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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

沧狼行-第6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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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彩凤睁大了眼睛:“什么,倚天剑断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沧行突然双眼一亮,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对啊,我怎么忘了这层。当年李沉香艺成下山之后,曾经是这个神秘的用剑高手现身与她比剑,那高手用的就是倚天剑,被李沉香手中的青缸剑削断,李沉香过意不去,才听从那人的安排,到洞庭帮当了护法。这么说来,那个见过李沉香的神秘用剑高手,很可能就是以倚天剑杀你师父的凶手了!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云飞扬!”
  屈彩凤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人是谁?是不是找到了那李沉香,就能查到此人的下落了?”
  李沧行沉声道:“不,李沉香只怕也多半是被他所利用的棋子罢了,就跟杨慎所利用的马三立一样,一旦发现可能会危及到自己的时候,就会果断地抛弃,中断与她的一切联系,甚至杀人灭口,要查出他的身份,我们只能暗中进行,切不可打草惊蛇。”
  屈彩凤咬了咬牙:“那现在怎么办,那黑袍剑客不能去找,我们的线索就是两条,一条是沐朝弼,可以质问他为何要隐瞒事实,另一条嘛……”她看了一眼沐兰湘,没有说话,继续啃起野兔腿来。
  沐兰湘的秀眉微蹙,对李沧行说道:“师兄,你还是先继续分析吧。杨慎的话,还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李沧行点了点头,双目中精光闪闪:“再就是这个沐杰找杨慎的时机了,据杨慎所说,沐杰是从沐王府开始,一路跟踪杨慎到了康巴城的,然后在你师父还在场的情况下,就跟杨慎说起了金蚕蛊之事,甚至还指导了杨慎在你师父身上下了蛊,你觉得这事是不是太离奇了点?”
  沐兰湘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我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杨慎跟林前辈那时候已经成了夫妻,难道放着枕边人不去信任,还要去听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的话,就在自己的结发妻子身上下蛊?当时我听的也是咬牙切齿,现在却越来越觉得有些不正常了。”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我师父的性子脾气,我自己最清楚,确实是喜怒无常,那杨慎是个书呆子,我师父一时倾慕他的才学,以身相许,可是杨慎这家伙却发现我师父以前跟过别的男人,这才会大失所望,估计为了这事也没少跟我师父吵架,这种时候让那沐杰以金蚕邪蛊趁机而入,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家伙为了求长生,已经脑子不太正常了,你看他自己都把那东西生吞了下去,这么可怕,这么恶心的东西,我看到就想吐,你们说正常人会把它吃下肚子里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彩凤说得有道理,这事是杨慎亲口所说,那时他已经人之将死,我想没有理由再来骗我,姑且信他吧。只是接着而来的第三个问题是,严世藩这样狡猾奸诈的家伙,实力又比杨慎强上了许多,他又怎么可能让杨慎在这轮合作里占尽便宜呢?尤其是第一只蛊虫出来的时候,说什么也要抢到手上的,按杨慎的理论,修仙者不仅要自己成仙,也要阻止别人成仙。哪可能让杨慎先得到了修仙的机会?就算毁了这虫子,也不能让它落在别人的手里的!”
  屈彩凤笑道:“对啊,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这才符合那个猥琐胖子的心理。听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也一直在奇怪,严世藩怎么就会这么轻易地让步了。除非……”她说到这里时,朱唇的两侧微微向上勾了勾。沐兰湘抢着接话道:“除非严世藩一早就知道,这金蚕蛊是假的,根本无法修仙,只能害人,这才有意相让!”
  李沧行笑道:“不错,只有这一种可能了!不仅严世藩清楚这点,那个神秘的黑袍剑手也知道这点。这就证明了一件事,杨慎从一开始就是被利用的工具,甚至严世藩给杨慎写介绍信,让他投靠沐王府,现在我想来,也许就是个局罢了,真正在一开始就联手的,不是杨慎和严世藩,而是那严世藩和沐朝弼。”
  屈彩凤的眼中闪出一丝迷茫,和同样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不解的沐兰湘对视一眼,沐兰湘问道:“大师兄,我越来越听不懂了,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严世藩和沐王府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李沧行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严世藩这个人,跟着严嵩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官场的沉浮,虽然他坏到了骨头里,但是我想他在寻找外援,保自己的后路这一点上,是绝对不会含糊的。既然连外族的蒙古人和倭寇的主意他都打过,那么没有任何理由不跟镇守一方,而且早已经被历代皇帝所猜忌的沐王府联手。”
  “只是严世藩也知道,那时候他爹还不是首辅,严党在朝中的根基还浅,不敢公然地与沐王府接头,但是可以通过杨慎作为引子,向沐王府示好,建立某种方式的联系,我想沐杰偷养金蚕蛊,以及万蛊门的事情,也许严世藩一早就知道了,让杨慎来云南的时候,就是要杨慎能方便地为两人穿针引线,为他和沐王府的联系暗中牵线搭桥罢了。”
  屈彩凤疑惑地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严世藩直接去找沐王府就是了,还用得着通过杨慎拐个弯吗?”
