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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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彩凤冰雪聪明,虽然不知道天狼心里想的是什么,但能看出他不高兴了,心中暗忖这门派武功都是各派的绝密,自己今天一时兴致所至,跟天狼问了太多别派隐密之事,也许惹得他不高兴了。
于是屈彩凤也不再说话,拿起两个肉包也开始吃了起来,食盒中另有一坛酒,她也饿了一天,一边吃包子,一边像男人似地抱着小坛子就往嘴里灌,美人鲸饮,倒是别有一番妩媚。
天狼看着屈彩凤,有些奇怪:“屈姑娘这么能喝?”
屈彩凤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酒渍,笑道:“怎么,没见过女人喝酒吗?”
天狼的瞳孔猛地一收缩,他想到小师妹每次跟自己和徐林宗,还有小师弟辛培华偷酒喝的时候,总是拿着个小杯子斟满了酒,然后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先舔一口,再慢慢地喝下去,不用两杯,那张清秀可人的脸就会变得通红,然后看着自己,舌头都会大了:“大,大师兄,不,不许这样看,看人家。”那一抿嘴的风情,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
眼前屈彩凤的影子突然变得模糊,隐隐约约间,赫然就是沐兰湘在盯着自己,满眼都是泪水,声嘶力竭地吼道:“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天狼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了,压抑了很久的感情随着泪水一起喷发出来,他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女人,大声说道:“不,师妹,这次我再也不离开你!”
第503章 清醒
屈彩凤被天狼一把拥进了怀里,先是大吃一惊,本能地想要推开他,手刚伸出去一半,却听到天狼声泪俱下地叫着师妹,心中微微一酸,手却僵在了半空,没有推出去那一下,拿着酒坛的左手却不由自主地环住了天狼的后背。
天狼的头靠在屈彩凤的肩头,脸上已经是泪水横流,手却深情地抚着屈彩凤那一头霜雪般的白发,此刻他的眼中已经一片模糊,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小师妹的倩影,只听他轻轻地说道:“师妹,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晚上没有梦到你,即使你狠心要赶我走,我的心里也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你终于回来找我了,这回我什么也不管,什么江湖,武林,天下,我都不要,我只要你,我说过会带你走,给你一辈子的幸福,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的。”
屈彩凤也已经是泪流满面,她的心痛得如刀绞一般,看着李沧行像个孩子似地在自己的怀里呓语,她生出了无限地怜爱,甚至开始强烈地嫉妒起沐兰湘来,而这种嫉妒的感觉,连徐林宗娶她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天狼喃喃地低语道:“师妹,你知道吗,小时候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看着你怯生生地躲在你爹的身后,我就知道,这辈子我活下去的动力和意义就是保护你,我们一直练剑,一起长大,只要你高兴快乐,我做什么都愿意,你喜欢看徐师弟赢,我就一直让着他,我们从小一起打赌偷酒,可我从来没有进过房间,因为我喜欢看你见到徐师弟胜出后那高兴的样子。”
“师妹,你知道吗,在峨眉的时候你来看我,虽然我嘴上冲你发脾气,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吗?后来在渝州城外的树林里,我看到你的腰上系着徐师弟做的竹笛,冲你发火,冲你吼,对不起,是我的错,可我那是太在乎你了,我已经不能让你的心里还有别人一丝一毫的位置,你知道吗,从离开你的那一瞬间,我每天都在后悔,每天都在心碎,我不该逞英雄,不该把你一个人扔下。”
“小师妹,你知道吗,我回过武当三次,就是这次来巫山派之前,我也去了武当后山,不为别的,就为了把当年那个一气之下丢掉的月饼捡到,如果捡回月饼就能让你回头看我一眼,我情愿这一生一世都在武当一直找它。”
屈彩凤的心猛地一颤,手一抖,抓着的酒坛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啪”地一声,摔了个粉碎。
天狼终于被这一声响动从自己的独语中惊醒,映入他眼帘的首先就是一头霜雪般的白发,如同天山的冰蚕丝一般,光滑得像是最好的锦缎,但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小师妹那乌云般的秀发,而是屈彩凤的。
天狼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屈彩凤那丰满的胸部,她的心跳得如小鹿一般,如同被火烫到似地,他猛地抽出了身,脸变得通红,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对不起,屈姑娘,我喝多了,把你,把你当成了……”
屈彩凤轻轻地摇了摇头:“沧行,不用多说了,我都明白,我真的好羡慕沐兰湘,若是林宗对我也像你这样,能扔下一切,那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跟他走。”
她看了一眼天狼,目光中充满了幽怨:“知道,看着你抱着我,心里却是另一个女人,目光似月色般地寂寞,我非但没有恨你,反而对你只有无尽的怜意。李沧行,你太可怜了,把自己折磨得也太狠,为什么你不去武当,不顾一切地把沐兰湘带走呢?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这么做的!”
