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断肠刀-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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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有唐庄和新近开辟出来的两处,还能畅行无阻。这一发现,八个人震惊无比,从而也判断出这批陌生男女的身份,与出现唐庄的真正企图。唐诺埋怨道:
“这不能怪我们,内部正在改装,又都埋了火药,限期又紧,不能随便停工查验,谁会想到有人从外边作手脚?”唐诺慨叹一声,又道:
“山主如果派人前来,岂不碰壁。”唐舒道:
“我已在明显处作了暗记。”唐诺道:
“还不够,再发一封急报。”唐舒道:
“看情形,今天夜里就许有事。还有那只信鸽,放出去就再没有了,不如等到天亮一起报。”唐诺道:
“不成,山主不会给我们讲理,你们商量目前的事,我自己去。”语毕匆忙向外走去,那知刚打开门,就和一人撞了个满怀。
唐诺深藏不露,实际已达返璞归真地步,故在半年以前,以公孙启那么精细的人,也未能识破其伪。以他这种超绝身手,竟未能躲开那人。他本能地已准备出掌相拒,但当右掌已出,业已看出那人,竟是挽扶房飞离去不久的两个手下之中的一个,且已被人点了晕穴,即知事有蹊跷,立即化拒为抱,把那人抱住,作为掩护,搜查敌人踪迹。
由明入暗,目光一时那能适应,夜色又黑,哪能看得到什么?不过,眼睛虽然看不到,耳朵却已听到了衣袂风声,向暗影中隐退。唐舒与另外几个陌生者,不是死人,唐诺遇警的同时,他们首先就把灯熄灭了,并没有立刻采取行动。
敌暗我明,目光一时又不能适应,这时冒然闯出去,一定吃大亏,是以他们除了熄灯,也无法立采行动。从这个小动作,已可看出这几个人,都很油滑而沉着,江湖经验极丰,不是好相与。点晕这个小喽罗的人,不知何故,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僵持刹那,唐诺已经适应黑暗,依稀看到南房檐下,站着一个人,不言不动,意图不明,嘿然哂道:
“朋友是谁,夜人寒舍,有何指教?”南房檐下那人,仍是不言不动,仿佛没听见,等了刹那,唐诺气往上冲:“朋友这算何意?老夫看见你了。”那个人的确有点莫名其妙,依然没有作答。其时,屋中七人,已从暗门出去,搜遍全庄。唐舒首先回来,道:
“庄内杳无踪迹,檐下多半是李强,房飞走了。”李强是挽扶房飞的另一个喽罗,唐诺一掌拍醒手下人,把他推开,道:
“没用的东西,把李强弄开。”然后对乃子道:
“他的马也带走了?”唐舒道:
“还在马厩。爹是说他被人劫持了?”唐诺道:
“什么劫持,他跟吕冰兄妹是一路的,还在庄里。”唐舒道:
“不对,吕冰兄妹还关在跨院,我亲自查看过。”唐诺道:
“再去看看,知会大家,洞口聚齐。”声落,人已上房,向庄后飞纵去。唐舒再奔跨院,房门已毁,吕冰夫妇果已破禁而出,不知去向,也没入室细看,即照乃父吩咐,约齐得力人手,飞往庄后。密洞不在庄内,而在庄后林中,距离唐家,还有半里来路,此时树木早枯,故洞口黑糊糊的,隐约可见,只因久已不用,洞外荒草没胫,已将原有道路掩盖,正好掩饰他们诡秘的行踪,是以不曾除去。唐诺父子以及手下得力部众,先后到达,竟是平安无事,连个风吹草动都没有,不觉面面相觑,呆在当场。唐舒道:
“这几个东西,到底所为何来?”是啊,吕冰夫妇和房飞,到底是干什么来的?吕冰夫妇总不会是因为自由自在不舒服,特地跑来被关上半天,显露一手才能再走,房飞更不会为骗一顿吃喝,赔上一匹长程健马吧?然则,他们的目的何在?
