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呸!-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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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无聊过来散散心。”一本正经的解释。
今天好似不是适合开玩笑的日子,我便敛了敛神色:“看出你心情不好了,还因成徽的事心里不舒坦?”
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踩着冰,叹了一声,“我这是无所事事啊!”
我拍拍他的肩:“那你继续无所事事吧,我赶着回去了。”
“连永我最近听了一些小道消息。”他突然又喊住我,“你是不是见过那个宋婕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撇嘴道:“我就听说她在宫里头挺招人恨的。”
“她招人恨关你什么事。”我瞥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小丫鬟,“我没闲空听你扯,先走了。”
他却紧接着幽幽道:“这伤人吧,要么三寸舌,要么三尺剑,你觉得呢?”
“不尽然。”我闷着回了他一句,“法子多了去了,何止这两种。”
“所以说啊,得事事、处处防范。”他这一字一顿地说得我心里发憷,这个神叨叨最近好像还长进了,只是发展方向有点不大受控,深感忧虑。
我不耐烦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他清了清嗓子:“你们家那一位好歹是重臣,不好动。但你不一样,你爹除了你去东斋那会儿帮你托了点关系,后来什么忙都没帮的上,你看你前阵子被踢来踢去的,你爹都没吭个声。要动你啊,实在是太容易了,你还是多惦记着点吧,别觉得好像摆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别人的手就伸不过去了。”
他这话说得不无道理,我爹素来不关心我的事,从来都是放任自流。可就算别人动我,又能怎么动?大不了从此远离朝堂,我又不像邹敏那么有野心。
我看着天色不早,想着还是早些回府比较好,便闷着回去了。
本打算提早将平安符给赵偱,但想想有些不合适,便作罢。第二日到了下午时,赵偱带我进宫,到了宫门口天色才微暗,宫里头已经四处点了灯,委实漂亮。
宫宴摆在前明殿,还是如往年一个模样。前明殿里摆满了小桌子,一排一排的,宫人领着我们入了席,我瞥了一眼侧方,那是皇帝和后妃们的位置。不错,距离甚远,那就安心吃饭吧。
赵偱坐在我旁边小声同我道:“今日不要喝酒,记住了吗?”
我喝了酒便会口不择言,少年当真是忧虑太多了。大臣命妇们差不多都入席之后,又等了许久,才听得宫人报皇帝后妃们到了。温太后更是姗姗来迟,等一席人都坐定之后才慢悠悠进殿落座,免不了又是一阵请安。
憋闷,我瞅了瞅面前的餐碟子,一点食欲也无。罢了,回家煮汤吃。
今日这宴会上的歌舞比往日更闷,我遥遥瞥了一眼坐在皇后后侧方的宋婕,见她抱着一只猫安安分分坐着,很是闲适地看着场下的歌舞。
看来是我多虑了,毕竟今日是宫宴,也不会和宋婕有单独接触的机会,想必是能够善终的一场除夕宴。我暗自舒了口气,低头不自觉地就抿了一口酒,赵偱方要来拿我的杯子,就听得一声尖叫。
场上的舞姬立时慌了阵,我一抬头,便看得一只猫直直窜了过来。我吓一跳,然这只猫却扑进了赵偱的怀里,打翻了他面前的杯盏。
整个前明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就听得皇帝旁边一个妃子柔着嗓子道:“哎呀,宋昭仪怎将猫给带来了?”
这话音刚落,转瞬便有人接道:“妹妹这只猫可是千里迢迢从大宛带过来的,想必是养了很久,十分情深罢。我见妹妹几乎离不得这只猫呢,沈昭仪又何必大惊小怪的。”
“不论养了多久,这随随便带上宫宴也不妥呀。”
这一唱一和瞬时就让场上的气氛又僵了半截,皇帝终于缓缓开口道:“为了一只畜生扰了兴致,你们这又是何必。”
自始至终,本事件的始作俑者,一言不发,坐姿依旧闲适,颇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模样。
皇后不急不忙地开了口,几乎是一字一顿道:“苏公公,去赵将军那里替宋昭仪将猫给抱回来罢。”
苏公公便立即下了台阶,往我们这里走来。我和赵偱恰好坐在第一排,苏公公弯了腰想要抱过那只猫,然这只猫,却死死拖住了赵偱的衣服,将官袍上绣纹的丝线都给挑了出来。
苏公公面露尴尬:“这……”
他这话音刚落,便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句:“想必这只猫,认得赵将军,舍不得走了呢。”
【三六】关心则乱 。。。
“沈昭仪,这分明是宋昭仪的猫,又怎可能认得赵将军?”
