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一木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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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兄当问无妨。”
“胡兄,梦溪山庄被毁时你在不在场?”
“不在,那时我刚从我师父那里出发。”
“你什么时候到达梦溪山庄的?”
“两天以后。”
李木剑又问道:
“你回到梦溪山庄之后,有没有进去被毁的现场看一看?”
胡玉横脸色黯淡地道:
“当然是要查看一下的了,我担心家人的安危。”
“所有的人全死了?”
胡玉横的眼神立即像要喷出火似的说道:
“除了我父亲之外,全都死了。”
“你父亲呢?”
“失踪了。”
李木剑一愣,觉得非常奇怪,又问道:
“那你有没有察看其他人的致命伤在何处?”
胡玉横人仿佛一下子又回到当时的情景,呆呆地站在那儿,已忘了回答。
泪,正无声地流下。
李木剑知道自己触及了胡玉横的伤心之事,急忙道:
“胡兄,真对不住,我让你伤心了。”
胡玉横立感自己失态了,亦连忙道:
“不妨,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
“那……”
“我去的时候,大火已把梦溪山庄烧成了灰尽,到处都在冒着青烟。”
“这么说,什么都已烧成灰了。”
胡玉横沉痛的道:
“也不尽然,庄中人的尸体只是被烧得面目全非罢了。”
李木剑不由得叹道:
“真惨。”
胡玉横黯然的低下了头。
李木剑又问道:
“那你怎能确定你父亲没有死,只是失踪了呢?按理从面目上已分不出是谁了啊。”
“父子连心,我对我父亲的一切都很熟,我相信我的眼睛,绝不会出错的。”
“这倒可以相信。”
“绝不会错的。”
“这倒奇怪了,他们单单放过了你父亲,那么,你父亲又会到那里去呢?躲起来?”
胡玉横声音有些变了:
“我父亲绝不会躲起来不管的,他不是那种人,绝不是。”
“胡兄,对不起!我不该妄加评论你父亲。”
胡玉横激动的心情这才平息下来。
李木剑喃喃自语道:
“难道对方劫走了他?”
“可能是,要不然怎会不见他老人家的尸首?要是活着,他一定会报仇的,也不会一点消息也没有。”
“那么庄上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据我看,好像是先中毒,然后才放火烧庄的。”
李木剑立即追问道:
“有什么中毒症状?”
“没有被烧焦的皮肤,颜色是绿的。”
李木剑一惊,与飞虎帮的人所中的毒是一样的,杀人的手法也是一样的。
“银衣会?”
胡玉横两眼立时变得通红,咬牙道:
“是的!有人看见银衣人在火起后离去的。”
李木剑道:
“看来,银衣会是脱不了关系了。”
胡玉横恨恨地道:
“我一定要杀了银衣会所有的人。”
然而,银衣会在什么地方?又有那些人呢?
没有人知道。
银衣会一向都很神秘的。
不过,李木剑相信,再神秘的东西,都一定会有人知道的,至少,银衣人自己就知道。
胡玉横也同样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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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雨,似乎永远下不完。
路,好像永远那么泥泞。
路很难走。
胡玉横一点也不在乎,他只知道往前走,并且,不失时机地喝上一口酒。
没有人把这担子压在他肩上,把这担子压在他身上的人,就是李木剑自己。
银衣会太神秘了。
李木剑感到只凭自己与胡玉横两人去寻找,那岂不如人海捞针一样吗?
李木剑想到了贾渺,但再加上贾渺又能怎么样呢?
风去堂!
李木剑脑中立即闪现了这个名词。
对付银衣会这种秘密的组织,必须具备雄厚的财力、人力及灵通可靠的消息来源。
对,必须联络风云堂。
李木剑对胡玉横道:
“胡兄,像我们这样毫无目标的找下去,一定不会有结果的。”
胡玉横无力地道:
“这有什么办法?我们只有两个人,只好到处碰运气?”
“我们可以联络些人手。”
胡玉横苦笑道:
“我的亲朋好友,那还不只是限于几个人?反而连累了人家,与现在的情形还不是一样。”
“东湖门派都是些保守的家伙,谁肯倾全派的力量去和一个很强的对手对抗?他们只会担心本派的存亡,绝不敢惹火烧身的。”
“我想到一个门派。”
“什么门派?”
“风云门。”
“风云门?”
“对。”
胡玉横道:
“听说风云门的门主号称义气满天,但江湖传闻向来是言过其实的。”
“我相信风云门绝不是言过其实。”
“你怎敢肯定?”