  李沧行微微一笑:“彩凤,这就是你不懂朝中之事了,严世藩和杨慎交好之事,天下皆知,而且士大夫之间有些书信来往,甚至是对政治斗争失败后给流放异地的官员伸出援手,保持某种交情,并非是大的罪过,即使是皇帝也会想,一个翻脸无情,出卖朋友的家伙,对自己又能有多少忠诚可言呢?所以如果严世藩只是跟杨慎保持一些私人的书信往来,只要不涉及朝政,那是没有关系的。当然,这些书信,也会给锦衣卫严密监视,但严世藩和杨慎都是绝顶聪明的人,跟沐王府还有万蛊门主的联系,绝不会在这种书信上表现出来的。”
  “可要是严世藩绕过杨慎,直接去私下联系沐王府,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这就是朝中近臣与掌边的边将之间串联,是皇帝的大忌,如果你们不明白这点,想想夏言和曾铣是怎么死的,就知道了。”
  沐兰湘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师兄一解释,我就全明白了,这么说,沐王府可能早就和严世藩勾结在一起了?杨慎也不过是他们之间联系的一个道具,对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严世藩未必一开始就知道万蛊门的事,但是跟同样需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沐王府建立盟友的关系,却是必须的,沐杰到了中原之后,除了卧底武当以外,恐怕更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成为严世藩和沐王府之间的秘密联系人,以沐朝弼的老谋深算,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把沐杰完全放出去不管,只有加上严世藩在中原帮他监控沐杰的一举一动,他才能彻底放心!”
  屈彩凤的眉头仍然紧紧地皱着,她摇了摇头:“沐朝弼就是再大方,也不可能与严世藩一起分享那可以修仙飞升的金蚕邪蛊,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没有想到的事情,沧行,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李沧行微微一笑:“彩凤,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魔教。”
  屈彩凤的双眼一亮:“你的意思是?”
  李沧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是的,就是魔教,试想杨慎一个文人,没有入过江湖,他哪知道什么魔教?可是他偏偏一到云南的时候,在去沐王府之前,就先去了魔教,而那魔教教主阴步云,对他则是前倨后恭,我想这不是给杨慎面子,而是严世藩给魔教开出了什么无法拒绝的条件。”
  “比如就是陆炳给你们开过的那种条件,放弃对魔教百余年来的通缉和追杀,可以允许他们以合法的武林门派的身份进行扩张。事后魔教在云南的迅速发展也证明了这一点,虽说伏魔盟各派无力攻击黑木崖本舵,但是如果沐王府像以前那样对魔教加以限制与围剿的话,纵使阴布云和冷天雄能力超群,也不可能得到这么快的发展。”


第855章 群魔乱舞
  屈彩凤冷笑道:“那就一定是了。陆炳作为锦衣卫能给我们开出的条件,严世藩父子当年也能像魔教开,皇帝哪会管一个云南的门派呢?怪不得冷天雄甘心当了严党这么多年的走狗,看来这合作,也正是从这里开始的。”
  李沧行笑道:“而那落月峡之战,则是严世藩用来打击夏言势力的一次决定性战役,现在的真相已经越来越清楚了,当年的落月峡之战是由云天扬出面策划,四处奔走的,这个云天扬跟严世藩的交情一定极深,他促成了四派组建联军的举动。”
  “而整个行军作战的计划,路线,以及途中的种种应变,则是由严世藩潜伏在各派中的奸细和内鬼,很可能就是沐杰向他汇报,那次大战,魔教其实在事先就已经争取到了巫山派的暗中相助,加上对联军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所以胜负早就已经是注定的事了。”说到这里,李沧行想到当年师父的战死,不由得泪光闪闪,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沐兰湘看到他的这副模样,默默地拉着他的手,玉指在他毛茸茸的手背上轻轻地厮摩着,以示安慰。
  屈彩凤长出一口气,眼睛有意无意地把视线从沐兰湘抓着李沧行的手上挪了开来:“这么说来,杨慎也是给严世藩和那个黑袍云飞扬给骗了。沧行,你说那个不是金蚕蛊,有何依据?”
