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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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里站着的文武百官看着从偏门里走出来的崔大郎,俱是一愣。
原以为会见着一个身量颇矮,一团孩子气的太子殿下,可万万没想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太子却已经是个及冠的年轻人。
众人都盯住了坐在龙椅之侧的胡太后。
今儿早朝,龙椅旁边放上了一张座椅,文武百官见着都在揣测,也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病重,只能请了太后娘娘出来代为处理朝政。
猜得不错,胡太后果然走了出来。
刚刚落座,胡太后便让宣旨内侍将皇上的圣旨捧起来向众人宣读,大致的意思是现在朕病体沉疴,没法子处理政事,只能选立太子,让太子代为监国,至于册立储君的大典,等着一切都准备好了,择良辰吉日来办。
看起来皇上这身子真的不行了,否则如何会这般匆忙选立太子?只不过不知道皇上选的是谁?众人饶有兴趣的盯着那扇偏门,都想知道门后站着的那位新晋太子殿下究竟为何人。
孰料一张陌生面孔出现在大家面前,而且这个人明显年纪有些大,全然不是大皇子与二皇子的年纪。
“此乃皇长子,二十年前中宫所出。”胡太后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丝不容否认的威严:“二十年前,因着有天煞星转世的说话,皇后决定将皇长子送出宫去,让他自小便在宫外静心修行,为大周祈福。正因着是皇长子孝心感动天地,上天眷顾,这天煞星二十年里都没有怎么发难过。现儿皇上身体有恙不能理政,故此哀家出面去将皇长子接了回来。昨日皇上宣了几位重臣进宫,让他们执笔写了诏书,将皇长子立为太子,代为监国。”
这真是正儿八经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二十年前张皇后确实是生了一个儿子,可那阵子不是说甫才出世便已夭折?听人议论皆说可能皇长子就是天煞星转世,因着第二日,京城里关着的孕妇们都全部放了回去,不再羁押在一处。
皇上是极其避讳天煞星的,若不是那煞星已了,如何会将那些有身孕的妇人给放了?不消说定然是皇上将皇长子当成天煞星给处死了,其余的孩子才会逃过一劫。可皇长子既然已经在二十年前死了,现在怎么又出了个在外边为大周祈福二十年的皇长子?胡太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胡太后瞥了一眼站在最前边一排的梁首辅,是时候该由他出场来说话了。
梁首辅捧着朝笏站了出来,轻轻咳嗽一句,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各位,昨日我与平章政事、大司马等六位大人一道去了清华宫,皇上自己亲自确认了皇长子身份,千真万确,各位大人不用怀疑。现在我提议咱们一道恭贺太后娘娘,恭贺太子殿下,毕竟皇长子殿下回宫乃是大喜之事,这是咱们大周有福。”
梁首辅发话,议论的众人都住了嘴,捧着朝笏向站在那里的崔大郎行了一礼,又向胡太后朝贺:“真乃天佑大周,福运绵延。”
虽然有人心中还在怀疑——毕竟这节骨眼上冒出了个太子殿下来,任凭是谁都会怀疑,可大家想到刚刚下了诏狱的陆思尧,一个个又闭了嘴。
就连贵妃娘娘的父亲都被送去诏狱了,看来太后娘娘已经将这全局操纵在手心。她铁了心要扶持皇后娘娘,自己作为外人,还有什么资格开口?而且就连梁首辅大司马平章政事几位重臣都支持这位太子殿下,哪里还轮得上他们开口?
上朝第一日,崔大郎最开始还有些紧张,后来发现朝臣们也只不过是上奏事情,并没有什么刁难他的意思,这心情便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太子殿下,今年赋税收缴得差不多了,户部这边有总量合计,大部分州郡都有增产,唯有南方靠近长江的几个州郡因着今年春汛有些影响,农户收成不比往年,故此收缴有些困难,户部已经责成那几个州郡尽快收缴,不能拖延,否则一来影响了全面统计,再说备战或者是宫里消耗的银钱也会有短缺。”
崔大郎吃了一惊,农户收成不好还要责成他们交租子?这不是雪上加霜吗?他微微皱眉望了户部尚书一眼:“那几个州郡是确实遭了水灾?不是地方官员故意瞒报?”
