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王-第34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卡库的枪法之精准毋庸置疑,接下来的七颗子弹,全部击中目标胸口的要害部位,但傀儡师中了那么多子弹,却依旧生龙活虎,如同妖魔附体一般。
“不死?难道他练就了不死之身?”何寄裳的惊骇溢于言表。
我手中的刀突然“铮”的一声长鸣,刀刃弹出一寸。那柄沙漠之鹰落在傀儡师手里,而且此刻就算有枪在手,我的射击水准跟卡库只在伯仲之间,手枪威力更无法与狙击步枪相比。
卡库弹夹里的子弹已经打光,一对一的单挑战斗中,狙击步枪子弹打完的几率非常小,往往在前三颗子弹射出后就已经结束战斗了。没有子弹的枪手,只剩下任人宰割的无奈,卡库保持着举枪的姿势,也被神奇的傀儡师惊呆了。
我握住了刀柄,想也不敢多想,骤然向前飞出,只想在傀儡师重创卡库之前,半途截住他的致命杀招。真正的生死关头,胜败差距不过是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秒的间隔。
以我的轻功,只会落后于半空落下的傀儡师,毕竟从目睹卡库先是机枪狂扫、后是狙击步枪高射表演这几秒钟里,以为他是稳操胜券,等到形势剧变,卡库从猎杀者成了被猎杀的目标,我的反应有一点点滞后。现代化的枪战中,滞后就等于失去了现场的控制权。
刀柄又冷又滑,但它笔直指向前方时,锐利的刀尖划破空气,把我的轻功提高了十倍有余,瞬间便落在卡库身边,肩头一低,把他撞开。我只凌空劈出一刀,是普普通通的雁荡山雁翎单刀的招法,没想到随着“哗”的一声,傀儡师从头顶到裆下,彻底干净地分成了两半,跌落在灌木丛中。
“逾距之刀,逾距之刀,逾距之刀——”何寄裳纵声大叫,声音里欣喜与困惑紧密交织着,尾音变得伤感抽泣起来,“那是‘盗墓之王’杨天的逾距之刀,终于重出江湖了!”
那一刀的力量来得极其怪异,实际是它带动着我穿越了几十米的空间距离,及时地劈杀傀儡师,替卡库解围。当我低头凝视着它时,刀身上的每一颗星星都在闪烁着诡异的银色光彩。
“好刀,好刀法,我果然没有看错阁下——”卡库失声赞叹着。他穿着丛林迷彩衣,脚上的黑色战靴沾满了尘土和草屑,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倦怠,显然刚刚经历过长途的急行军。
“卡库,你怎么会在这里?谁派你回来的?”我以为是顾倾城不放心我和飞月,才派人暗中帮助。营地里那么多人,也只有她会存着这样的心思。
卡库摇摇头:“不,没有人派我,我在追杀一个人,那个隧道里出现过的戴面具的怪人。”
他走向草丛,在傀儡师的身子上踢了一脚,迅速更换了狙击步枪的弹夹,用枪筒戳着只剩一半的敌人头颅,骇然叫起来:“是个假人,怪不得吃了那么多子弹还不死!”
我收起了短刀,淡淡一笑:“是的,就是个假人,但他的肚子里却藏着另一个人,就在跌得较远的那一半身体里。”刀刃上并没有丝毫鲜血,砍中木头或是砍中人体,手感相差十万八千里之多。
一个头发又短又黄的侏儒男人艰难地从灌木丛里站起来,随手抛掉傀儡师的木头身子,摇晃着不成比例的大头,恶狠狠地盯着我:“你——怎么识破我不是傀儡师的?”
