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残罗曼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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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见她同意了，忙不迭的点头，“那当然，他都已经准备好上等的酒菜给您赔罪。”
“酒菜——上等的？”
老鸨见她动摇，忙道：“是啊！都是最新鲜的！”
苏陌想着，这里是秋尽家的，好像也可以放心，于是她送了口：“那，进去坐坐？”
老鸨喜笑颜开：“我这就给您安排！”
苏陌提起裙摆，在老鸨的牵引下来到二楼。
座位上的秋离有耀眼的一张脸，带着坏坏的笑意，他见到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他有一双好看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黄梨桌面，“来啦。”
他仿佛在等她，又像是漫不经心的一场偶遇，“这里的云鱼味道不错，蒸的时候不放一滴油，只用水，却能去腥保其原有的滋味，你尝尝。”
自作主张的陈述句却在他口中显得理所当然，苏陌坐了下来，她执起银筷，却见秋离已经夹起一块鱼腹上的一块嫩肉递到她嘴边。
她半阖着眼睛，并不领情。
秋离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一直伸着手，终于，也耐不住性子了，“张嘴！”
苏陌嗤笑着，“我——”刚张口说了一个字，他已经把鱼肉送进她的嘴里。
苏陌被他的冷不防吓了一跳，却因为吃到嘴里的鲜嫩鱼肉而乐的幸福不已，鱼肉入口即化，她也快要融化了，“好好吃啊～”
“来，再吃一口！”
他听着，又夹了一口递到她嘴边，哪知道苏陌依旧不理他，一定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一筷子挡下她的用意，见她不放弃，一下又一下的挡着，终于苏陌摔了筷子，“你干嘛！”
他舔了舔下唇，“这鱼是我买的，你想吃，只能我喂你。”
苏陌翻了他一眼，偏过头对老鸨说道：“给我也来一份一样的。”
老鸨忙凑过来，摆出为难的样子，“苏小姐，这鱼，怕是没办法给您做了。”
“为什么？”她心情不爽，所以很恶毒的猜测，“小杨死了？”
老鸨嘴角一抽，陪着笑脸：“哪能啊，他……”她说不话来，只好把眼神瞟向少东家求救。
秋离会意，煞有介事的说道：“他又不是专职厨子，再说，这鱼是我从洛阳带来的，一路上用活水养到现在，刚到就给蒸了。”
苏陌弱下阵来：“……我可以去洛阳……”
他继续说道：“而且这烹调手法，我——”他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密、不、外、传！”
苏陌：“……”
他诱惑的朝她挑了挑眉：“还想吃吗？”
她张了张口，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只好没德行的嘟起嘴。
秋离逗她逗的开心，“想通了，就张嘴。”
苏陌撇着嘴，偏着的头过来一会慢慢的转回来，见他依旧伸着手，决定给他一个面子，一张口、一伸头，“啊呜”一口给吃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
他看着她笑得摇曳生姿，只感慨这张比柳文清更加妖媚的脸居然花了七年都没能得到秋尽的心，他内心好笑：莫不是秋尽跟自己斗的不过瘾，想出柜找点刺激的？
“还吃不吃？”他问道。
苏陌没出息的点头，又很不情愿的一次次张口，直到后来缠着他去后厨再做一条来。
他一共带了三条，又给她做了一条，剩下的那一条被他当做条件，必要再约她一次。
苏陌不肯答应，又惦记着鱼，她又急又气，却被他在短时间内死死地抓在了手心。
“那，那我……”她很艰难的吐着字，“我，答……答……”
秋离玩味一笑，“你说的太慢了，我改注意了。”
苏陌有些没能反应过来：“啊？”
他很认真的思考，然后点头：“让我吻一吻你的手指，这不过分吧。”
苏陌摇摇头：“不过分——”而且，他的身份地位虽然不甚明了，他可谓是屈尊下仕。
就在她点头之后，秋离按捺住胸腔报复的快感，在老鸨摔了杯子给了信号之后，在秋尽恼怒的打开门时，单膝下跪，吻上她的指尖：“苏陌，我爱你。”
