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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大汉嫣华-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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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就到了惠帝三年,刘盈身上的父孝即将满了三年。  亦将满二十周岁,而中宫虚位,皇帝的大婚事宜,便渐渐提上议程。

  刘盈本人却并不愿意迎娶吕未。

  “小九有什么不好,”一来二去,吕后终于恼了“她是你的嫡亲表妹,长的好,人又聪敏,你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

  “小九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不小了。  ”吕后苦口婆心道,“她已经等了你三年,女孩子的青春有限,再也经不起耽搁了。  ”

  “那就让建成侯将她许人吧。  ”刘盈淡淡道。

  “你——”吕后气急,举起巴掌想要打他。

  刘盈直视着母亲,眼里藏着一些微小的阴霾,仿佛固执的藤蔓蔓延开来,“朕从来没有想要耽搁她,”他地话音渐有一丝森然,“耽搁她地人,不是朕,而是母后你,还有朕的舅父。  ”

  他从来就没有表示过将娶吕未地意愿,是吕建成,和吕后,一厢情愿,共同制造出这个假象,甚至让吕未自己都相信,终有一日,她将成为未央宫的皇后,入主椒房殿。

  吕后微微颓然,“你就这么讨厌小九?”

  刘盈沉默了一会,摇头道,“不是。  ”

  他并不讨厌吕未,只是,不愿意娶她。

  当年,陈瑚意外失足身亡,待他从悲痛中清醒过来,所有的当时在场的人,事,物,都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再也不能从其中找出些什么。

  可是,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留下,他的心中才更有疑虑的种子,为什么,那段日子陈瑚嗜睡如斯,为什么,东宫之中,他的妻子在血榻上支持了那么久后,他的母后才姗姗来迟?为什么,事后在宫中,他也找不到当日贴身伺候妻子的任一宫人的踪迹?

  他拒绝深究,而事实上,也是无法深究,可是那一根刺,已经横亘着生长在心里。

  心中长着这样一根刺的他,拒绝在爱妻亡后迎娶吕未,无比的坚决。  虽然,他知道,也许那个清傲的表妹本身并无任何过错。

  十一月,匈奴使者再度叩关,转达了冒顿单于的歉意,言道匈奴一向有兄终弟及的习俗,昔日在白登山,汉高帝刘邦曾与冒顿单于结为异性兄弟,单于听闻汉家皇帝逝世,“忧心”寡嫂与年幼的侄子,便要照应之意,因汉匈风俗绝异,一番美意反被误会,实是遗憾!

  一番话语说的冠冕堂皇,吕后气得咬牙切齿,却还是不得不做出笑面相对,“原来如此。  事虽不谐,然而单于当日美意,吕雉心领。  ”

  穿着胡服的使者在殿上微微一笑,唇边有着不羁的轻蔑,抱胸行了个胡礼,用拗口的汉音续道,“自须平长公主亡后,已有数年。  前些日子,我们单于梦见静阏氏,而阏氏一直在哭泣,意甚可怜。  醒来之后单于也甚感慨,于是欲复与大汉行和亲之事。  而当年大汉和亲使刘敬曾言于我们单于,大汉鲁元长公主,有一女名嫣,貌美而贤敏,可堪为单于妇。  如今张娘子当以长成,若大汉皇帝陛下愿以张娘子出嫁匈奴,则冒顿单于愿复以子婿之礼待汉。”

  惠帝三年的第一场冬雪,纷纷扬扬的落下。

  ****************

  修改了一下错别字,并重新过了一遍语句。

  我似乎,真的卡文了。

  以及继续呼唤粉红票,永远不嫌多。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九十五:雨心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九十五:雨心

  吕后放下手中杯盏,微笑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使者不妨先在长安蛮夷馆休息数日。  长安风俗绝不同于汉地,年后东市也有颇多热闹可瞧,尊使不妨好好逛逛,必不虚此行。  ”

  “太后娘娘,”苏摩一声惊呼,“你的手。  ”

  置在白玉琉璃案上的绿耳杯,盏沿染上一抹淡淡的血色。

  吕后哼了一声,伸出手,任由胆战心惊的苏摩为她包扎,怨毒道,“刘敬老匹夫,当年害苦了我的满华,还不够,这次又来祸害哀家的外孙,哀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

  高帝故去后,新皇登基,吕太后怨恨刘敬昔日提议以鲁元长公主和亲匈奴之旧事,寻了个借口将刘敬去职,褫建信侯侯位,夺去刘邦所赐的二千户食邑,这才算稍稍解去当年心中恶气。

  “命长乐户将樊伉将刘敬押到哀家这来。  ”

  当刘敬跄跄踉踉的被樊伉推进了长乐殿时,吕后坐在殿上,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自己一度愤恨不已的臣子。

  自汉九年刘敬为和亲使出使匈奴之后,已经是过了六年。  风霜与失意的岁月,将六年前那个精干的中年人给磨成了面前这个衣裳敝旧,背脊佝偻的老人。

  看到这样的刘敬,吕后心中一阵快慰,搀着苏摩的手走下殿阶,“刘敬,你可知罪?”

