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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花月断肠刀-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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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跟启哥一样,都是肚子里行事,啊,三师姊挨了一掌,朱牧……唉!咦!小师妹!这剑扎得好!嗳!全让猪油蒙了心都是各干各的,这怎么能成得了事!”她怨天怨地,怪完这个怪那个,话也不完整,但如连贯起来,也不难意会得到,必定全都吃了亏!实际的情形,是李玉珠受不了范凤阳污言恶语的刺激,以致失常失手,首先中掌受了重伤。两个人联手,尚非范凤阳的对手,剩下朱牧一个人,处境自然更加困难。 
  朱牧身当其冲,利害关系自比灵姑娘更清楚,他没有能力杀死范凤阳,但如把范凤阳逼出室外,封死门户,应是自救以及保全李玉珠的唯一途径。从镜中望去,他全力振起一仞剑光,猛向范凤阳罩去,似乎也正这么做。 
  这一招,想是天南金氏武功的精华,范凤阳似也不敢轻易出招,双掌微提,凝功蓄势,脚下却徐徐向后倒退,敏庄好象原就隐身门外,这时看出便宜,悄然现身,一剑刺向范凤阳命门大穴。眼看剑将及身,范凤阳业已警觉。在这种紧急关头就看出小贼的武功成就来了。但见他上身微向左侧,右掌凌虚迎击朱牧剑华,左掌反挥敏庄,以攻为守,打人而不避剑。他应变虽迟,出手却快,尤其是反击敏庄,更是以攻为守,攻敌所必救,深得技击之精髓。耀眼剑华骤敛,朱牧奋尽全力的一招剑法,竟被范凤阳一掌,遏阻住了,朱牧且被震得连连倒退,如非撞在墙上,可能还得摔倒。 
  范凤阳付出的代价也不轻,右臂软垂,一时似也不能再动。行家眼中,知道这招,是真气与剑罡的较搏,范凤阳如果不是受了背后的牵制,力量分散了,朱牧吃的亏,恐怕还要大。 
  范凤阳的另一招反击,碰上了不要命的敏庄,挤着受伤,甚至送命,偏就不撤招。敏庄的动作,虽然不及小贼快,但是,她先出的剑。看她那面容愤恨的神情,大概是想一命换一命,要和小贼同归于尽,故这一招,也是两败俱伤。 
  范凤阳上身一扭一挺,避开了要害,腰胯之间,却被划开一道血槽,衣服马上湿了一大块,显而易见是伤得不轻。敏庄则被范凤阳强劲的掌风,震摔出去,落在暗影中,情况不明。 
  范凤阳片刻也没停的,就带着伤逃走了。李玉珠萎顿一角,爬不起来。朱牧以剑拄地,看样子也动弹不了,范凤阳走后,才敢把一口淤血,吐了出来。包括敌我,全受了伤,所不同的是,范凤阳还能逃,敏庄生死难料,朱牧和李玉珠,却全不能再动。 
  后门就那么敝着,夜明珠滚落一角,仍旧闪射耀眼的光辉。灵姑娘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血淋淋的画面。她并非真怨,而是姊妹情深,过于关心敏庄和李玉珠的缘故,爱之深,不免责之切罢了。梅芬想把镜面移开,找寻杜芸行进的路线,看到镜中情况,只要是敌人,不管是谁去,朱牧和李玉珠,都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她心里怎能不急,又怎能不看!灵姑凝视镜面,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公孙启凭仗天慧目,不用夜明珠,依然巨细无隐,全能看得很清楚,对于机关也非全无所知,进展本不应该如此缓慢,事情是坏在李玉珠的身上,也可以说是事前缺乏联系。李玉珠目击种种,寒透了心,把范凤阳恨得切骨,避过搜查,出去充分地歇息了一阵,也把利害想通了。 
  她把握住一个重要的关键,范凤阳还没有弄清她的心理状况,还有运用的余地,不再怕碰到范凤阳。所以回来得很早。回洞以后,朱牧已不在行功室,却使她极感意外。 
  她又哪里知道,朱牧也是个颇有心计的人,他怎肯完全听信李玉珠的片面言辞,决定还要亲身实地调查一番。不仅要调查范凤阳叛师背道的原因与恶行,也要暗中再看一看李玉珠的实际为人。如果李玉珠仅是因为范凤阳又弄来个女人,打翻了醋罐子,故意加油添酱,夸大事实,那他就得另作打算。 
