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第6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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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的嘴角勾了勾:“那你好自为之吧,朝中还有些事情我要处理,所以现在我要离开云南了,但愿你在这里一切顺利,这三个月不用找我,找我我也不在。希望我下次再见你的时候,你能有重大的进展!”
陆炳密完这句后,站起身,拿了斗笠盖在头上,准备转身出门,李沧行突然密道:“稍等一下,我还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陆炳回过头,黑脸上的眼睛寒芒如电:“什么事,说吧!”
李沧行叹了口气:“如果你觉得这事不方便回答,也可以保持沉默,你的妻子,也就是凤舞的母亲,那位纪秋萍女侠,是何方人氏,娘家在哪里?”
陆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沧行摇了摇头:“你可以不回答,但我想知道这事,毕竟跟凤舞也相处一场,对她的家世也多少想知道一些。”
陆炳犹豫了一下,说道:“秋萍自幼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她叔叔把她送进点苍派学艺的,所以她没有直系的亲人,跟我在一起后,也因为连家也没有,所以我家人,尤其是我娘坚决不同意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子进入我们陆家,这才造成了她的郁郁寡欢,在生凤舞的时候难产而死。”
李沧行叹了口气:“对不起,勾起你伤心的回忆了,可是我还是想问一下,那何师古又是什么来历,后来去了哪里?你们下山之后,就没再联系过?”
陆炳冷冷地密道:“这个人害得我在点苍派呆不下去,没有学全天南剑法,我又何必要跟他搞好关系,继续做朋友呢?再说当时我正要云游天下,到各派去学艺,也没时间跟他纠缠不清,所以对他也就没再跟踪过,本以为此人的天赋武功,完全可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可是却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几十年来江湖上除了白所成这个天南剑客以外,也没有听说过以天南剑法见长的使剑高手,所以我也曾追查过这个何师古,却是一无所获,不知所踪。”
李沧行轻轻地“哦”了一声:“这不太合理啊,以你陆总指挥的心思缜密,年轻的时候碰到如此的劲敌,还害得你暴露了身份,给赶出点苍派,这样的强劲对手,这样的奇耻大辱,你居然可以一笑而过?”
陆炳冷笑道:“沧行,你在我那个年纪的时候,二十多岁的时候,在做什么?还是在好好的做你的武当大师兄,对吧。”
李沧行点了点头:“那又如何?我们武当不是你的锦衣卫。”
陆炳笑道:“这就是了,你在武当自然不用听命于人,只要给师弟们传功授艺就行了,再要不就是成天看着你的小师妹,心理就能得到安宁与满足。可我当时已经是锦衣卫的佥事了,包括进点苍派学艺,都是我的任务和使命,学剑不成,就只能去别的地方执行新的任务,哪有时间和精力去追踪一个何师古?”
李沧行摇了摇头:“那你的纪师妹又是怎么找到你的?我记得你们两个给赶出师门的时候,她还没有马上离开吧。”
陆炳的眉头皱了皱,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我当年对秋萍的爱,不比你对沐兰湘的爱来得少多少,我的身份暴露之后,在离开门派的前一天夜里去找过她,向她表达了我这几年来对她的爱慕之情,也告诉了她我的真正身份,让她来找我,所以几年之后,当我坐上锦衣卫副总指挥使的位置时,秋萍就来找我了,我们后来就秘密地成了夫妻,这有什么问题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听起来确实无懈可击,陆总指挥,今天对你的冒犯之处,还请见谅,我也是对这件事比较好奇,尤其是知道世上有何师古这样天份高绝,足以可以跟你一较高下的人,才想要知道他的身份和现状的,你既然也不知道,那就算了,也许这个人也早就不在人世了呢。”
陆炳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悲凉的神色:“其实少年时我们都冲动,为了女人争风吃醋,双双坏了好事,我给逐出了点苍派,没学全天南剑法,可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学艺的好时光就是那么几年,未遇明师,也许就会泯然众人了,沧行,如果今天何师古还活在人世,我倒是想和他一起喝杯酒,算清这笔三十多年来的旧账,如果你真的对此事感兴趣,也查到了何师古的身份,请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李沧行正色道:“那是一定。陆炳,祝你这次回去也一切顺利,万蛊门主的事情,我会全力追查的,你放心!”