我笑了,那只是我的直觉,成名于马帮的大人物绝对不会忽视自己的外表,当他从楼上跃下时,僵硬的轻功已经马脚毕露,因为那个飞在半空里的身体是歪斜着的,右侧明显重于左侧。
第286章 打给苏伦的电话
“傀儡师不是辰州僵尸门的人,所以不会使用他们的‘活死人轻功’,你头上顶着这具古怪的木制身子,想必越撑就越辛苦吧?”我不想为难他,做别人的傀儡已经是最痛苦的事,他做的更是一个外表粗劣之极的傀儡,可见傀儡师并没有打算让他活着回去。
“嘿嘿,我们都小看了你,不过你永远都要记住,傀儡师是不会死的,死的永远都是他手中毫无生命力的傀儡,比如我、比如大道上死的那个一号。”
他笑得很灿烂,仿佛能缩在木偶肚子里装成傀儡师是很愉快的一件事。
“你滚吧,枪神门下弟子,枪弹不杀无名小卒,别让我再看到你这丑陋的侏儒——”卡库冷笑着,他是一名称职的神枪手,但目前环境里发生的怪事,并非一名枪手能左右的。
这句话令我感到有些不妙,因为所有体貌残缺的人最忌讳别人讽刺他们的缺憾,那是这类人心灵上共同的巨大伤口,不可碰触。
侏儒仰起宽大的下巴,翻着眼睛死盯着卡库:“你有五秒钟的时间可以道歉,否则,将会死得像我一样惨!”每一个字都是从他牙缝里迸出来的,伴着“嘶嘶”的吐气声,如同一只被激怒了的怪兽。
“道歉?滚开,信不信我一枪在你脑袋上掏个窟窿出来?”卡库的自信心已然恢复,只要明白面对的是一个毫无奇异法术的地球人,他心里就不再充满了恐惧和怀疑。
我向前踏了一步,遮在卡库前面,提神戒备,随时准备应付侏儒的猝起发难。
“二十四小时之内,你会死得跟我一样。我说过,傀儡师永远不死,在他的刀下,世界是可以被任意切割的,如同一个下一秒钟就要上桌的蛋糕,再见。”
侏儒退了一大步,陡然向前扑倒,手脚伸得笔直。
卡库大笑:“你干什么?装死狗吗?”他一手提着狙击枪,枪口戳向侏儒的肩头,“喂,起来,快滚回家找你主人吧,免得在外面受了欺负要跪地求饶,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并没能维持多久,侏儒的颈部无声无息地裂开了,就像空气中有一把无形的刀瞬间切在他的脖子上。
“啊?”卡库向后跃起来,砰的一声撞在岩壁上。
“大卸八块?”何寄裳刚刚赶到,站在我身边,陡然间额上、鼻尖上、两腮上一起冒出了冷汗。
那四个字在法术的世界里代表着一个剧毒无比的死咒,异术师与将死的人合力种下这个死咒,被诅咒的人同样会切成均匀的八块,工工整整地摆放在一起。
“二、三、四……七、八。”何寄裳低声数着。
等到侏儒的左腿断掉时,他的身子不多不少被分为重量相近的八块,彼此之间只裂开一条两厘米宽的缝,流出的血很快被身子下面的灌木丛吸收干净。
“杀人者在哪里?在哪里——”卡库抓紧了手里的枪,茫然地四处搜索着。
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上冲锋杀敌靠的是勇气和胆识,但是一进入这片波诡云谲的大山,那套属于部队的规则已经不再适用。说到底,他这样的枪手,只适合跟随大部队作战,听命行事。
“傀儡师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舞台上,人们看到的,只是他手里的线偶。”何寄裳悒郁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发出更深的苦笑,“寨子里的小楼被傀儡师瞬间变换了方位,所有人都死了,那个佝偻着背吸烟的人,大概也是他手里的另一具线偶而已。”
对面的寨子阴森空寂,恍如山坡上的一座荒无人烟的阴宅。
“风先生,那个戴面具的人一直追踪着你和飞月的车子,来的这一路上,有几次她曾进入过我的狙击镜,但是速度比奔跑的野兔还快,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现在,我该走了,继续我的追猎过程,相信她就在附近。”
卡库背起长枪,又把机枪抱在怀里,满脸都是不可理喻的固执。
我按住他瘦骨嶙峋的肩膀,语气无比诚恳地告诉他:“对方的武功、轻功匪夷所思,其实你没必要离开营地出来冒险的,假如她就是山民传说中的‘龙格女巫’,咱们只有合在一起,才可能与之对抗,听我的劝,明天跟我一起回营地去好不好?”
