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雪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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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不一。」挣开了他的手,荼靡揪着他白色衣袍,蹭了乱。
修长的手将她环进自己怀里,亚尔萨斯头一次语气遥远的不像他:「这不就是我吗?」
「父亲,我们这样到底算什麽?」
停顿了一下,亚尔萨斯反问:「你想要什麽?」
「我只是很怀疑,你不会想要吗?」
「我是很想尝尝你的滋味……」吻上她的发,亚尔萨斯语带温存:「其他的太贵重,你给不起我也收不起。」
「是不想要还是要不起?」
「你让我跟前任骑士长抢东西麽?」恶作剧的咬了她的耳,亚尔萨斯语气恐慌:「到时候我尸骨无存你去哪替我收埋?」
「反正他也不珍惜。」因他的举动而微微颤抖,荼靡甜蜜的微笑着:「但是你会珍惜。」
「你是真心打算跟我在一起吗?」拉开她,摸着那张细致的脸,亚尔萨斯故作惊讶:「我是无所谓,但若你真如此打算,别忘了狂皇陛下已然答应证婚。」
捂着嘴吃吃笑着,荼靡笑得很开心:「父亲也是认真的麽?」
「我是很高兴有实验品,可是成为别人的实验品这我可不太在行。」
不赞同的摇了摇如玉一样的手指,荼靡娇嗔:「说这麽白一点情调都没有了。」
「被当成对照组我也觉得很没情调阿。」
肃起脸,荼靡收起所有表情,温和的拥抱了他一下:「那你要还是不要?」
「在你赴约的前夕?」讶然失笑,亚尔萨斯安抚的摸了摸那优美的背型:「等你回来,回来之後,来找我吧?如果,命令许可……如果。」加了但书,他可还没忘记上次惨痛的教训。
微微点头,荼靡带着笑转身离去:「遵命,父亲大人,埃就交给您了!」
「知道了,晚点见了!」没好气的摆了摆手,亚尔萨斯开始翻找仪器,而纤细身影衬着幕落时分,逢魔的温暖日色离去。
☆、荼靡雪夜…章伍
入夜时分,Vanity Fair内亮起晕黄的微光。
一名穿着银灰色小礼服的女子由服务人员领进门,一头酒色直发只在耳边簪着朵馨香的花,衬的肌肤盈着温润白光,合身的衣服包裹住姣好的身材,在对称簪花的另一边则用蕾丝松软的别着钻亮的别针,整张脸没有一丝胭脂,唇却亮着水色,勾的人惊心动魄。
「不好意思先生,我找人,单名,灭。」细致的唇在服务生面前一张一合,让人看了晕头转向。
突然被人从後面勾住腰,淡淡的菸草或着古龙水的独特味道,她已然知道来者是谁。
「你今天,真让人惊艳。」
「不完美怎麽诱惑你?」温顺的让他带至座位旁,坐上他拉开的椅子,她顺势亲吻了男人侧脸:「谢谢。」
隐藏了刹那间错愣,男人顺势吻上她另一边的脸,「不客气。」
「你也进步了。」温柔的朝他一笑,却有种绝望的美:「从闪躲到回应,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无能为力也只能随波逐流。」优雅的在她对边落座,灭笑容里带了嘲弄:「不过为了活下去罢。」
「你这麽回答,让我怎麽对应才好?」苦笑,她端起柠檬水轻啜一口,淡淡酸涩,无法和自己的人生相比。
「那就享受今晚吧!」既然什麽都不能说,就不必再说。
「今晚……」她语意有些神秘,却转而跟着附和:「是阿,那就享受今晚。」
今晚。
她突然想起亚尔萨斯的脸,重叠在对面的男人身上,一种相似却又冲突的画面惹得她娇笑不已。
同性总是相斥。莫名地浮现这句话,她开心的笑靥惹人爱怜。
「又想到什麽?如此开心?」
「想到故人。」手遮着嘴,细细的呼了口气,她才揭晓答案:「跟你很像也很不像的故人。」
没有答话,他只示意服务生可以上菜,而後静静聆听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明明是他给的痛苦重生,我却一点也不恨他。」望着窗外如星如梦的夜景,她转回来看他:「一如你。」