唐家房屋如从上空鸟瞰,正面的房子,一共有三进,都是三合房,各成院落,第二进正房,有后门后窗,前后通连,可以照顾到后进,这最后一进的正房,与山坡紧密相连,就像涂在壁上一样。
郝肖庄师妹不曾走过这个洞,依据图形,仅能判断出概略的位置,从庄外远处观望,怀疑第三进上房,就是洞口,从而断定唐诺,必与小魔有相当关系。
偏巧上次经过,没有看出唐诺会武功,以为他是受小魔胁迫,不愿诛连无辜,故在破洞之前,要把真象弄清楚。也就是说,要把洞口的实在位置,唐家的底细,以及与小魔关系的深浅摸清楚。才好决定下手的步骤和方法。
这就是吕冰夫妇前来的目的。房飞和秦可庄,纪庆和玉莲两对夫妇随行接应,也就是市集上,逗留面馆里的那四个人。
吕冰夫妇被囚在跨院,正好得其所哉。一个下午,吕冰巡风,叶敏庄细密搜查,查出了密门拱壁和第三进正房的秘密。
那是唐家父子的珍藏密室和练习武功的地方,与神兵洞并不通连,神兵洞下洞的西洞口,不在唐家在别处,不过,唐家这个密窟,也有出口通庄外。唐家父子欢宴房飞的时候,纪庆夫妇和秦可庄已到。捉弄喽罗。迟滞唐诺行动的是纪庆,秦可庄和玉莲,则去找吕冰夫妇,会齐之后,且已商量好了对策。
唐诺的判断全没错,吕冰他们还在庄内,只是隐在暗处,监视唐家父子行踪,静伏不动,是以没有被发现。唐诺父子率众一走,六个人分作三处,制伏喽罗,搬柴,引火,放起了三个火头。
现在情况已大致明朗,不管唐诺与小魔子又有什么渊源,一身超俗武功,绝非普通善良人家,则是绝不会错,先把他的窝给烧了,教他们存身不得,免为地方之害。
黑夜,火势一起,不须等到穿透屋顶,反映的火光,在远处就可以看得见。唐诺见到火光,已知中计,顿足恨道:
“小辈可恶,舒儿守洞,分一半人跟我回去救火。”领先往回飞奔。唐舒道:
“杀净小辈,洞道不守自守,全都回去。”八个人一个也没留下守洞。
半里来地,本不算远,可也得一步一步地跑。正当跑到中途,离家,离洞,都有百十多丈时,忽地闪出一批人,拦住了去路,不由分说,就打了起来。天干,物燥,夜风甚大,火势顷刻已穿透屋顶。狂风烈火中,但闻马嘶,听不见人声叫喊,也听不到搏杀打闹声。这情形,仿佛人全被杀光了。唐诺双目尽赤,左冲,右突,全都有人拦着,没有一个含糊的,竟是冲不过去,仔细留意,认出杜丹,怒道:
“姓杜的,老夫与你何仇,行此绝户之计?”舍了霍弃恶,扑向杜丹,人未到,掌先发,风声雷动,劲厉不可一世。杜丹豪笑道:
“老匹夫,隐藏武功,冒充善良,暗地里助封为虐,其罪当诛。”寒光一闪,“嘶”的一声,削掉唐诺一片衣袖。他使的是公孙启的绝情剑,削金断玉,锋利无比,展开师门威镇江湖的飞龙剑法,利剑奇功,相得益彰。唐诺如非识货,武功又高,撤招得快,一条右臂,就得跟身子分家。避过险招,却吓出来一身冷汗。
杜丹怎肯放松,如影随形,第二剑跟踪递到。唐舒的对手是刘信,双怀杖对摈铁手,“叮叮当当”,打得有声有色,火星迸飞四射。他抽空瞥望全场,不见吕冰兄妹,也不见房飞。除了父子部众八人全有强劲的对手外,场外虎视眈眈,还有二男八女,个个跃跃欲试,尤其是刚才退下场来的霍弃恶,更是威风凛凛,杀气腾霄。看清场里场外形势,他感到心寒了,即使战胜当面的对手,仍旧脱不了身,何况对手并非易与,胜负……
“堂”的一声大响,左手杖几乎被震出去,把他唤回现实,再不敢分神乱想胡思。其余的六对人,也各杀得昏天黑地,激烈异常。庄院里的火势,已经扩大,火舌吞胜,高出房顶一两丈,如果没人扑救,势将化成劫灰。唐诺眼看着多年心血,毁于一旦,家里的人一个也没见出来,胸中的悲愤,与仇恨的火焰,冲激起隐藏已久的凶威。这时,他已把兵器取了出来,只是一把铁骨折扇。不过,他这把铁骨扇,长足八尺,纯钢打造,边骨特厚,内藏两根钢钉,虽是片刻都不离身,却很少使用,今天如非杜丹的宝剑,过于锋利,他也不会拿出来用。
现在大敌未至,而情况危急,再也不惜暴露身份,要施展狠毒招术,一泄心中的恨气了。杜丹这时正以一招梅开五瓣,剑尖幻出五朵银星,当胸刺来,咽喉,将台,玄机,胸前几处大穴,俱罩在剑尖威力之下。庸诺侧移半步,挥扇便砸。杜丹尽展师门绝艺,用的还是锋利宝剑,二十多招竟没把唐诺收拾下来,已知老贼一身修为,高不可测,招术那敢阗实,尤其是那把铁骨扇,曾经试图用剑削过,居然没有削动,现在见铁扇砸到,剑又不是自己的东西,更不敢让他砸上。
