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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花月断肠刀-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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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连禽兽都不如!”向准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慧庄关心师妹、不由得急问道: 
  “姑娘可知李玉珠的行踪?”葛琳道: 
  “听说道,此间机关大部份就是她设计的,可没见过人,或许在神兵洞也未可知。”语气极是含混,慧庄更替师妹担心了,但转念一想,范凤阳改建神兵洞,正需要李玉珠帮忙,料还不曾对她变心或加害,是以没再接话。印天蓝饱经忧患,比较冷静,这时接口道: 
  “姑娘今后打算如何?”葛琳道: 
  “这也是我将计就计,把四位请来一谈的目的。”微微一顿,似是整理了一下思绪,又道: 
  “我刚才说,此间机关是李玉珠设计的,其余则是范凤阳自己增添的,也就是活室和火药那一部份。范贼心目中,最怕的是公孙大侠、郭女侠和印场主,这活室与火药,就是用来对付三位义侠的。小梅刚才用的就是范贼所授的方法,在小贼爪牙眼中。四位已经粉身碎骨,全部遇难,我不堪受辱,也已乘机自杀,这样就可以隐去行踪,摆脱小贼的约束,暗中行事。” 
  “我非手刃小贼,不能雪奇耻大辱,同时,朱牧的生死,我也要查清楚,如果还没死,也得设法把他救出来。”印天蓝道: 
  “姑娘志行可嘉,但小贼已具数家之长,武功已非当日可比,金神君尚非其敌,姑娘独力岂能如愿?”葛琳道: 
  “我还有小梅妹妹为助。”晓梅性情直爽,颇饶男子之风,道: 
  “这不妥当,一击不成,反而打草惊蛇,教他提高了警惕,我化装小梅,陪着你去。”印天蓝道: 
  “受害最深的是我,也算我一个。不过,我总以为先会合外边的人,一则教他们放心,再则也好有个接应。”她虽觉葛琳可信,但也不无可疑,直到现在,也没听她问过金星石,这不合情理,再说,她究竟是不是玉女?没人见过,岂可听信一面之辞,贸然行动?是以打算把她诱出,教她先和金逊见上一面,真假不难立辨。葛琳道: 
  “现在天还没黑,外边难免有闲杂人等看热闹,我们这时出去,立被发现,万一再有小贼爪牙混迹其间,谋划岂不成了泡影?”向准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一动,不知为了什么,却又咽回去了。晓梅看在眼中,讶问道: 
  “向大侠有什么高见?”向准支吾道: 
  “在下觉得葛姑娘的话,很有见地,只是我们深在地下,看不见天日,此刻是什么时候了,想问一声。”葛琳反应敏锐,道: 
  “现在大概是未末申初光景,向大侠如想出去,请耐心再待一会儿,我教小梅引路好不?”向准道: 
  “在下没有这个意思,姑娘不要多心。”葛琳分明已经说中他的心事,只因不便单独走,故予否认。沉默刹那,葛琳唤来小梅,吩咐道: 
  “你把向大快先送出去,假装被擒,把我们的计谋,面禀公孙大侠,我和三位女侠,天黑再出去。但如外边闲人已散,就马上回来送信,我们也立刻出去。”话说得够明朗,仍难尽去印天蓝心中所疑。向准道: 
  “这里由在下夫妇,陪伴葛姑娘已够,小哥和印场主先走好了。”晓梅道: 
  “还分什么彼此,你是男人,应该当先开路,提防残鬼。”向准见她这么说,不便固执,道: 
  “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僭先了。”立与小梅,离室而去。哪知走没多久,远处倏又传来一声爆炸。晓梅勃然变色喝问道: 
  “葛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印天蓝与慧庄,更已离座而起。室中顿时剑拔弩张。 
  葛氏别业变生意外,惊动了全城居民,纷纷前来查看相拟景象,一批走了,一批又来,熙熙攘攘,路不绝人。这也难怪,当时火药的应用,尚未普及,范凤阳处心积虑,除去强敌,堆积得又多,葛琳暗中又把火线接连,一起爆炸,那声威,那震响,的确也十分骇人。地方官府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不闻不问,县太爷带着差役捕快,亲临现场,勘察实际情况,极是认真,算得上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官。 
  幸而由于碎砖乱瓦的积压,火没有烧起来,但那浓烟,却是涌腾不已。炸毁的楼房废墟上,当中是一个五六丈的深坑。 
  方室下边原就是挖空了的,县太爷可不知道,站在废墟上,看着深坑纳闷: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他心里在猜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然,盖楼房,地基要挖得深,但也应该是把整座楼房的地基,都挖得深,不应该仅是核心一处,深得像个井。这不透着蹊跷吗?再看假山,也炸得七零八落,处处是洞。咦!还有地道! 