☆、恩怨
秋尽的脸色自看到秋离的唇落上她的指尖便降至冰点，他怒吼道：“苏陌！”
苏陌从没被他吼过，当即吓得愣在了原地。
他冷笑道：“你，好！真好！”
苏陌一听，忙摇头否认，“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我……”我为什么要解释？
她止了话头，连语气都变得冷漠起来：“你爱信不信。”
秋离不失时机的说道：“我跟苏陌，那是一见钟情！”
苏陌瞪了这个胡说八道的秋离一眼，正准备跟他翻脸，可秋尽一整个人当即发了狂。
他一把推开秋离，拳脚没有丝毫顾忌的落下，“滚蛋！王八蛋！你娘不是东西，他更你不是个东西！”
原本秋离还有报复的快感，任由他发着疯，可听到他言语中对自己母亲的攻击，一下子就恼到了极点。
他扼住秋尽的手腕，一张纨绔的脸骤然恼的冒火，“你他妈说什么！”
秋尽用力甩开他的手：“那你听好了！”他死死地瞪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你娘，是！婊！子！你，是，婊｜子养的！”
秋离因为他恶毒的言语整个人气的红粗了脖子，太阳穴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失了风度，他一把将人推翻在地，掌风运起，毫不顾忌的便秋尽的面门拍去。
苏陌眼看着他手中的暗火，一旦落在秋尽头上——她来不及多想，也没有多想，一个身子就扑在他身上，生生替他受了，一口并不鲜艳的血当即就喷在他胸口，冒着的温热微微泛黑。
秋离发觉自己失了准头，可苏陌已经受下了，也幸好是她受下了，否则若真是落在秋尽头上，后果——他不敢想。
娘被囚禁，爹又不喜欢自己，并不愿意见自己，他现在就秋尽这一个亲人了。
秋离的嗓音有些喑哑，带了许多害怕，“尽，你，你怎么样？”
秋尽睁着一双猩红的眼，剧烈收缩瞳仁中，秋离是那么可恶！
他母亲设计自己的娘亲，害得她不堪受辱跳下冥崖，他倒好，因是长子，什么都是他的！现在又打伤了苏陌——他最心爱的女人。
“大哥，我的好大哥，你听着，苏陌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的命！”
秋离张了张口，竟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陌吃惊于他们兄弟的关系，毕竟同父异母本就隔阂很大，她怕事情闹得太大，忙撑着秋尽的手，一张口又是一口血，她疼得两眼发黑，怎么这人，打人疼成……疼得好像骨头都断了好几根似的……
她紧皱着眉，痛苦的喘息着，“你们……咳……别，别……我……”
秋尽望着她又是一口血，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这场景，三个月前，临安，她死之前，也是这模样，一整个人躺在血泊里，白衣裳染的鲜红，她就那么求他看她一眼……
他慌乱的用袖口替她擦血，“陌陌，先别说话，啊，我带你去找洛无言。”
“不……”苏陌被自己口中涌出鲜血呛得又是一阵咳嗽，她不知怎的，见他落泪，他滚烫的泪水灼的她眼睛疼，“你误会……我……了……我，他，没什么，真，真的……”
秋尽忙点头，“好了好了，我信你，你别说话了，我带你走。”
“那，那你……跟你哥哥……哥……没关……咳……”她实在撑不下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一旁的秋离眼睁睁的看着秋尽抱走了苏陌，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上羡慕与心慌交织不断：
秋尽，你真是幸福，自小爹就没正眼看过我，现在，又有一个女人用生命爱着你——为什么什么好事都是你的！
秋离通红着眼眶，浓密的睫毛上下煽动，从小的压抑带来无边的黑暗，慢慢的吞没他原本散发着温情的眼睛：
秋尽，我没有母亲，被你抢走了父亲，那个的女人，也该是我的了！
他羡慕甚至妒忌苏陌对秋尽毫无底线的付出，他也想要一个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乃至性命的女人去爱他。
这个女人是谁呢？
愿意为他堕入风尘的柳文清？
呵，可笑！她不过一个婊。子！
若真要选，苏陌，夕决楼麒麟阁阁主，位高权重，为人残忍，不择手段，仿佛更对自己胃口一些。
秋离紧紧的撰起拳头，他微笑的模样依旧让人炫目，只不过，如同恶鬼：
