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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奴妻要翻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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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一俗,一方一俗啊!也只有这样广袤的高原才能培养出这般辽阔的胸襟。罗朱微垂了头,趁无人看见,感慨著又狠狠抽了抽嘴角。
  在扎西阿妈的主持下,不分男女老少,一人分得了一碗金黄的青稞酒。
  作为一家之主的扎西阿爸喝了一口酒,放下碗,语重心长地对几个儿子道,“我和你们的阿祖阿妈商量过了,咱们家财产不算少,经得起分家。次仁和泽仁两兄弟娶一个妻子,德央、格荣和多荣长大後,再娶一个妻子。”他接著对扎西朗措道,“至於朗措,很抱歉,依照规矩,阿爸不能分你任何财产,但阿爸相信你的兄弟们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看顾你。”
  “不,阿祖、阿爸和阿妈能同意我入赘就是对我最好的爱。”扎西朗措右手搭上左胸,真诚地感谢道,“我最幸运的就是能成为你们的孩子,有一群真心相待的兄弟。”
  “咦,朗措阿兄是说我没真心待你了?”作为唯一个女孩,格桑卓玛备受宠爱,性子也要刁蛮一些,听到这话立刻不满地瞪起了眼睛。
  “没有,没有,卓玛可是我们家里最亮的一颗宝石。”扎西朗措连忙摆手否认,顺道奉上夸赞。
  “宝石再亮也比不上朗措阿兄心里的罗朱仙女。”格桑卓玛拉装作委屈地叉腰撅嘴,又扯了扯了罗朱的衣袖,求证问道,“罗朱阿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对尼玛个头!罗朱在心里咆哮,然而面对数双充满了善意的谐谑眼睛,她口里哪儿好意思多说一个字。只得将头埋得更低,脸上不受控制地更红更烫,足能煎熟一个鸡蛋。
  两个女孩的不同表现又惹来众人一阵畅快的大笑,最後还是扎西朗措以唱酒歌的方式站出来才算是解了围。
  “一碗碗酒高高举起,这酒中盛满了情和意。祝愿阿祖长命百岁,祝愿阿爸阿妈白头偕老,祝愿阿兄……”
  得天独厚的浑厚嗓音在跳跃的火光中萦绕,随著嫋嫋白烟飞旋进每一个人心中。大家合著拍子轻轻击掌,跟著小声哼唱起来,人人脸上都露出诚挚而温暖的纯净笑容。
  罗朱捧起木碗,小小地啜饮一口,甘甜的酒液慢慢浸润喉管,一直甜到了心里。她放下酒碗,也跟著大家一起打起拍子哼唱起来。
  随著时间的流逝,她完全融进了这个大家庭。这个家里有长辈最真挚的爱,有同辈最诚挚的情,将她那颗空荡的心逐渐填满,给予了她一个富足的精神世界。


☆、第六章 罗朱的夜晚

  晚饭在一片热闹欢快中结束。
  扎西朗措提著一大桶热水和罗朱一起向她的土坯房走去。
  扎西家的人都知道外乡姑娘喜好沐浴,每日在晚饭时分煮好茶後,便用一口很大的锅装满水吊在塘灶上,借余火烧著。当火灰燃尽,一家人说说唱唱地用完晚饭,这水也就烫了,运送热水的工作就交给了扎西朗措。
  罗朱借住的土坯房与扎西家相距大约两百米左右,临靠扎西家的牛棚,背倚一座不太大的山丘,右侧不远处有一条蜿蜒的小溪。这土坯房有两间,本来是用来储藏牛羊过冬牧草的,扎西朗措捡回罗朱後,便收拾打扫一番,放入两三样物什,变成了一个简陋住所。
  其实扎西家是有多余的房间的,收留罗朱并不难。可一来罗朱不愿意太过寄人篱下,二来扎西朗措一开始就宣布了要入赘,若女人没有一个房屋,男人该入赘到哪儿?所以,扎西阿爸和阿妈没有强留罗朱,只让三个大儿子将土坯房打通,修葺结实些,在右间砌了个塘灶,又在屋外右侧垒了个小羊圈,搭上个小板棚,大方地送了她一头身强力壮的奶羊。
  罗朱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受到这样慷慨贴心的帮助和照顾。虽然不知道扎西朗措喜爱她的原因占了多大分量,但不管怎样,她还是发自内心地感动,空虚冷凉的心也是在这样的帮助和照顾中逐渐温暖充实起来的。
