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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娇娘医经-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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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后他也亲自抓黄雀做了,只可惜味道始终没有陈家的好,一时惦念,便不免多说,于是传开了,有好奇的人试探赶着饭点来探望,如愿尝了,果然赞叹不已。
  于是陈府的厨子做的好黄雀消息便传来了。
  随着陈太老爷身子越发的好,大家也不避讳了,一则探望,二则就结伴来吃了。
  “还有。”一个夫人想到什么,又说道,“能不能引荐一下你家请来的这个神医?”
  对对,比起吃食,神医更要紧。
  陈老太爷先前病的如何,虽然陈家闭门消息不外传,但京城里能有什么瞒得住的消息,都知道最多两三个月就不行了,没想到请了这个不知哪里的神医来,竟然三天五天的就好了。
  这样的神医可要好好的结识一下。
  陈夫人稍微为难一下。
  “这个,我还真做不了主。”她说道。
  “不是要你做主,是引荐一下,她既然是大夫,自然要接诊的,难不成还要躲着不成?”董夫人说道。
  陈夫人脸色更为难。
  “她,好像,不是大夫。”她说道。
  不是大夫?那是什么?
  在场的夫人们愕然。
  陈夫人苦笑一下,觉得自己也说不清。
  “反正,她不接诊。”她说道,“也有人问过,只是,她婉拒了。”
  说婉拒了真是客气,人家其实是很直白的拒绝了。
  “此时她一心为了老太爷的病,那就等老太爷痊愈了再说吧。”夫人们也都是好说话的,纷纷笑道。
  也许吧,陈夫人心内说道,能治病被人追捧,这种事应该没人会拒绝吧。
  吃过饭,送走了心满意足的客人们,陈夫人也舒了口气。
  “丹娘呢?”她想到什么问道。
  “在程娘子那里。”仆妇答道。
  也是奇怪了,这个程娘子虽然安静,但却总不自觉让人觉得不可靠近,来家里这些时候,谁也不敢靠近说话,只有陈丹娘日日过去找她玩。
  也不知道一个十四五岁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怎么就玩到一起了。
  “别让她吵到程娘子。”陈夫人说道。
  仆妇应声是。
  “那,程娘子在做什么?”陈夫人又问道。
  仆妇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在,做衣裳。”她说道。
  “姐姐。”丹娘一脸崇敬的说道,“你好厉害。”
  地席上,程娇娘铺开锦缎,手中剪刀流畅的穿过,婢女在一旁帮着理线。
  “是啊,我很厉害的。”她说道。
  屋门外廊下侍坐的丫头仆妇对视一眼。
  又来了,这一大一小总是说的特别合拍。
  “姐姐,今天中午又炒了黄雀,我一次可以吃五个。”丹娘伸出小小的手掌说道。
  程娇娘看她一眼。
  “做的不好吃。”她说道。
  “哎,很好吃的。”丹娘瞪大眼摇头说道。
  “黄雀,要用把黄雀。”程娇娘说道,手下剪刀针线未停。
  “把黄雀如何?”丹娘不解的问道。
  “你让厨子,去街市上,看看,那些把鱼是怎么做的,就知道了。”程娇娘说道。
  丹娘哦了声。
  “好,我记下了。”她高兴的说道,再次看着程娇娘发出感叹,“姐姐,你好厉害啊。”
  “是啊。”程娇娘点头答道。
