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奸雄-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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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多加上几句,就说靠山王已到,要严查此事。”
吸口气,吴凡继续道:“还有,给我专门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盯住三个人,郡守、郡丞、郡佐……我要知道,他们每天都在做什么!”
林鑫山踟蹰良久,抱拳拱手,远行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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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王师至
车马轰隆作响,旌旗迎风招展。
黑底绣金的帱旗上书三个大字——靠山王。
于兖州陈留郡驻足数日的靠山王杨云飞,趁着大雨停止,北上而来。
杨云飞身着无角龙袍,披挂黑鳞蛟龙甲,身后虎皮红披风,掌中一长一短两支奇型兵器,长者丈二为金色、短者五尺又三为银色,具为蟠龙随棍模样,有个名头,唤作“水火囚龙棒”。胯下一匹黑马,通体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筋腱发育壮实,作“踢云乌骓”。走在军阵前,放眼一看,当真是威风凛凛,大将气度。
“大将军!”
杨云飞身后,有一青年,年约二十五六岁,方额阔口,身高臂长,身着七海蛟龙甲,手握百炼断口刀,腰悬百炼青虹剑,是个勇武模样。他是杨云飞的义子之一,只因杨云飞治军颇严,放在寻常可以口称义父,行军打仗时,一律称呼他的官号“车骑大将军”或缩减为大将军。
“嗯?”
杨云飞微微回神,等待那青年的下句话。
那青年武将郁郁道:“荥阳粮仓,昨夜一夜之间三百万担粮草被焚烧成灰尽,那可都是我军此次北上所需的粮草啊!您怎么看这一点儿都不着急?”
“哈哈哈……!”
老王爷放声大笑,直笑的自家义子傻愣不名。
长吐口浊气,杨云飞摇头,问道:“罗芳!我且问你,我现在如果着急,应该怎么着急?嗯?”
被唤作罗芳的青年武将顿时语塞。
杨云飞左手抚须,道:“年轻人!沉住气!三百万担粮草被付诸一炬,我心里边儿不比你好受。毕竟那哪怕不用来做军粮,也可以用来囤积赈灾等等,那烧的哪里是什么粮草,分明是百姓的心血。可……着急是没有用的!沉住气,去思考,想出可行的解决办法,这才是正道!”
罗芳面色喟然,抱拳道:“谢大将军教诲!”
抬起头,罗芳看向远处,忽有些不敢相信似的,道:“大将军,那……那是怀彰?”
伍昭飞马而来,只是与寻常不同,现在的他,怎么看怎么落魄的厉害,完全区别于以往那丰神俊朗的样子。
老王爷不动声色,继续前行。
伍昭靠近后,跳下照夜玉狮子马,抱拳施礼:“末将伍昭,拜见车骑大将军!”
“起来吧!”,杨云飞挑着斑白的眉毛,道:“怎么?愣着作甚?难不成还要老夫下马安慰安慰你?瞧瞧你的样子!丢了魂儿似的!上马!”
伍昭被训斥的不敢还口……别说是伍昭,作为当今天子的族兄,老靠山王一旦发起火儿来,便是那太极宫内,当着衮衮诸公的面儿,都敢把天子喷的体无完肤,何况是他伍昭乎?
胯上战马,伍昭低着头跟杨云飞并行。
杨云飞很是起火,讥讽道:“你呀!看看你这幅模样!就跟长安城里头那些不成器的纨绔子弟玩耍的斗鸡一样,而且还是斗败的那只!”,停顿下,老王爷继续问道:“说说吧!我交代你的事儿,你办得怎么样啦?”
在杨云飞看来,伍昭所以这幅模样,肯定是没完成他交给的任务,在荥阳地界儿上碰了一鼻子的灰。
结果……
伍昭正色的抱拳禀报道:“禀大将军!末将初来荥阳时,那艘失踪的冀州粮税船,已经被弥勒教的贼子,趁八月十五的大雨弄走。剿匪的事情,末将已经完成,只剩下零星匪患,需要进一步的剿除!”
“哦?”
杨云飞甚为了解伍昭的为人,知晓伍昭断不会虚言妄语,因而,满腹疑惑,问道:“那你为何如此模样?”
