株古松下,围坐着四个人,内一苍髯老者,余为剽悍壮汉!一堆火,火舌高吐尺半,两端各立一“八”字支架,紧插冰雪地上,架上横一根四尺铁棍,细若“核桃”。铁棍上,穿着一条鹿腿,一名壮汉正将铁棍转动不停,就烈火上烤着,阵阵香气由风吹送了过来。印天蓝这时紧锁着黛眉,频频摇头。晓梅看在眼中,立即会心道: 
  “大妹,这些人你不认识吧!”印天蓝哼了一声道: 
  “虽不认识,只看他们也会知道这条捷径,再印证入路上处那马蹄痕迹,即必是暗算我们的匹夫!”晓梅一笑道: 
  “还是老话,要有证据,因此我们应该想个最好的办法,使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这样才好暗中侦查明白!”印天蓝道: 
  “梅哥有好办法?讲吧,只要有效没关系!”晓梅道: 
  “只是委屈大妹你的名头,按说在辽东道上是无人不晓的,你一出去,他们立即就会认出来是谁,我却不然……”印天蓝接口道: 
  “对,你想怎么样呢?”晓梅悄声在印天蓝耳边道: 
  “大妹要装病,用衣领包着头脸,一言别发,他们认不得我,我正好编套说词向前试他们试一试!”印天蓝道: 
  “可以,梅哥要对他们怎样说?”晓梅道: 
  “他们若是神兵洞内那一伙,不论我怎么说,他们也不会信的,所以说什么都没有关系。”印天蓝沉思刹那,一点头道: 
  “好,随梅哥你了,不过梅哥你可要听明白,他们若是那群匹夫的话,我可不能再忍,非动手不行!”晓梅一笑道: 
  “大妹认为我‘月魄追魂’能饶过他们一群么?”印天蓝也笑了,道: 
  “一路行来,梅哥好象变了个人,若不是你提起,我真的忘记你是那令人闻名丧胆的‘月魄追魂’了。”晓梅作个鬼脸儿道: 
  “那大妹当我是什么人看?” 
  印天蓝故意说道: 
  “象个大姑娘!”大姑娘”的称呼,竟使晓梅闭上了嘴巴。 
  印天蓝不知在无心中,恰恰说中了晓梅的身份,错当这句玩笑话,使晓梅生了气,立刻惶然道: 
  “梅哥,我说着玩的。”从这句“不必要”的声明中,可看出来如今印天蓝一颗芳心,是实实在在地缠在了晓梅的身上了。 
  女孩子真怪,当她们赤诚地爱一个人的时候,那人的一举一动,甚或无理的举止,她们都能找出为他开脱的理由来,就算这里面牵强,欠通,可是她们不管,一心一意地就认为如此,一定如此,谁也更改不得。 
  但当她们从心中屏除这个人的时候,那这人立刻变作一无是处了,有的姑娘是只存此意而不说,有的却唯恐天下人不知。夫子那句“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话,时至今日仍是至理呀! 
  晓梅自己身为女子,且常常和公孙启故嗔相恼,自更体会得出印天蓝这句声明的用意,所以她暗自叹息。印天蓝在声明过后,自动地将衣领翻起,装作有病。晓梅遂悄声道: 
  “恕我抱着你走了。”这在印天蓝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一点头,一闭眼,身软无力地被晓梅抱了个满怀,那份安逸,无法形容。晓梅在抱起印天蓝来之后,故意将脚步放重,一声声传到远处。她们转过山洞,立刻惊动了那一老三少四个人。 
  苍髯老者,目光盯在脚步不稳力似用尽的晓梅身上,那三名壮汉,则唬的一下站将起来。 
  相隔还有半箭路,所以老者低声的喝道: 
  “坐好,别乱动!”三名壮汉好象怕极老者,闻声立刻又坐了下来。老者目光仍然盯在晓梅身上,道: 
  “这条路别无人知,何况现在恰是事急风紧的时候,再巧也没有这种巧事,你们给我留些心!”三名壮汉低声应着,老者又道: 
  “冰雪封山,路这样滑,抱着个人,这小子竟然还能往前挪步,我要用点心机试一试这小子才行。”话声方止,晓梅抱着印天蓝已走近十五六丈之内! 
  老者右手五指在地上一抓,抓起一块冰雪,用力一握,颊成冰弹。此人好高明的一身内功,好深厚的“鹰爪”指力!接着,老者右掌一翻,冰弹如雪掣般打向晓梅右足尖处!手法高,内力足,准头好,一下打个正着。只见晓梅猛一缩足呼痛,致使脚步难稳,抱着印天蓝,扑卧地上,因正前行,余力未歇,身躯向前滑去。恰好此处是个斜坡儿,一滑之下,晓梅和印天蓝更滑近了对方。 
  晓梅一路溜滑间,似是常人,不停喊叫惊呼,双手将印天蓝抱个紧又紧,生怕跑掉似的,直滑出四五丈后,方才止住。 
  她站不起来了,像受了伤,不停地哼着。印天蓝更妙,索兴偎在晓梅怀里,装作昏迷,一声不吭!挣扎半天,晓梅好不容易坐起,又隔片刻,才站起身来。印天蓝朱唇正当晓梅耳边,又恰背着那四个人,遂低声道: 
  “梅哥,就凭咱们摔滑到这里而他们竟动也不动来说,已足证明绝对不是好人,等会儿我要他们好看。”相际对方已近,晓梅只有故作焦急地俯首探视印天蓝,借这机会,悄声悄语把要说的话说出来,道: 
  “可以,你对付那三名汉子!”因为晓梅已经看出,四人中只那老者是个扎手的人物!印天蓝低应着,然后再作昏迷之状。晓梅抱着印天蓝,步近对方,脸上现出苦笑。老者这时开了口,冷冷地问进: 
  “你们怎会走到这里来的?”晓梅早就想好措辞,放作可怜的样子道: 
  “我们就住在这里!” 
