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诺利亚传说-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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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丝罗娜甩了两巴掌让伤者清醒了点,简明扼要地问道,“从我们前进的方向进了林子后,往哪一边才能穿到别斯达、达、拉达城?”
拗口的名字,以后还是叫糖城吧。
“往南,往南就行……”仍然是软绵无力,才说一句就又失去意识了。
'天这么冷,你叫他这样赤身裸体的怎么办?'
'他衣服不都在身上了嘛。'棉布带子一根都没浪费。
变绑带了就不能叫有穿衣服了吧?女亡魂提醒着。
'我不会把大衣让给他穿的。'
'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就姐妹相称好了。'
'你、你、你简直就是恶魔!'绝对是上当受骗了,丝罗娜对天长叹。
'呃----你难道不知道,女人跟恶魔在古奥玛森语的诗歌中是可以互替的词语吗?'
'瞎说!'
'不信打赌。'
'瞎说!'
'对了,你把袍子上下分成两半,一人一半不就行了吗?'
'……月光身上有露宿用的毯子!'
……
'是谁说回去就能有钱、有武器、有地图的?'
银翼完全进入了睡眠状态。天气仍然寒冷,外创完全止住了血,但更困扰的应该是内伤。丝罗娜在女亡魂唠叨下,不但帮他包扎好伤口,还捋下树枝上的雪,帮他擦干净了脸,结果手都冻红了。
'不是已经知道往南走就可以了嘛。出这片林子,应该就有人烟。'言下之意是说,如果凭小公主自己的判断力,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丝罗娜扁起小嘴,作不齿状:'既然可以提醒我有人袭击,自然能探知周围的情况。不肯指点我一个人走出去,而非得去救人----说吧,理由?'
'那个……那个,啊,好冷,我先睡一下!'
'又来这套!'
一个沉睡中的人,任由他在后座不倒翁似地晃晃悠悠,都是极其危险的。少女骑手不得不把身材比自己高大得多的男人安排到前座上,让自己一手拿缰绳一手护住他,真是累呛。
至少口头抱怨少不了。招揽此事的家伙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么?
'……'女亡魂沉默不语。
“呼吸都变白色的了~~”丝罗娜打了个寒碜,认命地开始考虑事情:人累马乏,还犯困;月光身上带着的毯子暂时贡献给身体有发烧症状的银翼;还有小袋红萝卜,一个已经喝水的水囊。
哦,对,怀里揣着三张薄饼,不用去跟月光抢红萝卜吃了。
“你倒是悠闲,”看着月光刨开薄雪吃着下面的冻苜蓿,丝罗娜羡慕它的适应力,“听着,我们必须在入夜前找到有屋顶跟地板的东西,或者是一堆火。”
月光像是听懂地抬起头,停止吃东西的动作。丝罗娜一勒马索,往南边继续前进。露宿的毯子在发烫的伤者身上,两人身上都没了火石,唯一办法就是向着陌生的方向继续前进、再前进。
15 带猪的猎人(1)
更新时间2007…8…18 1:23:00 字数:2088
冬季进入最后阶段,柏斯的森林最多能用轻盈的白纱来形容。阳光透过溜直的树杈闯入林子,视野相当开阔。空气冰凉,令头脑异常清醒,环境静摄人心,头上一片舒畅心怀的蔚蓝,怎么看都是可人的地方。
丝罗娜眯着眼睛东张西望,避免直视雪白的反光面。这些树干里既有榛树、橡树、榉树之类,也有些类似家乡格灵的掌枫木,而且越往南,那种泛灰的银白色树身越发常见。
“有点像格灵的外郊。”
公主的植物学常识不足以分清眼前树种,但是被自己营造出的熟悉感渐渐安定了情绪。流落异国的森林,却像在故郊信马游缰,这才是皇家气派。
光秃的树干之间也夹着些松树与常绿的矮灌木,它们脚下的积雪不时耸动出一个个小包,里面会冒出一两只榛鸡。月光总是被脚边响动惊吓得撒蹄就跑,让丝罗娜哭笑不得,只好一手护住银翼,另一手艰难地抽出去安慰马儿心灵。
“胆小鬼!”
月光鼻孔喷出呼呼粗气,抗议主人的评价。
胸脯饱满、头顶一圈红色盔毛的榛鸡,在丝罗娜眼里都幻化成赤身裸体,并被涂上浓香的蜜汁烤成了金黄色,再撒上香料,最后化成完美的晚餐。
“就算一把土制的弓也好啊。”
忘记说,帝国小公主射箭打猎的技术是得过真传的。
“皮库、皮库听话,皮库!”