  李沧行的眼中闪出一道寒芒:“依据?杨慎用自己的命证明了这一点。如果真的是那些书上所传的金蚕蛊,那杨慎的吞食消化之法也一定是按着古书来的,怎么会弄得吸收金蚕蛊不成,反被其吞噬和控制?他以为自己像吹泡泡一样变得又肥又大是功力增长了?错!那只不过是蛊虫在他体内生长的时候放出毒素罢了,如果是金蚕蛊,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沐兰湘也点了点头:“不错,师兄,杨慎在死前确实说他给骗了,想必这个骗,就是说这蛊不是金蚕蛊吧。可是这么厉害的蛊虫,居然能骗过杨慎的眼睛,又会是什么呢?”
  李沧行慢慢地站起了身,冷冷地对着远处一片幽暗的树林里喝道:“我想这个问题,就由我们的小阁老和沐王爷,还有冷教主来对我们作出最后的解释,好不好?”
  一阵沙哑而阴沉的怪笑声响起,远处的密林里一下子举起了数百支松油火把,几百个人影几乎是从地里钻出来似的,影影绰绰,到处都是。而为首的一人,身形明显比别人宽大了一圈,活像个矮冬瓜,月光和火光的混合照耀下,那张肥脸上,一副血玉玛瑙制成的眼罩,闪闪发光,可是那股渗透到骨子里的邪恶与猥琐,隔了上百步的距离,仍然远远地传了过来,可不正是严世藩?他的身后跟着两百多名一袭黑衣的严府高手,人人举着一只火把,照得这片夜空一片敞亮。
  在严世藩的左边,沐朝弼神色自如,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一头花白相间的头发梳理地整整齐齐,而他身后的四大护卫,各持兵刃,统领着一百多名蓝衣短袖打扮的沐王府护卫,刀光剑影在月光的照耀下闪出森森寒芒,杀气腾腾。
  严世藩的右边,高大冷峻的冷天雄,面沉如水,额间的那道篆文符咒若隐若现,东方狂,上官武和司徒娇三人,各持兵器,东方狂换了一把通体碧绿的长剑,蓝芒时不时地闪现,显然是喂了剧毒,而上官武倒提着半人高的斩马巨刀,刀柄的铁链缠在他裸在外面,虬肉横结的胳膊上,气势十足,司徒娇那张雪白而妖媚的脸上,前额处垂下的一缕发丝中,已经带了几根白发,而她左手的金蛇剑和右手的灵蛇鞭头,却如毒蛇吐信般,高高地昂着,直指着十余步外的屈彩凤。
  在他们的身后,上百名魔教总坛卫队,白衣飘飘,胸前画着熊熊的烈焰,眼中杀气毕露。
  屈彩凤的脸色微微一变,转而站起身,顺便右脚一抖,套上了一边的那只靴子,她的靴子本就比较宽大,虽然裹了两层纱布,却仍然套了进去,而就在这一瞬间,屈彩凤和沐兰湘也抽出了兵刃,摆开架式,对着一干邪魔歪道,怒目而视。
  严世藩的那双色眼,滴溜溜地盯着屈彩凤的天足,就差留下口水了,刚才屈彩凤只裹了足底,而五只粉嫩的,涂着凤仙花油的玉趾却露在了外面,让严世藩这个色中饿鬼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屈彩凤的粉面胀得通红,怒喝道:“不要脸的臭流氓,再看,老娘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严世藩哈哈一笑,随着屈彩凤的右脚塞进了靴子,他的目光转而在屈彩凤和沐兰湘的胸部游走,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身边的傅见智一脸坏笑地凑了上来:“小阁老,这两个娘们儿够劲道,要不要小的过去把她们捉了来,送到您的床上?”
  严世藩笑着摇了摇头:“小傅啊,这两娘们儿可是带刺的玫瑰,手底下硬得好,别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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