这位沈昭仪继续柔着嗓子道:“姐姐有所不知,听闻赵将军与宋昭仪素来交好,连汉文都是赵将军教的呢,想来这只猫跟随宋昭仪多年,认得赵将军也并不是奇(…提供下载…)怪的事。”
“那可真是念旧情的猫呢。”这话说得当真是别有深意,想必这两位主子如此一唱一和,那也是看宋婕不顺眼很久了。可再看一眼宋婕,却依旧姿态淡然,连句剖白辩解的话都懒得说。难道是……恃宠而骄?她得宠的确是众人皆知的事,若是摆出一副高姿态来,不愿搭理人,倒也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招恨是自然。
皇后缓缓道:“宋昭仪是番邦人,不懂规矩也罢了。你们入宫这样久了,也不懂规矩么?”
她虽这样说,可依旧非纯善之辈。方才她让苏公公去赵偱手里替宋婕将猫给抱回去,非要特意强调“赵将军”三个字,就足以见其不安好心。
然我奇(…提供下载…)怪的是,若这件事是宋婕故意为之,那定然是于她于赵偱都不利,她又如何会做这件事?若是不小心,她又怎么可以如此安之若素波澜不惊……
我蹙了蹙眉,终于等到了温太后开口,她老人家慢悠悠道了一句:“猫素来薄情,却被你们说得如此神乎。不过是乱窜罢了,也值得你们这样费口舌。既然这只猫与赵将军有缘,便让他带回去罢。宋昭仪,可有不舍?”
“不过是一只猫,既然真与赵将军有缘,臣妾哪里不舍的道理。”这位昭仪娘娘总算是开了尊口,周遭没了声儿,但这芥蒂却是有了。
是个人都晓得她和赵偱之间有些微妙的牵连,但这么颇有所指地被提上台面,皇帝定然是不高兴的。红白脸这么一唱,不过是后宫争斗的一点小小伎俩,如此并不能置人于死地。可对于赵偱而言……
我偏头看了一眼揪着他衣角的猫,再看看他的神情,却很是坦然,也没有刻意剖白的意思。他做的没什么不对,这种事往往越描越黑,就等着急躁之人往里跳呢。
我正庆幸少年到底还算沉得住气,以为今日除了多带一只猫回家,也不会再旁生枝节。结果等除夕宴结束,我们前脚刚出了前明殿,就有一名宫人前来。我一看,这不是太后身边的那位宫人嘛,难道还有什么事?
这宫人看着赵偱怀里的猫道:“赵将军,太后娘娘说,这猫留不得,故而……”
我看了一眼赵偱,赵偱一言不发地将猫给递了过去,也不顾那猫是如何挣扎不舍,最后异常冷淡地说了一句:“有劳公公了。”
他握过我的手,又看了我一眼,柔了语气道:“走罢,我看你什么也没吃,回去吃些东西。”
我掉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宫人,冷不丁问道:“太后要这只猫做什么呢?”
他轻叹道:“只可怜又要少一条命。”
“要、”我一愣,却又立刻闭了嘴。这只猫反正是活不了了,但它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我却依旧好奇,便开口问了少年,“这只猫你认得吗?”
宫灯照耀下,他的神色里有竭力隐忍的难过,眼角却微微下压,又有着压制的不满:“那是我养的猫。”
少年啊!原来你内心还有这么柔软的一块,我娘一直说养小猫的人,心思那都是千转百回的,看来这是真的呀……真难为你一介武将还有这等细腻之心呢!