酒桶?(胜基伦话)忽隐忽现的人类声响如天簌,尽管叫嚷的内容有点莫明其妙。略略迟疑,少女便策动马缰,内心欢呼着往那个人声的方向驶去。
卟卟卟像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地挖土一样。然后是嚎嚎嚎的野兽低喃声。
丝罗娜发现一棵高大的树下,一个裹了厚厚毛披肩,带着毛制紧式软帽的男人双手努力地往后面拉扯着一头个体迷你、浑身长满黑色硬毛的野猪,一边拉一边叫着。
“猪真是猪,就只知道吃!快给我回来!累死了!”
终于,筋疲力尽的男人成功地把充满着愤怒与不甘的猪拖到一边的树上栓好。
“皮库,别吵,等我挖完再给你吃的。烦死了,好吧好吧,这个拿去,只有这么点了,想吃再给我继续去找!”
那个男人的嗓声,有点浑浊不清,夹杂着欢快却又无可奈何的情绪。他掏出点什么东西,丢到猪的面前,看着它一口吞了下去。
男人变戏法般又掏出另一把黑色小铲,蹲到那棵与猪纠缠不清的大树底下,往一处已经变得有些松动的泥坑仔细地挖了起来。也没过多久,他从树根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黑乎乎包满了泥巴的疙瘩,像挖出了什么宝藏。
“好样的皮库,居然是大家伙。我们回去吧,晚上多给你点报酬。”
他解开那只活蹦乱跳的小猪,随手牵起就走。那猪盯着他放疙瘩的口袋,兀自激动万分,甚至双脚人立想用鼻子去拱。男人快走了几步,把它拖曳回地,折腾几下,猪终于认命地走到男人跟前,动着鼻子一边走一边到处嗅。
如此场面确实滑稽,等丝罗娜回过神,那一人一猪已经走到完全听不见动静的距离。她怔忡一下,决定还是追上去。
男人脚步欢快,甚至还飘来几句零星的歌声。丝罗娜想,跟着这个人至少能走到他家里去,然后屋顶、地板、火膛、吃食,就什么都来了。虽然自己没有钱,但是对一个有所斩获并兴致勃勃地哼着歌的主人来说,应该不会拒绝吧?
并不精通人情世故的少女,半猜半度,纵马悄悄地跟着,直走到天边泛黄起红,斜阳开始在森林中绽露它神秘的笑容。男人的木屋跟普通的柏斯人屋子相似,在接近中间的屋顶上有个延伸到右侧呈弯曲形的烟囱,那是因为下面就有屋子里最重要的灶膛。
男人把猪拖到一个类似给狗住的小屋边,拴好绳子,任由它哧溜地钻到小屋里,自己再打开门进入门内。
丝罗娜咬咬下唇,从林里隐身的地方出来。她让银翼趴在马上继续睡,自己踱到门前,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忽然感觉到左斜后侧传来一点动静。
她身形一矮,脚下蹬地向后滑了开去。
“哎哟!”
痛得大叫的反而是偷袭者。明明已从前门入屋的男人,不知何时在背后冒了出来,拿着一个铲马粪的锹,往少女背后拍来。力量不大,但掀起的动静足以让人防备。
丝罗娜对这种不入流的袭击当然不惧,被迪墨提奥训练过的身手足够应付。她右手抢过铁锹,左手一探,从后面提住了对方的衣领。
“是你?”
发现手上的居然是刚进屋的主人家,客人不好意思地脸生赧色。
“我问你是谁才对……”本来准备了更激烈话语的男人,突然看清眼前轻而易举制服他的人,居然是个明眸善睐的年轻女子。女子惊讶过度的眼珠子,近距离下甚至能看到里面富有张力的漂亮射线。他下意识抹了把帽子下的脸,忐忑地想着自己可怕的模样是否被对方看到了。
一瞬间情况逆转,男人反而手足无措。
“你、你、你是谁?为什么一路上跟着我?”寒风也没冻僵的舌头,因山野少见的美丽而打结了。
“对不起,先生!我跟我的朋友碰到强盗,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又误入丛林,不知道能否在您这里借宿一晚?”
