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第4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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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一般所谓传旨只是做个样子,传旨的和接旨的都已经提前沟通过。
陈绍皱起眉头。
这样突然一点消息也没有的传旨是传的什么?
……
“什么不好了?”晋安郡王皱眉问道,一面伸手不经意似的理了理衣衫。
景公公甚至都没有注意他这个小动作。
“太后下诏定了太子妃。”他忙说道。
晋安郡王一怔。
“是谁?”他立刻紧张的问道。
但有一个声音比他的更大。
“下诏?”程娇娘问道,声音传来时,人也走了出来。
晋安郡王便顾不得自己的话,忙转身看她。
“你是说,太后定太子妃,用的是下诏?”程娇娘看着景公公再次问道。
还越过丈夫说话…真是失礼啊。
景公公心里不满的嘀咕,冲程娇娘施礼。
“太后娘娘下诏选定陈绍陈相公家十九娘子为太子妃。”他说道,着重回答晋安郡王的话。
陈家!
晋安郡王神情惊讶。
而程娇娘则神情沉下来。
“下诏啊。”她慢慢说道。
……
站在厅内的陈老太爷手一松,那柄长弓就落在了地上,重弓撞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让里外的侍女都惊讶的看过来。
陈老太爷面色微微发白。
“下诏…”他喃喃说道。
☆、第三十四章 宣旨
“千真万确是陈家十九娘。”
半芹和素心站在门外,听着从厅内传出的声音,二人脸上的红晕早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苍白。
陈丹娘!要当太子妃!
当太子妃是天大的喜事,但是,现在这个太子是个痴傻儿,这…
嫁给一个痴傻儿,绝对不是一件喜事。
怎么会是陈丹娘呢?
“丹娘今日去过皇宫吧。”程娇娘问道。
景公公应声是。
“上午去的。”他答道。
程娇娘看向门外,隔着帘子看着院子里铺上了一层霞光。
“连夜都不过了,真够快的。”她说道。
……
“当然要快,做事可真的不能等,夜长梦多啊。”
而此时高凌波正站在廊下,看着几个美婢逗猫儿感叹道。
如果不是因为要等一等,今日说不定就是另一番境遇。
“以陈绍父子的机敏,定然会察觉陈家小娘子进宫的不妥,如果再得得知太后这些赏赐是因为陪太子殿下游戏,那他们一定会做出应对的。”
现在好了,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事情摆出来,先发制人,后发被动。
也是时候让陈绍尝尝这个滋味了,自从月蚀之后,他这口气憋的太久了。
对于一个小气的人来说,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诏书是已经写好的,就等今日的时机。”一个幕僚笑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高凌波笑了。
“虎父无犬子。”他说道,一面捻须,“陈家十八娘子果然杀伐果断。”
“最难得是太后也喜欢。”幕僚笑道。
“只是有些事单单太后喜欢还不行。”高凌波说道,甩了甩手。
一旁的婢女忙扶着他。在交椅上坐下。
“陈绍是什么人啊。”
晚夏的傍晚院子里有风盘旋,靠坐在交椅上,高凌波吐出一口气。带着几分舒坦说道。
“为政当计较利害,岂能以喜恶左右。喜欢的事多了,难道都能去做吗?当初皇帝可没少被他斥责玩物丧志,反之亦是如此,有些事他也不会因为厌恶而不去做,。”
“端要看是否与国与政有大利。”
“陈相公,是个忠义之臣,我虽然与他不和,也并不否认这一点。”
幕僚们含笑应声是。
“大人是能容人者。”他们恭维说道。
“不过这件事陈大人定然很意外。”一个说道。
何止意外。只怕会惊怒,而且也必然会反对的。