  总之,朱牧不是言从附合容易被人利用的人,但要充分了解目前真实状况,营救葛琳,代义父报仇。因此,他估计公孙兄妹纵然再来,也必定在天黑以后。吃过中饭,料想洞中爪牙,为了应付公孙兄妹,必也正在休息。于是,他便利用这个空隙,悄然离开行功室,探求他自己所需要的消息,并且,也是有意的,暗中观察李玉珠的行动。 
  李玉珠等了很久,迟迟不见朱牧回来,以为是范凤阳把他找去了,便也离开了行功室,独自展开行动。她颠倒布置,把几处重要交汇点割断,里外机关全封死,严重地阻碍了洞中爪牙的联络与策应。原意是想给范凤阳增加困难,消弱战力,不料却也使公孙兄妹感到极大的不便。从机要室到囚房,中间只有三道机关和桩卡,但因洞道已变,机关又已从两面封死,不能直线通行,转来转去,自然难免与伏桩遭遇。 
  范凤阳网罗来的这批亡命徒,很有几个扎手货,以公孙启的身手,还费了不少手脚,才逐一制服。几次搏斗,有两项重大发现。 
  一、生擒两个范凤阳,一个嚼舌自尽,一个矢口不说一事,问什么也不说,倔得上官敏性起,一剑刺了个前心通后心。 
  二、救了一个饱受重刑的女子,名叫小翠,是侍候范凤阳饮食的丫环,敏庄就是她救的,小翠就为救敏庄,被另一个胆小的丫环小喜告了密,才惨受酷刑毒打。 
  这个消息对于吕冰非常重要,公孙启也很高兴,代小翠敷药治伤,耽误了不少时间。最后找到囚室,上官逸与步月、换斗,果已不在,在目前只能当作业已遇救。小翠伤得很重,从头到脚,体无完肤,不能多说话,自然更不能行动,从她口中,知道敏庄发过誓,杀不死范凤阳,绝不生离此洞。朝夕晤对,形影相随,吕冰如何不知妻子的脾气,外和内刚,说得出就做得到,他怕敏庄不顾利害,去找范凤阳拼命,那样岂不是自投虎口,以卵击石? 
  吕冰急,公孙启更急,但小翠伤得这么重,怎能丢下不管。 
  两个范凤阳的替身,公孙启费了将近百招,才能得手,而且还不在一处。吕冰想单独去找敏庄,公孙启如何能放心?同样的,他也不能教吕冰上官敏护送伤者回机要室,怎么都不放心,结果,只好一齐出来,还一齐回去。纵然因这片刻耽延,敏庄再发生意外,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李玉珠截断洞道,有坏处也有好处,其他洞道中的爪牙,应缀不过来,是以公孙启回头路上,毫无阻拦,走得很快。同样情形,杜芸畅行无阻,与公孙启交臂错过,两下里一去一回,走的是同一条路,却没有碰到。回到机要室,两下里一交谈意见,范凤阳的替身,先后已发现了三个,没有发现的,是不是还有?范凤阳本人究竟在何处?晓梅追的是谁?现在回到洞里来没有?都是问题,都无法解答。 
  可喜的事情,敏庄已被金星石发现,送进行功室,虽能仰卧地上,僵直不动,但从金星石还给她服药这点推断,似乎还有救。李玉珠也服过药,正在行功自疗。金星石与朱牧相见,悲喜交集,谈了半天话,金星石走了,朱牧关死后门,也在服药疗伤。 
  从这种情形看,金星石应该是老魔本人,吕冰虽然还很急,但知杜芸已去,只好暂等消息。折光镜移动了,离开行功室,寻找杜芸的行踪。走的时候,说得好好的,始终展现夜明珠,也好让耽在机要室的人,从珠光中,看到她们的位置以及沿路经历,洞里各处的景象。然而现在,移动了好几处,还没有看到珠光,位置不适当,恰巧看不见?抑或杜芸也出了事?凝神谛听,打斗声已经终止,洞中一片死寂。大家心里,又揣惴不安起来。 
  一尺多厚的青石,金逊挥动精钢铁手,纵然贯注全力,也不是一时半会便摄得穿;何况最低限度,也得开出一个容人穿越出去的洞口,同行六人才能脱困。因此,等活墙打通,六个人循着原路,追出洞口,哪里还能见得到紫衣人的踪影,晓梅极不甘心,还要追。姗姗劝阻道: 
  “是不是小贼还不一定,三姊料已进洞,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跟她们取得呼应,先把洞给毁掉,教小贼不能再用,辽东虽大,看他还能往那里再躲?”葛琳也道: 
  “就算走的是小贼,洞里必然还有他的羽翼,先把这群帮凶除去,剩下小贼一个人,孤掌难鸣,纵不气死,料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了。”晓梅恨恨地说道: 