天狼长叹一声:“强扭的瓜不甜,我不能这么自私,再说了,现在她过得应该很幸福,我又何必去打扰她安静的生活呢。屈姑娘,酒对我来说,真的不是好东西,每每一喝,我就会失控,以后还请你不要再让我喝酒了。”他说着站起身,走到潭边,把脑袋深深地埋进了水里,清冽刺骨的寒意让他晕沉沉的头脑开始变得清醒而冷静。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屈彩凤已经不在了,连同两个酒坛子也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道:沧行,你好好休养,今天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天气还没转暖,你这些天睡那张石床吧,我会给你带来被褥的。
天狼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屈姑娘,对不起。”
武昌,座落于长江边上,这里最早有城的历史,还要追溯到三国时期,当时吴主孙权在此地江夏山东北筑土石城,取名夏口,最早只是一个方圆仅两三里的军事堡垒,几百年过去了,这里被一次次地城头变换大王旗,见证着历史的沧桑与人世的变幻,古夏口城几易其址,直到唐朝时期,武昌军节度使牛僧孺在现在的这块武昌城址,建起了一座大城,从此武昌城正式得名。
直到明朝开国时期的洪武四年,时任江夏候的周德兴大规模地扩建了武昌城,城墙增至周围二十余里,高度也增加到两丈有余,里巷阡陌,衙署丛集,府学、贡院、文庙等文化建筑遍布,文人学士荟聚,俨然是一座政治中心的城市景观,为南方的重要城垣,而大明的湖广省布政使司的驻地,就在这武昌城中。
十天之后,武昌城外一座破败的山神庙里,打扮成一个四十多岁,紫面中年文士的天狼,正一袭青衫,手里摇着一把折扇,神态潇洒,站在庙门口,听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衣精壮汉子向穿着一身黑色斗蓬,戴着面具的屈彩凤汇报着武昌城中的情况。
那名精壮汉子乃是巫山派武昌分舵的舵主刘云起,此人是个孤儿出身,被林凤仙当年救下,在巫山派里养大,跟屈彩凤也算是有师兄妹之谊了,因为武功了得,人又干练精明,二十岁刚艺成出师的时候就被林凤仙派往湖广省城武昌经营起了一家客栈,暗地里却是湖广省中各绿林分寨与巫山派总舵联系的中转站。
屈彩凤看着刘云起,笑道:“刘师兄,多年不见,你这身子可是越发的健壮了,一切还好吗?”
刘云起哈哈一笑:“托师妹的福,一切安好。这些年帮里出了这么多的事,你一个人勉力维持,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这做师兄的没有别的本事,只能把湖广这里的山寨给安抚好,无论如何,不能断了对总舵的供应。”
屈彩凤点了点头:“总舵能维持下来,全是靠了各省分舵的兄弟们不遗余力的支持,这些年在湖广一带与武当派和洞庭帮作战,你的压力很大,如果需要帮忙的话,随时跟我提。”
刘云起笑着摇了摇头:“要帮忙的话师妹还是帮帮四川和南直隶这些分舵吧,我们湖广毕竟离总舵很近,当年师父留下的底子也厚,而且自从半年前师妹下令尽量减少与伏魔盟的冲突后,我们和武当的战事基本上也平息了,只是和洞庭帮仍然是打个不停,好在他们现在主要是对日月神教作战,而且前两年新占的地方还要消化,新进的弟子还要训练,一时半会还不至于对我们发动大规模的攻击。”
屈彩凤看了一眼门口的天狼,对刘云起正色道:“我三天前请师兄打听的湖广布政使刘东林,按察使何书全这二人的情况,师兄掌握得如何了?”