  刘敬抬起头来,唯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  未曾在时光地洗濯中褪色,“还请太后明示。  ”

  “哟,”吕后怒极反笑,“你还委屈了?那哀家问你,日前匈奴使者来京,说到当年的和亲使,刘大人你与冒顿单于私有约定。将长公主的女儿许给了莫顿单于。  ”

  这一回,刘敬默然良久。  面上有些发呆。

  他想起了汉九年的故事:

  在单于的王帐中,冒顿与匈奴贵族相视,嘻然而笑。

  他心中急躁,忽生一计,拱手慨然道,“若单于如此重视我汉帝的血统,我倒有个法子。  ”

  “哦?”冒顿斟酒饮啜。

  “长公主有一女。  单名一个嫣字,年方六岁,端的是貌美非常,又聪明伶俐非常。  她是我大汉皇帝地嫡亲外孙女,身份尊贵,待到它日长成,单于可向大汉皇帝要求迎娶,则我陛下必从之。”

  “哦?”冒顿停下了酒。  饶有兴趣的望着刘敬,“这位……阿嫣娘子,真地有你说的那么美?”

  “是的。  ”刘敬颔首,“单于有所不知。  张娘子的父亲,故赵王便是大汉出了名的美男子,正因为这样。  当年鲁元长公主择婿,才倾慕于他。  而张娘子相貌随其父,自然是国色无双。敬来匈奴之前曾有幸见过她一次,年纪虽小,可见容色艳而迫人。”

  一番巧舌如簧,终于说的冒顿意动。  刘敬趁机又道,“只是张娘子年纪太小,还需单于耐心等得数年。  我大汉另有美貌温良的女子,汉帝愿择优以长公主之礼待之,和亲匈奴。  侍奉单于。”

  ……

  “是地。  ”刘敬抬起头来。

  “是曾有这么回事。  ”

  “刘敬。  ”吕后声色俱厉。  “你这是欺君。  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么?当年阿嫣她才六岁,一个六岁的孩子。  你陷她到这种地步,于心何忍?”

  刘敬砰的一声跪在阶下,昂然道,“此事臣从匈奴回来后,便告诉了先帝,绝无欺瞒之意。  无论如何,对大汉而言,通过和亲与匈奴保持暂时和平,才是上策。  于私,臣是对不住长公主与张娘子,但是,于公,臣自认俯仰无愧,此心可鉴天地。  ”

  “哦,你以为你扯上先帝,就可以免去你的罪过了么?”吕后面上却越笑越灿烂,声音却森冷入骨,“先帝已经去世,死无对证,无人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而且,刘敬——,你是否真的是一心为国,体无公私,只有你自己清楚?”

  “你扪心自问,你力倡和亲之事,真的无一丝沽名钓誉之心么?”

  刘敬浑身一颤,面色微微发白,耳边听得太后扬声唤道,“来人啊,将刘敬关到廷尉中去,择日问斩。  ”

  “刘敬虽有过错,但过不至罪。  ”

  第二日,刘盈到长乐宫,在吕后面前陈情道。

  “哦,”吕后呵呵笑道,“从前你就护着刘敬,当初若不是陛下,哀家早就将那个老匹夫斩了。  莫非陛下认为,反而该依着他的意思,将小阿嫣嫁给匈奴那个糟老头子不成?”

  “自然不是。  ”刘盈地下颔绷紧成一个弧度,“朕不会眼睁睁见着阿嫣遭此厄运。  只是朕依旧认为,为帝者不因以私事害公,刘敬再有不是,他依旧是一片公心为国计。  他是能吏,因事不能用之,已是过错。  若再让他为此送命,更是为过。  ”

  “这些都不是当务之急,”吕后冷哼道,“让他在廷尉里先待上一阵日子再说。  既然汉匈之间不能开战,陛下不妨先考虑考虑,怎么应付蛮夷馆中的匈奴使者吧?”