  四周的矮房,有的地方,也被炸起的砖瓦,砸得破烂不堪,没有波及的地方,也蒙上了一层很厚的土。靠里边的盆梅,也东倒西歪,乱了次序,外进的盆梅,却仍能保持整齐的行列。 
  大致说来,矮房稍加打扫,仍可勉强住人。县太爷视察完现场情况,绷紧面孔,严肃地问道: 
  “孙班头,户主是谁,干什么的?”孙班头单名一个允字,躬身答道: 
  “据说户主是个寄孀,姓葛,从关里搬来的,身世不大清楚。”县太爷喝问道: 
  “据谁说的?人在什么地方?”孙允道: 
  “她家老管家葛福,遍查死者,不见他的影踪,料已葬身砖瓦堆下。”县太爷哼了一声,道: 
  “料已?就不能逃避!”孙允连连应是。县太爷道: 
  “有钱哪儿不能住,搬来关外干什么?着这房子的形势,就不像好人家。限你三天,给我查清楚,把户主与葛福找到。 
  活的要人,死的见尸,敷衍搪塞,留神你的双腿。”边走边说,已到矮房边缘,透过眩窗纸,看到屋子里,床铺似乎很多,不觉心里一动,移步走上前廊,自右而左,逐屋查看过去。房子都是单间,陈设也极简单,第一间房子里是一床一桌,以下都是两床一桌,有的还摆着兵器,县太爷愈看愈心惊,暗道: 
  “看家护院,要这么多何用,简直要造反!”一圈还没绕完,地底突又起了一声爆炸。县太爷吓得一哆嗦,脸色也变了。 
  孙允乘机说道: 
  “此非善地,大人请回衙吧,属下一定尽力查缉户主与葛福归案。”半扶半拖,强制县太爷离开了,孙允自己也怕遭受池鱼之殃。出了葛氏别业,尸首业已清理完了,整齐的排列在门外,忤作上前报道: 
  “启禀大人,死者计五十六名,全是刀剑所伤致命,想系明火执仗。”县太爷斥道: 
  “你怎么知道是明火执仗?”忤作的责任,只管验尸,判断案情,本不是他的事,碰了一鼻子灰,再也不敢吭声。县太爷训完忤作,又对孙允说道: 
  “传谕下去,闲杂人等,火速回城,各安生理,不准再看,以免误伤,否则以凶嫌论处。”孙允一字不遗,照着县太爷的意旨,宣布了令谕。“以免死伤”是德,“以凶嫌论处”是威,县太爷德威并用,尤其是刚才那一件,围观的人,哪个不怕,不约而同,便逐渐退去。就在这个时候,庄后突然扬起一阵喝叱,与一声绝命般的嘶吼。即见一条高大人影,浑身溢血,左臂挟着一个妇女,另手拿着一双寒芒闪射的兵器,起落如飞,向南奔去。孙允陡扬沉喝: 
  “保护大人!”当着县太爷的面,他似乎是有意卖弄,喝声中,人已出去数丈,轻功提纵术,居然不弱。差役捕快,好像识得葛家有地道,散布在出口附近,张网待兔,这时已从左右,现身拦截。无奈高大人影,骁勇异常,差役捕快贪功心切,不仅没有截住人,反而有人受了伤。不过,他们虽然没有截住人,却阻延了高大人影前进的速度,替孙允制造了机会,不足十丈,已可首尾相接。 
  差役捕快,能够动的,紧紧的跟在后边。就这样逃逃退退,不久消失在一个高岗的后边,没有了消息。县太爷两只眼睛,呆呆的望着高岗,在焦灼中期待。本已散去的人群,又停步观望起来,只是再不敢欺近罢了。等待复等待,追去的人,宛如石沉大海,再没消息。焦灼的心情,已经浮现在县太爷的脸上,微一顾盼,左右还有十多人,道: 
  “不要保护本座,你们再去看看!”剩下的全是差役,纵有个会三招两式的,也见不得大场面,教他们去捉人,哪敢?不禁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面面相觊,作声不得,平日倚官仗势那副凶威,早已不知那里去了。县太爷看见这副窝囊相,又是生气,又是叹息,眼看天就要黑了,正自拿不定主意,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适时,耳中突然传入一丝蚊纳声音,道: 
  “户主系一江洋大盗,亦不姓葛,武功出神入化,高不可测,非捕快所能胜任,天已将黑,大人在此实非所宜,请先回衙,草民或可略效微劳,三更摒退左右,不论成败,必定有所覆命。”话声近在身旁,县太爷左右张望了一阵,除差役外,再没有别的人,不禁大奇,回忆半日所经所见,深觉暗中人所说的话,不无道理,暗忖: 
