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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红楼之笑乌纱-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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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应泽笑道:“为了绕过我与空这海上霸主,那些海商往来的运费倒比货物还贵,我也只是想给你们行个方便罢了。”
    沈瑜林沉吟一会儿,道:“此事我须同师父商议,季兄可还有事?”
    季应泽眨了眨桃花眼,道:“你真信我?”
    沈瑜林眼尾轻扬,笑道:“这是季兄的诚意,瑜林怎能不信?”
    这等好事,季应泽别人不找,偏来寻他,决不是因着那几面之缘,九成是想将宝押在永宁一脉上。
    储位之争,这与空岛竟也想掺一脚?沈瑜林菱唇微勾,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季应泽双目微弯,笑道:“沈兄。。。。。。可真不像那贾宝玉的兄弟。”
    一个是天上明月,一个是地下尘埃。
    沈瑜林淡笑道:“我本就不是他的兄弟。”
    季应泽长笑道:“说得好!雄鹰不同鹊鸟齐飞,猛虎不与家猫为伍,是应泽方才失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走了,季小施主来了。。。。。。



  ☆、第50章

  沈瑜林道:“季兄过奖,不知季兄。。。。。。”
  事已谈完;他同他之间;貌似没什么可叙旧的吧?
  季应泽面皮一垮;哀道:“沈兄别那么不近人情嘛;应泽仰慕沈兄风仪已久。。。。。。”
  沈瑜林淡淡道:“宴席未散,莫非唐探花也想去喝一杯?”
  季应泽僵了一僵;随即正色道:“这几日应泽便在乘风客栈住着,瑜林若要寻应泽,可令人带了这令牌见掌柜。”
  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方玄铁令牌;放在石桌上,沈瑜林眯眼看去;只见那令牌边缘有虎纹金漆;面上刻有龙飞凤舞的“云虎”二字。
  见沈瑜林感兴趣,季应泽低笑道:“先帝有二臂,左麒麟,右云虎,说的便是你我二人的祖父了。”
  沈瑜林轻笑一声,没有答话。
  季家云虎令,他自是认得的。
  季应泽轻拂了袖子,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四周灌木丛,道:“罢了,应泽还是莫要自讨没趣,瑜林,先告辞了。”
  他功夫极好,几个呼吸便消失在夜幕中,沈瑜林抬眼,微微一笑。
  海上贸易之事他并不好越界,永宁一脉此时也需沉寂,季应泽不是不知,所以他并未定年限,此番,只是一个试探。
  沈瑜林抿了口冷茶,心中不住思量。
  江南填上的亏空俱充了军饷,因开国不久,百废待兴,国库更是空虚,季应泽丢的筹码又着实大,他不上钩,自有那动心的。。。。。。
  这才是季应泽的“诚意”。
  这人果真不简单,若不是他自后世而来,知晓晋高祖对与空岛深恶痛绝,只怕便信了。
  季应泽看来是认准了永宁一脉的,想到方才乍听此事的心动,沈瑜林自嘲一笑,差些便成了笑话。
  他如今这少年性子真不知是好是坏,虽不至于教人看破了来历,可这时不时的不谨慎还是让他忧心,这回季应泽全无恶意,若换个人,这亏可就吃定了。
  沈瑜林收拾心情,待宴席散尽,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沈襄。
  “与空岛,季家。。。。。。”沈襄沉吟良久,叹道,“终是故土难离么?”
  沈瑜林眉心一皱,他并不认为占岛为王三千年的季家会因这般缘故轻易投诚,道:“若他本意是依附而非合并又如何?”
  沈襄失笑,道:“大晋向来禁言与空之事,徒儿不知,那与空岛如今却是海上霸主,三韩瑟瑟,倭民伏首,若非真心归晋,何至于图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国名分?”
  沈瑜林抿唇,又道:“若季氏归附,功必封王,再以与空为据,如此既无实出,又能仗我大晋声威,年年领军俸,岁岁催粮草,又如何说?”
  沈襄叹道:“那便是后世君王所虑之事了,如今眼下,是夺嫡。”
  沈瑜林勉强压下心中不安,垂眸应了。
  沈襄见他眼下乌青,不由叹道:“你近来总是心神不宁的,可是监举司中公务太繁忙?事不是一个人扛的,我瞧着今日不少新官都是好的,要适当匀给下属一些。”
  沈瑜林低低一叹,道:“徒儿省得的。”
  送走了沈襄,沈瑜林立在二道门后,不知怎地从颈间摘下了那方藏了发结的白玉凤凰双飞佩,垂眸细细打量。
  玉质明润,雕工精细,看得出被盘得极好,因着有一段是中空的,对着门檐高悬的灯笼光一瞧,隐隐还能看到那两股青丝系的结。
  百忙之余,竟还有些。。。。。。想他。
  ☆☆☆☆☆☆
  “于尚清,大混蛋!”于尚安两手撑着腮,喃喃道。
  “于尚清,大混蛋!”于尚荣张口也学道。
  书房里静默一阵,忽然卧房方向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吼,“于尚清,大混蛋!”