明知你爱的人永远都不会是我,我却一点也不会怨恨。
沉默不语,灭只静静看着她,和窗外的万家灯火,和她感觉很近,却也很远。
「这麽说,很困扰吧?」首次盯着他,没有参杂一点其他情绪:「这样的关系,很让你痛苦吧?」微笑着,她感觉很寒冷,明明是夏天。
「难道有好的建议吗?」
「消失了,就什麽烦恼也没有了。」至於是什麽消失了呢,如果,如果……
笑出声,灭看着她:「连你『父亲』都看不透的事情,要拿来说嘴,会不会有些勉强?」这只是一个好笑的笑话,对於谁都是。
「他是他,我是我。」就像你是你,她是她。
喝了口香槟润口,灭终於选择不再逃避:「你知道,我从来就只缺孤注一掷的勇气。」
「以前缺,现在缺,未来也会是如此。」平静陈述事实,荼靡像梦一样的口气,却很现实:「而你以前忍住,现在忍住,未来也会继续下去,对你来说,欠缺的从来就只是这一切消失。」
「如果只是贪求消失,那方法多的是……难的是如何存在下去。」
「你是说,像我吗?」像电影一样的闹剧,停止,然後重复上演。
「很多事情说白了,只会带来危险。」
「我忘了,谨慎为上的前骑士长之所以能生存下去,就是这份小心。」
而我选择另一条道路罢了。
「难道亚尔萨斯没有告诉你,他如此谨慎也要活下去的原因?」
他是他,我是我;终究没说出口,荼靡叹了气:「原来在你心中,我和父亲同等?」
「怎麽不说是我和他同等?」一口喝尽香槟,原本该是甜蜜的滋味却酸的牙软:「即使卑微,也想活着。」
「那麽合该说是你们比较有勇气……」吃完最後一口餐点,荼靡也将酒一口喝完:「活着要比死困难得多了。」
我只能是逃兵,不管是爱情还是人生,一再失败。
「他的希望全在你身上。」
「各自有各自的路,他的希望是他的,要不要背负在我。重点是你和我,不是吗?」而今,什麽时候我们要错身而过?
「说的也是,今晚不适合沉重的话题。」明着转了个弯,灭招来服务生收拾残局。
看这饭局走到尾声,荼靡微笑着先他一步说再见:「以往都是我看你离开,这次让我先走吧?」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放在桌上,头也不回的离开,Vanity Fair晕染开的黄光让她的背影显得很温柔。
盯着桌上的东西,灭的表情复杂,不停犹豫着要不要收下,终究还是装作没看见,一直到将椅子靠拢,准备离去时,还是不忍心的放入自己口袋,不再恋栈地离去。
***
坐在床沿,荼靡听着浴室里的水生,看着雾面玻璃里的瘦高身影,眼神投在乾净洁白的地板上,开始唱起歌来,不大不小,却刚好让里头的人听得清楚:「I dreamed a dream in time gone by……」曾经,我有个梦。
闻者愣了一下,才继续冲洗的动作:「这麽快就回来啦?」
「想念你呀!」停下歌声,轻柔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特别勾人心弦。
冷笑了声,随着水声哗啦,男人笑得很随性:「不是赴约麽?对方没让你满意?」
「今年依旧桃花开,不是旧时花。」
刷地拉开了雾面的玻璃门,亚尔萨斯光洁的脚踏在一尘不染的黑色大理石上,斯文的脸上却没啥好气:「连诗词都出来了?」
「父亲今日火气旺盛了点。」淡然的笑着,往後一倒枕着白软的棉被,荼靡放任自己蹭着,直到整幢被子凌乱为止。
没有回过头看她,亚尔萨斯就着吹风口,隆隆地吹起那头批散着滴水的长发:「火够烈,等等才烧得起来哪!」
「好色情。」
「你习惯就好。」一直到他关掉吵杂的吹风机,两人都没再说话。
亚尔萨斯带着恶作剧的笑意转头看着在床上撒野的人:「你确定要这麽做?」後悔也来不及的,决定。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突然涌起了模糊的情感,「父亲,真喜欢你呢……」还没说完,就让光裸的上半身的男人压制在床上,不得动弹。
「这麽说,会让人受不了。」谁都说谎,爱有如此简单?呵。
感觉他的气息随着说话轻轻拂过耳旁,荼靡忍不住颤抖:「亚尔萨斯,你……」你会受不了麽?