这一招梅开五瓣,原本就可虚可实,就势变式,疾变神龙舒爪,反腕斜挥,削腰挂腿。唐诺是往左跨出半步,正在杜丹右前,杜丹就一变式,原是顺手使用的招术,既避铁扇,仍可攻击敌人中下部位,并无不可。那知剑方展出,突闻场外,一声暴喝:
“留神扇子……”尽管有人及时提醒,无奈交搏两人,用的都是短兵器,近身搏斗,场外人话又没有说清楚,哪里还能管用。但听“咔”的一声,惨变已生,杜丹一个跟倒,已经向右倒去,鲜红的血立从腰际,瀑涌而下。唐诺似对场外人顾忌颇深,来不及查看杜丹死活,一声:
“突围!”乘势已向斜里纵去,几闪失去踪影。适时,场外人声又起:
“唐通,老夫找你多时,你还往那里走!”声音渐远渐小,自是追了下去。唐舒与手下部众,闻令猛攻骤退,也已怆惶遁走。刘智,齐云鹏,智勇兼具,苦缠不放,伤了其中二人,带伤逃走!一个也没有留下。彭化,胡梦熊,反为敌人狠厉攻势所乘,一个虎口震裂,一个兵器脱手,受了轻伤。众人哪肯就此罢手,纷纷衔尾便追。夜色沉黑,地形又不熟悉,刘智惟恐有人再遭受暗算,急声喝道:
“穷寇莫追,放他们去吧。”霍弃恶奋勇横里拦击,身法不如唐诺快速,没有截住老贼,听到刘智呼喝。警觉伤者待救,即刻赶了回来,杜丹已被梅葳抢先扶住,没有摔倒,但是,他伤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还能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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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别业惊变
过午不久,葛氏门前,来了四个客人,路过拱桥,上前轻叩正门,显然不知此间规矩,正门虽设不用。片刻之后,庄门升了一线,走出来一个五旬老者,诧然问道:
“四位何事?”四人两男两女,高的一个答道:
“麻烦管家,在下向准,为了昨夜冒犯,特来向主人道歉,请代通报一声。”取出一份大红拜帖,移步走了过去。老者双眉一轩,道:
“狗眼看人低,谁是管家?”他分明穿着粗布短棉袄褂。与此间豪华气派,极不相称,佣仆之流。管家已是尊称,却不承认。当然,包子有肉不在折上,有钱人家,往往祟尚朴素,也是常事。向准自知理屈,脸上一红,拱手说道:
“在下失言,在下陪罪。昨夜那位姑娘,自承是此间主人,在下找错了地方,理应当面向她至歉,拜恳通报一声。”老者甚是高傲,既不还礼,也不接帖,道:
“事情已经过去,老朽替你说一声就是了。”转身就要进去。向准急道:
“老人家留步……”老者没等他把话说完,回手一把将拜帖抢去,不耐烦地说道:
“真噜嗦,等着。”
“砰”的一声,把庄门又重重的关上了,不问可知,即使不是佣仆。也绝对不是掌权人。除开向准,同行的还有晓梅、印天蓝和慧庄。晓梅仍是往日面目,女扮男装,潇洒风流,俨美男子。按照昨夜预计,逐步展开行动,一个上午,把庄外形势,以及地道出口,细密侦察一遍,是以现在才来拜庄。等了好半天,才见庄门重又开启,出来的是个少女。盈盈一福,道:
“主母奉请。”她没矜持身份,礼貌还很周到,侧身让进四人,回手把庄门关好,才急步赶到前边去引路。晓梅和印天蓝故意落后,查看盆梅。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查看的结果,发现每五盆中,便有一盆是假的,手工细腻,几可乱真。她们并没有走过去,也没有明显的停下,只是莲步姗姗。走得很慢,仅那么一瞥,就看出来了。原因是,手工尽管灵巧,做得十分逼似,但天然生就的植物与那手工摩仿制造的东西,到底不同,最显著的是叶子。
天然植物的叶子,不管是初生或已老,柔绿成深绿,全都像有一层霜,乍一看起来,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土,颜色发晴,叶子愈大愈老,这种感觉看愈深。手工仿造的,不管质料用绒或绢,着色便没有天生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