  于尚荣包子脸一皱,严肃道:“于尚清大混蛋又惹芸姐姐生气了。”
  于尚安点头,叹道:“为什么我们会有这么蠢的哥哥?”
  于尚荣点头,感慨道:“芸姐姐又救了哥哥一次,他以身相许都不够了。”
  于尚安严肃道:“做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弟弟,如果他拿我抵债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反抗的。”
  于尚荣撇嘴,哼道:“芸姐姐家里有京城最大的客栈,会看上你这个矮豆丁吗?”
  于尚安不服地抬头,发现于尚荣居然比自己高了一个小指头!
  两人对视良久。。。。。。
  于尚清拖着伤脚推开书房门,一眼看去便是两个小豆丁鼻子顶着鼻子的斗牛架势。
  “好了,郑姑娘已经离开了,现在补昨天的功课。”
  于尚安:“。。。。。。”
  于尚荣:“。。。。。。”
  于尚清自升了御史便带着两个弟弟搬出了老屋,这宅子原先是一个辞官的老翰林的,因那老翰林归乡心切,宅子是折了价的,于尚清攒着娶媳妇的钱刚刚够。
  连带宅子,那老翰林还附赠了五六个仆役,看着颇像回事。
  沈瑜林刚令人递了名帖通报,侧门一开,迎面竟走出一个红色衣衫的少女来,那少女面色微红,朱唇紧抿,显然是气得狠了,沈瑜林侧头垂眸,不再看她。
  待人跺着脚离去后,那看门的仆役方笑道:“沈大人莫误会,那是我们大人的救命恩人呢!”
  沈瑜林低笑一声,道:“那位姑娘行步生风,气息绵长,想是习武之人。”
  虽然便是江湖女子,这般大喇喇地进出男子居所,也有些出格了。
  那仆役笑道:“正是呢!郑姑娘武艺高超。。。。。。”
  沈瑜林目光微闪,道:“那位姑娘家中行商?”
  仆役点头,挠了挠脑袋,憨笑道:“沈大人看人真准,这京中最大的乘风客栈便是郑姑娘家开的。”
  【于次辅妻,商户女郑氏】
  兜兜转转,事情却回了正轨,沈瑜林抿唇一笑,暗道这二人果真是天定良缘,难拆难分。
  麻雀虽小,一应俱全,这于宅虽比不得沈瑜林新府精美,却也处处雅致,一路踏着腊梅寒香,只教人心旷神怡。
  那老翰林是个风雅性子,正堂居中挂了黄山云海图,两侧是自题的草书,白粉漆过的四面墙上还有题诗。
  数月不见,于尚清已不似初见时那般腼腆,举手投足间已有了些官威,只那副真诚的性子一如既往。
  “于兄还是那么容易得罪人。”沈瑜林低笑一声,落座。
  于尚清耳根微红,也不知他指的是刺杀一事,还是方才被气走的郑姑娘。
  沈瑜林见他如此,无奈道:“有时女子同官场是一样的,顺着些便。。。。。。”
  于尚清抿唇,面皮微微绷起,沉默着听完,方道:“一次顺了,下次再想坚持便难了。”
  沈瑜林怔了怔,笑道:“言官是圣上耳目不假,可于兄须知,没有人愿意日日听着自己的臣下如何如何失职,忠言。。。。。。逆耳。。。。。。”
  于尚清知道沈瑜林是真心在规劝他,可。。。。。。
  “御史之责便是如此。”他侧头,轻缓而坚定道。
  沈瑜林轻笑一声,也不在这话头里纠缠,道:“于兄近日所弹劾的官员。。。。。。多与江南亏空案有牵扯?”
  于尚清点头,怒道:“周朝康,齐炳,郑世昂,王子腾。。。。。。便是拼了我这条命,也绝不能让这些人好过!”
  沈瑜林叹气,道:“这些人中党派不均,且多是世家出身,你能驳倒哪个才怪了。。。。。。周朝康周尚书还是我们自己人,你。。。。。。”
  因于尚清一案成名借的是三王爷之势,官场中默认他为永宁一脉,被自己人天天追着弹劾的周尚书几乎想叫夫人去御台寺求个避邪灵符了。
  于尚清惊道:“周朝康可是个贪官!”