  这句话,使老者顿改容颜,愣了半天!半晌之后,老者才奇怪地问道: 
  “你们就住在这里,真怪!”晓梅手指前面一座雪峰道: 
  “我们住了三代了,就在那座山后面,这次和妹子到锦州探亲,那知回来的时候,妹子病了,先还有马……”老者目光一扫晓梅,接口道: 
  “那你们的马呢?”晓梅没答这句话,却道: 
  “你们可能先让我们兄妹烤烤火,吃点什么,要是有点稀的熟的,那怕是滚水,我妹子喝下去就会好一点。”对方有酒,正在喝,所以内中一名壮汉开口道: 
  “我们有酒……”晓梅大喜过望,道: 
  “那……那太好了,太好了。”壮汉递过酒袋,晓梅用手去接,故意往下一沉,几乎把酒袋堕落地上,用力方始拿住,并且道: 
  “这酒袋好重呀!”老者依然注目不懈,看着晓梅给印天蓝喝酒。印天蓝一连喝了两大口酒,才呻吟出声,似极舒适。晓梅也不客气,自己也喝了几口,才把酒袋还给大汉。老者心急,又开口问道: 
  “你们的马匹是怎样丢的?”晓梅长叹出声道: 
  “甭提了,叫几个该死的毛贼给拐走了。”老者哦了一声道: 
  “毛贼?没听说这条路上有贼呀?”晓梅哼了一声道: 
  “当然没有听说,要不我们兄妹也不傻,怎么还会上这种当,有天这些毛贼犯在我哥哥手里,哼哼!”老者心中一动,道: 
  “听你这么说,令兄很能干了?”晓梅得意地头一晃道: 
  “那当然,我哥哥一身好本领,等闲的泼皮,三五个近不得身,可惜我太窝囊,要不怎会受这个罪。”老者一笑道: 
  “令兄作何营生?”晓梅嘴角一掀道: 
  “在‘老印记矿场’当工头,好厉害哟,那些工人怕得他要死,一提起我哥哥那‘大个儿’外号来,他们脸色都会变了!”老者噗跳出声来,道: 
  “老夫还没有问你贵姓呀?”晓梅也笑着答话说: 
  “姓‘索’,我哥哥叫‘索人’,我叫‘索命’,妹妹的名字最好听,她叫‘索魂’,真是人见人怕!”老者恼了,冷哼一声道: 
  “老夫这条命你敢‘索’吗?”晓梅故作不解道: 
  “你的‘命’要叫我‘索’?这……算什么意思,我……哦,我明白了,原来你听错了字,听错话了,起了误会……”老者接口道: 
  “怕不是误会吧?”晓梅道: 
  “没错,这是误会,我们这姓‘索子’的索,我叫‘索命’,虽不是性命的命,可另有讲究,因为幼时难养才……”一名壮汉接了话,道: 
  “是取扭命‘锁住’的意思?”晓梅点头不迭道: 
  “对了对了,不信你们看,直到现在,我经过难以计数的危险,昨天就几乎死在贼手,可是如今还是好好地活着!”老者别有居心地说道: 
  “希望你还能活得长远些!”晓梅笑谢道: 
  “多谢老丈吉言,其实是该我来为老丈祝福才对,以老丈这大年纪,风烛残年,去日无多,应当小心些才是。”这话,说得老者怒无从怒,恼无可恼,悻悻然不再开口。晓梅却还没完,又道: 
  “此处别无通路,老丈和这几位大哥,怎地会走到这里来了,是迷途抑或是另外有事,小可愿闻其详。”老者冷冷地说道: 
  “是探矿来的!”晓梅剑眉一挑道: 
  “老丈,刚才承蒙这位大哥,慨赐美酒,此情小可感激,因此小可所见到的事,也必须向老丈说个清楚!”老者哦了声道: 
  “什么事?”晓梅正色道: 
  “就是老丈探矿的这件事!”老者道: 
  “这件事怎样?”晓梅郑重地说道: 
  “这件事老丈必须作罢!”老者冷哼了一声道: 
  “作罢?是为什么?”晓梅道: 
  “矿有矿主,山有山主,据小可所知,此处该是‘老印记’矿区,虽未开发,但物已有主,老丈岂能夺人所有?”老者闻言哈哈大笑道: 
  “老夫认为你弄错了,此处还不属于‘老印记’的矿区,而是‘范凤阳矿场’的山地,因此并不发生……”晓梅扬声道: 
  “一样的是有主之物,何况‘老印记’的女场主,即是‘范凤阳矿场’的女主人,人家两家本是一家,老丈……”老者接口道: 
  “这点不错,老夫等人正是奉了范场主的谕令,来此勘察矿苗,以备异日开采的,并非窃盗他人之物,你明白了没有?” 
  晓梅以怀疑的眼光看着老者,道: 
  “不瞒老丈说,小可不信!”老者早已不耐,此时怒声道: 
  “那由你,老夫不必顾忌!”晓梅似乎已无话可说,道: 
  “好吧,反正我话已说清楚了,等见到我哥哥,一定会请他去问问印场主,天下事真就是真,假就是假!”老者狞笑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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