“我与风云门有交往,他们的所做所为我知道得很清楚,我想风云门一定会答应的。”
“那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走!我们去风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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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镇。
一个很平凡很小的城镇。
它小得全镇中仅七十八户人家。
但它却很繁华,很富有。
因为,延平镇地处交通要道。
南北客商,货车都要从这里经过。
并且,延平镇前十几里都没有城镇,来往客商都只有在此落脚,歇息。
所以,延平镇虽只有七十八户之人家,但却有七十五家酒店与客栈,另三户人家,一个开了铁匠铺,一个开了药房,另一个开了杂货铺。
南北商旅很多,七十五家酒店与客栈几乎天天暴满,铁匠铺的生意犹如红火,打马铁的声音从未停过。
至于药房,商旅舟车劳顿,小毛病还是很多的;杂货铺呢,另外七十七户人家总是需要点日常用品的。
延平镇的每一户人家生活都不错,他们从商旅手中赚来的钱,足够他们过着小康的生活。
李木剑与胡玉横进入延平镇,却来得不是时候。
天色已晚,家家客栈俱已暴满,再想找家店住,这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过,酒店倒还是有酒喝的,延平镇酒店所备的酒莱一向都是很充足的。
要是那家酒店突然缺了酒,岂不是便少赚了许多银子。
延平镇的每一家酒店都很忙,忙得几乎连所有的酒店都忘记了标上店名。
李木剑与胡玉横随便走进了一家酒店,因为,这里的酒店全都是一样的装潢,一样的格局。
有一家酒店,同样也是客栈。
这里的人,仿佛有一种默契,从不拉客,随客人自己找上来,绝不互相竞争。
不过,进店之后,店主很热情的,他们绝不想让客人进来之后再出去。
酒店的人很多,吵吵嚷嚷,乱哄哄的一片。
不过,酒店掌柜还是在二人一进店的时候,就很热情的把二人引了进来。
并且,还看了李木剑斜插在腰间的木剑一眼。
人虽很多,不过,精明的店主还是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硬是找到了两个座位。
当然是不可能二人独坐一桌,而是与另两上客人同桌。
不过,掌柜的竟也能让原先的客人不但不会不高兴,而且还很乐意地腾出些桌面来。
看来,掌柜的确很会做生意,看这情形,每一桌并不一定是一伙人,却仍能相安无事。
李木剑不得不佩服。
胡玉横还是那付麻木的神情,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他受的打击太大了。
他只关心手里的酒壶里还有没有酒。
还好,酒壶并没有空下来,他一声不响地定时喝上一口。
李木剑对这种地方很感兴趣,他这种人,每到一处一向都是很留心的。
他发现,酒店里的掌柜与伙计是一家人。
大夫做掌柜兼伙计,老婆做老板娘兼厨子,两个儿子是伙计,没有其他的人帮忙。
这大概是这延平镇家家都开铺子,再加上前几十几里又没有人家,雇人不便的缘故吧。
老板娘的手脚还真快,这么多人,却没有耽搁多久的时间,掌柜的已把李木剑要的酒菜端了上来。
并且,很客气地道:
“客倌,小店一切请自便,如若再需要,请招呼一声。”
说完,一点头,又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不再理会李木剑与胡玉横二人。
李木剑现在总算明白,这一家人怎么忙得过来的。
烧菜的手艺还不错,李木剑与胡玉横已喝了起来。
酒也是好酒,正宗的山西汾酒。
胡玉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自己的酒壶装满,然后,才痛快地喝起来。
也许只有酒,才能使他麻木的心略有些暖意。
李木剑看着胡玉横,不禁叹息了一声。
这本该是一个意气奋发,壮志凌云的年轻人,有着显赫的名声,再找上一个娇妻,那将是一个美满的家。
可惜,现在他却成为了浪人,一个居无定所,四处寻仇,却又无处可寻的浪子。
命运,就是这样残酷。但这些,又岂能全都归于命运?
李木剑不忍看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就这样麻木下去,然后毁掉。
李木剑对胡玉横轻声道:
“胡兄,你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应当振作。”
胡玉横略一抬头,用毫无神采的眼睛看着李木剑,淡淡地道:
“我能振作吗?”
“怎么不能?”
“唉,父亲下落不明,全家人的仇未报,甚至仇人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李木剑语重心长地道:
“正是因为这样,你才需要振作,去承受一切。”
“可是……”
“不要可是,梦溪山庄需要重振声威,父亲要你去寻找,亲仇要去报,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你将会完全垮了。”
“不可能,仇恨之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烧。”
“你要知道,火,总有熄灭的一天。”
“不会的,我心中仇恨之火越来越盛,绝不会熄灭的,绝不会。”胡玉横激动起来。
李木剑知道这一时很难说动胡玉横,就又道:
“你要知道,火最盛的时候,却是柴烧尽的时候。”
胡玉横有些被打动了,声音不再有力,喃喃地说道:
“不会有,不会有。”
“便是,时间是消磨一个人意识的最厉害武器,随着时间的延长,你的恨意将逐渐减退。”
胡玉横默默无语。
李木剑又道:
“当你被时间消磨了意志之后,你的心将崩溃,那么,你就完了。”
胡玉横无力地道: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每一时一刻都在煎熬着我的心。”
“这我能理解,你不但要振作,还要忍耐。”
“我不能忘了这些!”
李木剑很有耐心地说道:
“不是叫你忘掉,而是把这些埋藏在心里,变为动力。”
“这……”
“像你现在这样,就算你找到了仇人,你的武功能杀得了那么多人吗?”
“那我……”
胡玉横已开始有些醒悟,李木剑又道:
“你把动力化为信心,不断地提高对敌能力。”
“提高武功,那可不是短时间的事。”
“你一方面可以这么做,我看过你的武功,很不错,但只是缺少临敌经验,另一方面可以增加自己的实力,比如我们提到的风云门,因为对方不是一人,而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胡玉横眼中开始有些神采了。
李木剑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又道:
“我相信,银衣会的人绝不会不露面的。”
“你敢肯定?”
“当然,他们做的这些事,绝不会没有目的,说穿了就是两个字,野心!”
胡玉横的眼神又恢复了许多,说道:
“但我们绝不能等到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时候。”
“对!所以,我们也要积极行动。”
胡玉横眼睛亮了,他现在对寻找银衣会的人已充满了信心。
李木剑笑了,他很开心。
能挽救一个人,当然是一件很开心的事,特别是自己努力之后,因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同桌的两个商人已吃喝完毕,迳自回后面的客房休息去了,酒钱是等离开时结帐一起算的。
任何事,只要有了信心之后,心情总是很舒畅的,李木剑与胡玉横此时正是这样。
所以,二人开始开怀畅饮。
酒越喝越多,二人却没有醉。
客人越来越少,大部分已回客房休息了。
不过,二人却不想再喝了,因为,二人都不想醉,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