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第4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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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战,勇气也,倭寇的凶狠主要在于其冲击时的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可是被天狼这样的一阵逆袭,士气为之一夺,原来后面疯狂向山上冲锋的那些浪人武士们,也都放慢了脚步,开始打量起这个高大魁梧的汉子了。
李沧行飞起一脚,把当面的一个倭寇刀手踢得凌空飞起,只听一阵“喀喇喇”的声音,那是此人胸骨被踢得粉碎的响声,而他的身体,则带着长长的血线,从倭寇们的头顶上飞过,落到了十几丈外,正好撞上了一块大石头,脑袋就像鸡蛋壳一样被摔了个粉碎,白色的脑花子流得满地都是。
站在李沧行面前一丈左右的伊东小五郎,他持刀的手已经微微地发起抖来,随着李沧行的一阵乱杀,不仅打死了他二十多个手下,而且那山坡上的上千黄衣人,已经如猛虎下山一般地冲了过来,而那山坡之上,则树起了一面写着“戚”字的大旗。
伊东小五郎咬着牙,如此可怕凶残的杀人方法,他以前曾经见过,那还是在三年多年与陈思盼的大战中,他看到过一个浑身是血的大汉,也是这样挥着一把闪着红光的大刀,如虎入羊群一般,所过之处,血流成河,断首残肢满地都是,而那幕视觉上的冲击,带给他的却是心灵上的震憾,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一辈子也不再碰到这个可怕的杀神。
伊东小五郎掩盖着自己心中极度的恐惧与不安,沉声道:“你,你就是锦衣卫天狼吗?”
李沧行“嘿嘿”一笑,左手的莫邪剑飞回了自己背上的剑囊之中,而右手的斩龙刀红光一散,刀上的血槽中流着的鲜血一下子蒸发得无影无踪,隔了一丈远的倭寇们只觉得一阵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不仅人人为之变色。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不错,我就是天狼,只不过我现在不是锦衣卫了,你是这帮倭寇们的首领吗?”
伊东小五郎的心在猛地下沉,他见识过天狼的可怕,也曾经听说过天狼在三年前一人击毙数百锦衣卫,不知所踪的传说,当时这些大小倭首们为此还弹冠相庆,心想总算让这尊煞神离开这东南之地了,可是没想到今天,他又面对了这尊可怕的死神。
伊东小五郎咬了咬牙,大吼一声:“老子跟你拼了,大家并肩子上啊!”他手中的倭刀卷起一阵旋风般的刀气,直袭天狼,而身边的手下们也战意复燃,随着这一下刀气出气,纷纷扑向了几丈外的李沧行。
李沧行的嘴角勾了勾,眼中杀机一现:“不自量力!”他的周身忽然红气大盛,右手中的斩龙刀缩到三尺四寸,脱手而出,势若流星,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倭人,正双手高高地举刀过头顶,准备给天狼来个迎风一刀斩呢,却不料中门大开,斩龙刀就像切豆腐一样地切开他胸前肌肉,白刀子进,白刀子出,刀锋从他的背上穿出,而血液则顺着那道血槽,不停地滴下。
这倭寇身边的几个同伴大喜过望,没了刀的天狼总比有刀在手的更容易对付,他们“哇呀呀”地一阵怪叫,倭刀舞得跟风车一样,只恨不得能把天狼就这样砍成八块。
天狼眼中的红气猛地一收,从他的右手掌中,一道肉眼难辨的红色真气扭动着空气,形成了一个扭曲的结界,直联系上了斩龙刀的刀柄,而那把斩龙刀仿佛有灵性似的,刚才还莹白如玉的刀身突然变得红光大作,紧接着就是一阵龙吟之声,那个给捅了个透心凉的倭寇刀手,他的身躯突然像是从中炸开似的,一下子变得四分五裂,残肢,尸块和内脏飞得满天都是。
腥红的血一下子暴得这倭寇刀手身后的两个人满脸都是,一下子糊住了眼睛,这两个悍倭没料到眼前的尸体突然还会炸开,一边用手抹着脸上的血迹,一边叫道:“八格牙路!”却突然只觉得肚子上一凉,然后就有什么东西开始从自己的体内流出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自己的肚子,只见自己的肠子开始顺着一道越开越大的血口子向外流,对面的李沧行站在三丈之外,而那把斩龙刀却是在空中飞舞着,仿佛有一个隐身人正拿在手里操纵一样。
这两个倭寇刀手的身子软软地扑到了地上,四只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他们到死也没有想明白,对面的那个天狼是如何用这把刀杀了自己。
而站在天狼身后几丈处的钱广来却是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以气御刀?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以气御刀吗?”