  外面已是漆黑一片,整个纳木阿村陷入了静谧,偶尔能听到一声狗吠或是牛羊的低嗥。天上繁星闪烁,点点光芒照耀著地上并肩走著的一对男女。
  “罗朱,外面风大,把头巾裹紧些。”扎西朗措关心地叮嘱道,从左侧移步到右侧,用健壮的身躯替她挡住袭来的冷风。
  罗朱注意到他的这个动作,胸口漫出淡淡的温馨。微笑著应了一声,拉紧头巾将自己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时值秋季,高原白天的风便带著沁骨的凉意,到了晚上,那股子寒意更是刮骨得冷。
  “再过不久,第一场雪就要飘下了。”扎西朗措仰头望了望璀璨的星空,吐出一股白气,“当隆冬到来时,牛羊只有在冰雪中翻拱草根,吃不到充足的牧草,都会饿瘦的。”
  “会被冻死吗?”罗朱想到二十一世纪,电视报纸上几乎每年都会报道牧民们在雪灾中遭受的巨大损失。
  “放心吧,我们搭了木棚子,牛羊不会被轻易冻死的。就算遇到十几年一次的大雪灾,冻死的也不过是些老弱病残。”扎西朗措腾出一只手,笑呵呵地拍拍她的肩,“你可别小看它们,它们的生命实际上比我们要坚韧多了。”
  二十一世纪的气候早被破坏,变得格外反常,几乎年年水灾、旱灾、雪灾,倒退回古代,环境还没有遭受污染,气候应该不像现代那麽糟糕。想到这,罗朱有些悬起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这时,两人已走到了罗朱的土坯房前。打开门,扎西朗措点上一盏小小的酥油灯,拎著桶进了右间,将热水倒进靠屋角边的浴桶中,又随意聊了几句,这才跨出房门。
  “路上小心些。”罗朱送出门,礼节性地嘱咐道。
  “知道了。”扎西朗措明亮的眼眸中突然掠过一抹促狭,趁她不备,在她唇上迅速偷了个吻,“我的仙女,我先走了。”
  “啊──讨厌!”罗朱惊叫一声,一把捂住嘴巴,慌乱又凶狠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扎西朗措看见她又羞又恼,又惊又慌的小模样,心里不禁一阵骚乱,小腹隐隐发热。旋而想到这个美丽的仙女不久便会全部属於自己,那股子燥热的骚乱便被强行压下,哈哈大笑著拎起水桶跑进了夜色中。
  男人果然是种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的劣等生物!想当初她没答应他的求爱时,他连她的小手都不敢牵。刚一答应,就开始对她又抱又亲。罗朱恨恨想著,“啪”地一声将门重重关上。掩去了屋外呼啸的寒风,也掩去了那让人羞恼的浑厚笑声。
  回到屋里,她拿起一大壶早上便用野茶草熬煮去腥的羊奶,徐徐注入浴桶中,用手慢慢搅动。昏暗的灯光下,目视乳白的奶汁一丝丝融化进澄净的热水中,心里一片安宁。褪去衣袍,跨进浴桶,将自己沈入飘著清茶香和乳甜味儿的浴水中。
  她不喜欢喝羊奶,却极喜欢那头奶羊,每日挤出的羊奶都会被她悄悄渗进浴水中。她知道在这个时代,这个村落中,这种行为是一种令人极端不齿的浪费。可她现在不能看电视看小说看电影,不能上网聊天玩游戏,不能埋头钻研学业,不能逛街购物尝美食,不能再当个驴行者四处游走,不能……原本许许多多看似平常的事都不能做了,原本的爱好也全都被迫放弃。她干完一天的工作後,还能做什麽?只有锻炼自己,保养自己。
  每日她会早起,跟著扎西朗措家的兄弟们练习骑射和格斗,顺道也练习一遍自己学过的防身术,让自己能拥有一个适应高原环境的强健体魄。晚上,她泡羊奶野茶浴或是羊奶野花浴,回忆著以往在网络上看到过的一些文章,自己给自己作按摩。一遍又一遍,慢条斯理地消磨著时间,思绪也会在这个时候放空倦慢。等到浴水温凉,从浴桶中出来後,整个身心都会有一种由内而外的轻松舒适和软绵绵的慵懒。
  飘荡的思绪逐渐收回,她从温凉的浴水中起身。跨出浴桶,迅速用搭在桶沿边的毛巾擦干身体,穿上跟著自己行走了一年的抓绒浴袍。拧开桶下的阀门,让浴水顺著连接的木管流出屋外。这个浴桶是她求扎西朗措按照自己的想法制作的,放水十分方便。
  刷牙後,她端著油灯走进左间,靠东墙边是一张矮矮的木床,也是她央求扎西朗措做的,她睡不惯铺著厚毡的地铺。她的及膝羽绒内胆冲锋衣正躺在床里侧,木床边的小矮桌上有个小木座,上面嵌著一个不锈钢小圆镜,木座前面摆著一瓶乳霜和一支薄荷味儿的防裂唇膏。
