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第10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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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离开武当。”
何娥华的手明显地一下子紧张地抓住了耿少南的胳膊,心跳也顿时加速了:“那,那徐师兄受伤了没有?”
耿少南的心一下子变得纠结了起来,他扭过了头,冷冷地说道:“他怎么可能受伤,那女魔头又不是来取他性命的,而是想带他走,跟他长相厮守,就算徐师弟不愿意,她也不会伤到他的。”
何娥华也意识到了耿少南情绪的变化,抽回了手,轻轻地说道:“大师兄,我,我错了,我不应该提及徐师兄的,可是,可是我们是从小到大一起练剑习武的师兄妹,这情份,怎么能说断就断?”
耿少南的心中变得无比地烦躁起来,坐起了身,眼角的余光一转,正好看到了在屋角的那个香炉,他的心变得无比地郁闷,师妹对徐林宗的念念不忘,还有对自己身上血迹的怀疑与试探,就像两把利刃,在自己的心头捅来捅去,伤得自己千疮百孔,而那香炉散发出的袅袅轻烟,更像是变成了澄光道长的脸,充满了嘲讽与戏谑的味道。
第1725章 染血玉佩
耿少南猛地跳下了床,把床上的几只碗碟狠狠地砸到了地上,碎地满地都是,大吼道:“你们都骗我,都骗我!”
何娥华也披衣而起,看着站在堂中,气喘不已,满眼血红的耿少南,轻轻地说道:“什么事情,让你的情绪变得这么激动?大师兄,你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发脾气,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耿少南猛地回过了头,双手一下子把何娥华的一对玉臂紧紧地抓住,甚至不顾小师妹的挣扎与轻号,厉声道:“是不是因为徐林宗回来了,你的心里又开始动摇了,犹豫了,你对我的爱不坚定,你后悔嫁给我了,对不对?!”
何娥华给耿少南这样紧紧地抓着,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她大声叫道:“大师兄,你放手啊,你抓疼我了。”
耿少南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一下子居然伤害到了小师妹,他连忙松开了手,刚才这股子气,是由心底而发,直冲脑门,那一刻,他完全失控了,他突然变得无比地后怕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是天狼刀法的作用,他担心起澄光道长所说的话了,会不会有朝一日,自己会真的伤害到小师妹呢?
想到这里,他看着站在那里,左手轻捂着给自己抓红了的右臂,轻轻地揉搓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泪珠,也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委屈的何娥华,心中变得无比地怜惜,马上紧紧地抱住了何娥华,柔声道:“对不起啊,小师妹,是我,是我一时冲动,其实,其实是我妒嫉徐师弟,但这也是因为我怕失去你啊,你明白吗?”
何娥华从耿少南的怀里抬起了头,眼中水波汪汪,说道:“我说过,我和徐师兄,毕竟是从小一起练剑玩耍的师兄妹,这情份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大师兄,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但你也不能让我和徐师兄就一下子成了路人啊。”
耿少南咬了咬牙,急促地说道:“师妹,你为什么不想想我的感受呢?从小到大,无论是你,还是你爹,还是掌门师伯,整个武当上下,没有人拿正眼看我,就是你自己,以前的心里,也满满都是徐林宗,我甚至在想,这次若不是他掉下悬崖,你会不会同意嫁给我,这种求而不得,拥有后害怕失去的痛苦,你知道吗?”
何娥华伸出手,轻轻地搭在了耿少南的胳膊上,她柔声道:“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已经嫁给你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跟徐师兄已经不会有任何的男女之情,所留下的,最多也是以前青梅竹马时的一些儿时记忆罢了,若我的心里没有你的话,我又怎么会这样不吃不睡,就等着你回来呢?大师兄,现在我真正离不开的是你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耿少南听得心中一股股的温暖,他紧紧地抱住了何娥华,眼中尽是幸福的泪水,说道:“好,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对不起,小师妹,是我多心,是我胡思乱想,你,你不要怪我。”
二人正温存间,外面突然响起了辛培华急促的声音:“大师兄,不好了,出大事了,你还是赶快来大殿看一下吧。”
耿少南的心中一动,说道:“已经这么晚了,有什么事,难道是屈彩凤又来闹事了吗?”