  “你们把小贼看得太简单了,结果让他逃掉,稍假时日,仍然可以另闯天下,再兴风作浪,这群帮凶也可恨,也罢,先跟三妹会合,看启哥是不是也在这儿,再作打算。”于是,返身又进了洞,活墙已被凿通,失去了阻截效用,匪徒自然不会再用,很快便到了昨夜沈万遇难处。郝肖庄没费什么事,找到枢纽,想把洞道复原。空欢喜,原来的洞道已被炸塌,全让碎石堵死了,短时间内清除不了,只好重启机关,再走炸后变更的新道。 
  其实,洞里共有三条干道,有暗门相连,本可灵活运用,李玉珠发现范凤阳对她变了心,一怒把三条干道的联系切断,使得范凤阳这批爪牙,彼此不能相顾,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单独应战,胜则生,败必死,逃都办不到。同样的情形,对于公孙兄妹而言,也是必须打硬仗。晓梅走的这条路,是左边的干道,逢关破关,遇贼对战,她对于恶人,本来就很少放生,所以才被黑道上的人,称为“月魄追魂”。 
  今天盛怒之下,绝情剑又锋利异常,名将其实,剑下绝不留情。洞道不宽,无法联手,晓梅当先,除了破除机关,郝肖庄还尽了一份力,这一路,就全看晓梅施展了。同行的人,谁也帮不上手,也不需要他们再插手。一路深入,势如破竹,剑利招精,手下无三合之将,非死即逃。旁侧暗门,已被李玉珠堵死,逃不掉,晓梅追上,又祭了剑。机关不只一处,前边的人吃了亏,后边的人学了乖,敌不住,逃不了,唯一的办法是退,两处乃至三处人力,合在一起,高手在前,差一点的躲在背后放冷箭。 
  因此,愈深入,抵抗也愈强。晓梅的阻力,也随着增大。 
  她还有一个优点,天慧目展视之下,巨细无隐。贼党高手,内功精湛的,尽管也能暗中视物,但这不是看东西,而是分生死,稍一失误,便要饮恨。两相对出,贼党高手视力不及晓梅,先吃了一层亏,人是活的,有多少事情,在极困难的情形下,往往会创新。 
  这一路,共有四道机关,最后一处,贼人仅剩下两个最后的高手,都是范凤阳的替身,武功高,思虑精,便在这最后一处机关,固守起来。这处机关的后边,是行功室,故这处机关也是两面装置,将贼人关死里边的机括,郝肖庄再能干,也是有的难施。两个替身只消通过行功室,便可以逃生,他们也曾试过了,无奈叫不开门。郝肖庄智竭力穷,破不了这最后一道门户,换上金逊,故技重施,用他那个笨主意,抡动精钢铁手狠力的砸。 
  两个替身着了慌,也想加法泡制,但他们用的是戟,顶头是尖,两边是月牙,平着敲不易着力,角度大了,尖又碍事。仅管困难,生死关头,他们仍不放松努力。金逊隔着石门,看不见那边的情况,惟恐二贼之中,就许有一个是范凤阳,怕他再逃走,恨不得一下子把石门击碎,用的力量特大,一下接连一下,抡动也特别快。硬碰硬,反震的力量也一样的大,铁手是金钢打造,无损分毫,肉掌、五指、腕和臂,却有点吃不消。 
  齐云鹏看出他吃力的样子,接过铁手换班,不管是谁敲,同一时间。都只是一个人的力量。戟虽然不得力,两个贼人却同时在动,并且,彼起彼落,力量也集中在一点。无形之中,双方反展开另一种形式的竞赛,比较起来,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但好机会只有一个,谁先得手,就是谁的。金逊这边先得手,二贼便非死战求活不可,但是,这个希望很渺茫。否则,他们就不必急着想逃了。反之,二贼如先得手,行功室内重伤的三个人,就要活遭殃,最低限度,也将变成了人质。这个竞赛,这个机会。双方不约而同?都在竭尽全力争取。杜芸带着向准夫妇和小莲,虽然是专门来接应敏庄、朱牧与李玉珠,可惜她们被截断在中间干道内。尤慧庄找到了门户,所遭遇的困难,与郝肖庄一样,只能开启自己这一边机括,却无法排除门后的障碍。 
  有力难施,打不开门,过不去。她心里明白,这是李玉珠作的怪,她埋怨这个业已省悟的叛师之徒吗?不,一点也不,她只是焦急与悲痛。从敏庄的被劫,尤慧庄联想到李玉珠的遭遇,料想也必差不多。一则,范凤阳的恶迹,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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