第504章 看家护院
刘云起恨恨地说道:“这两个狗官,来湖广不到三年,就把这里弄得民不聊生,那个刘东林号称刘剥皮,三年下来就搜刮了六七十万两的白银,前一阵子严嵩过寿诞的时候,他直接运了十万两银子到了严嵩的老家江西分宜去作贺礼,而去年湖广水灾,他却一毛不拔,连赈灾粮都不发放,若不是我们跟严阁老现在是合作的关系,我都想把这一票银子给劫了。”
屈彩凤微微一笑:“不瞒刘师兄,这回我来这武昌城,就是要打探这些贪官污吏的虚实,然后去举报他们的。上次我们在洞庭劫了那姓商的贪官一趟,就让他丢了官,这回咱们好好查清刘东林和何书全的账本,向上一呈,就能治他们的罪了。”
刘云起不满地勾了勾嘴角:“师妹,要是依我说啊,这些狗官一个个都是死有余辜,跟他们客气做什么,咱们绿林好汉,要的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爽快,一刀一个宰了,不就是一了百了嘛,要知道官官相护,这些人都是严嵩的党羽,就是我们有了他们的罪状,又能交给谁呢?”
屈彩凤笑着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狼:“不瞒刘师兄,这位兄弟是皇上派来的密使,专门来查贪官的,现在他是微服巡访,只要查到了证据,这位兄弟一定可以帮我们把这些贪官给绳之以法的。”
刘云起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狼,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他压低了声音:“这也是个官儿,可靠吗?”
屈彩凤的眼中光芒一闪:“刘师兄,如果不是绝对可靠的人,我也不会带到这里,这次这位大人是特地来暗访的,根本不像其他那些官官相护的官员那样只是走个过场,刘东林和何书全的罪证如果确实的话,他一定会转交给皇帝,让他按国法处理这两个狗官的。只是,我需要他们详细索贿受贿的那个账本。”
刘云起的脸上现出一丝难色:“这个嘛,是比较棘手的事,据我打探的情况,这两个狗官的确把这几年在湖广省搜刮的民脂民膏都做成了账册,但这个账册跟上次的那个商巡抚不一样,商巡抚是个人保管账本,所以我们很容易就能查到,而这两个狗官找了高手来护卫,所以事情就变得很麻烦。”
屈彩凤的眼中杀机一现:“什么高手?”
刘云起低声道:“是日月教的高手,这两个家伙还有两个月就要卸任回京了,所以日月教这次派了左右两大护法上官武与司徒娇,还有冷教主的两个亲传徒弟林振翼和傅见智,他们带了三十多名日月教的高手,天天在刘云起的院子里看着,就是守着那本账册。”
屈彩凤点了点头:“刘师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帮助,这件事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刘云起正色道:“师妹,需要我调集人手帮忙吗?”
屈彩凤摇了摇头:“不,现在跟日月教不能正面起了冲突,此事只可智取,不能力敌,我会想别的办法,如果要用到你的帮助,我会通知你的。”
刘云起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天狼一眼,匆匆而出,他的轻功很好,走路悄无声息,一阵风似地就没了身影。
天狼看着刘云起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麻烦一些,想不到魔教竟然出动了两大护法加上两大弟子来守着这两个贪官。”
屈彩凤轻移莲步,走了过来,微微一笑:“可能是上次严世藩在蒙古大营里露了面,他知道陆炳不会原谅他的卖国,也许会开始暗中找他的麻烦,于是就密令各处的党羽,小心看守各自的赃款赃物,免得落下什么把柄。”
天狼笑了起来:“不错,以前听陆炳说过,严党成员都要留一份在各自任上行贿受贿多少的账册,最后交给严氏父子的,别的官员自己建这种账册是为了给自己算清楚账,严党对手下成员的控制得很厉害,要清楚手下党羽们在任上捞了多少,又向自己孝敬了多少,而且有这东西,可以控制手下党羽,使其不至于叛离。”
“现在严嵩父子开始有点失势了,这种情况下他们一方面在朝堂上开始低调,一方面开始更紧地抓住手下的党徒们,上次严嵩杀了丁汝夔,这一举动会让手下不少人都有退路,若是不抓住他们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