  一阵琴声,从郦侯府的水榭楼台上倾泻而出,动听如潺潺流水,涓涓可爱。

  茅香袅袅,座上的白衣青年闭着眼睛吟哦,当一曲终了,他复睁开眼睛,一片清明,“九娘的琴声很好,曲艺娴熟无可挑剔。只是——”

  “只是什么?”玄衣女子从琴上抬起头来,声音清冷。

  贺臻叹了一声,指道,“你的琴心,浮躁了。  ”

  吕未沉默。

  “进宫在即,九妹心思浮躁。  也是人之常理。  ”吕台从园中走上来,笑道,“贺先生,台与舍妹有事想一叙。  ”

  贺臻略略颔首,并不与吕台搭话,抱起他地琴,淡淡道。  “既如此,臻先告退了。  ”

  吕台抬眼看坐在琴台之前地妹妹。  纵然是亲兄妹,他也时常会觉得,这个少女生的很美丽,而清泠泠的眉眼显冷,像是山顶的积雪,总是让人有充作太阳将之融化的冲动。

  “这些日子,因为匈奴使者的缘故。  太后和陛下一直都很忙,暂时顾不得陛下大婚的事情。  ”吕台笑道,“不过妹妹放心,等到你嫁入未央宫地那日,哥哥一定为你办一个热热闹闹排排场场的婚礼,让天下人都羡慕妹妹。  ”

  “嗯。  ”吕未点头表示知晓。

  阳光从西天照过来,落日熔金,铺在琴台之上。  一瞬间,琴弦一闪,耀亮了吕未地眼。  她伸手拨弄琴弦,“大哥,”

  “嗯?”

  “你真地觉得,”她微微迟疑道。  “我会有这么一个婚礼么?”

  “妹妹说什么傻话?”吕台的声音略显急促,面上却笑地开心,“你自幼和陛下一同长大,是嫡亲的表兄妹,陛下一向对你爱护有加。  眼下陛下要大婚,不娶你,他还能娶谁?”

  吕未喟叹一声,柔声道,“我知道了。  ”

  “妹妹累了,”吕台柔声道。  “这琴虽是好物。  却不宜太过沉迷。  妹妹不妨回屋,好好睡一睡。  来日大婚之时,还有得你累的呢。  ”

  “好。  ”

  “那愚兄便先告退了,阿未——,你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吧?”

  “不会。  ”

  “那就好。  ”

  天色渐渐黑下来,忽然打了扑啦啦一声大雷,冷雨哗啦啦浇下来,打湿了屋前的台阶。

  “天青,采蓝,”吕未赤足踩在地毯之上,大声唤道,“快去将窗户关上。  ”

  侍女们应了一声,上前将房中支摘窗关上。

  天青捧着灯盏放在案上,笑道,“说起来,这张娘子想出来地支摘窗倒真是个好东西,开合灵便,比从前的直窗要好多了。  ”

  “她再聪明,能比的上我们九娘子么?”菜蓝激动反驳道,“论弹琴,论书法,论画工,长安城中又有哪家贵女能比的上九娘子。  ”

  “好了。  ”吕未皱眉斥道,“下雨天的,吵个什么?天青,你去六郎院中将他上次借去的那本《国语》要回来,说我急着要。采蓝,你到灶下煮一碗茶粥,要加磨碎的栗米,用小火慢慢的熬,敖到极稠才可。  ”

  在雨夜品茗读书,是吕未素来地习惯,二女没有多疑,屈膝应了,姗姗而去。

  一时间,偌大一个屋子,只剩下吕未一人。

  她躺在榻上,闭目听雨水沿着屋顶的沟壑流淌,最后坠下屋檐,噼里啪啦。  小院充满着一种春雨的潮湿气息。

  她从不胡思乱想,因为她知道,她的所有疑惑,顾虑,都是切实存在的。

  关于那场大婚筹备的叠宕,人们告诉她,是因为匈奴使者从边地来到京城,整个大汉朝堂都焦头烂额,忙着如何应付,她应该安心。  可是她依旧从长安粘滞地空气里,和叔兄隐晦欲言又止的神情里,敏感的察觉到一种不安。

  没有错,她是和皇帝表哥一同在丰沛长大,情分非常,安贫的时候,这个表哥也一直对她很爱护照顾。  可是这并不代表,在刘盈当上太子甚至于皇帝之后,在她成为吕府深闺之中的九娘子之后,他们之间,还亲密如昨。

  那个众人口中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皇帝,表哥,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她努力回忆,记忆却只留给她一个苍白的影子。

  而放肆的嬉笑转成了生疏的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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