  她庆幸自己当初打算转经到小昭寺後就转道墨脱徒步的决定,不然哪儿会背著全副驴行家当穿越。有帐篷睡袋防潮垫,有常用的生活必需用品和药品,有瑞士军刀粗麻绳索一口小锅等。正因为有了这些,她才不至於求人太多,活得太辛苦。
  赶紧又在浴袍外套上羽绒冲锋衣,屋子里虽然不像屋外那样寒冷,但也绝不是温暖如春的。长久生活在平原的人上了高原最忌讳患感冒,她虽然在这里待了半年,也不敢保证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高原的水土和气候。
  盘腿坐在毡垫上,在微弱的晕黄灯光下,对著不锈钢小镜子仔细打量著。
  镜子里的女孩蛋形脸,弯眉大眼,鼻子还算秀气俏挺,嘴巴长得最有特色,上下两片唇就像两个圆润饱满的弧,一点起伏的棱角唇线都没有。偏偏上唇还有些翘,比下唇更显一分丰润。这样的唇最不适合涂口红,唇线根本勾不出来,一旦嘴唇涂满了,那就是一团模糊可怕的红。她的五官在正处於女性美丽进化时代,整形完美女人又满天飞的二十一世纪中实在算不上绝顶漂亮,充其量只是清秀可爱,姿色中等而已。远的不说,单说近的,格桑卓玛的五官就比她完美漂亮得多,村子里五官立体亮丽的姑娘也大有人在。真不知道扎西朗措是啥青光眼,居然追著赶著地叫她仙女,还对她一见锺情,进而心甘情愿地入赘。


☆、第七章 夜间拍门声

  秀气的眉峰微微蹙起,双手在粉嫩的脸颊上缓缓抚摸,难道他是瞧上了这身与高原女孩截然不同的肌肤?
  她虽然有四分之一的藏族血统,皮肤却是不容易晒黑的敏感性肌肤。一旦暴晒,细嫩白皙的肌肤就发红刺痛,然後开始脱皮。脱皮後,肌肤又和原来一样白嫩。据说这种皮肤的人容易得皮肤癌,所以她无论走到哪儿,无论天气冷热,都十分注意防晒。穿越到这个古老高原,在用完了防晒霜,没有遮阳伞的情况下,更是将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而每天一次的羊奶浴按摩也强化了对肌肤的保护,虽在高原生活了半年,一身肌肤却比以往更加柔嫩细腻,粉白晶莹。
  如果真是瞧上了这身肌肤,那她更要好好保养才行。不憧憬激烈得像毒又像火的爱情,并不代表她不愿意结婚,不愿意有一个眼光凝在自己身上的好丈夫。
  手脚开始冰凉起来,沐浴按摩出的热度逐渐从身躯上流逝,她赶紧起身在屋子里使劲跺脚搓手。这该死的天气,该死的身体。她天生怕冷不怕热,天气一旦转凉,稍微不注意保暖,手脚就变得冰冷。冬天更可怕,泡得热气腾腾的身体进了被子里,没一会儿就会自动冷却。哪怕裹紧被褥睡上一晚,被窝里也依旧是温凉的,四肢更是冷得像冰,让她整夜都睡不好觉。偏偏这高原在盛夏时温度最多也不过十几度,入秋後,就更冷了。要问她此刻最怀念二十一世纪的什麽,毫无疑问是能持续温暖一个晚上的电热毯。
  明晚把羽绒睡袋翻出来,盖上羽绒冲锋衣和厚毛毡,可能会好过一点。再冷些,就翻出抓绒睡袋套著睡。再再冷些,就把家里那头名唤美羊羊,已经将定点定时拉撒屎尿训练得差不多的宠物奶羊洗刷干净,当成羊暖炉抱上床一起睡。膻腥味儿虽然可怕,寒冬来临後的冰寒彻骨更可怕。
  等手脚稍微回温些後,她不敢再在床下傻待了,连忙跳上床,脱下冲锋衣,拉过厚毛毡从头到脚盖了个严严实实。这里没有种植棉花的,也没有养蚕的,人们一般穿皮袍和用羊毛和犛牛毛织出的毛料夹袍,还穿一种由野生麻草纤维织出的粗麻布袍。坐的垫子,躺的褥子,盖的被子也脱不了这三种材质。这对习惯了纯棉丝绸制品的她来说,那份扎人的粗糙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痛苦,所以平常睡觉她总是穿著抓绒浴袍睡觉的。
  中原的丝绸和棉布早已通过唐蕃古道传了进来,可那些东西是上层贵族和僧侣们享用的高级品,不是下层劳动人民能够享受的奢侈品。她看来看去,也只看见领主阶层的人偶尔穿著绸缎面的袍子出来巡视显摆。可怜她背包夹层里放著的五千大洋英雄无用武之地,尼玛的纯粹就是几十张废纸!要是能在穿越前的拉萨城里多买几件纯银藏饰多好!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这苦逼的物质生活尼玛的也太苦逼了!
  罗朱裹著毛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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