陆炳抄起桌上的酒坛,仰起脖子,张开大嘴,把一坛烈酒都灌进了自己的嘴里,醇香四溢的白酒沿着他嘴边的长须汇成了一道道的酒串,从长须的根部缓缓地落下,李沧行这么多年认识陆炳,知道他喝酒是极有节制的,这样地鲸吞牛饮,倒还是第一次。
一坛酒尽,陆炳重重地把酒坛子向桌上一顿,抹了抹嘴,也不说话,转身就走,不知为何,今天的陆炳让李沧行感觉很反常,就连离去的背影也透着一股沉重,不知是不是今天自己对他的提问勾起了他封存已久的感情,以至于让这位冷酷绝世的锦衣卫总指挥使也有了那一丝的人性和伤感。
第836章 小庙会佳人
昆明城外,一处土地庙中,雨正淅淅沥沥地下,天空中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让这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变得格外恐怖,而那土地庙里供奉着的地藏菩萨,那张狰狞可怕的脸,也被庙外的一道道闪电照亮,显得更加吓人,即使是成年人看到这副情形,也八成会给吓得魂不附体的。
一个全身青衣已经被淋得透湿,戴着斗笠的大汉缓步走进了庙里,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如丝线般地垂下,而他一张英武过人的脸上,虬髯和两鬓蓄起的须发上,都已经是水淋淋地一片,青衫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把一身虬肉横结的健美体魄衬托得格外明显,可不正是刚刚与陆炳会面过的李沧行?
两阵香风袭过,两身黑衣打扮,蒙着脸的娇小身影,一个饱满丰歆,另一个高挑细长,在李沧行的面前神像背后和身后的屋檐处双双跳下,两声银铃般地声音低低地吼道:“来者何人,拿命来!”
李沧行笑着取下了头上的斗笠,摇了摇头:“女侠饶命!”
面前的屈彩凤一把拉下了黑色的面巾,霜雪般的白发随着从大风处透进来的大风,一阵乱舞,而那绝美的容颜上堆着笑容,一手按着肚子,指着李沧行笑道:“哈哈哈哈,太好玩了,想不到大侠李沧行,还会说这个话。”
身后的沐兰湘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拉下了面巾,轻轻地拂了拂额前被雨水打湿的秀发,叹道:“姐姐也真是的,非要想出这么一个接头暗号,可不是故意要出师兄的洋相嘛。”
屈彩凤秀目流转:“哼,这是接头暗号,要不然陆炳或者其他坏人派个手下易容成你的大师兄,来骗我们,像妹妹这么单纯,还不是要上当呀。”
沐兰湘的脸上飞过一道红云:“我,我才不会上当呢,姐姐也太小瞧人啦。”
屈彩凤笑着走到沐兰湘的身边,拉起了她的素手:“好啦好啦,开个玩笑罢了,难得有占你师兄便宜的机会,你还不让让我啊。”
沐兰湘的小嘴刚才已经嘟了起来,听了这话后,总算眉头舒展了开来,微微一笑:“好了,全是我们两个在说话啦,师兄,你跟陆炳的接头怎么样了,他真的是当年那两个人之一吗?”
李沧行收起了笑容,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尽管他很确定,周围不会有人能潜伏着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用上了传音入密,密道:“是的,陆大为就是陆炳的化名。”
屈彩凤的眉头一皱,也跟着密道:“那何师古又是谁,是那个万蛊门主吗?”
李沧行摇了摇头:“陆炳说被逐出师门后就没见过这个何师古,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是那个师妹纪秋萍,却是后来跟了陆炳,也就是凤舞的娘。”
沐兰湘的秀目流转:“好奇怪的事啊,从那个白所成的描述来听,我倒是觉得,那个纪师妹好像更喜欢何师古多一点。”
屈彩凤笑了起来:“何以见得呢,妹子?!”