辛培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焦虑:“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大师兄你快去吧,对了,澄光代掌门让师姐也一并过去。”
真武大殿上,已经是灯火通明,澄光道长的面色阴沉,看着挂在殿上那只青铜仙鹤脖子上,一块带血的玉佩,一言不发,这块玉佩正是当日里陆炳送给耿少南和何娥华的一对鸳鸯佩,这块正是雄佩,乃是挂在耿少南腰间的,这会儿却是被血沾得到处都是,他的心中暗叹:千岁做事也真的是太不小心了,那晚上居然还会把这东西给遗落在杀人现场,这下可如何是好?
耿少南和何娥华已经换好了衣服,并肩而入,耿少南一眼就看到了那块染血的玉佩,如五雷轰顶,直接就站在原地不动了,而何娥华则是本能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间,另一块雌佩好好地挂着,她的目光瞬间就落到了耿少南的腰间,却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她的眼中顿时就是极度的惊惧与愤怒,看着耿少南的眼神,完全就不对了。
耿少南醒过了神,这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镇定,不能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破绽出来,只听到辛培华冷冷地说道:“大师兄,我记得这块玉佩,是当时你大婚的时候,陆炳送的,你一直和师姐带在身上,没有离开过自己,那请问为什么现在这块玉佩会出现在这里,还染了这么多血呢?”
耿少南没有直接回话,他走向了大殿的前方,站在了太极图标后的掌门弟子的位置上,沉声道:“这块玉佩,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发现的?”
木华子连忙站了出来,拱手道:“弟子今天晚上轮值大殿,因为看到花炮,我们就去援助徐师兄,所以离开了一阵,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东西了。”
耿少南沉声道:“这么说来,你并没有看清楚是谁放的此物,对吗?”
木华子点了点头:“不错,我没有看到,而且在我离开的时候,很确信没有这东西的。”
耿少南双眼炯炯有神,朗声道:“那看来是没有问题了,贼人一定是在我们去后山对付屈彩凤的时候,把这东西放回大殿的,这一切,都会是一个阴谋,本来我并不想说,但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只好公开向大家宣布了,我们武当内部,有内贼!”
此话一出,举殿皆惊,所有的武当弟子们全部交头结耳,不敢相信这件事。
辛培华疑道:“大师兄,你的玉佩出现在这里,这跟内奸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话?”
耿少南冷笑道:“我的玉佩已经失踪十多天了,本来我不想声张,只想暗中查访,但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我,那我就只好把此事公诸于众,彻底调查我们武当上下了。”
第1726章 唇枪舌剑
徐林宗的声音缓缓地响起,而随着他的声音,他的人也信步而入大殿:“大师兄说得对,我们武当早就有内贼了。”
所有的师弟们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很多人盯着徐林宗,有几个还叫了起来:“徐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你又知道些什么?”
“对啊,徐师兄,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徐林宗看着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的耿少南,朗声道:“其实在我师父紫光道长死之前,他就跟我说过,我们武当内部是有奸贼的,跟锦衣卫勾结,而在锦衣卫攻山的时候,救走陆炳的,就是这个奸贼。”
此言一出,举殿哗然:“什么,紫光真人就知道有内贼了?”
“这个内贼到底是谁,查到了没有?”
“徐师兄,你是不是想说,紫光道长的死,跟这内贼也有关系?”
耿少南的眼皮在微微地跳动着,他的手也在轻轻地发抖,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徐师弟,为什么这些事情你从来不说?到现在却突然说出呢?”
徐林宗叹了口气:“大师兄,我们武当建派几百年来,一直是义气为先,最重手足之情,这可是第一次出现叛徒内贼,非同小可,而且救走陆炳的人,武功极高,虽然他一再掩饰自己的内功心法,但是师父可以感受得到,他是正宗的武当内功,所以在那之后,师父就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目的就是不想打草惊蛇,也不想有损我们武当的名声,但是,还没等他调查出来,就遭遇了不幸。”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那徐师弟的意思,屈彩凤也跟这个内贼有关系了?难道是这个内贼让屈彩凤杀害紫光掌门的?”