户部尚书一愣,这位太子殿下虽然是第一日监国,可说话实在是老练,感觉不像是从庙里持斋了二十年与世隔绝之人。
“太子殿下,瞒报定然不可能,毕竟这个遭灾不是能谎报出来的。”户部尚书捧着朝笏弯了弯腰:“臣再派属下去江南那边调查清楚。”
“不必了,直接到京城的粮肆里找几个老板过来问问便知。”崔大郎摆了摆手:“若是官员有心造假,你派属下去询问,他们自然会将造好的假象端出来,一切都已经做得滴水不漏,若不是亲自接触百姓只怕是难得问出,还不如问问粮肆那些老板,看看有没有从江南那几个州郡调米运来京城的,他们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也可以节约时间。”
站在朝堂上的大臣都吃了一惊,这位太子殿下分析事情头头是道,而且说的这个法子也是极好的,颇有头脑。坐在旁边的胡太后看了一眼崔大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若真是遭了水灾,那这几个州郡的赋税可以视灾情严重程度减免。”崔大郎想到有一年北方遭灾,官府依旧威逼家里缴纳赋税,最后他们有时候还得到栖凤山里去找野菜野果来充饥,那段日子过得可真是苦,若不是外祖家里省下粮食来接济自家,只怕会有好几天吃不到一粒米。
“减免赋税?”户部尚书抬起头来:“可是……”
“大人方才不是说这些赋税里有一部分是要用于备战与宫内的消耗?备战不可少,边关将士的月俸,战马的粮草不能少,宫中的消耗是可以减少的,比如说这次册立太子大典,没必要用那么多金银器具,衣裳冠冕能节俭便节俭,孤觉得自己身上这件衣裳已经实在不错,没有必要另外再添置新衣裳。”
“懐瑾!”胡太后坐在一旁低声喊了一句:“需知太子须有太子的威仪,大典时用的吉服如何能少?”
“皇祖母,”崔大郎有几分无奈:“吉服不能少,但那些金银器具可以少,大典的程序完全可以精简,若是父皇身子还未大安,可有皇祖母与母后带孙儿去祭天便可,这样既能节省出不少银子,另外宫中也可以将开支节省一二,比如说平日里的膳食,每次就用三个菜便已足够,摆上十多个菜委实是太浪费,其实根本没有用这么多,全都浪费了,而且内务府出宫采买,往往买的东西都是高价,宫中需要的少了,采买的银子也会少了。”
朝堂众人听了崔大郎这般一说,个个眼睛盯住了胡太后。
这位新晋的太子殿下可真真与众不同,将自己的东西给克扣了去贴补百姓,跟皇上的做法完全是大相径庭。
“懐瑾,现在你是太子,你代为监国,皇祖母今日只不过是将你引荐给各位大臣,只要你觉得合适,那就这般办吧。”
胡太后站了起来,朝文武百官看了一眼:“还请各位尽力辅佐太子。”
第312章 斩乱麻(三)
“母后; 懐瑾真是这般说?”
张皇后一双柳叶眉弯弯; 眼中俱是欣喜之色:“懐瑾能爱惜子民,定然会是千古明君。”
“唔; 先贤曾有云为贵君为轻,治国之道当以百姓为重,看起来懐瑾已经深知此道。”胡太后缓缓点头:“既然懐瑾有心要做明君,我们自然要帮助他。”
“母后说的没错。”张皇后瞬间便来了兴致:“今日开始我月华宫里膳食减半; 不必每季度再添置衣裳首饰,在宫里二十多年了,每年都添置,橱柜都已经放不下。”
再说了; 打扮得再精致又如何?她一点也不想去取悦皇上; 从进宫的那日开始,她就没打算要与别的妃嫔去争宠,她的位置是皇后娘娘,她有自己的矜持,她不必要与那些靠着容貌去求得升迁的女子去争风吃醋斗个死去活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昔日受宠的嫔妃很多都年长色衰,即便就是这些年宠冠后宫的陆贵妃; 此刻也是灰头土脸的窝在自己宫里不敢出来,而她,依旧是大周的皇后娘娘,她的儿子是太子,以后会是皇上。
现在懐瑾励精图治; 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肯定要支持他,就从自己宫中开始精简开支用度,将那些节余出来的银两花在百姓身上。张皇后的手无意识摸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圆滚滚的碧玺珠子不住的转动着,散发着彩色的光芒,碎碎的光亮投影在水磨地砖上,浮动着的亮色让她的心情蓦然好了起来。
自己还可以拿出些金银珠宝出来给懐瑾,就算自己给他的一点贴补,花了金银给自家儿子买好名声,让百姓都支持他,何乐而不为?珠宝只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名声对于懐瑾来说,却是实打实的有用。
“若嫿,听说昨日那个青山坳的两口子求见了你?”胡太后忽然想起一桩事情来:“他们难道还想问你要什么赏赐不成?”