  “侠义之士,何处无之?与其株守无益,不如且先回衙,等候三更,以观究竟。”留下四个人看守现场,立刻顺轿回衙。 
  向准随同小梅走后不久,突然又传来爆炸声。任何人处在晓梅、印、尤三女的那种环境,都难免要生疑,尤其是慧庄,关心夫婿安危,怒目责问,势所必然。葛琳神色也显得十分惊诧,但怕愈发引起三女猜疑,端坐原位,不敢稍动,略一判断声源,道: 
  “三位务请冷静,小妹如有二心,教我不得好死。”慧庄悲愤地问道: 
  “你不是说,火药全都引发了吗?”葛琳道: 
  “这绝不会错,但小妹也曾提及侯源,这个老贼是范贼的心腹,明着是助我守庄,暗中连我也在监视之列。三位当也看得出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新开辟出来,是我被玷污以后,背着范贼挖掘的。庄院落成我才来,侯老贼比我早来,内部情况比我熟,料是挖掘的时候,被老贼听出声响,暗中作下手脚……”慧庄哪有耐心去听她说经过,急燥地截口道: 
  “现在……唉!你快领我们看看。”葛琳道: 
  “我也这么想,怕三位误会加深,所以没敢动,情况已有变化,为防老贼另有诡谋,不能再计后果,我们也以马上出去为宜,三位请随我来。”晓梅为防再有意外,与葛琳并肩同行,暗中凝功蓄势,严密地监视着她,稍有异功,便先发制人。印天蓝与慧庄,尤其是慧庄,虽在后边,戒备亦毫不松懈。葛琳恍如未觉,注目前边,脚步轻而且缓,神情似极谨慎。她们走的并非来时道路,转过一个弯道,发现一婢隐身在另一弯道口,向前窥看,警觉身后珠光,回头看了一眼,作了一个握拳的手势。葛琳会意,将手中夜明珠握紧,光芒锐减,脚下愈加轻缓了,刹那到了近前,婢女悄声道: 
  “大姊二姊在前边,一定是……”葛琳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止住婢女,探头看了一眼,回顾三女道: 
  “她叫小菊。另二人一名小兰,一名小莲,全和我一样,都是义父从小收养的,只是没我幸运,蒙义父另眼相看,背地里我们都姊妹相称,感情不殊骨肉同胞。她们原先另在一处,故范贼不认识她们,以为是我最近收录的,幸亏我没告诉他,现在才能留在身边,帮了我大忙。在那头的是小莲。小兰大概出去了,我们过去吧。”立又引路前行,脚下愈轻,小菊跟在最后。小莲发现珠光,立刻回身连连摇手。葛琳立将夜明珠收起,光线顿暗。也许是走近了,也许光线一暗,耳力增强,晓梅隐约听到: 
  “老夫不是三岁小孩,你骗不了我,再不说实话,有的是苦头给你吃。”遂听一个女声说道: 
  “说了你又不信,教你亲自去看又不肯,我有什么办法?” 
  晓梅传声道: 
  “小兰已落贼手,正在逼问口供。”葛琳道: 
  “果是侯源,再听他说什么?”侯源似乎在揣摸小兰话的真实性,隔了半天,才又说道: 
  “你说的也许是真话,老夫还是慎重点好,反正出路就这一条,只要守紧这儿,谁也休想通过。”遂又听见小兰附和道: 
  “这个办法果然好,谁过谁就得挨炸。”微微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 
  “不成。”侯源道: 
  “怎么不成?”小兰道: 
  “要是小姐经过呢?”侯源道: 
  “你不是说琳姑受了重伤吗?”小兰道: 
  “小莲又不是死人,总不能陪着小姐,呆在里边挨饿,就不能把小姐背出来?”侯源嘿嘿笑道: 
  “老夫自有办法。”小兰道: 
  “什么好办法?”侯源道: 
  “不能告诉你。”姜还是老的辣,小兰用尽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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