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甲军-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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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仍是微微笑着说道:“曹彬本就是侍卫军大将,如今回到京城便可任用,此事韩将军自行安排便可。”
韩通抱拳应了,却见赵匡胤那微笑的面容依旧显得宽厚,心中不由得暗想,大周军将之中先帝最为信任的便是此人,想不到最先作乱的也是此人,难道真的权利一旦大了,在利益面前,什么都可以抛弃了么?韩通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只想着若换了是他自己,也绝不会像赵匡胤这般不忠不义的。
分派兵事已定后,诸将纷纷离去,各自安排兵马去了。大堂之,只剩下赵匡胤、赵匡义和赵普三人。
见诸将走远,赵匡义命亲兵守住大堂外围,不许人靠近,跟着回到堂,急不可耐的喜道:“韩通这厮没有起疑心,大事成了一半了。”
赵匡胤面色不豫的说道:“他已经有所疑忌,只是有些吃拿不准罢了,他让曹彬出领兵马襄助他,便是一个征兆。”
赵普点点头说道:“韩通此人性格刚直不善权变,但这次才听完我等的安排,便能想到加一个曹彬来增加他在京中的实力,难道他背后有高人指点?”
赵匡义笑了笑说道:“范质、王溥这些人都被我们骗过去了,韩通这个老匹夫又有何能耐看破我等部署?料想是曹彬回京无所事事,韩通才为其谋求出路罢了。一个曹彬,虽然是皇亲国戚,但在京城兵马之中素无威信,也生不出变乱来。”
赵匡胤皱眉不语,赵匡义接着说道:“苗训已然算准了明日天有异象出现,可为谣言之助,楚照辅和李处耘二人已经准备好在京中散播谣言。王仁瞻、崔翰、米信已经在军中准备好一切,难道兄长到了此刻还有顾虑么?”苗训、楚照辅、李处耘、王仁瞻皆为赵匡胤军中亲信、谋事,一早便和赵匡义一起参与谋划此事了。
赵普沉吟道:“大帅是在顾虑潞州李筠和淮南李重进,因为慕容延钊自从传回假消息后,还没有新的消息传回。”
赵匡胤点点头沉声道:“按照部署,慕容延钊在传了假消息回来之后,便要挥军南下一同接应的,但到了此刻慕容延钊还是没有丝毫的消息,着实令人不安啊。”
赵匡义皱眉道:“兄长,或许慕容大哥已经南下,派出的信使在途中有什么意外罢了,慕容大哥手下可是有三万兵马的,我可不信李筠有能耐,不声不响的把慕容大哥干掉。”
赵普微微颔首道:“在下也是这般想的,大帅此刻已经箭在弦,不得不发,我等密谋若斯,一旦错过这个机会,日后被朝廷发觉过来,不但徐皓月会被满门抄斩,就连我等也要尽数被诛,就算潞州李筠、淮南李重进会有什么异动,此刻我等只能和李筠、李重进斗快,等到京城大事已定,再掉头对付李筠、李重进。还有西京向拱,李重进和向拱两人也都是不甘人下,在外为藩镇节度,将来必定会反。但我等只要能够迅速控制京城,掌握大局,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镇压外任藩镇节度,只消最强的李筠、李重进等人被降服,诸藩镇不敢有动,天下传檄可定。”
赵匡胤沉默不语,赵匡义急道:“兄长,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你还顾虑什么?大家都在看着你,难道你真要累得大家满门抄斩么?”
赵匡胤嚯的一声站起身来,指着赵匡义怒道:“都是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硬生生把我逼到这份绝境之,进退不得,让我如何面对先帝厚恩?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如何过得了忠义这一关?”
赵匡义被赵匡胤怒斥,只是暗自圭怒,却不敢开口说话,赵普看了看怒气冲冲的赵匡胤,又看了看面色怏怏的赵匡义,插口说道:“大帅,此刻已经势成骑虎,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厚待先帝宗室、不滥杀朝中一人,也算是对得起先帝的恩德,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也容易,大帅接掌帝位之后,只需施仁政、安养百姓,平定天下,老百姓自然会为大帅说话。我等弃忠义之心,行忠义之事,才是秉持了忠义。到了这会儿,已经不能回头了。”
赵匡胤仰面长叹道:“终究到了这一步,也就没有办法回头了。”跟着望了望赵普,缓缓说道:“就按原先的部署,后日出兵之后,命高怀德到了陈桥驿驻马等候中军,全军到了陈桥驿便行起兵!”