伍昭叹气,倍感失望道:“末将救了一天一夜的火,结果……半粒儿粮食都没能救得出来!”,停顿了下,他犹自不平:“末将不明白!想不通!整整五营的虎贲军驻扎于此,居然还让那些作乱贼子找了空隙,将三百余万担粮草烧个干净,末将……”
“想不通,那就去查!”,杨云飞微微挑起嘴角,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扔给伍昭,道:“这件事情,我,交给你!能做好吗?”
伍昭错愕的接住那块写着“靠山王”三字的令牌,肃然道:“末将领命!”
“你先别急着走!”,连忙叫住飞马便走的伍昭,老王爷歪着头,啧啧道:“冀州粮税船的事儿你不用说,剿匪的事儿,你给我说说……你就带着十个人,把匪患剿灭啦?”
伍昭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因此硬着头皮把自己刚来的时候是怎样的意气风发,又是怎样吃了软钉子,再之后又是如何被人教育……他没说吴凡的名字,只说荥阳本地鹰扬卫百户,自己原本的下属,大概也是为了给自己点儿面子。最后……伍昭是支支吾吾的说讲好半天,才把自己到底是怎么把匪患剿灭,连同与熊阔海结义的事情都交代掉……
杨云飞点着头,然后总结一番,道:“实际上,你,根本就没剿灭匪患,只是把他们驱逐走?是么?”
伍昭心中一紧,连忙下马请罪。
“呵呵呵……。”
杨云飞同样下了马,扶起伍昭,却是笑了,笑得很高兴。
伍昭不懂杨云飞何意,惭愧不已:“末将……给您丢人啦!”
“不不不!相反!你做的很好!”,杨云飞拍了拍伍昭的肩膀,道:“怀彰!你要记住,人,终究是人,不是神!有很多事情,单靠自己是完不成的,你要时时刻刻的记住这个道理,不能事事勉强自己!”
伍昭迟疑着抱拳躬身,道:“末将谨记!”
拉着伍昭向前走,老王爷问道:“经过此番事宜,你都领悟到了什么?说说!”
伍昭抿了抿嘴唇儿,道:“做事要学会变通,做人要学会放下架子。”
“很好!”
老王爷拍拍伍昭的肩膀,回身上马道:“你去吧!另外……把你那位义兄叫过来给我瞧瞧!能跟你过招还略占上风的人,我很喜欢!”
说话间,杨云飞已经开始调令队伍,在荥阳城外五里处的大块空地上安营扎寨。
伍昭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转念间,却是又蹙起眉头来。
【查案……又是查案……】
【我该怎么做?】
【对了!吴凡!得找他帮忙!】
眼睛一亮,伍昭跨上战马,直奔城中去寻吴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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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捞好处
焦黑的土地,刺鼻的气味儿。随着风儿飘在半空不落下的飞灰,忽明忽暗尚未燃尽的木头……浊浪尚未散尽,有的只是残败的燥热。
走在荥阳粮仓内,吴凡用准备好的沾水的白绢布掩住口鼻,一双眸子闪动个不停。
上午时,伍昭见过靠山王后,便找到吴凡,要求吴凡帮他查案。
吴凡岂能不允?
慢慢悠悠的在黑漆漆的地上走动,吴凡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只有偶尔才用一根不知哪儿找来的树枝,在那些残败灰烬堆里扒拉两下。
伍昭跟在吴凡身后,时不时的向吴凡投去询问的眼神儿,结果……大概是给瞎子抛媚眼儿,全然没被吴凡所察觉。
荥阳粮仓乃虎贲军的管辖范围,自然不会让吴凡与伍昭单独走,五品虎贲中郎将余泗海亲自陪同着。
余泗海年约四十许岁,身体精壮,面目刚毅,留着很考究的胡须,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稳重,或许,也是刻板。
余泗海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眸子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右手上还有着狰狞的破裂水泡,那都是昨日参加救火被烧伤的。但对于余泗海而言,至少就他的表现而言,他更痛的不是身体上的伤,而是他的心。
吴凡转悠的足够,偏过身来,问道:“余将军!敢问冀州粮税船卸下来的粮食,可是在这边?”