“苏陌，你该是我的了。”
☆、肉粥
苏陌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急着要吃东西，毕竟昏迷了三天单靠一点参汤维持生命还是很煎熬的。
秋尽嫌云彩笨手笨脚，又怕洛无言毛手毛脚，于是他主动承担起护士的工作，在一旁伺候的尽心尽力。
他见她这么能吃，原本也是挺高兴的，可一直见到她伸手拿起第九碗瘦肉粥时，一张安慰的笑脸就停下了。
“不准吃了！”
苏陌翻了他一眼，“我饿。”
秋尽无奈，“那也不准再吃了！”
苏陌嘴角一抽，决定采用撒娇战术，“尽哥哥，人家还想再吃一口，好不好嘛～”
秋尽很享受的虚眯着眼睛，然后道：“不行～”
她听后，抱着他胳膊的小手一撒，“你虐待我！”
“啊？”秋尽一愣，“没有啊。”
“我好歹也是你的～”苏陌正想说救命恩人的时候，脑子里的一根弦瞬间紧绷。
她的眼睛转向秋尽一张温和的笑脸，同刚醒过来时那种高冷模样丝毫不同，那时候的他，只晓得苦闷伤心，现在看穿了内心，也懂得温柔了，可烟雨楼的事情叫她明白，这温柔像刀海，稍不留神跌了下去，那就是万劫不复。
她咬了咬下唇，连气势都有些弱了下来，“我，我真的还饿。”
他见她示弱，一整颗心都软的一塌糊涂，她软绵绵的模样叫人心疼，无数的回忆再一次蜂拥而来。
苏陌十五岁那年，他刚把她捡回来的时候，她也是饿得浑身只剩下一副骨架，那时候她在街边，一双骨瘦如柴的小手抱住了他的马靴，楚楚可怜的求他给一口饭吃，他并不是什么善心肠的人，却在看到她一张瘦到脱相的小脸时停了下来。
毫无疑问，苏陌是个美人，十五岁稚气未脱的脸上就已经呈现出许多的媚态，那时候他只是想把她当成烟雨楼头牌来培养。
他抱起她瘦小的身体，她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其实人在他怀里根本觉查不出多少重量，只是那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救她的真正原因。
他为了叫她忠心，关在柴房里每日只给她一个馒头，又熬了她一个半月，再次见到她时，底下的人汇报院子里关着的十二个女人里头，只有她一个人默默隐忍，一声不吭的咬牙扛着，只为了能留在他身边。
他知道了以后很震撼，甚至很感动，所以在发现她其实会功夫而且为人血腥残忍时，顺理成章的没有怀疑她一定要留在自己身边的目的。
一直以来，他都只觉得她殷勤的过了头，那些卑微在他眼里只有下贱，他甚至想着，就算他叫她用身体去为他做事，她也一定会答应。
可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当即就莫名其妙的慌乱，他看着她腕上鲜红的守宫砂，知道那个小小的红点对女人的意义，他突然怕自己会毁了她，尤其在看到她站在自己身边傻傻笑着的时候——真的怕。
他叹了口气，那时候她才十五岁啊……
他望着她轻颤的睫毛，浓密乌黑的掩映着她的无助，他的心一阵阵的抽痛。
临安一事伤亡惨重，麒麟阁几乎全军覆没，也就是这件事见他正视起自己的内心，更加怀疑苏陌的真实身份与目的。
随着一切抽丝剥茧，逐渐显露的真相叫人后怕，他是真的害怕这七年是一个谎，一个她为之送掉性命的谎言。
经历了天人两隔之后的他和她，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脑子里很乱，却又想把人留在身边，养在自己的院子里，养的她白白胖胖的最好。
他想试着像她原来那样对她好，说不定，她也愿意放弃一切跟自己呢？
他已经让张衫铨从临安请来了江暮，只消再添一次火，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他会找出她背后隐藏的事实，希望不要同眼前的迷雾一样，叫人心碎。
他缓过神来，把手中的粥递给她，他见她喝的香，原本的担忧也少了不少，“还疼吗？”
苏陌喝着粥，胡乱的点头。
“我再去叫厨房端一碗来。”他说着便要起身，却被苏陌伸手拦下。
她眼睛里冒出兴奋的光：“厨房？厨子做？”
秋尽点头，“这粥好吃，我叫厨房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苏陌一听，摇了摇头：“这就不用了，太麻烦了……”
秋尽微微一笑，温柔的光晕自他眼底缓缓流出，如同春日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