第六卷紫金血泪第二百五十四章正少阳异象
后周显德七年四月十一日,大周北伐大军第二次开出了汴梁城的明德门,上一次是三十万大军在皇帝柴荣亲领下,以三大恨北伐契丹,而如今却是二十万兵马在赵匡胤率领之下,仓促之间北上。
前几日殿前军和侍卫亲军同时收到了集兵的号令,其时清明刚过,虽然换了皇帝,但国家一片太平,唯一在打战的北方也是捷报频传,自从北伐归来后,已经半年多没有打战了,虽然士兵们不得擅自离营外出,但时值清明前后,所以京营兵马之中,聚众在营内饮酒赌博者有之,请假一二个时辰外出逛街者有之,个别家在城内的军官和士兵,请假回家团聚祭祀者有之。
忽然听到要整队出征的消息,不由怨声载道。不过军令如山,谁敢不遵,于是一阵忙乱,指挥使寻裨将,必裨将找都校,都校找都头,都头找士兵,到处乱纷纷,终于将队伍集合整齐。整个汴梁城都是鸡飞狗跳的,各处兵卒纷纷赶回大营中聚齐。
当得知是要北上和白甲军和辽军作战之时,不少兵卒开始有些惧怕起来,殿前军乃是大周精锐兵马,若说单独对阵白甲军或是辽军,殿前军倒也不惧,但听闻两军齐至,多少还是有些骇人的。
整备两日,诸将总算点齐兵马,十一日天还没亮,先锋高怀德、白延遇便先行率领三万侍卫亲军兵马、两万殿前军兵马一共五万兵马先行。
到得天明之后,赵匡胤带领张令铎、韩重贇、张光翰、赵彦徽、赵匡义、米信、崔翰等诸将,以及他的亲信幕僚赵普、苗训、楚昭辅、李处耘、王仁瞻等人,率领中军十万兵马兵出汴梁城明德门北上。
范质、王溥、魏仁浦等大臣,以及张永德、韩通、石守信、王审琦等将领,均出城送行。范质只看见这些将领中,倒有一半不是赵匡胤嫡系,心中更为放心,勉励了几句,还同赵匡胤依依惜别,希望赵匡胤能早日凯旋而归。韩通则是满脸的肃穆,和魏仁浦两人目光相触之下,都从对方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不屑的神情。
大军开拔出城远去,接着是宋延渥、王文昭、罗彦环、田重进、李怀义率领的后军随后出城,直到午间二十万大军才开拔出城远去。
韩通和魏仁浦一直在城头上望着大军远去,两人的面色均是严峻得可怕,韩通缓缓说道:“我们也开始部署吧。”魏仁浦缓缓点点头,看了看天空中毒辣的炎阳,长叹一声道:“只愿不要流太多的血泪才是……”
话说赵匡胤带领大军走后,石守信和王审琦匆匆商议之后,石守信镇守北门,王审琦镇守东门,又派亲信部将控制西门和南门,一切分拔停当,已经是傍晚时分,二将分别守在城楼之上,都是静静的等候着在外大军的消息。
就在此时,只见天边的那一抹斜阳忽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那垂垂的暮日低垂下去,天色骤然黑了下来,忽然间又光亮起来,如同拂晓时升起的一轮红日。城楼上的兵士们也望见了这奇异的景象,纷纷指点窃窃私语起来。
石守信站在城头上望着这奇异的景象,心中暗暗一喜,只想到苗训此人精通天文术数,看来还真是算到这怪异的天象,如此一来行事便更有可能了。
城头上,一名兵卒指着那太阳低声道:“你看你看,太阳好像又变大了!”
另一名兵卒摇摇头道:“不是,我觉着是变亮了,该不是太阳朝咱们过来了吧?”
其他的士卒听见议论声,也纷纷抬起头来看新鲜。一名都校走到人群中间,大声说道:“你们这些没见识的不懂,这叫日重光!看见了吗?那个小太阳底下又出了个大太阳,那大太阳就是真阳。瞅着吧,一会儿就把小太阳吃掉了!”
几个好事的士卒围住他,问道:“大人,这日重光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呀?”