“这世上的事,哪能都随心所欲。”高凌波笑道,一面摇晃着腿,显示他心内的愉悦,“女儿都能想明白做出决断,父亲想必也能吧。”
……
“怎么会是丹娘啊。”
半芹忍不住低声说道。
素心的神情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冲她做个嘘声,继续侧耳听室内的说话。
“这些日子,太后招了好些人家的夫人带着子女进宫。”景公公说道。
太子已立。大婚的事已经提上日程,此时召京中的夫人们频繁进宫所为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是这些夫人中多是皇亲国戚权贵。重臣清贵的人家并没有。
陈绍家更是没有。
只是没想到,陈夫人没有进宫,陈丹娘却进了,而且还得了太后的赏赐。
“这么多人,只有陈家的小娘子得了赏。”景公公接着说道。
“所以,太子妃的人选就再清楚不过了。”晋安郡王说道,神情有些复杂,“这么说,这件事是已经说好了的…”
要不然陈丹娘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宫。
“陈家的小娘子还陪着太子殿下玩球了。”景公公又说道。
晋安郡王的脸上浮现惊喜的笑容。
“她不怕六…太子吗?”他问道。带着几分紧张又期盼,“是真的玩。还是…”
还是装出样子。
他自然知道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别说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就连的宫里血脉相连的姊妹都害怕嫌弃…
没有人把他当人看。
太后根本就顾不上也没心思照看他,一味的交给内侍宫女,而那些内侍宫女则越来越敷衍。
毕竟一个傻子什么都不懂,也不会说。
为了不磕碰到,被关在一间殿内不让出来玩,为了让他坐住,胡乱的不分时候的给东西吃,如今越发的胖了。
当初李太医叮嘱过,因为痴傻,且不知饥饱,所以太子容易发胖,便要多跑跳玩耍,吃食上也要控制。
可是,没有人在意…
晋安郡王神情黯然。
要是真的有一个人对他的六哥儿不怕也不嫌弃且不是为了什么目的所以做出的样子……
“没有呢。”景公公自然知道他的心意,忙认真说道,“奴婢亲自的问了,再三的确认,当时陈小娘子初见太子殿下时也很害怕,后来还主动捡起了太子殿下的球递过去,哄着太子殿下玩球,并没有不耐烦以及故作的不害怕。”
一个人,尤其还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还是不容易的,尤其是逃不过这些在宫里最惯于察言观色的人的眼。
“真是个好孩子。”晋安郡王就忍不住感叹一声,想到什么转头看程娇娘,“我记得陈家的小娘子跟你认识最早,如果不是她,陈老太爷那时就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他的话没说完,程娇娘起身走出去了。
晋安郡王和景公公都愣在原地,神情惊讶,旋即尴尬。
景公公大怒。
这个人怎么这样,太过分了!
看着走出来的程娇娘,门外的半芹和素心神情也有些惶惶。但也不敢阻拦或者问什么,看着程娇娘进了书房。
半芹迟疑一下忙跟过去,素心则深吸一口气迈进厅内。
“殿下。我家娘子…该…写字了。”她挤出一丝笑解释道。
景公公就笑了。
“你家娘子。”他拉长声调。
素心的笑就更加难看了。
“奴婢说错了…”她要下跪说道。
话没说完人也没跪下,晋安郡王开口打断了。
“我知道的。你不用说。”他说道。
他说的是知道的,而不是我知道了。
一个的一个了意义却截然不同,更况且还补充一句不用说。
素心的心就落了下去,大着胆子看了眼晋安郡王。
晋安郡王脸上虽然没有笑意,但神情中正,并没有其他的情绪。
她突然想起当初那个在墙头上探身和娘子说话的少年人。
“哦,对。”
墙头上的少年声音带着几分欢悦。
“那是官路大道,狼群聪明早已经知道不是觅食之处。很少在大路上久留,除非,天性盖过了后天的惯性。”
“…我后来查了,原来是血,那贼人在后用马血做引,我们赶夜路,夜色做掩饰不会发觉。”
“我看的是密林斋事录,你是从什么书上看到的?”