  沈瑜林无奈笑道:“能被于兄你查到的事,还能瞒得过圣上?贪归贪,人家有分寸。”
  除非国库穷得叮铛响,没有几个皇帝会在意自家心腹能臣摸上几千几百两银子充门面,要知道大晋官员的俸禄可是极低的,如他这般的三品官,算上年节赏赐,一年也就五百两银子,京都之地,富贵人家裁几身衣裳便没了。
  于尚清愣了愣,道:“贪污还有分寸?”
  沈瑜林看着于尚清瞪圆的双眼,不知怎地竟按下了那些隐晦的官场规矩,沉默许久,方缓缓道:“个人有个人的原则,于兄清高,这不是坏事,可于兄行事全凭一腔热血,不经斟酌,这也不妥。”
  于尚清道:“男儿立世,焉能畏首畏尾?”
  沈瑜林余光微扫扒着屏风的四只小手,低叹道:“那二位贤弟呢?于兄可曾想过,若这回刺杀成了,二位贤弟稚龄之身,如何在这京城立足?”
  于尚清身子一僵,是啊,若无郑姑娘搭救,他死不足惜,可安儿荣儿呢?
  沈瑜林接着道:“何况,于兄便这么将生死看轻,如何对得起伯父伯母在天之灵?男儿立世当顶天立地不假,可你若倒了,谁来为二位贤弟顶天立地?”
  于尚清沉默良久,闭了闭眼,忽然起身,对沈瑜林行了一个大礼。
  
  ☆、第51章

  “一言惊醒梦中人;贤弟;受愚兄一拜。”
  沈瑜林低叹一声,算是受了此礼。
  “刚则易折;于兄也该好生思量才是,你我虽无连襟的缘分;但毕竟相交一场;瑜林实在不忍。。。。。。”
  于尚清抬头;道:“贤弟毋须多言,为兄明白的。”
  沈瑜林弯唇一笑,抿了口茶;转而道:“方才听于兄所言,于兄近日弹劾名单里。。。。。。有王子腾?”
  于尚清敛目,轻应了一声。
  昨日卫若兰所言不虚,今早朝上王子腾便升了九省都检点,官从一品,年后赴任。
  沈瑜林低笑一声,道:“于兄不必泄气,王子腾半生沉浮,老谋深算,莫说你,便是左都御史大人亲身上告,也不见得落得了好。”
  于尚清抿唇,或许旁人还有点小提大作,但这王子腾可是实实在在有把柄的。
  沈瑜林看出了他的想法,无奈笑道:“圣上说有,便是有,圣上说没有,有也是没有。”
  于尚清怔了怔,没有出声。
  今日沈瑜林的话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他需要时辰冷静地思量。
  沈瑜林见状,笑着拱手告辞了。
  于尚清端着茶盏,目送着少年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拐角处。
  屏风后。
  “我觉得哥哥不是大混蛋,是大笨蛋才对。”于尚安嘟了嘟嘴,哼道。
  于尚荣撇嘴,道:“你懂什么?芸姐姐就是喜欢哥哥笨。”
  于尚安认真道:“可他会笨死的。”
  于尚荣迟疑地点点头,道:“如果哥哥一直这样的话,果然只能以身相许给芸姐姐了吗?”
  于尚清听着两个小团子自以为的“窃窃私语”,不知怎地愁绪一空,缓缓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来。
  ☆☆☆☆☆☆
  监举司成立匆忙,正建在大理寺旧址,因着人手较多,杜若晴令人扩建了以三十二省命名的分院,每院六人,江南同边城另设一部。
  沈瑜林是右执事,类似于御史台右都御史,是监举司中除杜若晴外官职最高的,总院中专门为他设了处理公务的房间,与杜若晴的正相邻。
  “回来的人怎么说?”沈瑜林皱了皱眉,这满纸罪名若是真的,那这云江知府可不能留了。
  柳忆杰低头,道:“盛天暗访了七日,并未发觉不妥,那云江知府反而极为清廉,出入乘的轿子都是半旧不新的青布小轿,很是寒酸,听他府中下人所言,云江知府三餐简朴,府中二位公子亦是节俭。。。。。。”
  “够了。”沈瑜林挥手,道,“接了我的官帖,去吏部寻杨素闻杨左侍郎借云江知府的案档来。”
  柳忆杰应了,去吏部借案档之事一回生二回熟,他们这些个新官几乎人人都混了个脸熟。
  沈瑜林翻了翻罪案,看了落款,又道:“顺路把王仁叫来。”
  柳忆杰愣了愣,道:“禀大人,王员外郎不在。”
  沈瑜林挑眉,道:“不在?今日江南分院轮休的不是盛天么?他有事请假了?”
  柳忆杰抿唇,在沈瑜林灼灼的目光下低头,嚅嚅道:“王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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