徐林宗摇了摇头,正色道:“不,我不这样想,屈彩凤是因为寒心丹毒发作,失去控制而大开杀戒,她主观上是不可能跟任何内贼有牵连的。”
耿少南哈哈一笑:“还真是巧啊,先是紫光师伯在调查这个内贼的时候,就给屈彩凤杀了,然后这回又是巡夜的弟子死在天狼刀法之下,屈彩凤又突然出现,然后我们去对付这屈彩凤的时候,内贼又把我的玉佩给偷到了这里,还沾了这么多血,徐师弟,你说这内贼会和屈彩凤没关系?”
徐林宗的眉头深锁:“大师兄,这个内贼显然是锦衣卫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出手救走陆炳了,如果他是跟屈彩凤一伙的,为什么陆炳逃得一命后,会灭了巫山派呢?这显然不可能啊。”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徐师弟,我们都知道你和屈彩凤的关系,这件事上,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避一下,免开尊口的好,不然越描越黑,对你没什么好处的。屈彩凤来武当的动机都值得怀疑,她口口声声说是要帮我们武当一起消灭锦衣卫和东厂,可是她巫山派却没有她以外的一兵一卒,死的全是我们武当弟子,还跟锦衣卫,东厂结了死仇,这些明明白白的事情,还要再辩吗?”
“依我看来,那个所谓的内贼,没准就是同时利用屈彩凤和锦衣卫,来实现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屈彩凤和陆炳一次次能在我们武当手下死里逃生,就是最好的证明,各位师弟,师侄,我耿少南作为武当的掌门弟子,在此发誓,一定会查出这个内贼,给大家一个交代,也给我们死难的同门,一个交代。”
下面的弟子们,一个个都高声叫好,耿少南暗地里舒了一口气,暗道这一关总算是暂时渡过了,他的眼神扫过了站在下面的众多弟子们,最后落到了何娥华的脸上,却是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因为小师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疑虑与不信。
回到自己的房间,耿少南只觉得身心俱疲,刚才那样地表演,实在不是他所擅长的,他只觉得嘴很干,坐下来后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正要往嘴里送时,刚刚掩上了门的何娥华却是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抓住了他的手,她的双眼圆睁,声音急促而尖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实告诉我,那些师兄弟们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耿少南平静地看着他,心里却是暗自叫苦,看起来师妹已经认定了此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了,有什么好办法能打消她的疑虑呢?
而何娥华却是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高:“那块玉佩,你以前从来不离身的,怎么会落到师弟们死的地方,还沾了那么多的血?你最近每天晚上都跑出去练功,却又不让人看到,你练的到底是什么功?你那天晚上浑身是血的跑回来,身上又没有伤,你说,你身上的血,是不是师弟们的血,你说啊,你倒是说话啊!”
何娥华的眼中泪光闪闪,抓住耿少南胳膊的手,也是越掐越用力,到了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而长长的指甲,也深深地剜进了耿少南的手腕里,掐得他手上鲜血横流。
耿少南站起身,轻轻地捉住了何娥华的双手,平静地说道:“师妹,你先别激动,我知道你是把我当成那个内贼了,可是你想想,在锦衣卫攻山的时候,你我可是在一起的,我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你觉得当时的我,还能从你身边飞走,再去后山救走陆炳吗?别人不相信我,你还要怀疑我吗?”
何娥华的嘴角勾了勾,紧锁的眉头开始舒缓了一些:“我,我是……”
耿少南叹了口气:“我知道,在大殿的时候,我跟徐师弟斗嘴,你肯定又是心疼他了,所以就顺着他的话,把矛头指向了我,但是事实就摆在这里,两次出内贼的时候,都跟屈彩凤有关,也都跟他有关,如果你真的要怀疑,为什么总是怀疑自己的丈夫,却不肯去怀疑一下你的徐师兄呢?”
何娥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语无伦次地说道:“不,大师兄,我只是,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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