  “姐姐,父亲和叔父他们说你是神医呢,你是神医吗?”丹娘问道。
  程娇娘停下手,坐直身子。
  “我觉得,我或许更像是,厨娘,”她低头看席地上已经渐渐成形的外袍,“或者…裁衣。”
  衢州,秀王府。
  秀王已经大殓入土,秀王府的丧仪还未撤去。
  夜晚白灯笼下,偌大的秀王府如同白昼。
  秀王妃正室门外仆从林立。
  “郡王。”
  施礼问候声从门外逐一传来,侍立的仆从如同波浪般起伏。
  穿着白孝衣,束着白带的少年大步而来,衣抉飘飘,身形稳健,面目肃重,眼窝发红,神带憔悴。
  廊下两个跪坐侍女伸手拉来纸门,屋门珠光流翠倾泻而出。
  少年迈步室内。
  “郡王。”
  室内跪坐两排男女,或者年幼,或者年长,皆是孝衣在身,同时坐直身子,然后施礼。
  年终决算事务繁杂,这两日只能一更了,抱歉。rs
  ☆、第二十七章不说
  
  秀王为亲王,其子嗣只能承袭国公。
  晋安郡王乃皇帝特封,虽然同为兄弟姐妹,其身份高于等人。
  晋安郡王疾行几步,在正中跪坐,先向其上王妃施礼,再向兄弟姐妹还礼。
  “好了,一家人,不要外见了。”秀王妃这才说道,伸手。
  屋内子女们这才纷纷坐好。
  “琮郎,听闻你昨夜又在你父王灵堂枯坐一夜。”秀王妃说道,看着少年郎,眼中含泪,“你莫要再如此,你长途奔袭而来,又哭灵三日,熬坏了身子,如何向皇上交代。”
  “父母生养恩,儿不能尽孝与前,心内着实难受。”晋安郡王俯身说道,声音沙哑。
  秀王妃抬手拭泪。
  “你快起来吧,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她说道。
  那边一个兄弟让开一座,晋安郡王施礼后归坐。
  室内安静肃然。
  “你父王不在了,大家的功课也不能丢。”秀王妃说道。
  子女们齐声应声是。
  秀王妃又说些话,无非是日常琐事交代。
  正说话,门外又传来声音。
  “母亲。”
  伴着声音,一阵风一般卷进一个少年郎,亦是孝衣装扮,年龄十三四岁,面容与晋安郡王肖像。
  看到他进来,座上的秀王妃顿时含笑,伸出手。
  那少年郎并未施礼,而是径直走到王妃身前坐下。
  “璜郎,又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秀王妃伸手抚着他的肩,毫不掩饰慈爱问道。
  “母亲,我去库房,找出父王赠与我的那副字画。”少年郎说道。面带黯然,“此前我偷懒,父王以书画警示与我,我故意藏起来了,此时父王不在了,我…”
  他说到此。眼发红,哽咽不语。
  秀王妃眼泪早就下来了。
  “好孩子,你父王知道你这个心思,你莫要难过了。”她忙说道。
  少年郎点点头,这才看向屋中,对着晋安郡王露出笑容。
  “哥哥。”他说道。起身施礼。
  晋安郡王含笑还礼。
  又说笑一时,晋安郡王起身告退。
  “你去吧。早些歇息。”秀王妃说道,说罢又补充一句,“在家不要拘谨。”
  晋安郡王低头道谢,又与兄弟姐妹们辞别,这才起身出去了。
  屋门拉上,隔绝室内的视线。但却更热闹的说笑传出来。
  “…母亲,你也要多休息…”
  “…哥哥,你可见昨日谁人拿走了我的玉杖…”
  兄弟姐妹之间交谈切切。一扫适才沉闷拘谨。
  晋安郡王身形背对正室,脚步停了一刻未动。
  “郡王?”廊下仆妇低声问道。
  晋王郡王转过头,露出含笑面容,再次冲室内低头施礼,转身大步而去。
  他一路大步而行,昂首阔步,等在王妃院外的侍从疾步才能跟上。
  一直走一直走,似乎不知道走到哪里去,却又丝毫没有畏惧的走下去。
  身后的侍从并不敢出声,噤声相随,直到晋安郡王自己先停下来。
  “呃。”他望着四周一刻,“我住的地方,在哪里?”