少女绽出第一抹微笑时,男人已有些恍惚,听着那清脆如冰的声音,敌意又消了一半。最后,他听到这个陌生来客用相当尊敬的“先生”来称呼自己时,已经决定同意对方的要求了。
16 带猪的猎人(2)
更新时间2007…8…19 0:07:00 字数:4238
“月光,好好呆着。”
丝罗娜用红萝卜哄着爱马走进森林小屋的马厩,里面住了一匹老瘦马,在暗淡窄小的空间里静静站着。马厩并不脏乱,上半部细心地钉着挡风雪的木板,可是月光仍徘徊着不肯进去,少女只好使出哄孩子吃糖般的手段。
月光吃完萝卜,意犹未尽地舔着少女的手。男人见状,跑到屋后抱来一堆干草,放到它面前,被干草清香吸引着的青花马儿终于不再闹别扭了。
丝罗娜感激地望了男人一眼,然后在对方惊诧的注视下,拦腰扛起裹得像鸡肉丝卷的银翼,问道:“先生,您介意我们进屋里说吗?我朋友看起来更难受了。”
银翼体温可疑的高,既然不能把他丢下,那么就拿出一点关心吧。
主人使劲点点头,拉开大门,邀请客人们登堂入室。
一进屋就看到门对面还有后门,男人就是从那跑出去的。
木屋当得起简陋一词。陈设极少,厅堂中央有个凹下去的砖砌火塘,旁边也空出一小片泥地,放了两张凳子。塘内只留了点苍白的炭薪。两个窗户各在两面墙的方向上,一边被木板封死,另一侧的是双层结构,里面是活动的木格子,外面是木窗板。
主人透着好奇的目光落在眼前男女身上片刻,突然抽动鼻子嗅了嗅,发现什么似的赶紧把那个窗板推开,顿时清凉好闻的风便灌了进来。
斜阳余光也跟溜进来了,格子板把它切割成无数的方块状光束,投射在木地板上。
“……我烧水!”男人脱掉靴子,并特地放到远处的角落,然后摘帽卸披肩,张罗着点起塘火。
屋子的木地板离泥地一段距离,所以寒气显敛。火塘凹到地板下方,仔细地看,壁内有几个孔,似乎是很精妙的通道设计,能让热气传导到附近的地板上。
“篷”,丝罗娜一甩手把毯内的男人扔到地上,伤者滚了出来,有些痛苦地呻吟两声,但像舍不得什么美梦似的不肯醒来。少女把毯子左右对合,让他躺得更舒适一些。
“我、我叫山度士。”主人比客人还拘谨,如果唐尼在,肯定会判断对方是一个因某种原因而形成自卑性格的家伙。
橘黄色的火苗舔着铜制水壶,柴薪劈卟细响。丝罗娜就着暖光看清了山度士的脸,脑子空白了一小下。
雪人症?
头发、眉毛、纤细的绒毛都是纯白的,淡蓝的眼珠,透着粉红的过于白晳的脸色,看不清年龄但没有皱纹,还有冻得有些紫红的嘴唇,这种脸普通人看了都忍不住会大叫起来。
但是丝罗娜只是顿了一瞬,立即如常地报上自己及银翼的名字:“我叫汀娜,这是我的……呃,哥哥,他叫银、嗯,银币。”
“银、银币?”
“因为生下来头发就跟银子一样白,所以就叫银币……”
“银翼”也是噩运之名,害怕再碰到无妄之灾,丝罗娜自作主张给他改了名,但猛然想起这样的解释正好戳中主人家的痛处,一时无比尴尬。
还好,山度士没有不悦,而是高高兴兴地接女客的话头:“银色很适合这位先生。”
那是,丝罗娜暗地里也承认。银色跟白色不一样,雪人症的人怎么也无法跟“好看”扯上关系。丝罗娜曾随父王去普策里拉城探望叔祖父迪卡图亲王,才知道他原来有两个儿子,小儿子生下来就被隔离抚养。这个隐形的皇叔,患了雪人症,不可以见外人,不可以继承家业,不可以跟自己的哥哥一样,站在阳光下大声地宣呼自己是某某的儿子,大体上就是如此幽禁一辈子,成为禁忌般的存在。
“除了样子别的跟我们不都一样吗?”幼年时,丝罗娜曾这样问道,结果被女侍长惊慌地捂住了嘴巴。雪人症是被神灵诅咒的病,皇室成员都避谈患者是自己的同胞。
“他被棍子打了一顿?”从棉带下面的青红伤痕可以推断一点情形,山度士沉默了一会儿,爬到一个箱子那取出瓶罐和小锅。锅里倒上热开水,两个器皿的内容物混和后散发着浓厚药味。
然后,他一脸痛心地从纸包里挑出很小一块泥疙瘩,精细地擦掉上面的泥,快速地泡了一下水,然后搁到铁架子上轻轻烤了起来。很快,这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