随着吴凡比划的动作,余泗海点点头,道:“没错!冀州的粮税全是从东门搬运进来的,就近便放在这里。”
吴凡转转眼睛,点点头,又不吱声。
伍昭很心急,问道:“看出什么啦?”
吴凡歪着头,道:“看出什么?嗯……什么也没看出!”
“你……!”
伍昭被吴凡气的不轻,可又得忍住这位大爷,当下里是闷哼不已。
吴凡在查那艘失踪的冀州粮税船的时候,证明过自己,伍昭是知晓吴凡对查案有一套的。眼下他能够倚重的更是只有吴凡一人,心中纵然不满,也不敢表露,只能憋屈的忍着。
抬头望天,吴凡道:“天色不早,伍将军,你不是要带着雄兄去见王爷吗?去吧!我得回去好好思忖思忖!”
【天色不早?】
【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下意识地抬头看一眼刚过中午的烈日耀阳,伍昭都惊呆啦!可吴凡已经先走一步,只给他留下一个后脑勺儿。
站在原地好半晌,伍昭给余泗海拱拱手,语气不甚好,道:“告辞啦!”
余泗海连忙客气的还礼。
待伍昭走后,余泗海的眉毛扭在一起,良久,侧脸对手下的侍卫道:“你去请那位吴百户回来!”,话音刚落,余泗海摇摇头,道:“我亲自去吧!你们继续收拾!”
吴凡走出荥阳粮仓,压根儿就没走,而是找到一棵大树,在树荫下乘凉儿。他相信,那位五品虎贲中郎将,定然有话要说。
果然。
余泗海的身影如期而至。
“哟!余将军!又见面了,真是缘分啊!”
吴凡笑着站起身见礼,嘴里说着让人听着便别扭无比的客套话儿。
余泗海走近前来,竟是躬身一礼,哀求道:“吴百户……救我!”
“哎呀哎呀!不敢当!不敢当余将军行此大礼啊!”,吴凡连忙扶起余泗海,道:“您这样做,我折寿啊!”
余泗海刚毅的面上满是灰败色,惨然道:“吴百户莫要拿我取笑啦!我……唉!只怕人头不保啊!”,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余泗海抓着吴凡的手,道:“我能看得出,南阳侯对你颇为信任,只求……只求吴百户美言几句……。”
吴凡将余泗海的手慢慢的拿下,笑道:“余将军,我认为,你现在搞错了一件事情!”
余泗海愣愣的看着吴凡,道:“什么事情?”
吴凡抿着嘴唇儿道:“简单!谁也救不了你!”
“嘭!”
余泗海颓然的坐在地上,双眸泛泪。
是啊!
三百余万担粮草,且是帝国准备对北燕用兵而筹备的粮草……全没了!
粮草没了,怎么用兵打仗?
在北伐大业面前,谁敢拖帝国的后腿——谁,就要死!!!
余泗海身为荥阳粮仓看守主将,无论那些粮草被焚与他有无关系,他都脱不掉罪责。
“不过……”,吴凡拖个长音儿,看着余泗海错愕的眼睛,笑眯眯的说道:“或许……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要看看余将军可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啦!”
余泗海重新燃起希望,爬将起来,抓住吴凡的手臂,道:“五万!五万两白银!”
【呵呵!果然啊!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儿的猫!铁面无私?作风清廉?那都是利益太小,不动心罢!守着荥阳粮仓这么一个大金矿,只要是个人,必须会玩出点花活儿!】
心中冷笑不已,吴凡眼睛一挑,义正词严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余泗海见吴凡欲走,抓的更紧,急促道:“十万!十万两白银!”
吴凡冷笑一声,哼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娘的!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走?】
余泗海算是看出来了,心中暗骂不止,表面儿上还得说道:“二十万!二十万白银!”,顿了下,他补充道:“还有一匹价值千金的黄骠透骨龙马!吴百户!这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当啦!只求你能保我一命!保我一命就行啊!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关乎于身家性命时,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到底是硬的,还是软的……在余泗海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笑了笑,吴凡拍拍余泗海的手,道:“我只要黄金!”,停顿下,吴凡盯着余泗海的眼睛,道:“你给说句实话,粮仓,真的不是你自己为了掩盖亏空而放的?”
“要是我自己放的,我现在还至于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