虽然眼前的少年人已经褪去了青涩,面容变得棱角分明,但一切似乎又从未改变。
素心跪下来叩个头。
“是。”她却只是说道。
说声是却行了如此的大礼。
“张家教出的丫头果然知礼。”看着退出去的婢女。景公公忍不住说道。
是张家,而不是程娇娘的丫头。
晋安郡王笑了笑。
“觉得别人知礼,不过是顺了自己的心意罢了。”他说道。“知不知礼的,也都是自己觉得而已,其实没资格评判。”
景公公愣了下,旋即又有些闷气。
到底是护着那女子……
“阿景,其实,是我失礼了。”晋安郡王说道,叹口气,“我顺的是我的心意,而对她来说。却又是不同的心意。”
景公公愣了下,旋即明白了。
能给太子娶一个不嫌弃他能够善待他的太子妃。对晋安郡王来说是很欣慰很好的事,这是作为太子的亲人而该有的欢喜。但对于太子妃那边的亲人来说,让自己关心爱护的孩子嫁给一个痴傻儿,哪怕他的身份尊贵,也到底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而相比于太子,程娇娘更亲近的是陈丹娘吧。
“这又不是殿下决定的。”
景公公有些委屈说道,看殿下能为她着想至此,她怎么就不能呢?
竟然还这样的甩脸就走了。
这还当着奴婢的面呢,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殿下留,太过分了。
“再说,殿下就不能欢喜了吗?”
“我当然能欢喜。”晋安郡王说道,“那又怎么能苛刻她不欢喜呢?”
……
书房里,程娇娘神情一如既往,只是落下的字迹却比平时浓墨几分。
一旁跪坐的半芹有些怔怔失神,忽的眼泪滴落下来,她惊回神,忙匆匆的擦去,似乎怕被人看到。
“想哭都不能哭,那还叫在家吗?”程娇娘说道。
半芹的眼泪便如线一般滴落。
“娘子,陈大人怎么会同意让丹娘嫁给太子呢?”她哭道。
程娇娘停下手里的笔。
“我想不是他同意的。”她说道。
半芹愣了下,忙抬头看她。
不是吗?刚才景公公不是说太子选妃的时候陈家让丹娘进宫,那自然就是有意。
怎么原来不是吗?
半芹的脸上难掩几分惊喜。
“那,丹娘就不用嫁了吧?”她带着几分期盼问道,“陈大人一定不会同意的是不是?”
程娇娘没有看她,而是看着纸上的字。
“我想他会同意的。”她慢慢说道。
半芹愕然。
不是说不是他同意的,怎么又说他会同意呢?
陈大人怎么能同意呢?那是丹娘啊!
半芹不由坐起了身子,握住手,眼中的泪水满溢。
……
陈家院子里,香案依旧摆着,落日的余晖给地面上铺上一层嫣红。
手中握着诏书的内侍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看着面前已经跪了很久的陈绍。
“陈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他说道,“您得说句话啊,这么干耗着成何体统啊。”
陈绍抬起头,天边的落日收起了最后一丝余晖,但他的眼似乎还是被刺的生疼,不由微微的闭了闭。
再睁开,他的神情恢复了肃正,也似乎做了决断。
“请太后娘娘恕罪,臣,不能奉旨。”他说道,俯身。
这句话说出来,跪在后面的陈夫人再忍不住伸手掩嘴,堵住到了嘴边的哭声,人也似乎被抽干了力气俯身下去。
宣旨的内侍神情却并没有什么惊讶,似乎早已经料到一般。
“是吗?”他拉长声调挑了挑眉说道,目光居高临下的落在陈绍身上,“陈大人您这话可是想好了才说的吧?”
☆、第三十五章 不安
天擦黑的时候,宣旨太监们从陈家鱼贯而出,鲜明的服侍以及身后背着的黄布包彰显他们的身份以及来意,在大街上招摇而去,引来一片指指点点。
“是陈相公家的。”
“是又要给陈相公进爵了吗?”
民众们对于陈家接旨没有觉得稀奇,只是带着几分好奇议论。
而宣旨的太监们前脚进了皇宫,后脚便有不少人从皇宫出来,在夜色里飞奔向京城的各方。
高家的内宅院子一如既往灯火通明,来往间莺声燕语。
高凌波喜奢侈,并不在意自己在外的权贵的声名。
“不管是否恭顺节俭,本官都逃不了他们背后骂一句,那还不如干脆自在喜乐呢。”
此时此刻,厅堂里正有歌伎婉转歌唱,屋中济济满堂,伴着笑声调笑声。
如今皇帝尚在病中,外边的酒宴玩乐都停了,但在深宅家中都渐渐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