  说罢自己又是展颜一笑,露出细白牙,与路旁白灯相映衬。
  “我走的时候太小了,家里虽然都没变,可是我都不记得了。”他笑道。
  侍从忙也含笑应是,一面忙引路。
  一众人调转头向一个方向而去。
  夜色深深,秀王府变得安静,白刺刺的灯笼如同星辰点点,莫明的带上了几分森寒。
  一声诡异的叫声从秀王府一角传来,似乎夜枭鸣叫,又似人声哭号,但一转耳便逝,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一个侍从抬脚踹了一下,地上的人翻个滚。
  室内灯光如豆,影影绰绰。
  “嘴真够硬的,郡王,还是不说。”他转身低声说道。
  晋安郡王从墙边的黑影走出来,依旧穿着那身白孝衣,只是手中多了一块白锦帕,此时正掩在嘴边。
  “倒是条忠烈汉子。”他慢慢说道,拿开手帕,面上带着惯有的灿烂笑意,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人。
  那侍从抬脚踢了一下地上的人,人滚动一下,并没醒来。
  晋安郡王看着地上的人,昏昏的灯让他的脸变得忽明忽暗。
  “其实,你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我不需要知道谁要害我,我只需要知道,有人要害死我便是了。”他慢慢说道,说罢摆摆手,“不用问他了,你们随便玩吧,怎么也得成全他的忠义才是。”
  侍从笑着应声是。
  立刻又有两三走出来,两脚踢起那人又翻个转,如豆灯光下,照到那人裸露的双腿,其上白骨森森,挂着些许血丝皮肉,看样子竟是生生被刮下来的。
  这一翻踢打,人竟然醒过来,张口嘶喊,早有一个侍从伸手掐住,同时亮出手中寒光。
  “廖爷,你放心吧,郡王说,不用你答了。”侍从低笑道。
  那人似乎知道什么,奋力挣扎,看着面前白衣少年郎,眼中满是恐惧。
  但还是晚了一步,那侍从一刀割下了他的舌头。
  鲜血溅了一地,晋安郡王后退一步,用手帕轻轻挥了挥,似乎要驱散这血腥气。
  廖管事晕死在地上。
  晋安郡王看了一眼,转身出去了。
  冬夜的风呼啸而过,吹得廊下灯笼刷刷。
  少年郎看了眼夜空,一轮弯月斜挂,灯光晃晃中,照着如玉般的脸上并无半点笑容,他就那样默然看了一刻,转身沿着廊下慢行而去,白刺刺的灯下,白亮亮的身影显得格外的修长以及寂寥。
  天色大亮的时候,陈绍已经出了宫门到了皇城脚下。
  一路上散朝的浩浩荡荡的文武官员纷纷避让。
  这是休沐近两个月的吏部相公重新入朝的第一天。前后左右,无数目光相随,这其中有高兴的自然也有嫉恨的。
  就在方才,月朝会散后,代政的大皇子亲自叫住陈绍,说皇帝要见他。
  这说明什么。说明陈绍在皇帝眼中还是最可以倚重的人,本来想要取代他的机会只有其父丧丁忧,但如今,这个机会也没了。
  明明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竟然真的治好了。
  这个陈绍实在是太好运气了。
  对于这些目光,陈绍没有在意。他心里还想着方才面圣的事。
  屏退了大皇子,皇帝与他单独谈论朝政。君臣二人相谈甚欢,一来可见皇帝虽然说病了但精神很好,二来也说明皇帝对他的倚重。
  他少年成名,所幸没有沉沦,进士及第,在皇帝有意的栽培下历练。就在终于要委以重任的死后,赶上了母亲病故,虽然可以夺情。但为了他的名声,皇帝并没有如此做,而是让他丁忧三年,没想到再次委以重任的时候,他的父亲又…
  万幸,万幸。
  看得出皇帝也松了口气,要不然也不会开那样的玩笑。
  “听闻全城赶尽雀儿,只求陈家方。”皇帝笑道,“记得送来让朕也尝尝你这陈家好黄雀。”
  陈绍不由笑了笑。
  自己靠着文名在朝野中闻名,没想到又靠着吃食在京中百姓中闻名。
  想来用不了多久,他陈绍会在百姓中有个陈黄雀的浑名了吧?
  陈神童,变成陈黄雀,一下子阳春白雪到下里巴人,跨度也太大了。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自从那个女子进门,老父的病情好了,而且,这个黄雀最初还是她要吃的,要不然厨子也不会做出这个来。
  这村俗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竟然也能吃的如此美味。
  果然大俗便是大雅。
  这个女子,真是古怪又有趣。
  陈绍进了家门,换了常服,立刻就往父亲院子走来,一进院门就看到大开的屋门里对坐的老少。
  虽然瘦弱但精神矍铄斜倚盘膝而坐的白发老者,素袍大袖黑发端正跽坐的少女,隔着棋盘相对,以及棋盘旁鲜红衣袍手拄头晃来晃去的女童。
  陈绍一瞬间停下脚步,似乎不远打破这初冬对弈图。
  “娘子,不会下棋?”陈老太爷问道。
  程娇娘已经看着棋盘好一刻了。
  “想不起来。”她说道。
  想不起来?是会?还是不会?
  陈老太爷一时有些不解。
  “我会玩双陆,爷爷,姐姐我们一起玩双陆。”丹娘说道,打断了二人之间的谈话。
  老者执黑子落,片刻之后,又执白子,原来是一个人自娱自乐。
  “父亲。”对着门口的的丹娘一眼看到父亲,高兴的喊起来。
  陈绍进门跪坐施礼,问候了父亲,又对程娇娘表示感谢。
  程娇娘还礼。
  “虽然好了很多,但目前,还是不要太多走路。”她对陈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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