看着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可却没想到竟然也如此贪婪,不是赐了个郡公的爵位,还有年俸三千两,赏了一千亩良田,怎么还会这般不知足?
“母后,若嫿正想与您商量这事呢。”张皇后突然想起了崔大娘说起的那件事来:“他们不是来讨赏赐的,这儿有件为难事,他们不知道如何处置,故此寻来我这里求若嫿做决定。”
张皇后将崔大郎已经定下亲事,他那媳妇已经在青山坳守了快一年的望门寡这事情与胡太后说了一遍:“母后,我觉得实在不知道如何办才好,那个姑娘是个有志气的,竟然肯过来给懐瑾守望门寡,可她这身份实在配不上懐瑾,我觉得若是召她进宫给懐瑾做太子妃,肯定会被人诟病,只说我这个做母亲的如何就给儿子找了个村姑。”
“若嫿,这门亲事是崔家定下的,跟咱们没关系,那个姑娘是和崔大郎定了亲,又不是与咱们懐瑾定的亲事,大可以不承认。”胡太后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只不过这样总有些不妥当,有些人可能会拿了这个来说咱们皇家冷漠无情,不如这样,咱们召了那姑娘进宫与她说清楚,等懐瑾娶了太子妃以后纳她为太子侧妃,也不算亏待了她。天下之人知道也只会说咱们做得仁至义尽,不会有人说咱们不顾情义。”
“母后这主意不错。”张皇后笑了起来:“不错,给个侧妃的分位自然便足够了。”
当下两人商议妥当,等着崔大郎将朝堂这些日里堆积的事情处理完毕,再派人去青山坳将他那守望门寡的媳妇召进宫来,将两人这事情处理一下。
可是胡太后与张皇后万万没想到,第二日的上午那姑娘便自己来了。
卢秀珍来的时候,胡太后与张皇后正在带着宫里妃嫔们看戏。
崔大郎上朝第一日,处理政事井井有条,并未出什么差错,有些不知道的,虚心请教了梁首辅等重臣,也妥善处置了,下朝以后梁首辅等人相约进宫向胡太后与张皇后说了下今日上朝的情况,梁首辅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大礼:“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大周中兴指日可待也。”
胡太后与张皇后两人心里头都很是高兴,觉得该要找点事情做做来表示她们的喜悦之情才是。胡太后素日喜欢看戏,只是最近周世宗身子不大好,她便一直没有宣梨园的御用戏班子进宫来。
现儿得了梁首辅的话,胡太后心情大好,打发了掌事姑姑去了梨园那边去传话,着那御用戏班子今日过来水榭那边给太后娘娘唱戏。戏台子是昨日下午便布置好了,搭在水榭正对面,水榭这边用帘子将几面挡得严严实实,只留一面刚刚好对着戏台子。水榭旁边搭了些棚子,是给宫里的妃嫔们看戏用的。
深秋虽然已经渐渐寒凉,可阳光却依旧和暖,坐在避风之处,身上穿着厚厚的云锦夹棉斗篷,寒风不入,倒也不觉得寒冷。
今日辰时,戏班子就踩着点儿开始唱戏,众人陪着胡太后坐在水榭之侧,就听着管乐声声不绝于耳,丝竹阵阵袅袅散入云端,那戏班子唱的是昆曲,小旦声音格外柔美,一波三折的直往人心里头钻,听得人心醉神迷,就连水榭旁边柳枝上的鸟儿都听得呆住,一直站在枝头不肯离去。
正听得高兴,就见那边跑来一个穿着深蓝色常服的小内侍,脚步匆匆的上了水榭,走到里边跪下行礼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后宫门口来了个村姑,说是要求见两位娘娘。”
“什么?村姑?”胡太后与张皇后相互看了一眼,颇觉意外,竟然还有村姑跑到后宫门口来求见她们两人?这胆子可真是大,还当皇宫是她家,她跟皇室沾亲带故?
“是是是,是一个村姑,她说她是江州城北青山坳人氏……”
那小内侍的话还没有说完,胡太后与张皇后忽然不约而同想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