真正的武林高手,已经不是枪械的力量所能抵御的,战争史上的很多例子明确地说明了这一点。
卡库孤傲地摇摇头:“风先生,你不是枪手,永远不会明白一个成名于天下的狙击手是怎么想的。师父说,狙击镜的世界里,操控扳机的人就是上帝,生死存亡,全部由上帝说了算。那人已经从我的狙击镜里掠过七次,我希望十次之内,让她横尸山野。”
他推开我的手,额头上的“少年老成纹”苦涩地交错在一起,一字一句地说:“杀不了她,是我的耻辱,不能荣耀师门可以,但我不能再给枪神门下抹黑。”
“你阻止不了他的,有时候,一个男人要做的事远比保存生命更重要,譬如当年离开的天哥。也许,男人脉络里流淌的鲜血永远是沸腾的,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何寄裳提到了“死”字,我意识到那真的是一个不祥之兆,偷偷打了个寒噤。
卡库孤零零的影子已然消失在丛林里,他没说“再见”也没回头,但把狙杀的次数扩展为十次,已经证明信心并不是十分充足。处在巅峰状态的狙击手,永远都相信自己能够一击必杀,更为极端的,枪膛里只放一颗子弹,对同一个目标绝不会开第二枪。
“我只希望他能活着回营地去。”我说的是实话,营地里需要他这样的高手。
“那么,我们应该首先祈祷他能活过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从‘大卸八块’的死咒里逃脱出来吧。”何寄裳抱起了胳膊,半夜的山风拂起她的白袍,的确有些冷了。
我脱下自己的外衣替她披上,慢慢走下山坡,向古寨的正门走过去。
寨子中间的大道已经恢复了东西走向,傀儡师的幻术解除了。
“风,你需要宝蟾?”何寄裳踏上石阶时,似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空气里弥漫着死亡和血腥的气息,我略作考虑,才慎重地回答:“综合各方面的讯息,我有理由相信石隙对面存在杨天大侠留下的足迹,如果可能,希望你也加入探险队来。宝蟾只能驱赶毒蛇,你和他之间或许有某种心灵感应,更能够在第一时间里发现线索。”
何寄裳是五毒教的高手,穿越石隙蛇阵时,一定能发挥作用。我越来越感到帮手的重要性,自从孙贵坠入那些透明液体之后,老成持重的卫叔阵脚大乱,对于队员们的约束力正在急骤减弱,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我需要更强大的高手加入,何寄裳无疑是最佳人选,因为她比我更迫切地渴望见到大哥。
何寄裳长叹:“你那么有信心能探索到山腹尽头去?要知道,几百年来,没有人——”
我截断她的话:“至少,‘盗墓之王’杨天已经做到了。据‘捕王’归洛说,他坠落在蛇阵里,正是杨天救了他,而且带他去了一个满是晶石的深坑,躺在不计其数的晶石之上。二十一世纪的世界,每个人都很努力,因为大家都明白,努力不一定能成功,不努力却是一定会失败。”
“哈哈——”她笑了,语气倍感凄凉,“知道吗?他被称为‘盗墓之王’并不确切,应该被称为‘看间天神’才对。他做的事,没有人能追随重复,当年江湖上的八方高手一提到杨天的名字,无不退避三舍。记得当年苗疆深处发现了那座最值钱的腊王墓,吸引了全球十一派的人马贪心觊觎,但他的脚步一进苗疆,不到三天之内,十一派人马一个不剩,全部退走。任何场合,他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我的意思是说,杨天能做到的,你、我乃至更多的人合起来都未必能行。”
大哥当年的英雄事迹从一个美丽的女子口中说出来,委婉中带着全身心的景仰,字字句句都让我禁不住热血澎湃。
人生在世,要做就做大哥那样天下无敌的好汉,成为亿万人崇拜的对象,像他那样,即使有一天已经不在江湖,但世间仍然永存着他的动人传说。
“总有一天,我会像他那样——”我挺直了腰,忽然觉得大哥的存在像一盏暗夜里的指路明灯,一直照亮我前进的道路。
“很晚了,我该睡了。”何寄裳走入小楼,门扉开启声、旧床摇晃声不绝于耳。
我毫无睡意,更不想走进小楼里去。此刻的古寨,除了我们两个,只有遍地尸体,而她是大哥的女人,跟我生命里遇到的任何女孩子不同,不是苏伦、飞月,更不是关宝铃、顾倾城。
“明天会发生什么?”正因为地球人不可能进入时间的逆流,所以永远没有人能预料明天。我希望何寄裳能同样加入探险队,与碧血夜光蟾一起成为我的强援,在最短的时间里突破蛇阵,接触到谜题的核心。
戴面具的龙格女巫、方眼怪人、晶石坑、古代宫殿里的金属门……明天,等待我的,除了问号还是问号。
我坐在楼前的方木台阶上,取出电话,刚要拨顾倾城的号码,却发现已经是凌晨两点钟,她应该已经睡下了,禁不住哑然失笑:“只有闲人才会紧盯着腕表上的时间,真正忙起来,连看表的空当都没有。”
手指在键盘上动了动,苏伦的号码立刻出现在屏幕上。从她失踪开始,这个号码每天都会被拨打几百次以上,却从来没有连通过,可想而知,她是被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