李沧行仰天长啸,今天是他练成这以气御刀术之后第一次实战,而这些武功一般却又凶悍过人的东洋倭寇刀手,就是最好的练刀对象。
只见李沧行的左右双手,随着姿势的不同,不停地喷出或浓或淡的红色真气,远远地控制着那把斩龙刀,而斩龙刀仿佛有了生命似的,在空中旋转,飞舞,速度之快,那些倭寇们极少能看得清,往往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阵刀风扑面,然后本能地拿着刀去格,却只听到“叮”地一声,刀身从中断裂,紧接着就是自己的胸口或者脖子上一凉,然后就是眼前一黑,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678章 天狼杀阵
上冲的倭寇们给这斩龙刀的一通空中旋转,像割麦子一样地砍倒了三十多个,往往是身子还在向前冲,头却已经滚到了地上,那无头的尸身再向前奔出十余步才不甘心地仆地。
李沧行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兴奋,现在是他一个人面对着眼前的上千倭寇,不用考虑误伤的问题,源源不断的内力从丹田产生,运行全身,从掌心喷出,控制那把斩龙刀把一招招的天狼刀法发挥地淋漓尽致,平时持刀在手时还需要考虑的闪避敌人攻击的问题根本不复存在,只需要用最快的方式和速度收割这些倭寇的生命就可以了。
即使是最凶狠的倭寇,面对天狼这样的杀人方式,也不由得渐渐地心生惧意,眼看着前面的同伴三五成群地冲上去,却在距离人家七八丈外就给砍得血肉模糊,而那个人似乎还会妖法,只见手那么一挥,一把闪亮的刀就在空中飞来飞去,所过之处,一片腥风血雨,而自己平时引以为傲,削明军兵器如泥块似的武士刀,在这把泛着蓝光,淌着血滴的飞刀面前,就如同小孩儿过家家的玩具,一碰即断,甚至还有不少人给自己被打断的刀剑插进了身体。
伊东小五郎刚才招呼着手下们上前的同时,自己却悄悄地退到了十丈开外,他的双眼通红,尽管他知道天狼很厉害,很凶残,但没想到居然可以以一当千,自己的手下没有一个人能冲到他的近身,而在他身前一丈到五丈的距离,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下了上百具尸体,个个肚破肠流,或者是身首异处,死状极惨。
伊东小五郎咬了咬牙,吼道:“拿铁炮轰死他,我就不信了,这家伙难道是金刚不坏之身!”
话音刚落,二十多个戴着阵笠(倭寇铁炮手戴的一种尖顶的帽子,帽子后有布帘挡雨入后背,是铁炮手的标准装备)的铁炮手冲上前来,最前方的刀手们迅速地让开了一条通道,二十多枝燃烧着火绳的铁炮,指向了十丈外的李沧行。
李沧行早有准备,他的左手一挥,斩龙刀在空中一个回旋,三个正前方的铁炮手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三颗脑袋就跟熟透了的西瓜似的,落到了地上,而随着李沧行右手的红色天狼劲一收,斩龙刀如活物一般,掠过其他铁炮手的面前,飞回了李沧行的手中。
这些铁炮手们嘴角边挂着得意的微笑,狠狠地扣下了扳机,而十丈外的李沧行不躲不闪,闲庭信步一般地单手持刀,另一手背负于后,神态潇洒自若,仿佛视眼前的这些铁炮手于无物。
钱广来走南闯北,倒是听说过倭人铁炮的厉害,一看这架式,脸色大变,大叫一声:“当心!”肥大的身形一动,一下子扑到了李沧行的身前,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块大盾,架在了自己的面前。
李沧行却微微一笑,轻轻地推开了钱广来。
意料中的那种百雷击落的声音没有响起,那些倭寇铁炮手们个个脸色一变,继而又抠了几下板机,仍然没有丝毫的动静,再一看自己的枪手,才惊异地发现,那燃烧着的火绳早已经被李沧行刚才的御风飞刀凌空斩断,没了火绳去点燃铁炮槽中的火药,那铁炮自然也就变成了一杆废铁,再也无法使用。
钱广来一愣之下,马上意识了过来,哈哈一笑:“真有你的,这也行!”
李沧行点了点头,眼中的杀气复现:“把这帮倭寇全给宰了,一个不留!”