还没说完的全都落入他的吻里,「这张小嘴,有更适合的事情,亲爱的。」
夜已末,而梦正长。
隔天,透过窗前的薄幕,有些灼人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伸手将被子更拉向自己,她混沌的意识有些迷惘。
身後的男人只是紧紧的拥抱住她,跟随一个深吻,两人很快又陷入地狱似的交欢沉沦,直到快感将两人淹没,直到这一切都被淹没以後,只剩下原始的欲念叫嚣,不肯离去为止。
跟随滑出身体的蜜液不能自己的抽搐,荼靡昏迷前,看着男人看着她的眼,突然感觉有什麽改变在谁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悄悄进行着,而这样的转变,是好还是不好呢?
堕落沉沦的自己,变态的关系,回不去的从前,这样的自己,还要走向什麽未知的命运呢?她阖眼前,溢出一滴不知是高潮馀韵,还是悲伤,的眼泪。
而亚尔萨斯缓缓退出那具让自己蹂躏得不堪的身子,温柔的抱着她走进浴池清洗,水声哗啦,窗外的阳光灿烂,只是他沉默不语,眼光深沉,掩盖在单框镜片後面,任谁也没发现。
***
她看着远方的天光,坐在十层楼高的塔顶,脸上写满空白,而灰蒙的天看起来很涩暗。
「爬得这麽高,想什麽呢?」温和的问候在背後响起,迎风走来的男子看起来高雅而不可侵犯:「不会是想寻死吧?忘了你父亲会难过麽?」
没有回头,荼靡看着远方,神情一点也不在意:「副团长今日难得空闲?」
答非所问,灭彷佛较劲一般,再度开口,但,并不回答问题:「还是想念父亲了?若如此,大可光明正大去看他,狂皇陛下都亲自开口了不是?」多麽可笑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他最料想不到的人身上?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亚尔萨斯,这该死的一切!
「副团长,专门前来,只为了这些问题麽?」轻淡的反问,她脸上让人瞧不出什麽端倪。
如果这个世界,可以毁灭,没有希望,是不是比较公平,父亲?忍不住,她在心底如此无声的问着不在眼前的人。
「难道你认为我应该有其他理由?」
「你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残忍吧?」荼靡微微一笑,在空洞的脸上却显得怵目惊心:「你在乎我了吗?如果没有,那你认为你有资格过问麽?亲爱的,副团长大人?」
隐忍着怒气,灭跟着扯起一抹笑,丝毫没有温度的:「你应当很了解,我对任何人,向来残忍。」越说,笑容越显优雅,却极具讽刺:「过问不过是想清楚,你那位该死的父亲,究竟想打什麽鬼主意,如此而已。」
「那您就好好对待您自己便成,至於我父亲的想法,您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知道吧?若您真如此认为……」回头望着他,荼靡偏着头,一脸淡漠:「那也太可爱了,纵然我们关系再如何亲蜜,您认为我就该清楚知道所有事情吗?」
语末,她转而看向塔底,不在正眼看他:「如果真这麽简单,那为什麽您还是有那麽多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呢?」
荒谬,可笑,这个世界。
「正如同已然迷失的你一般。」或许我也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轻巧的跃身,她站上高墙,没有踟蹰,没有害怕,就这麽任凛冽的风吹打着裙摆,单薄的身子晃摇着像是随时可能往下坠一般危险:「质本洁来复洁去,可是我已经沉沦堕落了……」回身凄然地朝他笑了笑:「脏了以後,怎麽都洗不乾净,做什麽,是不是都无所谓了?」
看着她的惊险举动,灭几大步跨了过去,伸手拦腰将人抱下围墙;在摸到冰冷的肌肤时,本能地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却为这样的自己感到错愣,好一会儿才在怀中的人耳旁低语:「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很想知道。」
靠在他的怀里,荼靡竟觉有些陌生,但是菸草混着一丝淡淡的古龙水味,意外让人心安;将头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一下一下沉稳的心跳,她跳离那个注定不会有解答的话题,开口倾诉:「我常常梦到自己失去心跳声,总是恐惧着惊醒,每天埃总得抱着我入睡……听着别人的心跳声,来当成自己的,很可笑吧?」
「你,期待永眠?」看着怀里的那张脸,闭着眼像是没有生命的玩偶,灭不禁想起从前,曾经有个女人,也如此着迷於心跳,而原因呢?是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