那都校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说道:“你们当然见不到啦,这太阳吞少阳的事,五百年才出现一次哪!太阳是什么?就是皇帝老子呀!圣人不是说过嘛:‘五百年必有王者兴。’这是圣君现世的先兆哇!”士卒们发出一片惊嘘声,再抬头时,只见天上两个太阳半叠在一起,接缝处划出一条圆弧形的黑线。那黑线渐渐移动,约有一刻工夫才消失,又圆又大的红日落下山去,天一下子暗了下来。
那都校冷眼看着一干兵卒议论,悄悄的退出了人群,隐到城楼之下,但想不到身后却跟了两名兵卒。那都校行至城下的兵卒之中,又将刚才的言语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那都校又转到别的地方,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子内,却见迎面来了几名巡守的兵卒,那都校轻咳一声,也不停步走了过去,想不到走到面前时,身后风声袭至,那都校急回身一躲,却见身后两名殿前军兵卒手持木棍袭至。
那都校大惊怒道:“殴袭上官乃是死罪,你们疯了吗?”话音才落,只觉后脑一痛已然晕了过去。却是那几名巡守兵卒中一名都头出手将他打晕,跟着那都头看了看众人冷声道:“用口袋装了抬回去,别惊动他人!”
过了片刻之后,太阳吞少阳和五百年圣君现世的谣言便传遍了汴梁各处,古人最相信的便是这些奇异天象,加上白甲军和辽军兴兵南侵的消息传开,汴梁城内更是人心惶惶。
石守信得了城中谣言四起的消息之后,大喜过望,用过饭后,带着亲卫巡视北边各处城门。
到了明德门下,却有一名都校匆匆而至送来信函,言道此信乃是城外有人送来的,石守信接过信函一看,只见信封上写了义社二字,信口火漆密封了,那火漆上却是赵匡胤的斗笠形徽号。
石守信大喜知道这是赵匡胤差人从城外送来的消息,当即拆阅起来,只见信上却说谋划有变,让石守信速速回殿前司府衙同王审琦汇合,到了之后王审琦会交待如何办理。
石守信看完信后,不由得大奇,为何赵匡胤要自己会殿前军府衙去?有什么变故言明即可,却偏偏还要王审琦交待,未免有些轻看自己了。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信函,却是赵匡胤的手书,火漆、印记都没有问题,石守信只得吩咐手下亲信部将守好北门,自己带着百余名亲卫赶往殿前司府衙而去。
到了殿前司府衙之外,却见王审琦的亲卫已经在外面等候,石守信略略有些气恼,自忖功绩和地位都比王审琦略高些,想不到赵匡胤却还是交托他主事,越想就越有气,当下吩咐亲卫在外等候,自己带了几名亲信走入府衙之内。
到了府衙大堂之上,却见王审琦带着几名亲信坐在堂上等候,石守信上前之后,也不见礼,只是微微愠道:“兄长有何言吩咐,快些道来。”
王审琦站起身愕然道:“兄长不是说让你安排的么?我早早的到了这里,你这会儿才来。”
石守信怒道:“兄长的信函中说了,有些变故突生,已将如何行事告知于你,让我来此处和你计议的。”
王审琦惊道:“兄长给我的信函之上也是这般说的!”
“什么?!”石守信隐隐觉得不妙,急忙取出自己的信函说道:“快将你的信函拿出来对看!”
王审琦急忙取出信函,两人一对之后,不禁面面相觑,信上的内容却是一般无二,只是两人的名字对换了。
石守信大叫道:“不好,快走,我们中计了!”
话音才落,府衙大堂四下里火把齐出,数百名殿前军兵将呐喊着,从大堂附近的厢房、后堂、门房之中冲杀出来,将殿前司府衙大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石守信、王审琦二将大惊,急忙拔出腰间长剑在手,两人十余名亲信也都拔出腰间长刀,将石守信和王审琦护在当中。数百名殿前军兵将都是全身贯甲,手中具是长刀、长枪的重兵刃,刀丛枪林将众人围定,只消一声令下,长刀、长枪四面攒刺、乱剁,石守信、王审琦等人武艺再高,也非得变成肉泥不可。
石守信和王审琦背靠着背,都觉得对方呼吸之声异常沉重,而自己的一颗心也是狂跳不已。石守信见围住自己的都是殿前军服饰的兵将,略略定定神,厉声大吼道:“你们是何人部署?我乃是石守信,旁边这位是王审琦,都是你们的主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造反么?快些给我退下!”
众殿前军兵将都是冰冷的眼神望着堂上众人,却不说话,王审琦大怒喝道:“让你们的将官出来答话!”
“石将军、王将军二位还是放下兵刃的好,以免大家兵戎相见伤了和气!”却见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将领分众而出,手中也是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石守信借着火把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