沐兰湘的脸上飞过一朵红云:“这个,这个嘛,总之我知道就行了。哎呀,姐姐你坏死了,问人家这种问题。”
李沧行知道屈彩凤在有意地暗示当年沐兰湘也是在自己和徐林宗之间作过同样的选择,所以感同身受,心中暗叹这女子的天性果然还是如此,即使跟沐兰湘已经处得情同姐妹了,但凡有一丝可以争取自己的机会,还是不会放弃,从这点上看,用情至深的屈彩凤也算是个可怜之人啊。
但李沧行马上岔开了话题,密道:“师妹,陆炳说他在下山之前跟那个纪女侠说过他的身份,让她来找自己,后来这个纪女侠果然就来找了陆炳,只是因为陆炳家人的坚决反对,不许她进陆家的门,所以只能在外面私订终身,生下了凤舞,这就是陆炳跟我说的经历,至于那何师古,他不愿意多谈,说自己因为公务繁忙,要执行其他的任务,就没有再去追查此人下落,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屈彩凤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老娘才不信陆炳这个家伙会放着这个劲敌不去追查呢,他肯定早就知道那人的下落,只不过因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曾经喜欢过这个何师古,搞不好还有些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不好意思向你言明罢了。沧行,那看来这一回你在陆炳那里没有什么收获啊。山中老人的事情,他怎么说?”
李沧行的双目炯炯,看着屈彩凤,他在一路上都思考着陆炳的话,但每次他都告诉自己,这一定是陆炳的挑拨之语,以屈彩凤跟自己的感情,是绝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一直在利用和欺瞒自己的,但是现在所有的线索全部中断,又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去找山中老人摊牌,也许试着向屈彩凤问问一些以前的事情,也能帮她回想起一些被忽略过的细节吧。
想到这里,李沧行打定了主意,沉声密道:“彩凤,当年你师父护送杨慎来云南的事情,还有什么细节是你没有想到的吗?”
屈彩凤微微一愣:“怎么突然问起我这事呢?这和我们现在追查的事情有关系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可能有点关系吧,因为今天据陆炳的回忆,还有上次沐朝弼所说的情况,恰恰就是在那山中老人出现在云南的那一年,你师父也是那时候护送了杨慎来云南。说不定会跟这山中老人有什么联系呢。”
屈彩凤的粉脸上如同罩了一层严霜,秀眉也微微地拧了起来:“沧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师父是绿林豪杰,怎么会和山中老人这样阴险歹毒的家伙扯上关系?而且我跟你说过,有关那次的事情我已经全告诉你了,没有任何隐瞒之处,你这样追问我,是陆炳的意思吗?”
李沧行早就预料到了屈彩凤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正色道:“不,这事跟陆炳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己的推测,彩凤,我无意说你师父的坏话,但请你仔细想想,令师当年也是结交杨廷和这样的内阁首辅,还护送他的儿子一路来云南,可见她并不完全排斥和官府中人打交道,不是吗?”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那不过是师尊想要自保的不得已之法罢了,而且我们绿林中人,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杨廷和指给了师尊一条盗取太祖锦囊以自保的明路,后来他失了势,师尊自然也要保他家人周全,退一步说,他们杨家父子为国直言,想要削弱昏君的权力,君臣共治,结果被昏君打击忠良,作为武林中人,保护忠良,不至于让他给灭门,也是份内之事吧。你沧行当年不也是庇护了夏言和曾铣的家人吗?!”
李沧行叹了口气:“彩凤,你冷静一点好吗,我真的是无意说你师父,只是现在我要追查山中老人的下落,线索全部中断,大概也只有你师父那里还有一点可能了,她当年护送完了杨慎之后,也没有马上回中原,而是呆在这里收服了扣虎塘和滚龙寨,彩凤,那扣虎塘主马三立是山中老人的手下,你觉得这一定会是个巧合吗?”
屈彩凤的凤目中神光闪闪:“你是想说师尊通过马三立和山中老人扯上了关系?沧行,你怎么总是以为我师尊会结交山中老人这样的阴谋家呢?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的。”
李沧行摇了摇头:“我没说你师父结交山中老人,而是反过来,也许山中老人会主动来找你师父呢!这个可能性,难道你没有想过?”
屈彩凤的秀眉微蹙:“这是什么意思?且不说我师父护送杨慎来云南的事情,别人未必会知道,就算知道了,这山中老人又为何要与我师尊接触?”
李沧行微微一笑:“你师父手上有太祖锦囊啊,只凭这一点,天底下所有的野心家都会想办法跟你师父谈谈的。”
屈彩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