不等李沧行的话落,铁震天,欧阳可等人已经带着各自的部众冲了上去,钱广来那肥胖的身形也跟着一动,带着丐帮的弟子们奋勇向前,数百名土黄色的高手,如同数百把锋刃的尖刀,狠狠地插入了倭寇的阵形之中,倭寇们这一阵愣神,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暗器雨打倒了数十人,再回过神来,敌人便已经近身了。
倭寇的刀客浪人之所以凶悍善战,一来是刀法犀利,二来是其人悍勇凶蛮,冲锋的时候气势十足,倭刀又长又锋锐,是最好的攻击利器,但一旦陷入一对一的近身格斗,给善于贴身肉搏,武器短小精悍的武林人士们近身攻击,那么四尺长的倭刀优势无法发挥,尽处下风。
而且倭寇们毕竟不是正规部队,虽然凶悍残忍,但也多是遇弱则强,欺软怕硬之徒,一旦占了上风的时候那是势如破竹,威风八面,可是处于逆境之时,则远远谈不上坚韧,他们在东洋的时候就多数是战败逃跑的败军之将,现在给武林高手们近身搏击,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倒下了四五百人,剩下的人更是不住地后退,虽然前排的两三百名悍勇之徒还在困曾犹斗,但后面的人已经悄悄地在打退堂鼓,寻找起逃跑的路径了。
李沧行没有加入战团,先声夺人之后,他一直就留在原来的位置,冷冷地看着战事的进行,由于倭寇们一开始冲锋的气焰被他一个人打退,而本方的士气大震,猛打猛冲,与倭寇们陷入了近身一对一的格斗状态,这是这些长于单打独斗,而短于阵列作战的江湖人士们最拿手的,击毙了四百多名敌军的同时,本方的损失只有二十多人,可谓一边倒,眼下倭寇的颓势已现,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全歼掉这股倭寇,不让他们有一人漏网了。
刚才李沧行在冲击之前,就发现有二百多名打扮与倭人不同的蓝衣人,在一个看起来像是狗头军师的带领下,转回了岸边的大船那里,他意识到这一定是倭寇留下来确保退路的人,倭寇作战向来狡猾,一旦形势不妙就上船逃跑,这次也不例外,所以他提前让裴文渊率人暗中从海盐城绕过去,突袭那些倭寇战船,以断其后路。
刘爷正在手忙脚乱地指挥着手下们赶快解开船系在沙滩上临时打下的木桩上的缆绳,从一开始李沧行现身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等到李沧行一个人就打退了上百倭寇的太刀冲锋后,他便意识到今天多半要糟,忙不迭地下令手下们赶快把搁浅在沙滩上的船推回到海里,这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希望伊东小五郎能尽可能地多拖延一会这支可怕的敌军,给自己的跑路创造出足够的时间。
只是倭寇们上岸抢劫的时候那叫一个争先恐后,连小船都不坐,直接就把大船冲上了沙滩,而倭寇的这些小早船和关船又多是平底船,一旦搁了浅,想要弄回去就得废老鼻子的力气,像现在这样几十个汉子推一条船,使出吃奶的劲,也只不过推出了三四丈远,离下海还有一段距离呢。
刘爷又气又急,头上的豆大汗珠不停地从额头开始冒,他这时只恨不得自己能长出一千只手,变身大力金刚,轻松地把几只船拎进海里,然后坐上去乘风而去,离这片该死的战场越远越好。
刘爷看着远处沙滩上那些脸涨得通红,赤膊上阵的手下们,一个个脸胀得像个得了尿毒症的膀胱,可船却几乎没动,甚至随着拍着沙滩的潮水,还会略微往滩上涨几步,他再也受不了了,解下了腰间系着的一条皮鞭,狠狠地在空中抖了个鞭花,声嘶力竭地吼道:“他妈拉个巴子,哪个再他奶奶的出工不出力,别怪老子下狠手抽人了!”
这一声怒吼果然起了点效果,两百多名汉子开始喊起号子,统一发力了,那船稍稍地向海中进了四五步,一半以上已经没进了海水中。
远处的小山坡上,倭寇们仍然挡不住地连连败退,每退一步,都会有一两人惨叫着倒下,伊东小五郎一边不停地吼道:“顶住,冲啊!”一边连推带踢地把身边能看得见的正在步步后退的手下们顶到前面去,自己手里的倭刀也不断地在空中挥来舞去,显得自己好像在砍人似的,可他的眼角余光,却时不时地掠向了那海滩上的船只,老刘的一举一动尽入他的眼中,他的心中在暗暗地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