“后来呢?你把它留在西域了?”我继续问,少年却没有答。
等到了马车上,我与他沉默着坐了一会儿,他方开口道:“那年兄长过世,我随护送灵柩的队伍回西京,根本无暇顾及到还养在驻地的猫。”
也是,那时候赵偱亦受了不小的伤,看着赵怀宁离世,想必也心如死灰。这些他都与我提起过,我知道这样的情绪谁都不想去回顾。我伸手去握了握他的手,说:“我方才也只是好奇问一问,你不说也无妨的。”
“后来我想兴许它找了新主,又或者溜出驻地军营四处流离。”他沉默了会儿,“却没有想到会落入她手里。本不属于中原的东西,又何必带过来呢……”
这言语里的无奈与惋惜,当真让人不忍心再问什么呢。可我却忽然开了口:“方才那位沈姓昭仪说,她的汉文也是你教的?”
“没有很久。”
少年这样说,是不是算得上一种剖白呢?在我看来,他此刻倒有些想要与宋婕划清界限的意思了。他想表达什么呢?是“我与宋婕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般”这样的辩白吗?
“她汉文挺好,想必是学了很久且十分用心,也是个聪明人呢。”我又低头看了看他官服上被挑出来的丝线,“其实没什么,我若是在意你的过去,便不是这副样子了。但我觉得她这样做,于她于你都不是一件好事,既然已经进了宫,盘算的事,本该是如何笼络人心如何争宠,可她如今这样,却越发叫人想不明白了。”
我顿了顿,看着赵偱道:“她曾经,很喜(…提供下载)欢你罢?”甚至送了名贵的琥珀钗做定情物?好吧,这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
少年不回。
“好吧,我知道要让人说出‘她很喜(…提供下载)欢我’是件别扭且极其自恋的事,我晓得你面皮薄不好意思开口,那就换个问题吧,你是喜(…提供下载)欢她还是讨厌她?”
一般这种求而不得导致因爱生恨的人,到最后基本上都是会被人厌恶的吧?
我看着赵偱,一念之间竟觉得我在逼他,我 果然是离恶姐姐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少年此刻就像一个谈及悲惨情爱史的小姑娘,有再多无奈和憋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根本不好意思开口。我期期艾艾等着答案,到后来都打算放弃的时候,少年终于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愿再提及的意味:“我不喜(…提供下载)欢她。”
好狠心好绝情……
不过至少好过“我讨厌她”这个答案。
少年果然是太心善了。面对别人的因爱生恨竟然如此能忍,的确是有些太闷骚了。我想按着赵偱的性子,那么多事不想开口以及不知道如何开口,估计宋婕这姑娘的确做了不少过分之事。不过……这些事到底难以启齿到什么地步呢?少年既然不说,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匮乏的想象力委实不够用了。
胃里空空的,我却格外兴奋,难不成我患上了和孙正林一样的毛病,一听八卦就来劲?这不好,得改。
赵偱深深叹出一口气,很是一本正经地同我说:“今日之事,让我愈发不确定她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她一向喜(…提供下载)欢赌,且从不惧失算。你兴许无法理解,但无惧者素来危险,我倒还没什么,却是你,若是我离了西京……”
“哪里有那么可怕,她如今不过是一介后妃,且在西京也是孤立无援,我有你有家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虽然如此宽慰他,可心里还是有些许发毛,能让赵偱说出这样的话,委实有些……
我扯出一个笑来,打趣少年道:“人都说关心则乱,我真还是头次见你说这样的话呢。”我叹口气:“宫宴真是令人讨厌,还不如府里头一顿白米饭来得实在。我想吃鱼汤了,不知道厨子有没有给我留条鱼。”
本以为关于宋婕这段总算能暂且过去了,可少年却叹道:“你越是不在乎,我便多一分担心。”
“我在你眼中是粗心眼的人哦?”我笑着摆摆手,“不会啦,文人都心思细腻的,不像你们。”
“因而你只是装作不在意。”他忽然撩开车窗帘子,看了一眼又道,“你一直都看不开,却偏偏要假装自己对任何事都无所谓。可你知道么,你这样累了自己,旁人看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